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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苏蔚那一瞬间就感觉人被钉在原地,她眼眸颤动着,费力的去理解宿禾的话。

    主人的意思是让她摆正自己的地位,不该有其他的心思。

    可是她动了吗

    苏蔚呼吸有些急促,她不太明白宿禾的意思,却的的确确被主人那一个眼神弄得僵直在原地。

    她无措地跪在地上,心里莫名感觉到酸涩,无形的线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绞得她能感觉到疼痛,苏蔚不能动弹,她双手撑在地上,终于错开了宿禾的目光。

    主人说的对,她的确只是主人的养的一条狗。

    “属下明白的。”苏蔚轻声说,“我知道的,不会有那种妄想的。”

    宿禾很满意她的反应,她拍了拍苏蔚的脸,压低声问着“和尔潞今天给了你什么东西”

    苏蔚不去计较宿禾是怎么知道的,她如实回答“是能治疗我听力的药。”

    “是吗”宿禾扬起唇,眼眸中是明晃晃的嘲讽,“可你在孤这里的信用的确不高啊。”

    说罢她手用力一拽,苏蔚整个人都不受控制栽倒水里,她浑身都被打湿了,热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察觉到危险,想要跑的时候被宿禾喊住了“暗九,你要去哪里”

    她要哪里她哪里都不能去的。

    苏蔚转过身,脊背紧贴着光滑的浴池璧,她紧张看着靠过来的宿禾,从未有过的危机慢慢涌了上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促声解释“那药真的治疗耳朵的,属下从来没动过要害您的心思。”

    宿禾哼笑了声,抬手按住她的后脖颈,迫使苏蔚仰起头,她喟叹一声“孤知道呀,但孤就是很不爽啊。”

    她慢慢将苏蔚的衣服褪下,而暗卫最后的记忆只有宿禾呢喃那一句“看来和尔潞的药还有点用的”

    苏蔚已经不记得醒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了,她回到了那间偏方,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但她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了”

    和尔潞走到苏蔚面前挥了挥手“怎么样”

    苏蔚这才注意到和尔潞就在她身边,她反应迟钝了好多“公主。”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刚要下床就被和尔潞虚虚抬手拦住“安心坐着吧。”

    苏蔚不勉强自己,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都理不清楚,昨晚主人把她拉下水后,借着药劲折腾了许久,她抬起眼,不是问,更像是陈述“昨晚您带了药进去吧。”

    和尔潞坦然承认,她理直气壮“对啊,迷情香嘛,不加点东西怎么勾引住宿禾”

    “虽然也没成功就是了。”和尔潞补了一句,她弯下腰看着苏蔚失神的眼眸,微皱起眉,“你怎么了”

    苏蔚摇头“没事的,就是在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说出来我帮你分担分担,说不定我会成为你的良师呢。”

    苏蔚见和尔潞一脸担忧,把头偏过去,她声音

    很轻,语调没什么起伏“我想我应该想明白了。”

    她像是给自己下了死刑,宣告着最终的判决“暗卫是不能有私情的。”

    苏蔚抬起头,她眼眸平静“永远都不能。”

    和尔潞被她的眼神盯的有些不适,她猜测着“你真的喜欢你主子表露心意被拒绝了”

    “不。”苏蔚下床,她慢慢把头发束起来,“我不喜欢主子,不是心悦那种。”

    和尔潞抿紧唇,没回应她这句话。等苏蔚重新把目光投过来时才重新提起另外一件事情“贺成将回来了,说来他也是我们和尔祁族的老朋友,据说要和你国长公主成亲来着。”

    苏蔚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管的,她保持沉默,沉默洗漱着。

    和尔潞“啧”了声,她撑着头,无聊地喝着水。

    “公主。”苏蔚还记得昨晚主人说的话,她表示了抗拒,“您还是回去吧,我这里太过于简陋,您不适合待在这里的。”

    和尔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但身体一点不动,她说“我过来替你针灸啊。”

    苏蔚抿紧了唇,她默了几秒,闭了下眼睛“不用了,我这耳朵也没什么用。”

    和尔潞闻言顿时不解的“哈”了声,她走到苏蔚身边,不太赞同“你想法真奇怪,听力是你的,你可以感受各种各样的声音啊,你还是暗卫,听不见可怎么行”

    “过来过来,你家主子忙着呢,哪有功夫管你。”和尔潞对她招招手,“来呀。”

