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无法回忆起在找到于衔青前的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奥博特将他们从风暴中心带出来,泽兰将剑上交检查。
剑上被安装过监控器。
但不知何时,又被拆掉了。
剩余的残骸被技术高超的军事程序员修复,直到与共感器产生磁场反应,奥博特他们顺着这一点线索找到了他们。
泽兰深吸了一口气,不光五脏六腑,连肋骨都隐隐作痛。
连带着肚子里的怪物,也不适地踢了他一脚,仿佛对孕育者的情绪波动感到不安。
肚子已经稍稍显怀了,看得出来,幼崽很大,更可能是只强壮的小豹子。
手指微微用力按下去,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稍稍拉回了泽兰的理智。
从怀上起,这个孩子就不稳,不知道跟谁遗传的臭毛病,特别喜欢在他肚子里滚来滚去。
如此,就更加不稳了。
门外传来半吊子医生的敲门声。
“殿下,手术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门被推开,一张带着寒气的英俊脸庞出现在面前,吓得医生差点当场在地上乱爬。
“快走吧。”泽兰冷冷催促。
医生苦哈哈地跟在后面,一想到等会三代皇长子就要丧生于自己这双接生小猪崽的手上,就眼前一黑。
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弑君者”吧。
还没有进入诊疗室,泽兰就闻到了那股令人不快的消毒水的味道。他脚步顿了顿,肚子的东西再次剧烈地翻滚起来。
“长官”
就在这时,奥博特喘着粗气赶到,见状慌忙拦下泽兰“等一等,我有情报要汇报”
“什么事”
泽兰停下脚步,医生差点撞上他的后背,然后被泽兰不耐地拎起脖子丢得远远的。
奥博特附耳上前,随着他的诉说,泽兰的眉头立即皱起一座山峦似的小鼓包。
“皇妃与祁霖失踪了。”
光这一句就让泽兰狠狠蹙眉,奥博特小声又急促地说完,“您之前托我调查对您下药的真凶,后来我们在犬族的家中找到了一种复合药剂,花了很长时间检测成分,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和祁霖那个狗脱不开关系。”
“长官,我有理由怀疑,皇妃现在是被那条狗劫持了”
“”泽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正经的神色,如果他不了解于衔青,信了他那一副纯洁无害的模样,也许会和奥博特一样得出同样错误的结论。
“你知道人类几万年来一直是狗的主人吗”泽兰冷冷道,“他们对于驯服猫狗很有一套。”
奥博特自信满满的表情缓缓变为茫然“啊”
泽兰“他们还会养殖宠物兔,为了美观,培育畸形的折耳兔。”
奥博特的兔耳朵莫名其妙抖了一下。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泽兰绷
起下颚,这话不知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
奥博特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官,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我们现在已经发现了皇妃的踪迹,不知道是谁沿路留下了标记。需要我过去接他回来吗”
“我亲自去一趟。”
泽兰沉默片刻,忽的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手指按在腰间的星剑上。
趁他打仗失踪,所以想跑
没用的。
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有人盯着他。
或许信任本就是个伪命题,因为人类从来不会对他说真话。那些爱他的、说愿意为了他留下来、永远不背叛不离开的话,都是假的。
泽兰换上一身披风,遮掩住肚腹。大概是知道要去见亲爹,小怪物反常地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在来到山洞前,泽兰想的只有将人类锁在身边,一步也不离。
那在看到在犬族兽人怀里脸颊通红、安然沉睡的人类后,泽兰心底只剩下极端燃烧的愤怒。
那股愤怒像是火山,让他的理智顷刻焚烧成灰。
即使祁霖在见到他后,立刻将那双不安分的手放开,泽兰也死死盯着他,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下一刻会亲手将医生的手臂斩断。
“带走他们。”
