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南听到季孙斯的这些话,也是不由一惊。
警惕的探头往左右看去,只因马车的声响很大,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季孙斯在车舆内所说的话。
“主公话既如此,小人也实话说了吧若能护得主公周全,小人敢不惜命但是,只怕拼了小人性命,主公却依旧是不能幸免于难”
季孙斯则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不可坐以待毙”
临南深思了片刻,随后转过头去,郑重其事的与季孙斯言道
“小人愿听从主公之命”
其实,这一把,季孙斯也是在赌。
而且,还不是赌了一把。
他当时冒险在食盒底下刻字,将信息传递出去,那便是一次。
而如今,他直接以家主的身份收买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曾入得他眼的下人临南,这也不得不说是一场大赌。
也由此可见,此时的季孙斯的这一场危机,其实也早就已经到了不得不与之赌命的地步。
不过,或许也真是天不亡季氏。季孙斯这连着两场的赌命,竟最后都被他给赌着了。
临南在授了季孙斯之命后,一边是继续驾车,一边是观察着四周。
他发现如今他们周围是被士卒所簇拥着,而阳越就在后面,在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很快,车队转眼就到了孟衢外面,孟氏的府院庄园也已是依稀可见。
临南见时机已经到了,便朝季孙斯使了个眼色
“主公可坐稳了”
临南把话说完,便故意是趁着一个颠簸,顺势一个抖手,将马鞭给掉落在了地上。
随后他又当即是勒马停下,但又故意是停车太急,他本人假装一个没坐稳,也径直是摔到了地上。
后面的阳越见状,便是大声喝道
“怎么回事”
临南还没起身,就扑在地上回答道
“回回大人,是马鞭掉了”
阳越也看到了落在不远处的马鞭,为了节省时间,他当即跳下马车,要去捡起马鞭,口中说道
“临南,你也好歹是个老驭夫了,怎么驾车还这么不小心”
临南见阳越也下了马,便当即又快速的爬起来。
突然,又一个纵身便直接跳上了季孙斯的马车
“驾”了一声
季孙斯的马车便当即冲向了通往孟氏的大道上
这一下,可谓是完全出乎阳越的意料之外,他只大吼道
“临南你给我止住止住”
临南却又如何敢听
由于阳越的马车所停之处乃是一处小径,反而是替临南是挡了道,所以后面的士兵也追不上季孙斯的车。
阳虎听到前面的动静,知道大事不妙,便当机单骑赶来。
见此情形,便当即命前排弓手弯弓搭箭,下令一阵齐射。
箭失虽是纷纷朝孟氏庄园大门射去。但奈何已经为时已晚,季孙斯这时已经逃进了孟衢,孟衢的大门骤闭,那些箭失全都射在了大门之上。
阳虎也是当机立断,见事迹败露,当即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命阳越是直接率兵硬闯孟衢
而公敛阳此时也早已是等候多时,见状便当即率领早已埋伏下的成邑私兵,和阳越是厮杀在一处。
季孙斯暂且逃过一劫,却也来不及高兴,因为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大门似乎也很快就会被攻破。
阳虎带来的,不仅有费邑的私兵,还有季氏的兵将,可谓数量众多。
而孟衢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公敛阳见此情形,当机立断,护送着孟孙何忌和季孙斯是从后门撤退,一直是退到了棘下。
孟孙何忌以及季孙斯都惶恐不安,公敛阳则是安抚道
“不必担心,阳虎的人马虽多,但大都是受了一时的蒙骗,他们势必不会跟阳虎一条心。而且,棘下地势易守难攻,我们如今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季孙斯松了口气
“一切便仰仗处父了”
公敛阳澹然道
“季孙大人言重了,阳虎倒行逆施,这些年做的坏事罄竹难书,今日便是他自取灭亡之日”
公敛阳也的确是打仗的一把好手,撤退至此本也是他预料之中。
