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我们正在举行派对呢,你真的不想来玩吗好吧,这会的厨师把食物做的乱七八糟,只能看不能吃,我真的很想念你的美食其他人也挺想你的。”
“如果你能来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只要打个电话,发短信也可以,哈皮会去接你我们玩得挺开心的,你要是不来的话就太可惜了,嗯就这样,拜。”
“泽兰先生,你今天状态好些了吗我收到了您寄给我的蛋糕,真的非常好吃,呃,那个,啊对,最近天气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聚餐”
“或者干脆来一场度假吧,听说啊,这不好吧听说最近海边风景不错,还有很多美女,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泽兰,前几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没想到神盾局现在的作风变成了这样,抱歉。托尼他很担心你的状态,如果可以,请给他回个信吧”
手机里传来一条条录音,泽兰没有管它,只是任由手机在桌子上不停震动。
他就这么躺在堆满杂物的阁楼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在回来的那一天,他将所有房门都锁上后,用家具目录中拿出来的家具塞满了整个一楼,然后拎着床铺爬到阁楼,直接睡在了地面上。
那时的心情其实谈不上特别愤怒,他也是人类嘛,自然也理解人类的,欲望是每个人都避不开的人生主题。
就像他也有欲望,一直想要自由安稳的生活。
这是可以理解的,泽兰只是忽然感觉很累,浑身无力,也许休息一下会好很多。
他就这样躺在阁楼的杂物中,躺在这堆他熟悉的“老朋友”中,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安心,一动都不想动。
这一躺就是三天的时间,反正他不需要任何吃喝也能活。
躺着其实挺无聊的,但他不想打开手机回消息,哪怕已经有很多人找他了,但现在的他真的一点儿社交能量都不剩了。
所以,就让他再休息一会吧。
枕头蓬松的感觉和木头散发的味道,让他再次昏昏欲睡,哪怕他刚刚才睡醒。
梦境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座农场,又开始做起日复一日的农活。
他还梦见了车站的检票员,
对方问他
你后悔了吗
泽兰站在检票站内侧,他的手上拿着车票,外面是那辆通向自由的列车。
不,我没有后悔,我从来不为自己下定决心的事情感到后悔
只不过是从这里离开之后,我遇到了太多的好人,让我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世界上全都是好人
完全忘记了,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回来吧
我不会回去,起码现在不会回去
回来吧,这里有家
我知道,自始自终我都认为那儿是家
但家不是拘束,我需要港湾,而不是船厂
回来吧
我是渴望自由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过狭小了,这里容不下我的梦
也许等梦醒了,我就能安心的回家来了
再见,我会想你的。
泽兰扑上去拥抱着检票员,这儿有他的家,是以无论怎样,他会回来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泽兰再一次睁开眼,黄昏的余晖透过天窗的缝隙飘了进来,带着一抹夏末的凉意,钻进睡衣中。
泽兰打了个寒颤。
他抬起手,看见被自己紧紧捏住的车票,原本盖在上面的印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表面变得光洁如新。
关于车票的描述也发生了改变
一张返程的车票,只要你愿意,家会是永远的庇护所
但泽兰很清楚现在不是使用它的时候。
便随手又丢进了身边的箱子里,对于现在的他没有用,但如果未来的他有需要,那么它一定会再一次出现的。
一如从前爷爷的遗嘱,在他因工作精疲力竭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相信命运的安排。
虽然并不一定正确,也不一定合理,但总有它的道理存在。
然后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三倍浓缩的那种,很苦很提神,同时也很温暖。
毛绒绒的羊毛布被披在肩上,手上的马克杯飘出阵阵的热气,咖啡的香气充斥着整个二楼。
他就这样盘坐在二楼阳光房的地毯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那是一片橘色的海洋,极美的晚霞染红了天,金光灿灿,余晖缓缓。
说句老实话他一直都在说,人类有欲望是可以理解的。
但当他因为别人的欲望而成为那个牺牲品时,他的心里确实是很不好受的。
哪有那么多善解人意,不过是“怪物”不想暴露自己,导致后续无穷尽的追杀而已。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泽兰的第一反应都是先退让三分。