泽兰几乎是碾碎了所有的词句,才没有下令立即处死祁霖。
侍卫将祁霖按倒在地,封上了他的嘴。
于衔青被从对方怀中带出,泽兰按住星剑的手缓缓放下,兀的,上前几步,几乎是从侍卫怀里抢过于衔青,将他拥在自己的披风下。
这才发现,人类身上滚烫,像是大型的火炉。
“你干什么吃的”泽兰睁着一双兽性的竖瞳,满含杀意地看向无法言语的祁霖,“他都烧成这样,你还带他跑路”
“唔唔唔”
祁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对泽兰翻了个白眼。
“就这么想离开我吗”可惜泽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觉祁霖的异样,自顾自道,“可惜你再也不能跑了。”
打断他的腿,锁住他的四肢,将他困在精心打造的金丝笼里,半步也再不能踏出。
那是他曾经说给于衔青的誓言,可惜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没关系,只要人类还在一天,他会属于自己,永远也不能擅自逃离。
不知道在梦境过了多久。
于衔青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全身上下像是被水浇湿过,衣物乱糟糟揉成一团,让他轻轻蹙起眉。
又是相似的噩梦。
近来总是能梦见同一个场景,一头巨大的黑豹追着自己,在草坪或是山林间嬉戏玩耍,还和小狗一样,喜欢和他玩捡球球的运动。
他每次都会同黑豹玩闹很久,几乎成了朋友。
可梦醒前,黑豹总是会被各种不同的方式杀死。
有时候是一把不知何处来的
刀,有时候是天亮了,阳光穿透云层的那一刻,黑豹的身体就会如雾气一般散开。
在那之后,于衔青会陷入一股熟悉的心悸那种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的、可怕的预感。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于衔青敛了敛昏沉的眼皮,这才彻底睁开。
恒星明亮的光倾洒在宽阔的室内,光晕下,有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光坐在床边,银白鬈发像是在发光,五官陷入阴影之中,只勾出深刻的轮廓,如同雕塑般没有任何神情。
“泽兰”于衔青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喂了一把沙子,下意识舔了舔唇。
泽兰垂眸,盯着他发干起皮的嘴唇,伸出长臂端来一杯水,冷眼旁观地看着于衔青挣扎着坐起身,再粗暴地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
果不其然,人类被呛到了。他拼命地咳嗽着,刚刚退烧的脸颊,复又浮现病态的红晕,他抿了抿泛着水光的嘴唇,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如果、咳,不那么暴力就更好了。”
泽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忽的饶有兴致问道“你现在就觉得暴力了”
于衔青脑子有点晕,面对泽兰意味深长却又冷冰冰的微笑,他似乎才发现哪里不对。
“啊。”
他一动手脚,四肢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沉重又冰冷。
“泽兰”于衔青吃惊地抬头看他,“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我锁起来”
看见他吃惊又疑惑的表情,泽兰愤怒到死寂的心产生了一种报复成功的扭曲快感。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位置的调换让于衔青吓了一跳,睫毛轻轻抖动着,眼中带上几分惧色。
对,就是这样,用这种害怕的目光看着他,清楚谁才是真正掌握他生死大权的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于衔青飞快眨眼,“听说你失踪了,我很担心,所以让祁霖带我去找你。我以为你会需要一个医生”
“闭嘴,你没有资格主动解释。”泽兰立刻粗鲁地打断他,“你为什么会知道具体方位奥博特绝对不可能告诉你这个。”
“我”
于衔青身躯僵了僵,将自己缓缓蜷缩起来,“我猜到的。”
这个答案却越发让泽兰怒不可遏。
“撒谎。”
他猛地按住于衔青的肩膀,竖瞳透着野兽危险的光,于衔青霎时有一种被他捉住的错觉。
“事实真相是,你在送我的礼物上安装了定位器,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位器损坏掉了。但你还有别的办法知晓我的行踪。”
