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救护车联系我。等不了了。”谢佩韦抱起小齐,“按住伤口。”
小齐一直不吭声,被谢佩韦抱起之后,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念泽弟弟”
谢佩韦抱着他找了最近的一辆车,让他平躺在车后座,砰地关上车门,拨通了黄念的电话“开免提”
外边的保镖都听见了枪声,黄念着带着人往家里赶,闻言有点懵逼,还是打开了免提。
谢佩韦一个个点名“薛赵”
“到。”
“周扬。”
“到。”
“孙雪城。”
一连点了十二个人的名字,谢佩韦才说“有内鬼。互相监看。”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了电话,等着救护车联系自己。
齐璇靖有事离岗,念泽马上出事,黄念带着所有保镖去看情况,反而把谢佩韦单独留在了家中,这件事本就非常可疑。谢佩韦如今没有时间清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但他的安保团队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被收买,为了保护念泽,只能挑破此事。
这么兵荒马乱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等着念泽回来,再让人送小齐去医院或与救护车对接。
留下守着念泽自然是最稳妥的选择,可谢佩韦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小齐死在这里。
他只能寄望于自己的安保团队不都是呆瓜。
所幸这一日的噩运,到此为止都结束了。
救护车打来了电话,双方沟通问明白路线之后,两车都是一路飞驰着朝前赶,不到四分钟就在快速路上遭遇。跟车的果然有一位外科医生,手法熟练地夹住了小齐萎缩进创口的血管。
谢佩韦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手法牛逼。
赶到医院之后,急诊大厅里就看见了奕和与安华,他们送来的李姐也正在抢救。
“小齐”奕和震惊了,“先生你怎么了”
谢佩韦身上沾的全都是小齐的血,看上去也很吓人。
“我没事。”谢佩韦指了指安华,“你回家去,看好念泽。”
安华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谢佩韦独自送小齐来医院,家里肯定出内鬼了,否则,谢佩韦身边怎么也应该带着几个保镖。这事却不敢告诉奕和。安华一路奔出了医院。
谢佩韦的电话响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齐璇靖发来的一条短信已到家,放心。
谢佩韦确实放了心。然而,他又忍不住有些生气,拨通电话就训斥“不是让你来医院吗”
“你在医院,我又不是医生。”齐璇靖显然在奔跑,谢佩韦听见保镖们跟齐璇靖打招呼,也听见念泽叫齐叔叔,“我接到念泽了。你放心。”
谢佩韦挂了电话。
发现有人强掳念泽,李姐被捅伤时,就有人给齐璇靖打了电话汇报情况。齐璇靖是谢佩韦的安保主管,出事了找领导是正常操作。齐璇靖听闻出事,马上就开始往家里赶。
谢佩韦带着小齐离开之后,直到小齐被医生止血、上了救护车,谢佩韦才有空通知齐璇靖。
他是父亲。
所以,他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他让齐璇靖直接到医院来。
齐璇靖说知道了。然后,依然没有改道,直奔家中。
都是干安保这一行的,谢佩韦没有明说,齐璇靖也知道安保队伍出问题了。
那就代表念泽很可能会有危险。
哪怕理论上说,不可能整个队伍全都被收买,内鬼想要在整支队伍的环绕下伤害念泽很困难那也都是理论上。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海市都出现了持枪入室的悍匪,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谢佩韦看着小齐,齐璇靖放心。
齐璇靖也得先一步接到念泽,让谢佩韦放心。