只要对方不触碰他的底线和雷点,那就能忍则忍。
活了上百年的他,其实对于自己是个人类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实感了。
他自己认为这样并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强的。
可他很害怕,害怕因为这次的事件,身边的朋友也会像这样认为他,他不在乎神盾局那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只在乎自己身边的人。
也是双标吧,他可以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但不希望别人也这么想他。
这种纠结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甚至忍不住会去想托尼他们发来的这一条条语音,是不是刻意设下的陷阱,想要诱骗他出去,然后被抓去研究室研究。
泽兰其实也不想这样随意猜测朋友的,但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轻信而受到来自朋友的背叛。
他喜欢他的朋友,不想怀疑他们,可以他现如今的表现,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是什么正常的普通人。
“唉,好冷啊。”泽兰抱紧膝盖,缩成一团球。
这昼夜交替的时候,总是会让人产生无端的联想,泽兰不喜欢这样子的自己,但就算平时的他再怎么能够调节,估计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防止情绪不稳定的他会不小心伤害到别人,泽兰觉得还是短时期内不要给朋友们发去任何短信比较好。
他知道别人是想给自己安慰,他也很想像往常无所谓地说一句没关系,但他的心有些累了,说出的话不一定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能意识到自己状态的不对,如果因为他的状态问题,导致他的朋友们也受到了伤害,那他就会陷入愧疚之中,变得更加负面。
这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负面循环。
现在的最好方法,是他努力从自我内耗的困境中挣脱出去,这是他必须努力跨越过去的一道难关。
“哐哐哐”
落地窗传来一阵声音,巨大的玻璃随着敲击而震动,连接着窗框的部分发出嘎吱的异响。
外面的人影立刻收回了手,胆战心惊的看着不断抖动的窗户。
这一幕让泽兰都觉得有些想笑,但他实在提不起劲,身子一歪,干脆就这样侧躺在地上,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身为蜘蛛侠的彼得最近很担心自己“同事”兼朋友,他不知道前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斯塔克先生他们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他只知道,明明前一天还给他寄了蛋糕和点心,并且发信息跟他商量外出聚餐的泽兰,从那天开始就闭门不出了。
期间也有不少人过来,无论是语言上的述说还是暴力的进入,都没能成功进入,因为在他们破门之前就被赶来的超级英雄们给阻止了。
就算真的溜进去,进门的时候就被充满空间的家具给拦在了外面。
天晓得泽兰先生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家具的硬生生把一整层楼的空间全部塞满了,想进去也没有下脚之地。
硬闯就只能使用暴力手段,可房子所在地就在纽约最繁华的第五大道旁,他们敢动手就会吸引全纽约人民的注意,大多数组织都不会想闹到那个地步的。
彼得也晓得,自己是大部分超级英雄中比较清闲的类型,既不需要按照别人的安排去执行任务,也没有什么需要离开纽约的事。
长时间驻扎在纽约市皇后区的他,自然成了探望的重要人选。
所以在日常的巡视街道之后,他也会顺路跑过来看看对方的状况。
可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屋子里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人类的生活痕迹,也没有东西移动过的变化。
彼得也是,从刚开始来得轻松,到后来的胆战心惊,生怕对方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直接没了。
三天,整整三天时间,别说厨具没有任何动静,不烧饭吃还能用吃些速食解释,但据他调查,泽兰家的水表一下都没动。
也就是说这些天,泽兰一点水都没用,其他还可以用有储备粮来解释,但如果吃了东西,总得要上厕所的啊。
一点儿动静没有,也是怪吓人的。
越是担心,他过来的频率也越来越勤快,从最开始半天一次,到一日三餐,到今天他恨不得一个小时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都已经决定,要是泽兰今天还不出现,他明天就过来打地铺,时时刻刻看着里面的动静。
实在不行就只能破窗而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