泽兰盯着于衔青,在他想要移开目光时捏住下巴,力道几乎可以捏碎他的骨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比如通敌”
“”
于衔青
下巴疼得厉害,快被捏碎了。他像是受冻般地打了个寒颤,目光一瞬不瞬地警惕望着他。
泽兰缓缓直起身,话虽是他亲口说出,但于衔青那副强装镇定的表情,明显是被说中了心思,饶是泽兰也不由感到一阵巨大的荒谬。
这个人类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他从前给的自由太过分了吗
胃部忽然排山倒海地翻搅起来,泽兰这些天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此时更是饿到抽痛,他捂住腹部,在摸到那突出的弧度时,却又像是惊醒般将手放下了。
“对不起。”
于衔青看见泽兰隐忍着疼痛的表情,他的眼眶红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伤心,于衔青再次重复一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平常能言善辩吗怎么这次只会说这两句话”
泽兰缓了两口气,伸手拉住床头的锁链,于衔青整个人被拖得朝他靠近,越发看清那双通红如兽的眼。
“你还瞒着我什么,最好一次性说清。”泽兰捏着他的下巴,两指在他口腔里搅动,手套带着皮革特有的腥味儿,于衔青刚要咬下去,泽兰将手拿出来,低声道,“否则就再也不要说了。”
“你你要拔掉我的舌头”于衔青又惊又怒,想要动作,脖子却被锁链勒出深深的红痕,几乎让他窒息。
“你怎么敢”
“你看我敢不敢。”
泽兰轻蔑地笑了笑,看到于衔青这样的狼狈与惧怕,最开始熊熊燃烧的报复快感却越来越淡,直至现在,留下灰烬一般无趣的烦躁。
“我会先打断你的腿,把你锁起来,把你曾经对我做的事都做一遍。”泽兰捏了一把于衔青的大腿,于衔青瞪大眼,几乎不敢置信,“你想上我”
“不然呢”泽兰差点被他气笑,人类还没认清自己是阶下囚的地位,“取悦我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方式。”
他像扔垃圾一样扔下对方,转身离开之时,锁链拼命晃动起来,于衔青不顾被勒死的危险,在他身后喊道
“陛下陛下不会允许你这样对我的对了,还有艾尔殿下艾尔殿下答应说要娶我,他一定不会任由你这样对我”
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暗流,叫嚣着要吞噬一切。
“好,好啊。”泽兰不怒反笑,“我倒要看看,我那个父皇和好大哥怎么穿透数亿光年来救你”
于衔青虚弱地咳嗽起来“如果他们知道我受到这样的待遇,你也不会好过的。”
“你在威胁我。”泽兰冷冷道,“放心吧,恐怕他们还没来,你就已经死在地牢里了。”
他离开的速度极快,门砰地合上,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于衔青咳嗽了半晌,等到终于平复呼吸,才靠回床头,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再掀开睡袍,看向自己的大腿。
力气真大,已经青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他。005说,我说
了你会死,但我没想到你会死在任务目标手里,真荒谬。
“你怎么知道我会死呢”于衔青一扫方才面对泽兰的害怕与无措,跟唠家常似的与系统聊天,“泽兰他不会杀我。”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就凭我大腿上挨的这一下。”
于衔青说道“泽兰对这方面有怨,不操到我绝对不会罢休。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生命取决于我何时失去后面的贞洁。”
005宕机了五秒,什么意思
为什么泽兰在和使者做那种事之前不会杀他
字面意思。于衔青,我不和没有屁股的生物说话。
005
它背着神明的监视,暗骂了句神经。
奥博特从审讯室走出,身上带着鲜血,神色十分疲惫,在看见坐在椅上的泽兰时,又强打起精神汇报。
“祁霖都招供了。”
泽兰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奥博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内容,闭着眼,视死如归地说了下去。