接到念泽之后,齐璇靖本打算带着念泽去医院,可惜,一时半会儿还真走不了。
派出所一辆警车来了之后,看见满屋子狼藉,满地血迹,三具尸体与保守估计七八支枪得,这涉枪还死伤众多的恶性案件,马上上报市局,顺便把赶回来明显能做主的齐璇靖给拉住了。
这事惊动颇大。
然而,事情发生在谢家的庄园里,基本上没有外人围观。
很快谢时鸣就接到了谢佩韦的电话,市局还没接到底下派出所的上报,先一步接到了京市的电话,马上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赶到了谢家调查了解情况,消息则严密封锁了起来。
家里有警察坐镇调查,也有警察赶到医院,对谢佩韦和奕和做了调查笔录。
整个事件梳理下来,警察都很费解,问谢佩韦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谢佩韦只好笑一笑。
仇家当然有。
然而,普通人买凶杀人必然有迹可循,真要是张家出手,顺藤摸瓜抓出来一堆人,最终也不可能牵连到张家人身上。这种等级的世家,怎么可能没有情愿赴死的白手套
“只要他有代理人,咱们就有突破口。”负责本案的刑警信心十足。
三个死在谢家的佣兵来历成疑,看着是退伍兵出身,国内又查不到任何档案。
市局调来的专案组警察也是牛人,抠了半天脑壳之后,换了调查方向,这才发现这三个根本不是本国人,而是隔壁泡菜国后裔,塔国国籍,属于国际佣兵。
既然不是本国人,想查账户信息就比较困难,基本上也很难认定背后的雇佣者是谁。
这边的线索断了,只能去找先前试图强掳念泽、捅伤钟点工李姐的“人贩子”这条线。事发时,谢佩韦家附近的监控遭到了破坏,一路往外走,街上公共区域的天网倒是好的,可是,谁也不知道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路人,哪一个才是人贩子啊
手术结束第二天,李姐苏醒之后,接受了警察的调查问话。
“他这个新家那么多房子,住家的保姆就有四十几个,还请了个管家,这么多人干活其实要不要我来上班都无所谓的嘛。我晓得他是照顾我,才叫我这个钟点工,打零工的,继续来上班。”
“他是个好心人。”
“我儿子生病,感冒咳嗽发烧,我说请假嘛,他就给我打钱。说海市的医院贵是贵,医术好,多花点钱找好医生看我喜欢拿冰箱里的剩菜,他就专门放了好多没吃过的菜,叫我拿回去吃”
“我也是胆小的人。但是,看到有人抢娃娃,肯定不得干嘛。那是李先生的娃娃。”
“我就上去抱住那个人贩子,在他鼻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就叫嘛。嚯哟,我当时也没想起多邋遢,你想他鼻子里有没有鼻屎啥子的嘛,我就咬,狠狠咬。娃娃也聪明,就大声叫。”
“我都不晓得他拿刀捅我了嘛。我那时候紧张得不行,他是个大男人,万一我打不过他呢”
“他把李先生的娃娃抢起走,那么聪明乖乖的娃娃,砍了手脚到天桥底下讨口,好惨的嘛。那肯定不得行,我不能让他把李先生的娃娃抢走。”
做笔录的警察叔叔好不容易才扛住了她的东拉西扯,耐着性子问“那你还记得对方的样子吗对方有什么比较显著的特征”
李姐呆滞了两秒“我咬他鼻子了哇。咬烂了。”
警察叔叔马上回单位翻看事发前后的附近监控,得益于目前无比完善的天网系统,坐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看啊看的警察叔叔,终于从屏幕里发现了一个倒霉的身影鼻子被咬烂的中年男子。
顺藤摸瓜找下去,发现此人已经离开了海市,再追一步,在三小时车程以外的小镇上,一处废弃的家庭作坊里,发现了这人的尸体。杀人灭口是没跑了。不过,人生活过的地方就有痕迹,警察叔叔先确认了死去“人贩子”的身份,调查了此人妻子的账户,发现了一笔近日打入的巨款。
顺着这笔巨款的来源,警察叔叔们辗转查到了几个小代理人,终于摸到了罪恶的源头。
警察叔叔才会那么信心十足地说,找到代理人,就有突破口。
可惜,代理人找到了,突破口真没有。
对方的口供咬死了就是自己想绑架谢佩韦的儿子,敲诈一笔巨款。
对,知道绑架是重罪,你把我关进去啊。真没有别的人支使我。我就是知道那是谢佩韦的儿子,独生子,想绑架敲诈勒索。翻来覆去的,就这么些口供。
这案子牵扯太大,警察叔叔都不怕犯纪律了,给上了点手段。
