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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脸
    席间

    诸位大臣及贵女,给太尉面子,忍着打道回府的愿望,执银箸,食不下咽的吃着。

    偶尔配合着吟诵两句以酒为题的诗句。

    其实她们坐在垫子上的臀,早就不知悄悄移位了多少次,看似在附和诗句,实则心不在焉,连瞳孔都没甚的焦距,都盼着时间过快点,再快点。

    是自家的宅邸不舒服,还是自家的吃食不够好

    这糟心的诗会,还是赶紧结束罢。

    前来赴宴的宾客中,本就属于栖萱那派的,暂且不提,中立派与相左派大臣无非是看在朝堂上,与栖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饶是平日里政见再不一致,总得维持几分薄面,再就是听闻皇女们会来,总得带自家的女儿来见识见识,混个面熟,若能结识一二,自是意外之喜。

    贵女们,虽然是被自家母亲喊着来的,但都是出于自愿,一部分是存着求娶栖家大公子栖泽的心思,以此获得太尉府这一大助力,日后好平步青云。一部分无意栖泽,只想得到太尉栖萱的赏识,或是想与别的大臣、贵女结识,一部分是想借机攀附某位皇女,最后剩下的,便是纨绔一类,来诗会不为其他,单纯为了玩乐。

    再说这诗会的请帖也是有意思,上面可不是写的恭请某某大臣一家,而是只点名了大臣及她们的女儿,说白了,就是不让带儿子呗,怕在诸位皇女面前抢了栖泽的风头。

    但栖萱的一腔算计,还有宾客来诗会的诸多理由,全被女帝的一番话搅的是渣渣都不剩。

    皇女怕是眼下除了大皇女尚在太尉府,其她皇女们,定是不会再来。

    对了,说到大皇女她人呢

    宾客逡巡一圈,没见着人,也就继续和眼前的宴席做斗争。

    先前出言讽刺离宛不请自来,却被请帖上“精诚叩邀”四字,打脸啪啪响的宗正家贵女,已经无聊到托腮假寐,眼见就要睡着,却在这时出了个小插曲。

    少府家的纨绔二小姐,一向是风流出了名,是都城各大青楼常客中的常客,若是碰上官吏去青楼搜查罪犯线索,准能见着她,喝的醉醺醺,出言把美人戏弄的面红耳赤,

    还经常忘带能证明身份的照身贴,故而多次以嫌疑重大为由,被押送至囹圄,少府多次去监狱提人,老脸都没处搁。实属坑娘极品。

    这不,诗会上,酒水几大碗下了肚,脑子就不太清醒,轮到她以酒为题作诗,竟当场吟了句“芙蓉酒帐暖,何用盼春归。”

    正好对应了栖泽作的那句“纤手执酒雪融融,暖心暖身盼春风。”

    实乃调戏,还是带颜色的那种明目张胆的调戏。

    这不是把堂堂太尉府才名满都城的大公子,当成青楼里的男倡一流

    宾客眼皮一掀,往前一看,果然栖泽公子手一颤,打翻了酒盏,果酿流了一身,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少府如厕回来,看着二女儿成了众人焦点,女儿的婢女们又一脸的焦急与无奈,就知这小祖宗定是惹事生了非再往上座看,栖家母子眉宇间隐隐带怒,心里一咯噔,看来这事惹的还不小

    栖泽正欲朝这个胆敢调戏他的登徒女发作,又觉得身上湿哒哒的,实在有碍观感,思索着是否先回去换身衣服,但回头再发作,岂不显得他小肚鸡肠。

    他看向少府二小姐的目光,越发狞厉。最终还是决定换衣服为先,毕竟衣着整洁气度高雅,是名公子的标配,他可不想因着这么一个女人落了下乘。

    但就在他被小厮搀扶着,转身欲走之时,眼角瞥见了走来的丹巧。

    顿时,对离宛的恨意,压过了其他一切心思。

    他立刻摆出副柔媚担忧的脸,连嗓音都透着浓浓的关怀“这不是大皇女的贴身婢女么,怎就你一人”