“据他的说法,他从前为艾尔殿下办事,至于差点导致您受到终身损伤的药剂,是几位首席大臣和艾尔殿下共同商议后,分成三次下在您身上,以造成求偶期的紊乱,达成他们谋求皇储的目的。”
奥博特说的直冒冷汗,谁不知道泽兰殿下平日里最尊敬自己的兄长,谁说句不是都要被惩罚,现在可好,祁霖招供,还要害得他被骂。
可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暴怒并未道来,他只听见自家长官声音凉凉地说了一句“还有呢”
奥博特飞快说下去。
“他还说,还说多年前那次进入禁区,趁着您昏迷,真正救了您的不是艾尔殿下,而是您的母后。”
“啪”地一声,泽兰放在座椅上的手指生生捏碎了一角扶手,坚硬的合金材质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你说什么”
“据他交待,当年艾尔殿下的手伤正是被他们家族医治,因此才得知秘辛,艾尔殿下根本不是去救您的”
“胡说”泽兰浑身颤抖,“把我带去禁区的正是那个疯女人如果她想要我活着,又怎么会带我一起去死”
“属下也不知道。”奥博特摇头,“据祁霖所说,她想带您一起去死,但最后关头却又救了您。没人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良久。
泽兰捂住自己的额头,呼吸急促两秒,在奥博特的呼唤下,忽的闭上眼昏了过去。
在彻底昏迷前,他咬着牙,用最后一点力气吩咐道“给我查彻查”
泽兰昏迷了整整三天。
于衔青被关在地下室,期间有人来送水送药,却没人敢停留和他交流。
直到奥博特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地下室,解开了束缚他大多数行动的镣铐。
“皇妃,您去看看殿下好吗”奥博特低声恳求着,兔子眼绯红,“他昏迷了一段时间,加上这些天的进食量很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于衔青吃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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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帮助你们。”他安抚看上去快碎掉的奥博特,“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泽兰现在最讨厌的应该就是我了。”
说完,他有些落寞地垂下眼帘。
奥博特努力道“不是的殿下他其实很喜欢您的就连在梦里,都叫着您的名字呢只要您过去,他肯定多多少少愿意吃点东西的。”
于衔青作出一副被他这话触动的样子,他潜意识确实有些担忧泽兰。
上一次看见泽兰,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充满了对自己的不满与怨恨,那时候他看上去就不似从前那样强壮了。
似乎瘦了一些。
于衔青跟随奥博特来到泽兰的房间,看见床上躺着的兽人,心下意识沉了下去。
奥博特没有夸张,泽兰的确很虚弱。
就连脸都变成和发丝一般苍白如霜的颜色,嘴唇很薄,却又倔强地不肯张开,桌上一碗粥已经冷了,不再飘热气。
不是说兽人的体魄非同一般吗
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于衔青叹了口气,转身问道“厨房有食材吗”
“啊有,有”奥博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一边看着于衔青做菜,一边打着下属。
鉴于泽兰的身体情况,于衔青只做了一碗较为清淡的皮蛋瘦肉粥,香味勾得奥博特的兔鼻子不住抽动。
他坐在床边上,旁人扶起泽兰,让他半靠在人类怀里。
于衔青端起那碗粥,轻声哄道“殿下,张嘴。”
泽兰在他怀里不安分地皱着眉头,室内明明开了暖气,他腰间却围着一块毛毯,热得他额头微微出汗,于衔青想将毛毯解开,一旁候立的一位颇为粗犷的兽人立刻阻止
“哎哎哎不行不行的”
于衔青愣了,“为什么”
难道泽兰的肚子受伤了
他下意识要去摸,这下子连奥博特也疯狂地伸出了尔康手“不不不、不可以啊皇妃殿下”
搞什么
于衔青不懂他们在紧张什么,不过看表情也不是什么能细说的东西。
他捏住泽兰的下颚,再次诱哄“殿下,啊”
泽兰鼻尖嗅着熟悉的香味,听到熟悉的声音,薄薄的眼皮下,眼球不住地滚动着,却迟迟没有醒来,只是更深地往于衔青怀里钻去。
嗯好舒服
舒服的气息舒服的味道舒服的触感
就像是童年时看着母亲在树下纺丝,依靠在大树身上缓缓睡去的感觉。
不想醒来
“殿下。”
