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散去,众人的视野明亮起来,车站已然远去。
鹿闻笙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个画面,车站的那个萧观南明显极为古怪。
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之前说过列车异变的情况,我记得车站的时间是打乱的是吧展现的有可能是将来,也有可能是过去”
张臧混乱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里也很乱。
倒不如说从上这趟列车开始他就没明白过。
鹿闻笙罕见地皱了皱眉头,至少他记忆里萧观南从没这样过,那车站的时间线可能就是将来。
如果这样的话,将来的萧观南是成了流浪者公会的人吗
但以他对萧观南的了解,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而且萧观南的话里可以推断,他似乎和殷渊关系还行,这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算再过多少年,他也还不至于堕落到和那种人成为朋友。
既不是将来也不是过去,那车站展示的到底是哪个时间线还是说游戏也要整平行时空那一套
不过这些都和他要杀殷渊的目的无关,他暂且先压下了疑问。
远离了车站之后苏濯蛾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虫母不再判定他是萧观南,他的异化就已经停止了,现在正缓慢地褪去。
殷流云松了一口气。
他毕竟还是正常世界里长大的人,潜意识里对这种事情还有所抗拒。
而且他爸刚刚的状态太过陌生了,殷流云在那人身上甚至找不到他爸的一丝影子,这种差异让他心生怯意。
连带着这个他已经有所熟悉的游戏也再一次变得残酷陌生起来。
他正想着,忽地看到弹幕说鹿闻笙在看他。
殷流云抬头正对上鹿闻笙观察的目光,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对方笑容和善,透着股似有若无的悲悯味,坐在那里跟尊佛像似的,可是他看着殷流云的眼睛却全然是审视,冰冷得像厨师看砧板上的鱼。
殷流云没忘,虽然他们都说这人是他爸的朋友,但刚刚救下苏濯蛾的也是他。
而且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似乎也是来杀他妈的。
“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殷渊,所以好奇而已。你是他的狂热分子吗”他柔声问道,嗓音平和,极大地安抚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放松,我在这里,绝对会让你们平安出异变的。”他保证道。
殷流云摇了摇头,拼命发挥着为数不多的演技,把他能想到的技巧都用到了“是吗我没觉得像啊,只是巧合吧。”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目的,但殷流云还是能掩瞒就掩瞒。
甚至连粉丝都没看出来他在撒谎,也嘻嘻哈哈地吐槽这帅哥怎么想的,就殷流云那种天真得不像进过副本的状态就不可能像殷渊。
甚至不像一个品种的
前面的过分了,我们殷子好歹也是个人呢,怎么不
是一个种类了
人类能和殷子一样下虎牙嗑断上虎牙,打哈欠把下巴打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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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还是太局限了狗头jg
殷流云确实长相和殷渊有些相像,只是殷渊的眼珠是暗红色的,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注意力就会转到他的眼睛上,所以提起殷渊大部分人都只能想起来他的那双眼睛,问详细的长相倒不会有多少人能说出。
可以说,如果殷渊的眼睛变正常,可能见过他的一大半人都认不出来,更何况只是和殷渊有几分相像的殷流云。
“不是狂热分子啊”鹿闻笙沉吟道,外表看起来很是稳重,说出来的话是一点谱都不靠“难道你是那种职业的整容了整得像他的话生意会好做”
“毕竟有些人有那种癖好嘛,爱而不得,找替身之类的。”他自说自话。
张臧都愣了一下,这话说的太过离谱,他反而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觉。
就知道能和萧观南关系好的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殷流云不可置信道,罕见地冷了脸色。
“别生气啊,我只是说说。”鹿闻笙笑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触碰了一下殷流云的下巴,轻声道“你看,你怎么还冒冷汗了。”
“很热吗”他问道,真的担忧一样。
而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和不屑几乎要满溢出来。
殷流云的喉结动了动,像被一桶冷水兜头破了一身,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高阶异能者吗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就动弹不得,仿佛要窒息一样。
鹿闻笙笑了笑,对他的反应浑然不觉似的,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我这人说话不太好听,刚刚也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别在意。”
他说了很冒犯的话,而这个人最大的反应也只不过是冷了脸色。根据这个人的反应,可以基本判断出来对方就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真跟殷渊有关系应该不会这么弱,大概只是碰巧和殷渊长得有些像。
就算真有什么也不足为惧,这人的能力还不至于影响到任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直躺在地上的苏濯蛾终于缓了过来,他刚刚就自己躺在那,因为他的异能缘故,除了鹿闻笙这种艺高人胆大的也没人敢碰他。
对于流浪者,鹿闻笙愿意出手就他就已经顶天了,因而苏濯蛾从上车开始一直都躺在冰冷的地上。
甚至都不是在座位上。
他醒来后坐在那里缓了很久,虫母正在缓慢地修复着他的身体。
