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习惯制定计划的理性者,奥默并不相信真正的巧合与意外。
他坚信着一切事件的发生都是遵循着某种逻辑,而遭遇意外的人,通常没能摸清那条逻辑。
所谓的巧合与意外都是人没能掌握所有变量的结果,那是「全知」的领域,确实不是人类能够轻易触碰的。
宗教学中有一个常识,那便是「全知」,通常也意味着「全能」。
而在这个「信息」重要性远比其他时代更加直观、深刻的信息时代里,这一点几乎成为了普世常识,是学前班都会教授的常识之一。
当然,姑且不提全能者能不能举起自己这种定义「全能」的悖论问题,单以举某个直观的例子来说,活动范围通常仅限于中央特雷森学院的ai三女神,确实算是中央特雷森的全知全能之神。
完全把控信息的能力经年累月的人脉本身作为ai女神所被赋予的诸多权限
单以能力所及的范畴,她们在这片地界的发挥甚至能够远远超过各自的本体,甚至能在朝仓陆敲出的字符发送之前,便已从那些平假片假中预知他的举措。
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会做点什么。
神都是爱看戏的。
ai模拟的神也一样。
所以当奥默想起自己还有余地,还能够求助一下ai三女神时,后者行列之一的,对奥默最是有求必应的ai高多芬阿拉伯,做出了回复。
做出了提醒奥默,鲁道夫象征与爱慕织姬已经在路上的回复。
呃
这下,就连这份余地也完全消失。
要不
还是跑路吧
小奥默的脑中几乎是瞬间就得出了溜了溜了的结论,但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在这儿溜了的话,之后的走向恐怕会更加糟糕。
逃避那本还算是最靠谱的两个人,是否会导致她们转而求助他人,乃至将消息传播开来
别的不说,小陆这家伙已经信不过了,回头被其他人逮到问上一问e,奥默觉得还是得让这家伙待在视野之内。
他不怀疑贝利亚之子的立场,只怀疑其脑瓜足够光洁平滑。
那,到底跑不跑
不跑有点赌,跑了更是赌。
思路到这地步,他也顾不得再以那悲哀怜悯的目光注视小陆,垂下脑袋便以小手揣兜,从中摸索出平日不需要触碰就能唤出卡片的卡盒。
接着便是从中取出那令小陆目光一紧的怪兽卡片。
加拉特隆kii
人脑是有极限的,平时就没少在推理上出错的奥默,深知这一点。
但电子脑的极限却是凭硬件品质而定
诚然,修炼有成的源能升华者的大脑也同样适用这个规则,但机械电子脑才是眼下正握在手里的牌。
加拉特隆,吉尔巴利斯的下位子机。
虽然全面性能都不如浑身炮管的主机,就连运算能力也远远不如主机的「人工头脑」,但要与寻常人类相比那便绝对是远远胜过。
连魔人的脑子也无法让它使出全力,每次都冒烟的模样只能说一声对不起,无法让你尽兴划掉但这也不妨碍奥默每次缺算力就连一下它。
虽然不至于成为外置大脑,但至少是能极大优化算法的卡片式插件。
那么
抵达极限的人脑只能给出原地等死的选项,文明裁决者的庞大算力会给出怎样的选项呢
怀着这样的期待,脑门再次雾气蒸腾的小奥默,以孤注一掷的气势激活了卡片。
当龙角的虚影自头顶一闪而过,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变作复杂且陌生的数据流。
他好似凭空接连上了神明的视角,得以俯瞰整座校园的变化。
是的,变化。
每时,每刻,乃至每一帧的变化,活物的行动,被活物行动干涉影响的死物的反馈那数以亿计的变量正在脑中浮现、排列,再嵌入属于他的思维逻辑链条。
无数条通往不同未来的可能被一一列出又一一排除,最终指向唯一有力的判断。
原地等死
“”
在脑门白雾升腾,有若熬夜通宵瞧见一缕曙光般,脑子既迷糊又清醒的宕机当下。
男孩儿陷入了对自我的质疑,对宇宙的迷茫,对世界的不信任。
然后,在后台占用过高,终于想起中断任务,整个人摇摇欲坠着要倒下之前,听到了熟悉的惊呼声。
“奥默训练员”
啊寄了
被程序占用而压迫得模糊的视网膜上,映出不少愕然的扭头轮廓。
那已然沉重得撑不起的眼皮也最终阖上的瞬间,男孩心头唯余悲观主义的盘绕。
说真的不想动弹了
当小奥默从那压抑绝望而又栩栩如生的梦中醒来时,他的双眼疲惫而缺乏生机。
那都是什么劣质怪文书内容啊
被全校的同事和学生知道了自己变成了小孩,那小孩模样还始终变不回去,接着整个校园都变得陌生起来。
先是被骏川小姐约谈,言语间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再是被鲁道夫小姐找上,天狼星打量自己的目光也格外渗人的同时,还有紧随其后的丸善姐与白仁古怪的注视。
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至少在那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手下几位姑娘里,速子和织姬小姐时常顶撞自己,前者还常用高中马娘的蛮力来试图让自己屈服,让他不得不动用怪兽卡片进行压制外,一切都很正常。
就连企鹅物流那边的工作也在照常进行。
只是工作记忆斑驳而又模糊,让人弄不清时间的流逝。