于衔青呼唤多声,但泽兰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像是魇得更深了。
那披着医
袍、外形粗犷的兽人嘟哝了声“看来还不如硬灌嘛”
“你个喂猪的懂什么”奥博特瞪他,“人家皇妃这叫爱的关怀”
兽人“嘿,我家猪崽生病我都是手把手灌的,捏着鼻子和下巴一下就灌进去了,再不济就插食管额”
话音还没落全,兽人忽然睁大了眼睛。
于衔青咕嘟喝了一口粥,随后扶着泽兰的下巴,嘴对嘴地将粥渡了进去。
异样的入侵让兽人下意识升起抵抗,连犬牙都弹出。可人类身上那股温柔又坚定的气味太过熟悉,身体自动替主人做出反应,小心地收起了犬牙,放松喉管,任由对方将食物从口中渡过去。
“卧槽。”粗犷的兽人医生惊呆了,“这也行”
奥博特甚至懒得理他,在见到自家长官乖乖吃了食物,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们也不是没试过给长官用食管喂食,可即使昏迷过去,泽兰身体依旧对外界有着很强的警惕反应,喂下去的东西大多数都吐了出来。
这下好了,有了皇妃在,再也不怕殿下不吃东西了。
于衔青将食物喂给泽兰,直到一碗粥见空,才收下奥博特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
“说说吧,什么情况。”
奥博特开始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于衔青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若有所思,“哦,所以他受到了我、艾尔、他母妃的三重打击,又因为这段时间没怎么进食,一时之间气急攻心昏过去了”
奥博特拼命点头刚想说是是是,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正是导致一切的导火索。
“”
怎么办,他不小心忘了这一回事。
主要是皇妃表现得太自然,理直气壮得完全不像是背叛了殿下的样子啊
奥博特霎时眼泪汪汪道“求您了这事可千万别和长官说,他会把我做成红烧兔头的”
于衔青微微一笑,就在奥博特以为善良美丽温柔的皇妃会轻易答应他请求时,于衔青说道“那要看你表现了。”
奥博特大为震惊,跟看负心汉似的看着他。
于衔青回头看了眼泽兰苍白的脸色,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逗你的,我不会说。”
说了又怎么样呢他本就不是为了伤害泽兰才这样做。
“在他还没醒的这段时间,一日三餐由我来照顾他吧。”于衔青说道,“等他醒之后,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我回到地牢做我的囚犯,你也不用告诉他。”
奥博特微微瞪大眼睛“为什么”
“如果他知道这段时间都是我喂他吃饭,肯定会食不下咽吧。”
于衔青轻描淡写道,“他现在很讨厌我,一心要折磨我,不如顺了他的意,等他消消气,再说那些也不迟。”
他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奥博特用不大的小脑思考了一番,欣然同意。
两日后,泽兰便清醒了。
兽人的自愈能力非常强,整整五天的睡眠,补全了过往几个月所有缺失的睡眠。
虽然营养还是有些跟不上,但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
泽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好的,据奥博特所说,这段时间都是食管喂食。
泽兰却记得梦中有个温暖又好闻的气味,一直环绕着自己,就连肚子都陷入了甜蜜的安宁。
但奥博特说那只是错觉,也许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场景也说不定。
于衔青如愿回到他的地牢里,自个儿戴上镣铐,无聊地看向窗外自由的飞鸟。
一只烤乳鸽两只烤乳鸽三只烤乳鸽
泽兰披着裘氅来到寒冷的地下室,见到的就是美人忧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明亮窗外的场景。
泽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于衔青。
比起兽人来说,还是那么消瘦,脸庞更加清减了。
他不看着,这个人类就不好好吃饭
“殿下,您来了。”
于衔青回头看见泽兰,打了个招呼,笑容依旧,身上镣铐凌凌作响,他本人却像是毫无所察,像是习惯了。
泽兰心中忽然蹿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一只怪手捏住了他的心脏,一时五脏六腑都供应不上气来。