对方仍旧不松口。
最操蛋的是,在看守所的时候,这人关在单间里,居然用毛巾上吊自挂死了。
三个死去的外国佣兵身上没线索,好不容易找到的“强掳”谢念泽的“幕后黑手”又自杀了,案子完全陷入僵局,没法儿继续查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谢佩韦因阻止塔国的并购案跟张家不睦,张家很可能是此次袭击的策划者。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就算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到你家里留下三具尸体,你有什么办法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只有动机,没有完整的证据链,不说法院,检方都不买账。
谢佩韦压根儿也没指望法律能怎么样。
法律是普通人的保护伞,类似于他们这种层级的斗争,谁没掌握些规避法律的手段
小齐和李姐都在医院养伤,万幸都没有生命危险。
“念泽的几个阿姨都被打晕了过去,对方手法很专业。不过,正要带着念泽上车时,遇见了李姐。”齐璇靖来汇报自查情况,“奕和先生交代厨房给李姐留一些菜,但是李姐每次拿菜的时候,都会从生鲜冰箱里多拿一部分,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她每次出门都会避着人。”
奕和有些不好意思。
谢佩韦一直认为他不分青红皂白打钱的毛病很可笑,比如谭就是喜欢睡懒觉,有时候睡过头了,干脆就不来上班了,打电话请假时就找借口,说头疼肚子疼。奕和也不扣工资,反而给他打钱,叫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或是营养费吃点好的。
李姐这样喜欢占便宜的性子,他也一直惯着,专门在冰箱给李姐放食材,人家还不知足,拿了准备好的还要再去偷一部分无非是觉得专门留给念泽吃的食材更好更珍贵。
谢佩韦捏了捏奕和的肩膀,点点头。
奕和这善良近乎懦弱的脾气确实不大好,可是,他这没脾气的好人,终究还是得了好报。
李姐躲着人出门,才发现了“人贩子”打晕了阿姨们,要掳走念泽。也是因为念着奕和“傻憨憨”的好,李姐才会拼命保护念泽。如果没有这个爱占便宜的李姐,念泽已经被抱走了。
“念泽身边的保镖呢”谢佩韦问。
“当时接近饭点儿,有一批食材送来。取货的拖车坏了,厨房里工作的助理请求帮助,黄念随口调了两个距离厨房最近的兄弟过去帮忙。”齐璇靖拿出ad,画了个简单的人员分布图,“这时候念泽身边还有三个保镖,分别是师彦靖、田欢和李东。”
“师彦靖说,当时他觉得肚子痛,去了厕所。两分钟之后,田欢也去了厕所。”
“李东没去”谢佩韦问。
“李东是念泽身边最后一个保镖,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据他所说,他在草地附近执勤,念泽再跟大摩、二摩玩耍,身边跟着三个阿姨。有时候念泽会钻进草丛里,没多久就会出来。他以为和从前一样,就没有太在意直到念泽开始哭叫,他才发现不对,奔跑过去察看,李姐已经中刀了。”
“大摩二摩呢”
“大摩二摩跟念泽在玩抛物游戏。那时候两条狗都去找球了。”
谢佩韦冷笑“还真是凑巧。”
奕和完全没有听懂“那是谁有问题”
齐璇靖没有说话。
谢佩韦解释说“谁都很可疑。可是,没有证据。”
看上去李东最可疑,可是,在这种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中,偶尔走神,玩忽职守,都是说得通的。毕竟国内相对而言全了,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两个借口上厕所的也很可疑,可能是被下药了,可能真的是吃坏了肚子,也可能是一个给另一个下了药。
至于被调去厨房搬运食材的几个,嫌疑倒是比较小,可厨房的拖车究竟是真的坏了,还是被人故意弄坏的,也说不好。指挥他们去搬运食材的黄念嫌疑也不小。
“找不到内鬼的话,是不是就全部要辞退”奕和非常不忍心。
