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屋子里男女正打得火热, 外边的三岁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看了看自家有人敲门，便吧嗒吧嗒小短腿去厨房找奶奶了。

    “奶奶，有人敲门”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声儿响起。

    大概过了一会儿, 厨房里的老太太跑出来了, 一把抱起来小孙子, 看着脏兮兮的孩子, 笑着开口道:“哎哟哟，你看看你，这才多长时间门没盯着，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模样了, 回头你爸看了得揍你了。不过现在新妈妈进门了, 将来新妈妈就会好好照顾你了, 我啊, 就能轻松点了。”

    老太太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朝着大门口那边走过去开门, 他们三代人都住在这县城的院子里, 算是老居民了，如今别人都住新房子说是楼房, 他们一家还在这小院子住着，这院子可是老头子还在的时候留下来的了。

    门外敲门的人看到没人过来开门，隐隐能听到屋子里说话的声儿。还以为是没听见或者故意不过来开门的, 便再次哐哐哐敲门。

    “潘金枝，潘金枝是不是住这儿”

    “开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 有些事情要询问潘金枝, 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工作。”

    哎哟，我滴个乖乖，门外头是公安啊

    听到外面人的身份, 老太太赶紧抱着怀里的小孙子过去开门，但是心里还犯嘀咕，这是来找潘金枝的啊

    那潘金枝干啥了人家公安都找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打开门就看到门外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

    “那个，你们是来找潘金枝的啊”

    “是的，请问潘金枝在吗你和潘金枝什么关系，能不能请她出来一趟配合我们调查工作。”公安同志说着视线往里面看了看。

    “那个，可能不太方便，你们稍微等等啊，我进屋去叫人。”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这大白天那两口子就钻屋子里去了，那能干啥，不用猜都知道啊。

    屋子里两人这会儿躺床上呢，听到敲门声时候，男人还在女人身上。

    “妈，干啥啊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男人喘息着开口。

    “赶紧的，把衣服穿起来，外面来公安了，说是来找你媳妇儿的，你们两都赶紧起来，人家公安同志等着呢。”老太太隔着门压低嗓音开口。

    屋子里两人听清楚老太太的话，愣了一下才爬起来，两人套上衣服。

    “公安来了，还是找你的媳妇儿，你干啥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可是好人，平时走路上碰见一只蚂蚁都要绕路走，我咋知道公安来找我干啥来了”潘金枝不紧不慢跟在男人身后往外走，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前凸后翘的身材看起来丰满至极，脸颊还带着一些春色。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看到外面的公安，潘金枝一点都不紧张，她又没干坏事，怕啥啊

    两个公安看到走出来的潘金枝，上前两步，打量一眼，开口问:“你就是潘金枝”

    “我就是，公安同志，你有啥事儿啊”潘金枝一脸无辜开口反问一句。

    看到潘金枝这模样，两个公安想到接到另一边的通知，说这个女人虐待军属，没看到人时候还觉得能干那种恶毒事情的女人一定面目可憎，如今见着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她好像一点都不心虚。

    “我们接到通知，有人说你虐待军属，就是你前夫的两个孩子。”

    公安话音刚落，潘金枝就立即笑了:“你们这挺搞笑啊，你们说我虐待军属，简直是太搞笑了，我对两个孩子不说如同亲生，但是也没有虐待孩子吧，我还给他们吃喝了，如果说干点活就叫做虐待孩子，那现在谁家都虐待孩子了，谁家孩子不干活儿啊”

    潘金枝理直气壮，又笑了几声，继续开口道:“对那两个孩子我不说视如己出，但是我也没干啥啊给他们吃给他们穿，感情我还错了”

    “潘金枝，有人说你往两岁孩子身上扎绣花针，这种事情太恶劣了，那孩子脑袋里现在还有两根针呢”

    这一次公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潘金枝打断了，“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说孩子两岁的时候，那现在都过去多长时间门了，说是我干的就是我啊指不定是别人呢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别欺负我一个女同志。”潘金枝理直气壮反驳。

    公安瞅着潘金枝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有些为难了，他们还真没证据，那要把人带回公安局录口供，估计这女人也不会承认。

    倒是旁边的男人和老太太听见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看向潘金枝的眼神不对劲了。

    男人是好色，他就喜欢这种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但是好色归好色，他还是比较惜命，如果潘金枝真是这种女人，保不齐哪天他被杀了都不知道啊。

    还有儿子，他前面的女人虽然因为他喝酒打人的事情想不开没了，但是儿子可是三代单传。

    再说喝酒打人这事儿，外人也不知道。

    老太太心里就更加怦怦跳了，她是万万没想到啊，这潘金枝还扯到了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潘金枝做的，那他们家也容不下这种女人啊。