不知跑过几场比赛,也不知当了多久的临时工,只觉得大概确实过去了几年,毕竟就连速子波旁茶座她们都要退役了,一个个连外形都像是成年女性,只有他仍是那矮小孩子模样的某一天,变化就发生了。
他被波旁告白了。
啊
完全没想过会和谁共度一生的奥默,下意识的拒绝了对方的告白,干脆得让他自己回顾起来都替波旁难受,而波旁也在那之后不见了踪影,没再出现。
似乎没有过多久,收到了一记匿名消息说身边有人要害自己,在疑惑、怀疑却没有相信的当天晚上便发觉自己经手的食材异样。
这本是自己最擅长的推导领域,却没等他展开调查,就被记忆中鲜少出现的茜给拽出去日剧跑,还没跑多远就被一群黑道复制人般的家伙围堵,想要直接传送走人却发现卡片被动了手脚。
仓促想出的突围计划准备告知茜时,又被颈后的注射剂偷袭眩晕,醒来便见便见速子和茜站在一起,以相当危险的笑容俯瞰着拘束椅上的他。
说着什么是他的错,等不下去之类的话,进入了一段缺乏渲染素材的模糊记忆,然后又是一身黑风衣的茶座和周日宁静的魂体兵器一同杀入暗室,外部接应的是由波旁驾驶的强袭自由高达,接着又撞上了似乎是来见速子和茜的鲁道夫、天狼星、白仁等人。
在断断续续记不清晰的战斗中似乎还混入了切列尼娜等人的加入,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怪兽和宇宙人的涌入,最终
最终是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也提不起调度芯片去查阅的动力。
只记得莫名的压抑,一份难过与麻木感挥之不去,甚至让他下意识地升起女人好可怕的异性抵触心理。
下意识的回想中充斥着各种ooc的展开,让他下意识以劣质怪文书来形容,想着也只有劣质怪文书会这样充斥着创作者扭曲的心理发泄,会将病态、血腥、性虐等元素基于一体。
但委实说,没什么实感。
毕竟是缺乏关键渲染素材的梦境,虽然梦里的时候有着仿佛很沉浸的感触,让他醒来都会紧张自己是不是梦遗了,但回想起来确实啥都没有。
仿佛被开了未成年模式,又像是脖子以下禁止描写。
也让他不由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压抑得有些心理变态了。
都说梦境是潜意识的映射,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会在心里暗搓搓想象这种破故事的人。
他一真正写过怪文书的,几篇皆是广受圈内赞誉,怎能承认自己的着作里有这么ooc这么垃圾的一篇
而且出场人物有那么多都是熟人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对她们有这种想法
虽说年轻人常常分不清喜爱的边界,更是常常不清楚自己喜欢别人什么的地方,但奥默不认为自己是这种家伙。
这种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自知的顶级木头角色,要么是寿命漫长到缺乏人味,对情感的认知也早已非人的长生者,要么是天生存在某种心理缺陷,哪怕是带着疑惑去进行对照参考,也无法正确认知自我的病态者。
奥默承认自己的心理确实有点病态,也从来没考虑过脱单的生活方式,但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
自己只是有点看不清别人。
好吧,可能不只是有点。
一想到梦里那些人在现实相处中所体会到的不少出乎预料。
奥默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人心的理解上还有着很大一块空白。
所以不谈好感与爱情的话那就是单纯的欲望了。
啊这点好像没什么好反驳的。
仰起头来的男孩抬起小手,在浑身酸痛、脑袋更是昏沉中,习惯性地拧起鼻梁。
气血旺盛的年轻男性,对容貌出众,曲线良好的女性有些心猿意马也着实正常,意马可以殴打心猿却管不了潜意识。
这种时候该庆幸什么呢
庆幸一下至少令小姐没有在梦里出现。
“醒了要喝水吗会长,把水杯给我。”
恢复过来了没真是好一出荒淫无道、暗无天日的舞台啊。
“”
沉默的小男孩,呆呆地垂下那有碍视线,拧着鼻梁的手,任由视野中出现那关切的棕发马娘,以及一旁刚放下葫芦,探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蓝发龙女。
这俩人皆是俯瞰,一个正在左侧,一个在右侧。
各自的秀发自然垂下,棕与蓝的末端几乎悬到他的鼻尖。
在梦里已经斑驳的面孔,以及最不想看到的面孔在这同时出现,陡然鲜明刹那的一瞬,令他二度宕机。
他没有大叫,但他确实很恐慌。
人的恐慌反应通常分为三种,一种是宣泄情绪的大叫,一种是触发应激反应的攻击欲,而最后一种则是反馈功能停摆的僵硬。
他是第三种,并且有意识的进行过训练,能在恐慌得无法动弹时不露声色,好像没有被吓到。
这是在社会摸爬滚打时的重要被动技能,面对试图拖欠工资的耍横老板有奇效。
而也在这时,某位在梦境后期浓墨重彩的会长更是端着水杯走近
“奥默训练员醒了吗水来了”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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