谢佩韦安慰他“不会的。只是从一线调离,小齐会安排他们去别的单位轮值。”怎么可能全部辞退这些人都知根知底,倘若被收买,必然会收取各种利益。一旦辞退了,天高海阔还去哪儿找
暗算背叛了谢佩韦就想跑,有这么爽的事查不出内鬼的身份,所有人都别想安生。
“小和。”谢佩韦打开门,“你先陪着儿子,给李姐削个苹果什么的。”
话说到一半,被谢佩韦推出门去,接下来的话题显然是不让他参与了。奕和也没有不被信任的气馁,温顺地答应“好。”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说吧。”谢佩韦说。
“据黄念说,当天晚上安排轮值的是孙雪城和谷嘉。孙雪城说,听见频道内示警,说有人掳劫小少爷,还伤了人,他想出去堵截人贩子,就这么冲了出去,没过脑子。”
“孙雪城这人特种兵退伍,身手非常好,唯一的缺点是家里非常缺钱。”
谢佩韦听到这里,懂了齐璇靖的潜台词“所以,他为了奖金,很可能是真的想堵截人贩子。”
齐璇靖低声道“也可能是被收买的内鬼。”
“谷嘉呢”谢佩韦问。
“谷嘉说,他看见孙雪城跑出去,就跟着跑了出去。因为他看见齐男子就在楼下的水吧里吃果冻,想着就算有什么人摸进来,也打不过齐男子他根本没想过会有袭击,更没想过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会有三个持枪的雇佣兵摸了进来。毕竟,这里可是国内。”齐璇靖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
谢佩韦扯起脸皮笑了一下“他的说词好像很有说服力。”
齐璇靖低头不语。
“上规矩了吗”谢佩韦问。
“上了。”
“怎么说”
“都知道擅离职守,是有内鬼嫌疑。孙雪城主动领规矩,请求调离一线接受监看,不过他请求预支五年薪水,给弟弟买房子。谷嘉比较委屈,默许规矩没有抗拒,表示听从处置,没什么要求。”
谢佩韦沉默了片刻,问“你怎么看”
“我看不好。”齐璇靖神色非常晦暗,“不管什么原因,擅离职守就错了。”
谢佩韦听得出齐璇靖的潜台词。
和念泽身边几个保镖的性质不同,安排在谢佩韦身边的轮值保镖是不准许擅动的,天上下刀子、门外有外星人,都得老老实实地守着谢佩韦。孙雪城和谷嘉的说辞都站不住脚,二人都有内鬼嫌疑。
按照齐璇靖的一贯作风,两个都装进油漆桶填上水泥扔公海就行了。
“调离一线,长期监看吧。”谢佩韦没有准许齐璇靖放出心中的土匪,“拿到实证再说。”
齐璇靖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是。”
谢佩韦倒了一杯酒,递给齐璇靖“待会儿找医生看看。”
齐璇靖抬起头“什么”
“你那伤。”谢佩韦抿了一口酒,辣喉咙,“我现在麻烦挺多,保镖里不知道埋着几个内鬼,用熟的好些个都要调离一线,剩下的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小齐还躺在病床上你这时候去领规矩,是嫌我死得不够利索”
齐璇靖捧着杯子只管笑,到底还是滴酒未沾,说“你把安保团队交给我,我没安排好。一天天地给底下人上规矩,轮到自己就撑着假装没事底下人会不服气。审孙雪城和谷嘉的时候,我就一起了。”说到这里,他放下杯子,解开衬衣,屈膝跪下“老板,验伤吧。”
谢佩韦不肯回头,重新倒了一杯酒“你怎么管理团队,我不过问。我也不想看这个。”
齐璇靖还跪在地上。
“你把儿子交给我。”谢佩韦声音喑哑,似是被酒呛伤了,“我没照顾好他。”
齐璇靖才穿好衬衣站了起来,跟谢佩韦一起站在酒柜边上,端起被自己放下的那杯酒。
两人看似随意地将酒杯碰了一下,各自将酒饮尽。
“记得去看医生。”谢佩韦撂下杯子,打算去找奕和。
齐璇靖说“老板。”
“什么”
“要不就让齐男子跟着念泽吧。这次好歹也是替你出生入死,赏一张长期饭票呗”齐璇靖说。
“他想跟着谁,想做什么,都可以。”谢佩韦承诺,“只要他愿意。”
谢佩韦才推门而出,意外地在走廊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哥”
谢时鸣正在跟奕和说话,闻言抬头“小弟。”
“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谢佩韦很惊讶,“快进屋坐。”