苏濯蛾贪婪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停留在殷流云脸上,那一瞬间殷流云甚至觉得对方的眼睛在冒绿光。
他对殷流云招了招手“扶我一把。”
对于普通人,能有讨好高阶异能者的机会都是少有,因而苏濯蛾这件事做得很自然。
鹿闻笙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
们流浪者公会的作风我管不到,但是不论你要做什么,最好都别在我眼前做。”
他的语气很平淡,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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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蛾笑了一声,懒散地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你们玩家公会的就是虚伪。”他利索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有被肚子上的血洞影响到。
“得了,你们先聊着,我要去吃点东西了。回头记得把发现告诉我。”
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要伸个懒腰,结果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
看起来有些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张臧闻言便道“餐厅的车厢在”
“不用。”苏濯蛾笑了一声“我不吃垃圾。”
他回头看了一眼,莫名笑了一声,而后利索地从车窗翻走了。
殷流云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刚刚苏濯蛾是在看他。
可是他明明都不认识这个人啊
“好了,趁这个时间,你们说一下列车的具体情况,还有现在还能记起来的殷渊弱点吧。”鹿闻笙道。
殷流云默默举手,道“那个,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可能要久一些。”他指了一下自己脸上还渗血的伤口“我得处理一下这个,我工作特殊嘛,万一留疤就麻烦了。”
他诚恳道。
他就一个普通人,众人也没怎么在意,点头就让他去了。
殷流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车门关上后,他脸上窘迫的神情直接消失不见。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来到卫生间所在的地方,迅速地拉开车窗。
地面迅速地往后退去,速度快得看不清,这个情况如果不小心脸着地是真的会直接毁容的程度。
他闭了闭眼,催眠自己不要往下看。
侧脸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他要尽快行动。
鹿闻笙是高阶异能者,真在他眼皮底下殷流云想做什么小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必须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他稳了稳心神,现在整辆列车上可能只有他是他妈那边的,他不能退缩,必须要尽快找到殷渊,告诉他情况。
殷流云小心地爬上列车,明明别人做起来非常轻易的事情,他自己真正做了才感觉到难如登天。
强风几乎把他的脸都要吹变形了,车身上又滑,列车的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飞速倒退的地面。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殷流云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都是属章鱼的吗
弹幕都傻了,完全没看懂殷流云这是什么操作
我天,这又不是在演戏,没安全措施的啊殷哥你不会演着演着戏真以为自己有超能力了吧
大傻子快回来就算是游戏你真伤了也会疼的啊
哥,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有个运动员在游戏里伤得太重,出来因为心理原因真的影响到
了他职业生涯的事
我之前就想说了,这个游戏的内容太真实也太危险血腥了,按理来说应该是让专业的人来才合理
殷流云根本看不见弹幕,他此刻紧张得连攀着列车的手臂都在发抖,根本抑制不住,腿也发软,没摔下来全靠硬撑。
他太高估自己,动作不到位根本看不到车窗,也不知道爬到了那里。
忽地他一个没踩稳,差点摔了下去,幸好手本能地抓住了什么东西才稳住了身体,手掌侧边被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弹幕看的心惊胆战,殷流云之前的综艺加起来都没这个综艺受的伤多。
但也因祸得福,殷流云正好跌倒了车窗之上,只是姿态不太雅观。
他劫后余生一般地大喘着气,车窗的玻璃被他呼出的气哈得一片白雾,在他剧烈吸入空气时又迅速消失。
而后,他透过透明的车窗,对上了一双惨然大睁着的双眼。
那是一双大到完全比例失衡的眼睛,脸上长着白色绒毛,看起来像是一只放大版的蛾子。
而这节车厢内,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半截半截的,整个屋子都变成了红色。
一个人在蹲着吃着什么,他的身边都是这种半截的人身。
那人注意到了车窗的动静,猛然抬起了头,殷流云甚至都来不及躲,也无处可躲,直愣愣地和对方面对面。
是苏濯蛾。
他的下半张脸还沾着白色的绒毛,餍足地舔了舔嘴边的血迹,殷流云也在一瞬间看清了对方吃的是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何川说过的话。
这个人居然真的在吃
怪不得他根本不在意放餐品的车厢在第几节,他要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泡面米饭
弹幕都懵了
我艹,这个场面,好震撼
这个游戏真的没有管理员来管管吗这么放任下去玩家真的会出心理问题吧
“是你啊。”苏濯蛾很惊喜的样子,一拳打破了车窗,直接掐住玻璃之后殷流云的脖子,将人拖进了车厢。
殷流云悬在列车上脚不着地,避无可避。
对方的手臂太过有力,像只钳子一样死死钳住他的脖子,殷流云感到几乎要窒息。
对方掐了很久,他几乎都以为要缺氧而死了,就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跌坐在一堆食物之中。
