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面是, 小童拼命拽着诸葛亮在前面跑,后面一堆人在追。
诸葛亮的友人到底还是给他面子的, 并没有做出不顾本人意愿就强行把人带走的事。
小童跑到城外田边,友人们也不追了,是以这二人终于能喘上口气。
诸葛亮望着周围的景象,开口道“便在此地隐居吧。”
小童点点头“嗯, 先生说在这里就在这里。”
崔钧的声音跟催命似的飘过来“咦,这不是孔明吗你既然来了, 不若来与我一道研究屯田如何”
诸葛亮“”
这日子没法过了
曹初固然恼怒郭嘉瞒着她喝酒的事, 但这件事其实没那么严重,不至于使她如此大动肝火。
她更气的是郭嘉和曹昂联手欺瞒她。
平心而论,曹昂对这件事隐瞒的, 他没有做到瞒天过海,很多时候都露出过破绽, 对于这一点, 曹初心底不是没有怀疑。
可一旦经过曹昂信誓旦旦的保证,哪怕始终心存疑惑、云里雾里, 她也不想去追究了。
不是不能,是不想。
将军府。
曹初将酒坛子放在曹昂面前, 认真看着他。
曹昂最怕的就是她沉默,若是曹初发脾气他还有办法,但是沉默不行。
哪怕夏侯充还想嘀咕两句, 在察觉到曹初滔天的怒意之后, 也着实不敢开口了。
无需多做解释, 仅仅一坛酒掷在那里,曹昂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是同母兄妹,这就注定曹初与他的关系打娘胎里起就极为亲善,十几年来,这两人几乎从没红过脸。
唯一的一次,还是当年曹操回乡征召人马、再去陈留起兵的时候。
那时正值董卓乱京,曹操不愿应允董卓的征辟,改名换姓逃出洛阳,跑到家乡谯县征召人马。
谯县在豫州,当时的豫州牧黄琬是董卓的人,抓曹操可积极了,一听曹操回到家乡就立马派人过来逮。曹操有个养子曹真,他的生身父亲就是被豫州牧摁死的。
作为曹操的家小,曹初他们自然也不会被放过,若不是曹昂,恐怕这会儿曹初的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
所以曹初坑谁都不会去坑曹昂。
曹昂把人都赶走,只剩他和曹初“抱歉。”
曹初问道“为什么”
曹昂犹豫半天“没有原因。”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曹初平静道。
都这个时候了曹昂还不说实话
曹昂叹气,终于肯解释了“子劭可还记得你定亲时与我说的话”
曹初愣了半天才想起她给自己编剧本唱了一出大戏的事儿,心中腾起不妙之感“你为了堵上他的嘴,就这样”
曹昂微微颔首“是大兄错了”
曹初“”
原来是自己坑自己。
弄明白事情的原妥后,她整个人飘飘忽忽地出了将军府。
等她回府想找郭嘉质问时,发现人不见了。
夜已深。
提心吊胆地沐浴完毕,曹初蹑手蹑脚进了里屋。
没人,很安静。
她松了口气,往床榻上一趴,发丝的水珠滴滴答答滑落下来,沾湿一小片被褥。
一阵脚步声传来,曹初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郭嘉命人搬过火盆,将她的身子挪了个位置,开始给她烘干头发。
曹初始终闭紧眼睛没反应。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嵌入墨色的发丝,慢慢梳理。
火盆很暖,郭嘉没放的太近,生怕碰着她的发丝。
“湿着发就睡,你可真不怕着凉。”郭嘉笑叹道,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曹初努力维持着均匀的呼吸,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这狐狸看出半点端倪。
梳着梳着,曹初突然发觉她的唇上似乎被人碰了一下。
在这种温暖下刚要昏昏欲睡的曹初瞬间清醒了过来。
谁知郭嘉似乎觉得亲一下不足以弥补这夜该做的事,又凑了上去。
她继续忍。
见曹初没反应,他撬开唇齿,舌尖缓缓探入。