    苏蔚在原地站了几秒,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和尔潞立刻就骄傲仰起头,她给苏蔚施了针,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该离开了,临走时她撂下一句“好好想想吧,难过了可以来找我哦。”

    难过可以来找她

    苏蔚起身恭敬送和尔潞离开,她心里清楚,和尔潞不喜欢主人,对她的喜欢也只是一时好感,她要的是权利,苏蔚不过只是给她寻找乐趣的玩具罢了。

    她调整好心情,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只要做好她自己,做好一个暗卫的本分就好了。

    苏蔚还是要跟在宿禾身边的,她来到御书房跟前,内侍看了她一眼,自然的对下面人低语了两句,很快一壶茶就被端了上来。

    内侍递给苏蔚,她肃声道“您端进去,这是陛下交代的,然后站在该待的位置。”

    “好。”苏蔚一一应下,她推开门,放轻步伐走了进去,直直走到宿禾身边,替她倒了杯茶。

    她余光快速扫了屋内这些人,有贺成将和宿鸢,也有和尔祁族的人。

    “多谢陛下。”宿鸢一脸喜悦,看向贺成将的眼神都带着光亮,“那我就先不打扰各位了。”

    贺成将也起身行礼,跟着宿鸢退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婚事已成。

    此时只剩下和尔祁族的人了,宿禾眼神并未分给苏蔚,她轻端起茶杯抿了口,“哎呀”一声,像是苦恼“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者是个男人,和尔潞一直喊他阿哥。

    “陛下,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还希望您能给个答复。”

    宿禾“啊”了声,她双手交十,撑起下颚,她赞同的附和着“您说得对呀,所以孤今日也给了您答复啊。”

    男人并不满意她的说辞“您今日在朝堂上,不愿意和亲。”

    “这有什么问题吗”宿禾居高临下俯视着男人,她神色淡淡,并不掩盖眼中的倨傲,“你我交好,减少战火纷争,就是最好的方式了,受苦的都是百姓呀。”

    “至于和亲,孤对和尔潞公主并无兴趣,您也不想让公主嫁过来受尽委屈吧。”

    宿禾话里话外隐隐约约都有威胁的意思,男人皮笑肉不笑“可是昨晚许多人都看见您和”

    “哎”宿禾眼中浮现出点点笑意,细看却能看见一闪而过的戾气,她像是打趣般,“这您要仔细问问和尔潞公主了,这谣言谁传出去的孤会好好调查清楚,至于其他的”

    宿禾身体微微前倾,她视线一瞬不瞬定在男人身上“就别玩这种劣质的小把戏了,您知道的,孤向来不在意这些。”

    她名声在外,也不算好,这种谣言对她而言无非多了一个闲聊的八卦罢了,宿禾本人来说毫无影响。

    “您回去先歇着吧,过一会儿会有人服侍你们的。”

    宿禾眼神不再给男人,她轻飘飘落在苏蔚身上,语气也不像责怪“这茶泡的真烂。”

    “好茶都糟蹋坏了呀。”

    苏蔚立刻跪在地上,乖乖认错“属下的错,属下领罚。”

    男人见状也只能离开,关上门时还压着火气看了宿禾一眼。

    门被用力关上,宿禾才施舍般看向苏蔚“身体难受吗”

    苏蔚摇头“属下没关系的。”

    宿禾哼哼笑了两声,她打开奏折批阅起来“你知道忘记了,你听不见。”

    她重新转过头,好奇地问“你知道为何和尔祁这么想和亲吗”

    苏蔚自然回答不知“属下愚笨。”

    “怎么老是这种回答呀。”宿禾不太满意,她指尖落在苏蔚的脖颈上,看见了上面很小的针眼,她眸色沉了沉,“因为他们也害怕,也遭不住这么打下去了,和亲才是保障,更何况还能有人监视着,传出去也有个占理的借口呀。”

    “你觉得孤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宿禾话锋一转,又把问题抛给了苏蔚。

    苏蔚沉默着,算是默认回答了这个问题。

    宿禾也不计较,她尾音上挑“今天和和尔潞见面了吗”

    “见了。”苏蔚想了想,还是说清楚,“属下想把耳朵治好,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

    “其实你耳朵恢不恢复都没关系的,命还在,孤身边也有其他的暗卫。”

