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七十年代还未满一年,秦瑶仍然脱离不了过去成长环境所带给她的影响,这经常会令她感到十分迷惑。七十年代的物质条件恶劣,但又散发出一种勃勃生机,人们的脸上还有幸福满足的笑容。
那种热切的友好心情和油然而生的松弛感,是千禧年后长大的秦瑶所无法理解的。
这时候的人很容易付出自己的真感情,像是陈宝珍喜欢上高建国,像是邻居枣花嫂子对她的朴实热情秦瑶对每一个人都微笑,但她又习惯性的在自己的周身铸造一座透明的“屏障”,将自己和世界上其他人都隔绝开。
顾呈说她冷心冷情,这点也没错,秦瑶无法说服自己完完全全去爱一个人,去依赖一个人,去把自己的全身心交付给“他”。
哪怕有所谓的“好感度系统”背书也不行。
只因为她的思维,她的身体,里面装满了一个名叫“警惕”的东西。
昨天晚上,她贴在顾呈的怀里,想的一直是这件事,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秦瑶有着细腻的情丝,她在思考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这一代人思维有如此的变化为什么会养出一个满是“警惕心”的她。
明明她们这一代人,拥有了良好的物质生活条件,再也没有失学不能读书的困境,大部分人却都活在焦虑恐惧之中。
那是个功利主义盛行,效率至上的社会,很多人早就不相信也不向往爱情了,只把“搞钱”放在第一位。
似乎只有金钱相伴,才能带给人安全感。
人之人之间充满了不信任。
千禧年后的教育,是“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是“超过一分,斩杀成千上万人”。
从出生开始,她们就进入了一场无休止的竞争,班里的同学,无论男女,都是竞争对手,要对所有人保持警惕心,要力争上游,她们是被培育出来的蛊虫。
毕业后,竞争加剧,社交软件发达媒体信息丰富,蛊虫们要在社会的阶层中反复确信论证自己所处的位置,碾压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骑在头上
哪怕物质条件再好,对比着对比着,仍然焦虑惶恐。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又怎么去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错误”的人,阶层下滑太惨烈了,还不如选择金钱。
七十年代的人竞争意识太薄弱了,与之相对的,效率低下,工作积极性也不高。
人之人之间的感情也更加深厚。社会交通条件差,往往在一个地方生活,就是一辈子的不外出,必须处好邻里关系,至少不会把关系弄得太僵,所以人们愿意去维护长长久久的关系。
爱情、友情、亲情,都是人所向往的真情。
秦瑶无法评判说哪个时代好,哪个时代坏,各有各的优点和好处,但她知道,她既然已经在这里落地生根,要转变观念,她想要长长久久地维系经营她的婚姻家庭朋友关系。
所以,她应该对自家老公更上心一点。
一辈子就认定这么个男人了。
“铃铃铃”床头柜闹钟响起,窗帘遮挡着,外面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
秦瑶眼睛干涩,睁不开眼,恨不得把这讨人厌的闹钟给摔了,还没睡够,真的还没睡够刚闭上眼睛,怎么闹钟就响了
一只手按住闹钟,铃声断了。
顾呈坐起身,有些好笑看着身旁熟睡的女人,昨天死死坚决要定闹钟的人是她,现在起不来的人也是她,而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点起床,无需闹钟。
小没良心的,第一天就失败,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要送他出门。
他俯下身,在秦瑶满是草莓印的玉颈上吸了一口,帮她捏好毛毯,重新调了闹钟。
秦瑶八点上班,九点去也无所谓,上下班时间要求并不严格,主要也没太多事做。
顾呈将闹钟放回床头柜,正要下床穿衣服,被人从后面抱住腰肢。
秦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扒拉在他身上,呢喃道“顾队,你比闹钟有用。”
她连打了三四个哈欠,就是不睁开眼睛,小鸡啄米似的脑袋一点一点。
顾呈掰开这只缠人的小鸡,“再睡会儿。”
秦瑶竭力睁开眼睛,总不能头一天就失败,她今天要目送顾呈出门上班,之前她起身的时候,身边都没男人的影子,让她情不自禁产生顾呈没回来过的困惑。
