“张家老太太情况怎么样马上准备行程,我要去探望。”谢佩韦说。
“情况不太好。您得马上启程。”齐璇靖已经安排好了专机。
谢佩韦将ad拿在手里转了一遍,交给齐璇靖之后,脸上竟然显出久违的迟疑之色。
当初解决徐子梅的破事,张家姑奶奶赏脸给面儿,就冲着这份人情,张家老太太不好了,谢佩韦也应该登门拜见。不过,这拜见选择事前还是事后,也是有讲究的。
要没有张京永这件事,等老太太没了,他拿到丧帖携礼登门,这是礼数。
现在要去找张家姑奶奶说请,与张京永说和,就得趁着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去递话。要不然,人家家里刚死了老人,你去道恼,顺便跟人家求情这算怎么回事呢诚心拜见还是去托人情的
所以,必须得赶早。万一老太太先一步断了气,局面就很被动了。
可是,这不是说好了陪奕和吃午饭么小和还特意换了衣服出门,满脸兴奋。
“差这一顿饭的功夫”谢佩韦问。
齐璇靖差点给他气笑了,毕竟是老板,还得小心回话“张家的特护病房,我拿不到具体情报。”老人家上了年纪,说不得下一刻就没了,说不得还能续上十天半个月,那能说得准
“你去开车。”谢佩韦毕竟不是毛头小子,轻重缓急总弄得明白。
齐璇靖还记得帮他把摆了半个桌子的东西收进公文包,提着匆匆离开。谢佩韦走到诊疗室,医生正在用某种仪器照射奕和脸上的伤口,多日过去,伤口早已愈合,这会儿也只剩下淡淡一点儿印记。
奕和不能动,躺在诊疗床上,两只眼睛跟着谢佩韦的身影打转。
谢佩韦走近他身边,弯腰轻声说“小和,我马上要去京市一趟。”
奕和脸色不变,只眨了眨眼。
伤在脸上,医生还在操作,他不敢随便说话,深怕弄坏了自己的脸。
医生很懂事地关了仪器,说“我去拿个药水,待会过来。”
“我知道了。您有事快去忙吧,宝宝我来照顾。”奕和眼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失望或埋怨。和从前一样,他给谢佩韦的永远都是温顺与理解。
谢佩韦心中莫名一动,凑近他眼角亲了一下,问“我们是不是没有一起渡假”
奕和闻言也很心动“我们要一起渡假吗”
“嗯。你想想喜欢去哪儿回来我带你去。如果想不出来,我也带你去。”那当然就是谢佩韦想去的地方了。他轻轻抚摩奕和的头顶,奕和就坐在诊疗床上,角度刚好,“对不起。食言了。我欠你一顿午餐,一个约会。”
奕和笑了起来“那我也欠你一顿午餐,一个约会啊。回来就还给你。”
谢佩韦真是太爱他的知情识趣。跟奕和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被指责“好。”
谢佩韦才走出诊疗室,奕和就掀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给自己抹了抹,这会儿还觉得脊背蹿寒。这感觉肯定不是恐怖。他也无法形容。总而言之,当他听见谢佩韦说“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鸡皮疙瘩就自动站了起来。
那可是谢佩韦啊当初因误会把他关在卧室里,差点让他被齐璇靖捅穿手掌,那么大的误会都没有对他说句“抱歉”的谢佩韦,今天居然因为鸽了他一顿午餐,就跟他说对不起
不明真相的医生两手空空地走进来,很意外地问“冷气太足了”
奕和摇头“刚好。”
那你怎么两条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见奕和松开袖子遮住胳膊,医生也就不吭声了。
中午一点过十分,谢佩韦抵达京市机场。
车是京市公司派来的,齐璇靖带着人做了全面检查才让谢佩韦上路,目的地自然也不是张家老太太的病房他和张家的关系没好到那个地步。所以,此次拜见的仍旧是张家的姑奶奶。
“难为你巴巴地赶来。”
张元元女士今年四十六岁,家中六个兄长,排行最小。又因同辈仅她一个姑娘,历来受宠。
既然是实权派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肯定是个珠光宝气、气质非凡的大美人吧
事实上,不然。
和上头几个五六十岁了还拼命保持身材、拉皮打针的嫂嫂不同,张女士是个很“随意”的女人。
日常穿着国产品牌的运动装,身材微微发福,脸颊圆润,肚腩挺起,头发留至耳根,粗壮的发丝跟她整个人一样毫不柔顺温雅,就这么毫不屈服地支愣着。她也不戴什么首饰,手上有块表,正儿八经的千万级别,戴她手上跟淘宝来的没两样。
要不是她住在豪宅里,家里二十个保姆随时待命,看上去就是个路边不起眼的进城务工妇女。
谢佩韦坐在她面前,有茶艺师在旁边沏茶,背后还有个琴师在抚琴。
谢佩韦也很熟悉这种场合。常年行商,谈个事情总要吃吃喝喝吧哪怕不吃不喝,现在各位老板的私人小会议室也都弄得很舒适,酒水音乐不奇怪。
唯一不同的是,这屋子里的茶艺师和琴师,都是模样俊俏、手脚温雅的年轻男士。