    苏蔚抿着唇,半晌没说一句话,她就是想试试。

    宿禾见状也明了,她挑起苏蔚下颚,想了想问“为什么

    想听见和尔潞的声音”

    “不是。”苏蔚不明白主人为何要这么问,她刚要说是想听见主人的声音,但下一刻就想起昨晚宿禾给的警告,她不想主人误会她,话到嘴边变了,“只是想听见声音,听不见后我有些害怕。”

    宿禾也不知信了没有,她缓缓松开手,意味不明“呵”了声。

    苏蔚一脸懵地抬起头,等了一会儿后又困惑地重新低下头。

    主人怎么了不高兴吗

    可惜没人能回答苏蔚。

    和尔祁族不会待太久,这场会盟最终以交好作为结果,而在他们走的前一天,举办了宿鸢和贺成将的婚礼。

    据说不少大臣都反对这门婚事,但是宿禾一个人力排众议,根本不听旁人的话,那些大臣怕她又发疯,还是都保持了沉默了。

    贺成将也不清楚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宿鸢,反正婚礼当天是给足了面子,盛大的婚礼让宿鸢脸上都笑意都没消失过。

    宿禾带着苏蔚推开门的时候宿鸢正对着镜子摆弄着头饰。

    “陛下来了啊。”宿鸢透过镜子看见了宿禾,她心情不错,语气也放缓了不少,“这次你倒是如了我的愿。”

    宿禾接过媒婆手里的梳子,被告知要梳十下,她挥手让人离开,站在宿鸢身后动作轻缓梳着头。

    “姐姐,孤何时没如过你的愿”宿禾轻声问,“开心吗”

    她抬眸,看向镜子眉眼之间都是喜悦的宿鸢,眼眸沉了沉。

    宿鸢“哼”了声“自然是高兴的。要说起如愿,你可经常同我作对。”

    “更何况你都不把我当成长姐。”

    宿禾慢慢从头梳到发尾,她“嗯”了声“怎么会”

    宿鸢瞥了苏蔚一眼,不屑道“和尔潞你不要,要一个暗卫如不是今日我大婚,我可要好好说说你的。”

    “长姐怎么知道孤不要和尔潞”宿禾终于展露了一点笑意,她靠近宿鸢,压低声,“你管的太宽了。”

    她手上用了点力,对上镜中宿鸢的眼睛,她眼中泛起笑意“愿长姐同贺将军百年好合。”

    宿禾在宿鸢面前放下一个金手镯后便带着苏蔚离开了,再多话一句也不想说。

    苏蔚直觉主人现在心情不太好,也一直没开口。

    “苏蔚。”宿禾停下脚步,和尔潞大概真有点办法在身上的,苏蔚今天能听见一点点的声音,不过很小,很虚,好歹能分辨出来谁在说话。

    苏蔚立刻停住脚步,她脚步微不可察往后退了退,想让主人不误会的办法,就是远离她。

    “你这两天怎么了”宿禾转过头,眼眸中夹杂着外露的情绪,像是委屈了,“孤之前说了你”

    苏蔚摇头,她否认“不是的。”

    “是吗”宿禾并非真心想让宿鸢同贺成将在一起,她只是想找一个理由,一个能够看到未来的道路,“孤不信你。”

    苏蔚微微有些失落,但她还是解释

    “是真的,属下没觉得主子骂的错,犯了错就该罚。”

    宿禾吐出口气,看着来来往往进出的人,刚转身要去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就听见和尔潞兴奋的声音“小暗九”

    “耳朵好点了吗”和尔潞对着宿禾羞涩一笑,下一秒就看向苏蔚,“我明天就要走了,送送我吧。”

    苏蔚还没张口就被和尔潞打断,小公主毫不犹豫扭头看向宿禾“陛下,可以吗”

    宿禾神色平平,她语气平静且压抑,目光移到苏蔚身上“要看你怎么想了”

    这种难题推来推去又到了苏蔚身上,她深吸口气,只觉得头疼,于情于理和尔潞对她来说都有恩情,但主人那神情一看就是不想她过去吧。

    那要是选择了主人,会不会觉得她自作多情呢

    苏蔚这几日时常会浮现起那一天晚上宿禾说的话,主人的神色是那么冰冷,连带着话语都是字字戳心,这也导致她为此苦恼了好几日。

    加上那日她说了想要恢复听力后,宿禾又淡下了情绪,她好几日就站在门外不得入内。

    苏蔚时常会安慰自己,错了就改挨罚,所以她不想再为此苦恼了,她也不会想着往上爬。

    “主子,属下想去送一送和尔潞公主。”苏蔚鼓起勇气,她声音都在发抖,“毕竟我的耳朵就是公主治好的。”