“我来看看救了你的小朋友。”谢时鸣已经从小齐的病房里出来了,手里还抱着念泽,“第一次见到念泽。”这也是谢时鸣多年以来第一次离开疗养院。
齐璇靖恰好出来,看见谢时鸣,微微躬身。
谢时鸣也点点头,主动打招呼“你好,齐先生。”自家小弟的贴身保镖,得敬着些。
见谢时鸣有把念泽交还的意思,奕和连忙把儿子抱回来把儿子给谁也是有讲究的。谢佩韦这么人高马大、身强体健,谢时鸣很应该把念泽还给自己弟弟抱着,他却选择把念泽让给了身形单薄的奕和,显然是要跟谢佩韦单独说话。
“我给大哥准备茶点。”奕和主动说。
谢佩韦凑过去亲了亲他“别老抱着孩子,这么大了,让他自己走着。”
我要不抱着他,他就要扑上去抱大哥的大腿了。奕和只顾微笑,把儿子抱得死紧。这小子有抱大腿雷达吧第一次看见谢时鸣就亲得跟什么似的,一口一个大爸爸,把谢时鸣叫得两只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想想谢家人那标志性的大眼睛,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
进了适才谈话的房间,齐璇靖守在门口,谢时鸣的秘书也跟了过来守着。
屋子里还有点酒气。
谢时鸣明显不喜欢弟弟白天喝酒的作派,不过,他也没有张口数落。
谢佩韦颠颠儿地把酒柜清理了一遍,给哥哥烧点热水,谢时鸣看见他翻箱倒柜的架势就吓着了,提前说“我不吃苹果泥。”
“我给您找点红茶。”谢佩韦哭笑不得。
“别折腾了。白开水就行。”谢时鸣招呼弟弟身边坐着谈话。
两兄弟说话习惯单刀直入,也不需要东拉西扯虚以委蛇。
谢时鸣直接说“这事未必真和张家有关。”
谢佩韦对此毫不惊讶“搅了人家上千亿的生意,买凶杀我不奇怪。”
当初张家收购雷诺科技,于张家于雷诺科技而言是个双赢,唯一牺牲的只有国家资产。
雷诺科技将走到死胡同里没什么价值的研究成果全盘卖给张家,套取巨额资金,张家能收获并购塔国“先进科技”的政治利益,还能从雷诺科技手里拿到巨额回扣,岂不是双赢
谢佩韦搅局之后,收购直接就流产了。
张家政治信誉遭受重创,雷诺科技则是与巨额收购金擦身而过。
查到那三个杀手是塔籍泡菜裔之后,谢佩韦就意识到这件事未必是张京永策划。或者说,想要绑架念泽的人和潜入家中刺杀他的人,很可能是两拨。至于二者是否暗通款曲,目前也没有证据。
“这件事安全局已经介入。如果真是塔国方面出手,我们不会吃这个暗亏。”谢时鸣说。
“那多不好意思。”谢佩韦看上去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私人恩怨,自己解决就行了。不过查线索、查案子,我们草台班子肯定不如国字头专业,要不这样吧,哥你查出来了给我份名单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谢时鸣有点摸不清弟弟的套路“你那个贴身保镖,有这么厉害”
谢佩韦嗤笑一声,说“人家买凶杀我,我不会买凶杀回去我是没钱”
他为了国家利益被塔国财团买凶报复,国家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然而,谢佩韦也很懂事。这件事交给政府出面,报复得轻了,他不满意。报复得重了,塔国那老子天下第一、全球警察的脸挂得住吗所以,谢佩韦不打算让政府出面报复,他自己来。
到时候谢时鸣给他一份名单,他直接花钱上暗网全球挂花。
众所周知,喜欢挣这黑钱的多半都是大洋彼岸的各国退伍兵,到时候替他报仇疯狂追杀对方的,说不定就是塔国本地人。这一团乱狗咬狗的局面,根本不涉及“国际纷争”。
不就是花钱买凶吗劳资钱巨多
“你这是玩火。”谢时鸣说。
“上回就让你给我弄几个大内侍卫。”谢佩韦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对方已经找上门了,不管他选择怎么处理此事,都不可能指望对方的仁慈,希望对方高抬贵手。
“只想着张家不敢动。哪晓得对岸出手了。”谢时鸣也没想到这一辙,“给你带人来了。”
“谢谢哥。”谢佩韦是真的缺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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