泽兰走近他,从大氅下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于衔青手上的镣铐忽然收紧,带动着将他四肢分开绑在床上。
“殿下,您要干什么”
于衔青无措地看着他。
泽兰坐在一旁,抚摸他的身体,竖瞳如同蛇眸一般动了动,“你欠我的东西,还没还。”
他的嗓音很低,于衔青下意识侧过头,“什么东西唔”
泽兰不想听他说话,低头吻住了他。
那力道,说咬更合适。
他的手掌拂开多余的衣物,就在于衔青以为对方要对他做什么时,泽兰非常突然地离开了他,那一瞬间,望着他的眼神甚至有几分慌乱。
没等于衔青反应过来,泽兰忽的背身,风也似的离开了地下室。
突然想起有事吗
于衔青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
总感觉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该死该死
泽兰飞也似的远离了于衔青,下身那股接吻时莫名涌出的奇怪热流才缓缓停下。
他抖着手慌忙整理自己的衣物,确保才外表任何异样后,深吸一口气,去了会议室。
战争还没结束,他还有会要开。
说起这次讨伐的对象苏玛,前面提到过,他的实力在南丁星的私生势力中排行数一数二,泽兰打下重要据点也费了不少功夫,还差点把命和皇妃都交待在那儿。
可惜苏玛实力虽强,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周围不断有大大小小的军队势力投靠泽兰,让队伍壮大,擒住苏玛指日可待。
可就是因为
太顺了,顺得让泽兰和一众军官都感到十足的诧异。
说起来,这其中似乎都有一个人的身影。负责调查情报的军官道,我们在不少截获、收取的信件中,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叫弗朗,是领主私生子之一,年前实力并不突出,近些日子异军突起,对我们似乎颇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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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默片刻,心知莫名的善意并不是什么好事。
此事容后再议,泽兰一直撑到会议结束,脑瓜子嗡嗡的,脑容量几乎都被某个地方难堪的感觉攫获了。
到底怎么回事
会议接近结束时,有人问了泽兰一句“弗朗下周想要派使者来访,放行吗”
泽兰随意思考了一下,实在忍不到会议结束,蓦然站起身“就这样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让身后的兽人面面相觑。
可泽兰已经全然顾不上了,他几乎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所有的衣物从身上扒下来,捂着突出的孕肚,浑身不着一物地冲进了浴室。
片刻后,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磨砂玻璃门传来,隐约压抑着兽人低沉又痛苦的喘声。
人类人类
想象着他的皮肤,他的舌头,他柔软的黑发,他的炙热
泽兰几乎狼狈地哭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周,于衔青断断续续地才见了泽兰几面。
他似乎很忙,忙到几乎没什么时间来折磨他,最多咬他的嘴,把他的嘴巴咬得鲜血淋漓,再威胁说迟早要干他的屁股。
于衔青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迟早不是今天,不过他暂时不嫌命长。
泽兰恨他、讨厌他是对的,虽然以他的性格不对背叛者施加刑罚似乎有些奇怪,加上最近战事吃紧,泽兰每每见他,都有些风雨欲来的意味,但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在压抑着自己
但于衔青乐得自在,也懒得去思考这其中的关联性。
直到一周后,泽兰不再来了。
趁着奥博特偷偷来送饭的间隙,被锁在地下室长久不见新人的于衔青才知道,有使者过来,泽兰亲自迎接。
“谁派来的”于衔青一边进食,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之前泽兰没收力把他的舌头咬坏了,于衔青也咬了他满嘴血,把泽兰气得当天宣布减少他的食物,让于衔青再没足够力气去咬他。
