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初躲在柱子后面,望着远处的曹操。
早年吕布面对董卓之流的时候智商还算在线。可到后来李郭之乱后吕布离开长安,作为一个主公来说智商就不太够用了。
先前被曹操忽悠过多次就不提了,更别说他先是去徐州投刘备,后来在刘备和袁术干架的时候被袁术忽悠,反客为主占领徐州把刘备赶了出去,又因为和袁术闹掰而把刘备再迎了回来这种骚操作。
曹初得知这段往事的时候都快无语了。
论好骗程度,袁绍和袁术兄弟俩估计都得承让他三分。
更何况,若留吕布,那他麾下的人马到底是姓吕还是姓曹
若说刚愎自用或是爱财等等的小毛小病,其实曹操是完全可以包容的呀。
在这非常之时,他作为主公可以包容的程度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但吕布的履历和个人信用记录实在是不太良好。
刘备的那句话确实是说到了曹操的心坎儿上。
当利与弊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时,如此种种,怎能不多加考量。
“郭祭酒。”曹初悄悄地绕到郭嘉边上,扯了扯他的袖子。
郭嘉会意,微微俯身。
曹初踮起脚尖,凑在他的耳畔“祭酒如何思量”
郭嘉似乎并不讶异她问的问题,却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道出了一个名字“袁绍。”
曹初若有所思。
另一厢。
刘备的话音方才落下,吕布勃然大怒“大耳贼你”
刘备转头望向曹操,面色不变“此人反复无常,断不可养虎为患。”
曹操眉梢一挑,果然动了杀意。
就在曹初想要上前的时候,庞统却凑到曹操的边上耳语了一番。
见庞统上前,郭嘉暗中拉住了曹初,对她使了个眼色。
曹初会意,步伐一收,退回他边上。
只见远处的曹操听完庞统的计策,微微眯了眼“先带下去。”
意思就是先不杀了。
荀攸望了尚未及冠、面庞显得有些稚嫩的庞统一眼,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大军班师回许。
曹初立在酒肆不远处,似乎在找什么人。
身边忽然飘来一阵酒香,比起第一回见面的时候还要明显些。
“郭祭酒。”曹初循香找到他。
郭嘉塞给她一个漆盒,扬眉笑道“关中秦酒,比这儿的烈些。”
“多谢郭祭酒。”曹初接过漆盒,抬头盯着他的脸瞧。
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肉痛
只见郭嘉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如果不看表情的话端的是自然无比。
曹初忍笑离去。
司空府。
曹初抱着一个漆盒,把它藏在案下。
这里头装着郭嘉极喜欢的秦酒,上回听他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你你你居然藏酒你不怕被大兄”曹丕惊道。
曹初摇头“大兄不会发现的。”
谁的嗅觉那么灵光呀
“大将军袁绍平定幽州,如今正把那公孙瓒及其部下首级送至许都,以彰功绩。”曹丕望着空了的香炉。
听说送来了好几个脑袋呢,公孙瓒的头颅还是被烧过的。
也不知是单纯的向天子表功还是威胁许都的曹操。
“不怀好意。”曹初持箸夹碳埋入香灰之中,下了这么个定论。
曹丕拿起一颗葡萄,随口道“先前陛下诏他督冀、青、幽、并四州,他自是好得很。”
曹初叹息“阿翁曾言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好什么呀。”
曹丕立刻张望一圈,确认侍人都在外间听不到他们说话之后才往她口中丢了颗葡萄“你少说两句。”
曹初以袖掩面,默默地端起盂把葡萄皮吐了出来。
曹丕眼皮一跳,继续自顾自吃葡萄。
片刻,曹昂进来了“走,兄长带你们去个地方。”
曹初惊喜,忙不迭起身“是去田猎吗”
“是。”曹昂帮她理了理鬓角。
正要转身呢,他却突然一弹曹初的额头,蹙眉道“你喝酒”
“冤枉啊我没有”曹初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你自己闻。”曹昂眯眼。
曹初抬袖果然有淡淡的酒香。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的啊
“还说你没有喝”曹昂瞧见她的脸色,似笑非笑。
“我”曹初咬牙背了这个来自郭嘉的锅,“我有”
曹昂颔首,给了她一个回头算账的眼神。
“我原以为你很喜欢你那徒孙。”童渊蹙眉。
毕竟曹初的剑学的确实很好,平日里又对王越很是尊重。
王越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血诏,按住剑柄,深深地叹了口气。
童渊霎时一凛。
曹昂笑道“古人云,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如今正是秋日,当为秋狝。”
“那儿有只大虫”曹丕眼睛一亮,取出一支箭来。
曹初显然也看见了那道斑斓的身影,唤道“远了,再近些。”
那只斑斓大虫显然也瞧见了自己对面的一群人,转身奔得飞快。
曹丕一扯缰绳,张弓搭箭。
而此时,曹昂的箭矢已经发出,风中裹挟着利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
一前一后,曹丕的箭也分毫不让。
“吼”
两箭起初只是微小之差,越往前分叉越大,曹昂的箭率先射穿了它的肩胛,曹丕的箭则是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虎目
那大虫乍然受到致命一击,哀叫一声,倒入了树丛中。
曹初哎了一声,掂了掂弓“这下倒不知谁胜胜负了。”
一个抢先一步射穿肩胛,另一个则是给了它最致命的一击。
“初儿也来罢”曹昂正在兴头上,对着后面喊道。
“阿姊”曹丕转头,眉宇间尽是少年意气。
曹初笑着摇头“不了,我力气没你们大。”
剑术和骑射可不是一回事呀。
击剑讲究灵巧与速度,可射箭却是要真力气的。
“也行。”曹昂命人把大虫抬出来,对她远远喊道,“待兄长给你猎头鹿回去”
“成,我等着”曹初望着前面的身影,双眸含笑。
她目送兄弟二人远去,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晃荡。
秋日的天空似乎要比往常显得广阔深远些,风卷起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山自巍峨。
“女公子。”随从上前一拦,面露为难,“大公子有命,不能让您走太远。”
曹初一勒马缰,无奈道“好罢,我回去了。”
可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却无意间扫见极远处一个浑身是血,身形略有熟悉的人。
似乎是脖颈处出血最严重,甚至连花白的胡子都被染红了半截。
但他的胸膛却还在起伏。
还活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