曹初忍无可忍,再也不管只消放纵一点就开始得寸进尺的郭嘉,用力夺过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继续闭上眼睛。
片刻,她听见火盆被挪动的声音,接着就没什么动静了。
过了片刻,曹初偷偷摸摸眯开一道缝儿,发现郭嘉在她边上睡下了。
她悄无声息地把被子慢慢扯出来,盖在他身上,免得着凉。
就在曹初掀开被子的一瞬间,装睡的郭嘉立即将人一把拽过来抱住。
曹初拼命挣开,开始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抢回来。
新婚之夜,正是该洞房花烛的时候。
而这两人,不管曹初到底是怎么把洞房花烛变成互相抢被子的,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抢了一整夜的被子。
尽管郭嘉非常不乐意。
翌日,曹初一睁眼,发现身边的人早就不翼而飞。
她并没有多问,起身唤人梳洗。
侍人吓了一跳“夫人,您这是”
曹初到底没适应这个称呼,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没事。”
侍人望着她眼下的微的乌青,担忧道“可要搽些粉”
曹初眯眼,有些咬牙切齿“不必,就这样,我要去见丞相。”
她记得曹操很早就有全面禁酒的念头了,只是至今没人提出来。
连年的战乱不绝,再加上各种旱灾或是蝗灾,中原元气大伤是事实。
既然大部分的酒都是由粮食所酿,禁酒之后,这些粮食就能充作军粮或是给发放给治下的百姓,效果应当不错。
曹初拢了拢袖子,下意识地想按剑柄,却觉得腰间空落落的。
青釭剑似乎在昨夜就被她还给郭嘉了。
没剑佩着,曹初还是不太习惯,只得寻到她放剑的地方,打开剑盒想拿出她原来的剑佩上。
裙摆稳稳当当地随着步伐晃动,毛茸茸的围脖蹭在脸上,如朱唇色愈发显眼。
令曹初始料未及的是,甫一打开剑盒,最显眼的地方就放着被她还给郭嘉的青釭剑。
青釭剑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剑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带着吧,不要再还给我了。”
剑鞘上由工匠雕琢了精致的纹路,即使是在没什么光照的地方,也氤氲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曹初的指端在青釭剑鞘上停留了许久,又犹豫着绞着字条,最终狠狠心,还是拿起边上的另一把剑佩了上去。
丞相府。
曹初去拜见曹操,顺口给他提了一回禁酒的事。
谁知曹操却丢给她一个竹简,笑道“此事奉孝方才与我提过,你们莫不是先前就说好的罢”
曹初浏览完竹简,跟见鬼似的抬起头“这丞相府是新来了一个叫奉孝的吗”
反正不可能是那个奉孝。打死她都不相信郭嘉会提议这种事
曹操淡定地捻着须须,表示非常理解。
终于有人和他一样感觉自己见鬼了呢
只不过曹操是亲眼看着、亲耳听着这些话从郭嘉口中说出来的,受到的冲击力比现在曹初听人转述要大得多。
要不是曹操对自己的这个军师祭酒比较熟悉,说不准还会怀疑郭嘉被人掉包了。
曹初狐疑道“真的”
曹操深沉脸“不假。”
走出丞相府,曹初细细品着方才的话。
时近中午,日头当空,带来一丝暖意。
曹初摸到郭嘉的书房,正瞧见一个侍人端着药碗推门进屋。
她立刻停下步伐,又往边上快走几步,悄悄立在窗外瞧里面的动静。
果然有乖乖喝药。
曹初不由点点头,放心走开了。
待她走后,郭嘉抬眸望向窗外,无声地笑了笑。
这些日子,曹初的态度渐渐软化下来,虽然晚上依旧分被子睡,却不再去他喝药的时间盯梢了。而且腰上悬着的剑也换成了青釭。
过了几日,曹初恰巧路过,无意间望了眼里面的动静,眼神霎时一凝。
郭嘉正半倚在榻上,阅览着书卷。
然而,他的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杯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