于衔青从那之后确实饿了一阵,头晕眼花。奥博特不知什么时候听说了这件事,趁着泽兰不在,经常偷偷给他送饭吃。
“您应该不认识。”奥博特说道,“是一个叫弗朗的虎族兽人。还真别说,我看他那录像,打起仗来是真的虎。”
于衔青咽下食物,若有所思道,“是吗。”
“哦,对了,我今天也有事。”奥博特见于衔青吃完,连忙收拾碗筷,“南区那边的军防还需要我呢皇妃,我先走了啊。”
“去吧。”于衔青擦了擦嘴,目送着奥博特远
去,随即陷入漫长的思考。
不知思考了多久,他询问道。
“005,你说弗朗怎么突然找上泽兰”
不知道。005还惦记着上次于衔青骂它没屁股的仇,机械嗓音冷冷的,可能屁股痒了。
“我说认真的。”于衔青望天,“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
在使者来访的第三天,于衔青还在地下室睡觉,忽然听到几声爆破的巨响。
他抱着被子,感受着头顶的天花板被炸弹撼动,以至于四面金属墙都摇摇欲坠。
铁门被破开,进门的却不是往常那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高大盔甲,脑袋上顶着酷似的猫耳朵,却并不是于衔青熟悉的圆饼带斑纹的那种。
“人类殿下,我等救护来迟。”兽人恭顺地低下头,“还请速速跟我们离开。”
于衔青抱着被子皱眉“哪门子的救护,谁准你们来找我的”
“是长官的命令。”兽人见于衔青并不想跟着离开,眼中一冷,“得罪了,尊贵的人类殿下。”
他大踏步上前,直接将于衔青连被子卷鸡肉卷似的卷起来,抗在肩上,顶着不断落下的碎石乱屑冲出重围。
于衔青被扛着,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一路看到士兵们在相互厮杀,泽兰的士兵们拼命想要救他,却难以为继,于衔青就这样被这个兽人放在了一匹高大的骏马上。
马匹被兽人狠狠一拍,一声悠长嘶鸣,于衔青抓住马鞍稳住身形,骏马便和被驱动的程序一样,在大道上狂奔起来。
“不”
身后传来枪炮交织声,于衔青听到身后泽兰嘶哑着嗓音拼命喊道
“于衔青,停下不要走”
于衔青心想我也不想走,他拉住骏马的缰绳,以往高超的技艺缺怎么也掌控不了发狂的马匹。
糟了。看来这马已经被提前动了手脚。
于衔青甚至能望见前方三百米内,有飞行器接应,几个扛着长枪的健硕兽人朝他走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将他带走。
没办法了。
于衔青呼了一口气,狠踩一脚,准备跳马求生。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多了一道沉重的呼吸声,眼前接应他的兽人猛地抬起枪朝他后方射去。
于衔青心下一凛,忽的被一道身影从马上扑倒。力道和重量带得他们立刻朝一旁的山崖倒去,扑通掉落在地上,顺着坡度不断往下滚。
耳边是猎猎风声与喘息声,于衔青以为自己会感觉到疼痛,实际并没有身上的人用全身力气护住了他,在落下悬崖的时候,所有嶙峋的石头都被挡开。
于衔青同他紧紧相贴,一时间只能听见鼓噪的心跳声。
下落的速度很快,在撞上一块大石后,泽兰闷哼一声,两人终于停下
泽兰面色煞白,于衔青手忙脚乱地将他抱在怀里,刚要说什么,倏忽一愣。
他缓缓抬起手,手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暗红的血迹,鲜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岩石间。
于衔青呆愣当场,手却被一把攥住,怀里人咬牙切齿,带着几乎要把他嚼碎的恨意。
“于衔青你又和谁勾结要逃”
“我”于衔青一时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双目的瞳孔缩成一个点,似乎在思考手中的血液究竟出自何处。
是泽兰身上不小心受的伤
他骤然掀开泽兰的衣袍,只见他满头冷汗捂住自己的肚子,鲜血正是从下面流出来。
于衔青震惊地看着他。
“泽兰,你”
“我不管是谁,你不许走,不许走”泽兰发疯似的,满手鲜血地捧住于衔青的脸,满目猩红,力气大到快将他捏碎。
“泽兰,泽兰。”于衔青惊到几乎只能呼唤他的名字,“你的肚子”
“我肚子里长了个怪物,是你的。”泽兰额头都疼到蹙起来,喘着粗气,力气不放,生怕他再跑掉。
话还没说完,他头偏向一边,忽的干呕起来。
于衔青“”
泽兰身下流淌出血液,浸透了裤子,他豹耳抖动,一边干呕,一边窝在于衔青怀里,一边用手臂死死钳制他,嘴里嘶嘶地吐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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