“我妈一辈子辛苦,光养几个孩子就遭罪。操心了儿子又来了孙子,这么大的家族,这个吵那个闹”张女士莫名有些交浅言深,对着谢佩韦就说家里闲话。
谢佩韦很熟悉张女士打量自己的眼光。
上次拜访时,张女士或许正在愤怒之中,匆匆说了几句,二人就分手了。
世易时移,张女士大概料理清楚自己的老公了,这会儿心思活泛,看着谢佩韦颇有些意味。她这样的豪门千金,哪怕长相“不拘小节”,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她的邀请
“养儿不易啊。”谢佩韦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张女士看念泽的照片。
念泽已经十六个月了,他给张女士看的是刚出生时的照片。
一个重视孩子重视家庭的男人,肯定不会出轨。张女士t到了他的拒绝,暂时放下了若有若无的眼神,喝了口茶“说吧,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不瞒您说,首要任务是来看看老太太。您和我二嫂是旧识,昔日没少受您关照,如今哥哥嫂嫂不在了,情分还在。您也知道我侄儿出门不方便,他来不了,我总得来。”谢佩韦说着话,齐璇靖就打开了手捧的盒子,打开来,却是一套水头极好的翡翠首饰。
张女士瞥了一眼,眼底有些笑意“给老太太送翡翠”
“这是孝敬您的。上回就听二嫂家人说,您喜欢翡翠。事后给您送来,您也不肯收。我想着那次的事真是给您添乱惹您心烦,倒也不好意思再来见您。这不是今天正好过来”
谢佩韦没撒谎,事后他擦屁股就给张女士物色了一套极品老坑翡翠,吃了张女士的闭门羹而已。
“您可不能再推辞了。”
张女士拿起那翠莹莹的耳坠,阳光下看了一眼“说吧,次要任务是什么”
“听说小少爷从塔国回来了。恰好想往那边做生意,阿姐给我介绍介绍”谢佩韦说得很客气。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去告状。撕破脸了对谁都难看。张女士生在豪门活得这么霸气,不至于是个话都听不懂的蠢人。
张京永今年不到二十五岁,跟谢佩韦差了半辈儿人,谢佩韦做什么生意需要问张京永
张元元是个聪明人,看得清楚局势。当初谢佩韦来求情,她看的是谢家死掉儿媳妇的情面可逗了吧,死了好几年的人了,能有什么情分无非是谢家低调归低调,那也是能通天的人物。
谢佩韦在父兄的荫蔽下老老实实做生意,最是聪明圆滑,轻易不得罪任何人,可不代表谢佩韦好欺负拿捏。他上道懂规矩,低头到家里来赔罪求情,给足了张家面子,张家就得给他面子。
张京永这样初出茅庐的小纨绔,在谢佩韦跟前是要低头叫哥的。
张女士马上就明白了“那还不简单一个电话的事,我这就叫他来。”
“不敢劳动阿姐。您给介绍一句,牵个线,我约小少爷面谈。”谢佩韦真不是来告状的,他只想解决问题,不是制造更多问题。
张女士觉得谢佩韦挺上道,可惜,年纪小了些,她要是晚生十年,肯定指名道姓跟谢佩韦联姻。
“这样吧,我在西城有个会所。晚上我让小永过去,你们俩慢慢聊。”她从檀木盒子里拿出一张喷香的名片,递给谢佩韦,“加个微信”
谢佩韦面不改色地掏出工作手机,跟张女士加上了微信“那您看下午有时间,我是不是先去看看老太太”
张女士才想起这一茬来,一口饮尽茶水“我带你去。”
不修边幅的张女士的座驾却不低调,造型色彩巨夸张的超跑,一踩油门五公里之外都能听见暴躁的引擎声咆哮。谢佩韦婉拒了她的同乘邀请,她看着谢佩韦那一排保镖和防弹车队,倒也没有坚持。
“继承人的责任啊。”张女士很理解地打了个招呼,“医院汇合。”
去医院看老太太就是走个形式,彼此都心里清楚。
老太太在重症病房出不来,探病的当然也进不去。齐璇靖带去的礼物倒是很扎实,鲜花老参虫草,还有一尊巴掌大的足金观音像。谢佩韦让张女士带着打了个卡,还碰见了小少爷张京永的亲妈廖女士,客气了两句,张女士就带着他出来了。
“家里有好酒,喝一杯去”张女士还是眼馋谢佩韦的风度,邀请了一句。
谢佩韦忍不住笑了一下,拉开车门,当自己亲姐似地送她上车“我喜欢男人。”
张女士噗哧一声笑“我知道。”为了徐赐臻才帮徐子梅那个贱人求情么,“我家里那几个怎么样有看上的吗小茶小琴还是都喜欢时间还早。”
谢佩韦半点不意外她口味重。似张女士这样阶层的女人,追求的是快乐,没有任何道德枷锁。
“阿姐,我有夫人了。”谢佩韦弯腰替她系好完全带,“我们感情很好。”
张女士恰好看见他手上的婚戒。
阳光下,那枚戒指有点闪。
“我记得你夫人不姓徐吧”张女士突然说。
这就很尴尬了。
你跟你老婆感情很好,还帮着旧情人的姐姐跑关系。张女士看着谢佩韦的眼神里完美地表述出了这句话,“还是个多情种啊”
谢佩韦一愣。
张女士已经拉上了车门,一脚油门,嚣声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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