    一个没结婚就能和男人睡觉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潘金枝察觉到新婆婆和老公看过来的眼神不对劲，连忙红了眼眶，矫揉开口道:“不是我，我真没做这种事情，我知道继母不好做，但是我也不会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我要是做了那种事情，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种话都说，男人又开始心疼起来媳妇儿了。

    也许是误会。

    后边的事情就像是公安猜测的那样，潘金枝对于虐待军属的事情压根儿就不承认。

    待另一边唐晋听见消息的时候，也被这种无耻的人给气笑了。

    “查，继续查，我还就不信了，这潘金枝就没别的事情了。”唐晋拿着电话，气呼呼开口。

    电话另一边是唐晋曾经的战友，也是巧了，没想到查潘金枝的事情还能遇到退伍回地方的战友。

    “行，潘金枝这边我继续查，不过事情过去那么久，估计不太好搞，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这种女人迟早遭报应。”战友隔着电话安慰两句。

    不过潘金枝这个事情，虽然没把人抓起来，但是给潘金枝的新婆婆提了个醒，原本老太太打算让新儿媳妇带孩子，这会儿一出，老太太都不敢让孙子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了，就怕孩子一不留神就让潘金枝给害了。

    老太太是过来人，她打从一开始就觉得潘金枝不是好女人，只不过儿子这么一直单着也不是个事儿，家里总得有个女人打理才行。

    如今看娶进门的不是一个儿媳妇，是一个毒寡妇。

    最毒妇人心啊，老太太可得防着点。

    就因为老太太防得紧，潘金枝硬是碰不到孩子，想到公安上门的事情，潘金枝决定最近稍微消停点，万一真进去了，她钱还没花完呢。

    阴差阳错之下，虽然不能抓了潘金枝，但是起码避免了另一个孩子遭了潘金枝的魔掌。

    至于当初发毒誓的事情，潘金枝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要真是有老天爷，那还说啥啊，老天爷管天管地还有时间门来管她一个普通老百姓啊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种话骗一骗别人就算了，潘金枝她不信这个。

    然而有时候，人啊还真不能做太多坏事儿，指不定哪天就真遭报应了呢

    时间门一转眼过去一周。

    军区医院，周老这边的手术时间门已经安排出来了，就定在两天后。

    定下手术时间门，提前做一系列的术前检查，需要交代的注意事项护士都提前嘱咐过了。

    眼瞅着就要动手术了，周菊英比另外三个年轻人还要淡定。

    此刻病房里，三个年轻人倒是一个比一个紧张。

    周沛昨天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通知了家里人老太太的手术时间门，家里那边说了，明天就坐火车过来，到时候做手术时候他们都得陪着。

    “奶奶，您别害怕，我打听过了，这个唐医生别看人家年轻，那操刀手术可厉害了。”

    “之前几台大手术都很顺利，就上次送来医院那个肝脏破裂的患者，人家如今都转普通病房了，听说人已经好多了，内脏都切除一部分，还能这么好，足以见得唐医生是真厉害。”

    “对对对，难怪之前领导那边推荐咱们来这边动手术，就是靠谱啊。”

    “奶奶，到时候会打麻醉的，您眼一闭一睁手术就结束了，您到时候啥感觉都没有。”

    “对，姥姥您别担心，我们都陪着您。”周得沛也凑过来，安慰一句道。

    病房里就他们三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老太太靠在床头，就这么看着他们三个絮絮叨叨，念叨个不停。

    她倒是不紧张，也不害怕，生死有命，害怕也没用啊。

    周菊英相信唐医生，就算是真手术失败了，那也不是唐医生的问题。

    就在三人朝着老太太念叨的时候，他们是一口一个唐医生。

    刚走过来的初夏还没进门就听到好几声“唐医生”了，话里话外都夸她厉害呢。

    听见这种夸奖，初夏淡定抬脚迈步，走进病房里。

    正安慰老太太呢，突然就看到唐医生出现了，三个年轻人瞬间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咳咳，就挺尴尬的。

    周菊英看到几人突然不吭声儿，没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小唐你来了，刚刚这几个臭小子还夸你呢，来来来，昨天有人给送过来的水果，我们这都吃不完，你带一些回去分给同事一起吃，要不然放坏了可惜。”

    这不是快手术了，来医院探病的也越来越多了，每次都带水果过来，一大堆苹果橘子，根本吃不完。

    这几天周菊英都让周沛他们把水果分给医护士医生吃，一开始人家肯定是拒绝的，但是周沛直接把东西往那一扔，让他们不吃就扔垃圾。

    那总不能真扔了，浪费可耻，所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几天护士还有医生都对周老这边的情况格外注意，总不能白吃人家东西。