所以,他倒也是泰然自若,只在一处山谷中又再一次设下了埋伏。
这山谷两边本来都是刺棘,本是无法埋伏的。只因公敛阳早就做好准备,将这山谷内的刺棘给提前处理了干净。
但阳越却并不知道这些,直接率领先军冲杀过来,阳虎则是在后方殿后。
岂料,阳越一顿勐冲进来,便是直接中了公敛阳的埋伏
阳越一时前进不得,后退无法。但他倒也算得是一员虎将,只见他前突后挡,依旧是在那奋勇杀敌。
然而,他毕竟是不过是匹夫之勇,如今身处重围,却也突不出去。最后竟是直接战死在乱军之中,而阳越的军队也是就此溃散。
坐镇于后方的阳虎,在得知阳越战死,先军已溃后,心知不妙。
而且鲁侯宋这时也已经先行一步到了蒲圃。同时,阳虎想要弑主的消息,此刻也已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手底下那些季氏的士卒,在真真的看得这一切后,也是斗志全无,甚至有了反抗阳虎之心。
阳虎自知大势已去,倒也是当机立断,直接脱去了甲胃,穿上均服,带着自己的私兵便是悄悄的开熘了。
阳虎最终选择出奔,而这时候的阳虎,却依旧是我行我素,显得十分的狂妄。
他这一路上,竟是选择直接在鲁国大路上吃饭睡睡觉。明明是失败者,却又全无半分落魄者的颓意
阳虎的手下对此都不由感到惊恐不已
“大人,追兵将至,还是宜走小路为好,以防不测啊”
阳虎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鲁人若是知道我阳虎出奔,只会高兴于自己能够幸免于难,又如何敢来追我放宽心便是”
手下对此却还是感到非常的害怕
“大人还是快点上车吧,我们如今所面对的,那可是公敛阳啊”
阳虎闻言,却又是大笑三声,甚是不屑道
“哈哈哈就他就凭他们孟氏不过一群断嵴之犬,也抓得住我阳虎”
阳虎说罢,依旧是我行我素,毫不收敛,只走大道,不走小径,就像是有意向鲁人宣示着自己的威名。
在阳虎看来,他把持国政多年,如今却运筹不周,在这里栽了跟头。而他距离成功,真的就只是一步之遥罢了。
阳虎心中不由对自己感到惋惜,但是他从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阳虎败退,公敛阳请求追击,以图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但是正如阳虎所说的那样,孟氏家臣们和孟孙何忌,都已对阳虎是心有余季,所以都没敢答应下来。
公敛阳急道
“阳虎乃豺狼也怎能就此放过今日不除,日后必遗后患”
而孟孙何忌却是支支吾吾的说道
“穷寇莫追,还是要小心一些比较好。今日既已得势,便无需冒险。听说阳虎他如今专走大路,而不走小路,其中必然有诈万一追击有失,他再杀将回来,岂不糟糕”
公敛阳见孟孙何忌如此胆小怕事,也是无可奈何。
“主公,既如此,那现在季孙斯就在我们孟氏,阳虎就此出奔,他日后必成鲁国新的摄政之臣。不如且将其”
公敛阳做了一个斩切的手势,用意也是再明显不过。
孟孙何忌见了,不由是瞪大眼睛,并是被他给吓了一跳
“这这如何使得我们三桓乃是同气连枝的,若是就此杀了他,那以后我们还如何跟季氏的人交代此事万万不可”
公敛阳闻言,却是气得直跺脚
“季孙斯若是成为摄政之臣,我们孟氏日后不免依旧会被他们给压过一头,还望主公能够为了孟氏的未来考虑”
孟孙何忌连连摆手。
“使不得若是与季氏结下此仇,我孟氏以后怕也是永无宁日”
公敛阳见孟孙何忌竟是这般的怂样,一时间也是有些泄了气,忍不住说道
“追击阳虎不敢,杀季孙斯也不敢,主公若欲成大事,如此优柔寡断,又怎能执掌孟氏还请家主能够当机立断”
孟孙何忌闻言,不由一阵惊心。
是的,公敛阳的这一句话,不由是让孟孙何忌隐隐中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身边的这个公敛阳,会不会就是第二个阳虎呢
所以,孟孙何忌当即就直接是与他摇头道
“处父的心思,本卿知晓,但是三桓经此一事,也都是元气大伤。本就该同仇敌忾,共渡难关岂能反而对季氏下得如此黑手再说今日之事,若非他传递信息出来,恐怕我们孟氏也难以幸免还是且将其安然送回都府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