    丹巧亦是好演技,在拱门外明明还是副闲庭漫步的模样,只单脚跨过了拱门,脸上的神色就是一变,面庞上是抑制不住的着急慌乱,甚至还掉了几滴金豆豆。

    嗓音颤抖,带着隐隐的哭腔“大皇女大皇女她不见了”

    栖泽掩住眸中溢出的恶毒快意,捏着嗓子柔声安慰道“且放宽心,来我栖府的客人,就没有不见的理儿。”

    而后看向小厮,使了眼色“还不快去找大皇女。”

    小厮领命而去。

    丹巧还在哭,栖泽细细劝慰着。

    宾客们瞧见这幕,大多暗赞栖家大公子,料理府中事宜,颇

    为井井有条,对待下人,颇为友善可亲,对先前才落了自己面子的大皇女,亦能不记恨于心,反而关怀备至,众人对栖泽的印象瞬间拔高了不少,纷纷感叹如匪君子,宜室宜家。

    宾客的反应,自然落在了栖家母子的眼中,二人唇角微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视线。

    片刻后,有一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因极度紧张流了满身的汗,张嘴便是

    “不好了后院后院大人新纳的男妾他他”

    声音不算大,只是恰好宴上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栖泽装作微怒,袖摆一拂“究竟何事吞吞吐吐”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附耳过去,嘀嘀咕咕一番。

    宾客的好奇心刚被勾了起来,却什么都听不到,那叫一个昂头竖耳,心痒难耐。

    到底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太尉新纳的男妾,一时想不开投井上了吊还是私会哪个旧情人,叫堂堂太尉戴了绿帽更甚者,在与哪个婢女行那苟且之事,颠鸾倒凤不知今夕何夕

    众人思绪万千,栖泽却是猛的拍桌,嗓音拔高了八度,显得异常震惊“什么大皇女竟干出这等污秽之事”

    哦宾客亦是一惊,后院、栖萱男妾、大皇女这是有天大的好戏啊

    随着栖家母子前脚离去,所有人忙一窝蜂的跟着。

    到了后院男妾屋外

    “快点再快点好厉害我要到了再用力啊”

    就听大床摇颤的咔吱咔吱声,高低起伏的浪荡吟哦,恬不知耻的污言秽语,绕梁而出,不绝于耳。

    简直不堪至极

    栖萱只沉默着。

    众人偷偷去觑她的神情,幸灾乐祸的同时又有些同情。

    大离国地位崇高的太尉大人,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又如何,回到家中还不是被戴了绿帽

    而且,这男妾叫的如此凶悍,平时得多干涸,多空虚啊,看来栖太尉确实是老咯

    腰力啊、体力啊,都跟不上咯

    一时间,竟连素日里对其横眉冷对的政治相左派,看着栖萱的眼神都敌意稍减,怜悯四起,心想着这绿帽老女如此可怜,下次驳斥她,要不委婉点

    栖萱垂眸,暗自冷笑这事,自己终究是受害方

    ,犯事丢人的可是离国尊贵的大皇女还怕女帝不对栖府内疚于心到时泽儿嫁给五皇女,就冲着女帝的这份愧疚,岂不是十拿九稳说到底,栖府才是最终的赢家。

    若是离宛知其所想,大抵会叹一句,那中的情节,还真就按着栖太尉所想进行了下去,若不是男女主将离国灭了国,最后的大赢家可不就是栖家么。

    众人在男妾门外又站了片刻,栖泽冲丹巧不着痕迹的作了个手势,丹巧会意,立即放开嗓子在门口大喊“大皇女大皇女”