    “不用了，您昨天给了，医院规定了不能收患者东西，这一次还行，您这么给，回头人家该举报我们医务人员犯错误了。”初夏笑着回了一句。

    随即立即换了一个话题，开口道:“您最近感觉怎么样放轻松，后天就手术了，从明天开始就得禁水禁食了，可能会有些难受，您忍忍，手术需要。”

    “我知道知道的，护士都和我们说了，明天开始，我都记着呢，我最近胃口倒是好多了，小唐你那调理方子还真不错。回头我推荐朋友过来找你看看，我有一个朋友胃口越来越不好了，年轻时候就有胃病，你这么厉害回头我让他找你看看。”

    “行啊，我给您做个检查。”

    初夏说着话，拿出听诊器，开始给老太太检查身体。

    心跳还是有点问题，但是比起原来好一些了，血压正常，没有出现其他症状，没有其他基础病，这时候老太太身体比较适合动手术了。

    “都挺好的，家属跟我出来一下。”初夏收起听诊器，朝着旁边眼巴巴三个大老爷们看过去。

    周沛赶紧跟了出去。

    其实也没啥，就是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周沛过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回到病房里，周菊英看着周沛，开口道:“唐医生说什么了”

    “没啥，就一些注意事项，我都记住了。”周沛老老实实回了一句。

    周菊英如今是越来越喜欢小唐这年轻人了，这咋的就不是他们家孩子呢要是他们家能有这么一个孙女，周菊英都不敢想象那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看着老太太乐呵呵的模样，周沛凑过来，好奇问了一句:“姥姥，您想啥呢”

    “我想啥，我就是觉得小唐这孩子这么好，怎么就不是咱们周家的人呢”

    一听老太太这话，三个年轻人都不淡定了。

    老太太这话啥意思啊

    话里有话啊，该不会老太太想要让他们三个当中选一个对唐医生以身相许吧

    不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他们和唐医生年纪差不多，但是他们对唐医生真没那想法啊。

    他们尊敬唐医生，再说了，唐医生那么厉害，他们自卑。

    瞅着老太太还在乐呵，周沛站出来了，试探性开口问:“姥姥，您是想让我们以身相许报恩啊”

    周菊英从美好的幻想中被周沛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啥啥啥

    以身相许

    就他们三个啊

    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他们配小唐，这是报恩

    “你们在想屁吃，就你们三，还报恩呢我要是把你们介绍给小唐，那就不是报恩是报仇了。”

    “我可做不出来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周菊英语气那叫一个嫌弃。

    三个人听了，觉得刚才他们的想法，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咱就说，也没那么夸张吧，他们以身相许还成报仇了

    好好好，他们配不上唐医生，让唐医生给您当孙女好了。

    三个人对于老太太的偏心，敢怒不敢言。

    两天时间门一瞬即逝。

    到了手术这一天，一大清早就组织了开会，会议结束一行人才开始准备手术。

    待准备完毕，医务人员陆续进了手术室，其中就包括被允许观摩的慕琳。

    看着走在前面的唐初夏，慕琳羡慕极了。

    终于，手术开始了。

    首先从胸部正中下刀切口，然后锯开胸骨。

    渗液，需要进行抽液。

    继续手术。

    初夏用手术刀再次划开一小切口，红色鲜血流出来，便动作迅速进行止血工作。

    剖开胸膛，继续往下，探查心脏异物的具体位置。

    切开组织，下一步就能看清楚金属异物与心肌粘连的情况了。

    从小切口处逐步向四周扩大，看到了

    金属异物致密粘连，看到粘连旁边的其他情况，原本不动声色的初夏眸光一沉。

    这和慕琳分析的不一样，周围分布比较密集，遂不能将异物强行剥离心脏，若一不小心，可能导致损伤心肌，心肌损伤则会引起难以控制的大出血情况。

    旁边的吴医生看清楚一刹那，屏住呼吸，脑海中各种想法闪过。

    这和原本他们考虑的情况不一样。

    唐医生，要怎么做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唐医生的方向。

    一秒两秒，时间门过去。

    他们都在等唐医生决定，她是主刀医生。

    而不远处，进来观摩的邢军海以及慕琳都不敢大声呼吸。

    慕琳脑海中有些慌乱，为什么不一样

    现在情况和她“看”到的不一样，周围分布太密集了，她已经尽力了。

    唐初夏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不说清楚

    她真没有，她慕琳虽然不是一名合格的医生，但是她绝不会拿生命来乱搞。

    她时刻谨记，敬畏生命。

    似乎空间门静止一般，只有机器发出的声音在手术室响起。

    初夏握着手术刀，盯着粘连的部位三秒，已经做出了决定。

    “手术继续，准备剥离。”

    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进不能退。

    手术室必须争分夺秒。

    只要她手稳一点，谨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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