    宿禾没什么异议,她只是苦恼着“那么看来,孤的御医一点用处都没有啊,你觉得要不要都罚了算了。”

    那些御医大部分一把老骨头了,苏蔚惊得立刻弯腰行礼“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宿禾扯了抹笑,她摆了摆手“去看看长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苏蔚心知有意让她离开,没什么犹豫的就朝着宿鸢的住处走去。

    旁人都是接亲,但这时变成了贺成将入赘进入宿鸢府中。

    这也是宿禾给贺成将开出的条件。

    “陛下,未免太小气了吧。”和尔潞也懒得装,她俏皮地对宿禾眨了下眼睛,“暗卫不让我接近,连送送我都不行吗”

    和尔潞不太认同“您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吧。”

    “孤的东西,自然不愿意让旁人碰的。”

    “暗九虽然是您的暗卫,但她是个人啊。”

    宿禾促笑了声,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着的嘲讽“那有怎么样,孤会在意这些”

    “和尔潞,她是孤培养的暗卫,天生就是要为孤卖命的。”宿禾转身离开时,带着几分同情回望着和尔潞,“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吧。”

    和尔潞咬紧牙关,她扬声道“那和尔潞祝陛下能找到真正值得您付出所有的人了。”

    宿禾没理会她,继续抬步朝前走。

    “哼。”和尔潞冷哼一声,扭头离去,她嘀咕着,“能找到才怪,薄情寡义的家伙。”

    她以前有所耳闻这位女帝的做派,心狠手辣,残害手足,接触到后才发现要更变态些。

    简

    直就是精神不正常。

    宿禾才不理会和尔潞这些评价,更不在意那句所谓的祝福,她顺利找到了站在门外的苏蔚,对她勾了勾手,下一刻暗卫就走了过来。

    她心里涌起满足感,宿禾轻声道“还不是招了招手就贴了过来。”

    “苏蔚,真乖啊。”

    苏蔚心里却没以往那种被夸赞的喜悦,她反而微微垂下眼眸,出神看向一处。

    宿鸢和贺成将的婚礼办得盛大,闹得也很晚,但宿禾却只在他们拜过堂后就离开了,女帝离开,哪里会有人敢讲话。

    第二日和尔祁族的人也该赶往回去的路程,宿禾给他们准备了丰厚的回礼,可见这方的态度。

    和尔潞换上了属于和尔祁族的服饰,她动作娴熟骑上马,张扬肆意冲着来送她的苏蔚挑了下眉,然后拿出一个东西扔向苏蔚,她高声道,不难听出她的心情“苏蔚虽然你我相识不久,但还是很高兴遇见你呀,走了。”

    “驾”

    马匹掀起的尘土将和尔潞的背影渐渐模糊,苏蔚甚至还没说出一句告别的话,她低头看着和尔潞扔过来的东西是把匕首。

    她把匕首揣好,转身稳稳朝着宫内走去,一步一步,两人分别远离,又各自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中。

    苏蔚回到宫中时,宿禾站在门外等着她,主人的容貌让人挪不开眼,月光洒在对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

    宿禾说“进来吧。”

    她便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万丈深渊,就是要逃,也会粉身碎骨。

    苏蔚走进了寝宫,她的床榻又搬了回来,就像当初一般无二。

    她在偏房的东西都被人收拾过来,苏蔚趁着主人去沐浴,翻找了下自己的小盒子,里面东西都还在,她想了想,把匕首也放了进去,正好的长度让她露出点笑意来。

    “在看什么”宿禾赤着脚走了出来,她的发丝还滴着水,里衣薄,水一打湿就若隐若现能看见被遮住的肌肤,她并不在意这些,“笑这么开心”

    苏蔚把盒子关上,她摇头“没有,是我父母留下的东西。”

    还有宿禾给她的玉簪子,苏蔚莫名不想让主人看见。

    宿禾今日有些疲倦,看了她几秒还是放过了苏蔚,把水擦干后早些去休息了。

    这还是为数不多让苏蔚去灭灯的时候,苏蔚见主人已经睡熟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脑海中浮现起主人说的话,又把所有话憋了过去。