他下意识地大口喘气,苏濯蛾的脸凑了过来,他们离得很近,苏濯蛾对他呼出了一口花粉,像呼出了一口烟。
殷流云的脖子再次被钳住,避无可避,眼看着花粉被他吸进了大半,苏濯蛾才松手,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惊喜吗我特意选得最近的一节车厢,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落单了。”
他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反正只是个普通人,还没什么公会,就算消失了也没人会追究。
苏濯蛾笑道,在殷流云面前蹲了下来,满意地摩挲着殷流云的
脸颊。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再次被扯开,流出来的血液化成了飞蛾,从伤口里爬了出来。
苏濯蛾随手捉住放入口中,听起来很软糯,莫名幻视在吃蝉的幼虫。
要不是情况不对,殷流云真想问一句你家乡是不是有吃虫的风俗。
他惊恐地发现苏濯蛾的肚子在动,像是有一只极为巨大的飞蛾一样,随着苏濯蛾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发出满足的嗡鸣声。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馋虫
“我早就想尝尝殷渊的肉是什么滋味了,可惜他太强,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你和他长得有些像,勉强也能算得上替代品。”他道。
“是不是感觉很荣幸你这样的普通人,居然还能当那个殷渊的替代品。”
殷流云按住自己的伤口,不让更多的飞蛾跑出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飞蛾柔软的足在推拒他的指腹。
他简直头皮发麻。
殷流云往后退了几步,他现在站不起来,只能有些类似于爬地在地上挪动。
他的手按在了一截还温热的脖子上。
他有些迟钝地转头,猛然发现那是一截人的脖子,上面有一大片胎记。
殷流云记起来,他之前帮着收集头发的时候见过这个人,那是一个很优雅的姐姐,只是脸上和脖颈上有很大一片的胎记,就和这个一样。
他有些迟钝地问道“那些东西是,这节车厢的人”
苏濯蛾笑了起来,像笑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样,递给他一团红色的东西。
“喏,要不要尝尝”他戏谑地笑着,挑了一下眉。
“这是游戏里才能尝到的美味。一会我吃你的时候,可以给你留一块尝尝。”
殷流云眼睛都瞪大了,却并不是因为害怕。
他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眼睛发红“你疯了吗这些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苏濯蛾愣了一下,而后笑出了声,语带欣赏道“我现在是真对你感兴趣了,不愧是长得像殷渊的人,果然有几分独特之处。”
这人明明刚刚还害怕得要死,发现别人的死亡居然愤怒起来,连恐惧的情绪都不知道丢哪里了。
他从一个半截身体的人兜里掏出打火机,抽了根烟,松松地叼在嘴里,懒懒地吐出烟雾。
他漫不经心道“这些都不是人,是nc。你会因为在游戏里打过、杀过nc而愧疚吗”
“你打游戏的时候没有打过怪没有把nc的血条打见底过”他指尖夹着烟,又吐出了一口烟雾。
“可是他们明明就是人,是真实的玩家”殷流云反驳道。
“很快就不是了。那种弱小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同化成nc,在游戏里吃游戏里住,游戏里结婚生子,不再有出去的欲望。这种玩家和nc还有差别吗”
他看了一眼殷流云,扎心道“哦,对了,你这种普通人也要去安全副本的吧像你这种天真愚蠢的,变
成nc的时间只会更短。”
殷流云想起了死在忘忧城的那个大姨。
她来的时候还在说,老公孩子还等着她回去做饭。
那么真实的人,那么真实的感受,他们不算是人吗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这里的nc和活人一样有情感有家人,那活人和nc又有什么区别
他表达着观点,苏濯蛾笑了一声“区别就在nc只是一串数据而已,你今天杀死这个nc,说不定下个副本又能见到了,只不过到时候又是另一个身份了。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你还真当成现实了”
“好了,聊天时间结束,我也该吃饭了。”他打了个响指,又打量了一会殷流云,皱眉道“你怎么还没异化完成,那么慢”
殷流云的喉结动了动,不知怎么,他感觉身上更痒了,痒意来自皮肤之下一样,很奇怪。
“算了,我等不及了。”苏濯蛾不耐烦道,直接掐住了殷流云的下巴。
殷流云被迫张开了嘴,更多的花粉涌了进来。
苏濯蛾后退了些许,挑了挑眉。
他的手并没有松开,殷流云的嘴仍是大张着,口腔和舌头都是和正常人一样的颜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但是他刚刚似乎看见了很多张苍白的嘴一闪而过。
是这个人的异能吗
也不像啊,这个人如果真有异能的话,还会沦落到被他抓住吗
而且奇怪的是,这人都吞了那么多花粉,怎么异变还没完成
算了不想了,反正都落他手里了,再说他之前被车站那个萧观南伤到了虫母,必须尽快补充能量。
他狠狠地咬上殷流云的脖颈,殷流云的侧颈登时溢出了鲜血,苏濯蛾一甩头,一层皮肉直接被撕扯开。
苏濯蛾正疑惑呢,怎么这人的肉那么松散,一扯就开了,就看见被他扯开的皮肉之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他瞳孔地震。
他震惊地看了这人肩膀上的脸两眼,又看了殷流云本人的脸两眼。
“我艹”他喃喃。
抽象的事他见多了,这么抽象的还是第一次见。
殷流云只觉到了疼,见这人反应那么奇怪,也扭头看了一下。
他比苏濯蛾更震惊“我艹”
最后一个字他硬是凭借着爱豆的本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弹幕也震惊地感叹
艹,这位仁兄的脸好生熟悉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玩意长得像上次那个龙神吗
我靠,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个游戏,而殷子上次又是一通乱吃
简而言之,就是殷子卡出了一个离谱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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