顾呈换上军装,秦瑶披散一头齐腰的长发,穿着拖鞋,跟个幽魂似的飘在男人身后。
顾呈感觉自己腰侧被人扯了一把,转过头,只见乌黑的长直发乱糟糟垂下,挡住了女人俏丽的脸,活似聊斋中的女鬼。
女鬼十指掰开长发,一边翻白眼,一边吐舌头,幽幽声音飘起“还我命来。”
顾呈“”
他实在忍不住了,将眼前的活宝抱进怀里,不由自主想起两人初见那一天,秦瑶一抽一抽喘气,演得跟真的病人一样。
他笑倒在床上“瑶瑶,你表情真丰富。”
“大早上的,让你清醒清醒。”
女鬼瑶瑶被压着坐在梳妆台前,顾呈帮爱妻女鬼梳头发,亲手帮她编辫子。
“要蓬松一点的,不要贴头皮的那种,不好看,这样倒着梳。”
将辫子拢到胸前,秦瑶看着镜中的靓丽女郎,她自卑了。
顾呈这双巧手,梳出来的辫子这么好看,他不当指挥官,可以去当造型师。
专业的托尼老师,效果达成百分之两百。
“等我休假了,给你梳古书里面的堕马髻飞仙髻”
“你就吹牛吧,你还会这个你学过给你姐梳过”
“还用学吗那不是一看就会。”
“顾队,你把我当试验小白鼠”
两人磨磨蹭蹭的梳好头发,顾呈看一眼手表,“以后得提前半小时醒来。”
“晚上早点睡。”
送顾呈到门口,夫妻俩来了个亲昵的
吻别,顾呈出门后直接开始冲刺晨跑,秦瑶则打了水,在院子里闲散浇水。
现在仍然是旱季,雨水少,也不是说不下雨,秦瑶在院子里和二楼阳台上,都摆了几个接水容器,用来接雨水。
松鼠醉鱼提醒您年代文女配的极品闺蜜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雨水种花浇菜是最好的。
秦瑶种下的月季已经打花苞了,月季长得快,还没开放,花苞已经带上了浓郁的花香,是玫瑰的味道,很甜。
她此时的心情,也像是花一样,愉悦、轻松、开心。
昨天吵过架之后,夫妻俩感情更好了,秦瑶也做下了决定,她要把所有的警惕心放下,全身心地交给顾呈,信任他,依赖他,夫妻俩相依相偎走完风风雨雨的一辈子。
“昨天你家窗户坏了”枣花嫂子惯常起得早,侍弄院子,浇水除草,意外在这个点瞥见秦瑶。
秦瑶蹲在满是花苞的灌木旁,好一个娇媚的大美人。
秦瑶含糊“我家窗户”
“看见有人爬你家窗户,吓得我差点喊人,还以为小偷呢,老周说是顾队,在修窗户”
秦瑶一个一个数花苞,满满地自豪,准备再使些磷钾肥,“我们吵架了。”
草,长太好了吧,竟然分叉,又长出两个花苞。
“吵架了没听见声啊。”
“我把门锁了,不跟他说话,他爬窗户。”掐掉月季根部没长好的短枝,疏叶。
枣花嫂子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看向她。
“下次我锁好窗户。”
枣花嫂子“”
秦瑶穿着改良后的心机白衬衫,加上浅色阔腿裤,显得她腰细腿长,一条蓬松的粗大辫子蜿蜒垂在胸前,头戴米色的帽子,跟封面上的时尚女郎没什么两样。
一路上很多人看她。
秦瑶走到办公室里,主动烧开水煮茶,至今,她也习惯了喝茶看报的生活。
早上到了办公室,喝杯热茶,看看新鲜的报纸。
“小秦”
“柳副主任,给你倒一杯”
柳副主任目光惊异看着她,原本她以为会看到一个容颜憔悴的秦瑶,却没想到今天出现在办公室的,却是个容光焕发的秦瑶。
她像是五六十年代外国电影里的女主角。
“昨天没事吧顾队脸色不大好看,还以为你们夫妻俩会吵架。”
秦瑶给她倒茶,“他爱耍小脾气。”
“柳副主任,你下次再来我家吃饭,他再敢摆脸色,看我不锤死他。”说完这句话,秦瑶觉得自己似乎太嚣张了,她接着道
“昨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已经教育过他了。”
“我妈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夫。”
秦瑶说话气势汹汹,想着自己有没有河东狮的风范当众顾呈的面,她不太好发脾气,可现在顾呈不在,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小秦,你不太对劲。”柳副主任惊呆,亏她想了一肚子安慰秦瑶的话,现在毫无用武之地。
昨天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瑶今早上就跟中邪了一样。
肖燕自欺欺人很严重了,秦瑶这个症状更加严重,昨天她还跟肖燕说,要介绍秦瑶跟肖燕认识,她们俩遭遇相同,都有个脾气大,不太好对付的丈夫,这两个倒苦水的祥林嫂正好凑一起
嗯,祥林嫂
已经不是祥林嫂,而是孔乙己,是阿q,读书人的偷,不算是偷,她口中的教夫,又是怎么样的阿q精神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