    暗卫是不能动情。

    苏蔚轻轻吹灭了灯,小心躺到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宿禾睁开眼睛,眼中哪里有半点倦意,她撑起身体,借着窗户透进来那点点月色,看了苏蔚几瞬。

    次日清晨宿禾就去上了早朝,这次她带上苏蔚了,暗卫又重新站到了暗处,就像前几次一样。

    贺成将和宿鸢成婚的事情闹的不少大臣心里不舒坦,毕

    竟这位大将军当初可是帮着死去的皇子谋反的,如今和长公主成亲,怕是更难提防了。

    但宿禾对贺成将到底是什么态度,谁都说不清。

    “今日是贺将军新婚第一天,加上赈灾有功,孤也并未赐予什么特别的赏赐,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宿禾兴致不高,慵懒靠在龙椅上,静静等待贺成将的回复。

    贺成将上前一步“臣并未有什么想要的,能娶到长公主,已经是臣最大的心愿了。”

    “这样啊。”宿禾低语了句,她突然掀起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那不如孤赐你去吏院吧。”

    贺成将是个武将,宿禾给他的新职位是个文官。

    “陛下。”贺成将错愣抬头,不明白宿禾为何要弄这一出,“臣怕是”

    “好了好了。”宿禾站起身,她一脸困乏,“孤相信你能做好的,此事不再议,退朝吧。”

    宿禾拍板钉钉的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那些大臣还想说的话都被哽到了嘴里,只能悻悻离开。

    苏蔚听力恢复的很慢,大多话她都听不清楚,倒也乐得清闲,只要离开时跟在主人身后就行。

    但今日有些不同的,苏蔚跟在宿禾身后,犹豫了片刻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被打断了,主人要离开了。

    宿禾又开始忙起来,还没坐下就赶往其他的地方,苏蔚自然是不能跟着去的,她被留在寝宫中,说是要留下来看着。

    苏蔚叹了口气,想着等宿禾回来再说也行。

    内侍送来了饭菜,苏蔚跟着她一块去吃的饭,只要主人不在,她是不会在寝宫吃饭的。

    “你没跟着主子一起吗”苏蔚吃得不多,她主要是喝药,中药口苦,她喝完就不想再吃东西了。

    内侍对苏蔚的态度还算不错,她哼笑一声,点头“陛下处理的是私事,同我们这些奴婢啊,没什么关系的。”

    苏蔚心知肚明,便不再过问。

    宿禾赏了她一把剑,苏蔚准备练练身体,她感觉这两天眼睛舒服不少,想着能活动活动了。

    她正抱着剑出来,还没站定就撞上了找过来的宿鸢。

    苏蔚默默退后一步,内侍也匆忙跑了出去,嘴上虽说着恭敬的话,显得慌张,可神情怕是早就料到了。

    “狗奴才,滚开我要找陛下。”宿鸢神色不算好,“她人呢”

    内侍早就被骂习惯了,宿鸢早些年间感觉精神更不正常,她早已经心如止水“陛下有要紧的事情,先去处理了。”

    宿鸢听着就要往御书房走,内侍及时制止她“长公主,陛下也不在御书房,至于到底在哪里,就不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人能知道的了。”

    “哈”宿鸢简直要被气笑看,“她宿禾就摆明不想我日子好过吧,今日是我新婚第一天,她说着赏赐,把一个武将派去做文官,这算什么赏”

    宿鸢胸腔剧烈起伏着“我看她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好过”

    内侍一眼不

    发,心里波澜不惊,她早就知道,这一家子都不太正常,这么看来最正常的还是宿禾。

    “你,过来”宿鸢直接在庭院坐下了,她目光锁定着苏蔚,“你怎么不跟着你主子过去”

    苏蔚深吸口气,来到宿鸢身边,她语调平稳“主子有事情,并非我们这些人能知晓的。”

    “哼。”

    宿鸢就不明白了,宿禾为何屡屡要同她作对,放过她不行吗

    “你拿着剑要做什么”宿鸢抽出剑,直直抵着苏蔚的脖颈,“我教训你没什么问题吧。”

    宿鸢是宿禾的亲姐姐,苏蔚按理来说只属于自己主人的,但尊卑摆在这里,她还是跪了下去“没问题的。”