    她又哭又叫,卯“足”了劲儿的去撞门,连四肢都伏在了门上,趁着众人瞧不见,偷偷伸手捏红了鼻头,又点了腮上的红,抹于额头,营造出以头撞门的忠心婢女形象,四肢砸着门,发出“咣当咣当”声,嗓音都哭的“哑”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部分贵女当即有些不忍,暗想这主子人面兽心,受罪的可都是下人。

    宗正家贵女看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踹开木门。

    门一开,丹巧也不看床上,扑过去,张嘴就喊“天哪大皇女你怎么怎么这要让陛下知道了,可怎么办呐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不好,您说您想独自赏会儿花,将奴婢撵了去,可奴婢要是一直偷偷跟着您就好了,都是奴婢的错啊”

    喊完,就是抽抽噎噎的哭。

    听的人心都碎了。

    “赏花我看是采花罢不是你的错,快别哭了。”宗正家贵女走来,怒气冲冲的掀开帐帘,往床上一望,面色突然古怪至极。

    随后,大臣与贵女们纷纷上前,栖萱栖泽也不拦,心道让更多人看到大皇女的丑态才好

    牺牲府中一名小妾,能换得栖家的锦绣荣华,划算的很。

    她们都垂着头,自然也没看见诸位大臣及贵女,神情的尴尬与怪异。

    丹巧倒是看见了,却误以为众人是觉得床上二人,交欢的姿势太过伤风败俗,便哭着道“你们别怪大皇女,她定是无心的。一定是那男人勾引她,不然,大皇女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定是被”

    宗正家贵女再次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声打断她“哭什么哭你确定那人是大皇女”

    丹巧有点怔,嘴

    上却下意识道“不是大皇女,还能是谁”

    栖萱栖泽已觉不对,正要上前,一探究竟。

    忽然,响亮清脆的拍掌声,自屋外传来。

    众人抬眸一看,传闻中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大皇女,正叩着掌,倚门轻笑,一身的桃红衣衫,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旁边还跟着怀抱红梅的亡国公主。

    离宛秀眉一挑,进了屋,往床上一瞧,乐了,而后看向彻底傻掉的丹巧,笑道“真是热闹啊,老远便听见一口一声的大皇女,本宫这贴身婢女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不过,丹巧你可真叫本宫开了眼,活了恁大岁数,却连个男女都分不清”

    言罢,她故作苦恼的轻抚额角“还是说,你在暗示本宫太过媚态,或者栖太尉的妻妾太过英气呢”

    泠奚忙掩住唇角的笑意,道“那婢女眼瘸,殿下莫恼,您啊最是英气。”

    离宛给了她一记赞赏的眼神,夸了句“小嘴儿抹了蜜。”而后看向满屋子的大臣贵女,负手扬声道“私通朝廷重臣的妻妾,这么大个丑污帽子,本宫可担不起。”

    众人越发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这草包大皇女,何时有了这等威势

    栖家母子,颈背上冷汗蹭蹭,不管怎么说,污蔑皇室,可是大罪,陛下已然对栖家不满,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后果

    丹巧更是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

    离宛故意围着众人绕了几圈,等她们心全提到嗓子眼,却将炮火对准丹巧,只一声长叹,无一句多言。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泠奚却适时惊讶道“殿下,她额上的红痕,似是脂粉,都花了。”

    众人一讶,几十双眼睛,瞬间全落在丹巧的额头上,这婢女,好算计啊

    为丹巧着实担忧过的宗正家贵女,则恼怒羞愧到想抽自己两巴掌,再自戳个双目,自己怎么如此识人不清

    丹巧心知,此番乌龙一出,继皇夫那里不仅没有自己的位置,还会要了她的命,眼下若想活命,只能牢牢抱紧离宛的大腿,便膝行数米,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大皇女,是奴婢认错了人是奴婢污了您的名奴婢该死但求您饶奴婢这一次吧,求求您。”

    说完,响头砰砰的磕。

    这回真哭,倒比先前那些假哭,听着有真情实感多了。

    只是这次,再没人会同情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