    一旁的内侍瞪大了眼睛,刚想要阻拦就被宿鸢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她默默祈祷这疯子快走吧,一言不合拿下人出气做什么

    宿禾摆了贺成将一道,这不是明摆着自己的态度吗而且贺成将当初谋反闹得沸沸扬扬,做皇帝的怎么可能不防着。

    也就宿鸢不明白,或许是明白的,但年少的经历和后来被宿禾数次打压,终究生出了扭曲的想法,一旦有事情不顺心,定要来找宿禾的麻烦的。

    宿鸢正在起头上,她手上用了点力,鲜血从伤痕蔓延出来,她阴阳怪气说着“我可不敢,怕你在你主子身边吹枕边风呢。”

    苏蔚闻言都不想解释了,她明明和主子清清白白。

    睡过了也是清白的。

    宿鸢见苏蔚不回答,抬脚就要踹下去,刚碰到苏蔚肩膀就被厉声制止“宿鸢”

    宿禾缓步走了进来,看着院中乌泱泱跪了一群人,本就不算好的心情顿时跌倒谷底,她神色不变,但已经能让旁人感受到她压着火气。

    “你想做什么来孤这里闹事啊”

    宿鸢也不杵她,“陛下,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宿禾问都不用问她指的那件事情,她冷笑一声,走到宿鸢面前,压声对苏蔚说“滚一边去。”

    “宿鸢,他先是孤是臣子,才是你的夫郎孤想做什么,还用得着经过你的同意吗”

    宿禾根本不给宿鸢反击的机会,她动作极快攥住宿鸢的手腕,迫使她松开剑“蠢货,一点小事情就被你闹的兴师动众,孤让你和贺成将成婚反驳了多少人你呢,不服孤,不服孤的决定,还因为自己占理了吗”

    “你”

    “闭嘴。”宿禾斥责着,“孤喊你一声长姐,给足你面子了,你要是不服孤,现在就去皇陵哭去,把先帝哭出来,改了那圣旨,让孤下台啊”

    “原先你闹孤都忍着,眼下孤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干涉一番,你同孤才是血亲啊。”

    宿鸢偏过头根本不想和宿禾说话。

    “本来孤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眼下也没必要了。”宿禾松开宿鸢,她扬声道,“传朕旨意,关长公主宿鸢紧闭,没孤旨意,不得迈出公主府一步。”

    说罢她就让人把宿鸢带走,实在懒

    得应付她了。

    但事情还未平息,宿禾走到苏蔚身前,语气突然就平静了不少“你也是个蠢货,旁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苏蔚咬紧牙“那是长公主,而属下只是一个下人。”

    宿禾“啧”了声“孤还以为你能学聪明呢。”

    什么聪明

    苏蔚突然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她在外面就是宿禾的小侍,多少沾了光的。

    可是她不要明明宿禾也说了,她才不要所谓的权利。

    苏蔚罕见反驳出声“可是属下就是卑贱的下人,是暗卫,暗卫是不能逾越的。”

    宿禾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你就给孤在这里跪着吧。”

    “主子”

    宿禾停住脚步,转过身,俯视着苏蔚“说。”

    苏蔚吞咽了下“能不能让属下回一趟暗卫营,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啊。”宿禾冷笑着,“现在就滚。”

    苏蔚挺直脊背“主子,我还有一个东西没拿。”

    宿禾抿紧唇,她仿佛突然就没了脾气“什么东西那个小盒子”

    “是。”苏蔚眼巴巴看着宿禾,“属下很快就出来的。”

    宿禾问她“里面是什么具体点。”

    苏蔚斟酌了下措辞“一个长命锁,还有把和尔潞给的匕首”

    还有那根玉簪。

    她迟疑了下,等准备说的时候宿禾早就没了耐心,把那盒子拿出来的时候就扫完了里面的东西,她随手扔到苏蔚面前,长命锁顺着跌落到她身旁,那根玉簪也直接断裂。

    宿禾笑起来“孤给的东西说不出口吗”

    苏蔚刚要解释,就被宿禾抬手打断“没关系,孤原谅你。孤也祝你,长命百岁。”

    说罢就关上了门,留着苏蔚一个人跪在原地迷茫,她把长命锁捡起来,仔细擦干净灰尘,放在怀里揣好。

    她不明白,今日是她父母忌日她只是想要去祭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