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猎人,一支以对抗海嗣及其追随者深海教会为目的而存在的,隶属于阿戈尔国的精锐军事团体。
其成员都不是完全的阿戈尔人,都通过人体改造技术植入了海嗣的基因。
凭着海嗣的血脉,他们获得了惊人的身体素质,力大无穷、迅捷敏锐,乃至刀枪不入。
就连对常人足以致命的伤势,放在深海猎人身上都不算是大问题,甚至能实现一定程度的自愈。
但也正因如此,他她们也在不断被海嗣的血统所影响着。
甚至会在精神不稳定时,被海嗣之血反噬,显露非人之形。
海嗣们也会将其视为血亲,呼唤着他她们回归大群。
通常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深海猎人会不可逆地屈服于本能,大肆吞食阿戈尔同胞的尸体,最终彻底转化为另一只海嗣。
所以阿戈尔官方也就是深海猎人所在的国度本身,也对深海猎人们有所提防。
名为对抗海嗣的海巡队,正是为了监视深海猎人所设,会在必要时,捕杀海嗣化的深海猎人。
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并不是因为在联邦医疗技术的协助下,深海猎人们早已摆脱了那份命定的诅咒,而是因为阿戈尔国至今都还是失联状态。
连同海巡队在内,与阿戈尔官方有关的一切在如今都还笼罩于迷雾里,能够确认的唯有那里早已有着海嗣出没、游荡。
考虑海嗣们对养分的原始渴求,再考虑深海教会那泯灭人性的处事作风,任谁都难以对阿戈尔国的状况持乐观态度。
甚至事到如今,一直都渴求回家的某些猎人们,都已不再奢求能瞧见思念中的人与风景。
只是单纯的想要夺回领土,单纯地想将那些可怖之物尽数驱逐出去。
但显然,失去了总部,团队也在愈发缩小的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尽管罗德岛接纳了他们,愿意促成其与陆上人的合作。
尽管与神圣泰拉联邦的交集,直接在技术层面上刨除了他们一份后顾之忧。
但这一切都无法让深海猎人们真正满足。
海嗣威胁仍在,他们也仍然不曾夺回家园,尽管也有人满足当下的生活,尽管也有人厌倦了无止境的战斗,但只要给他们一个再次集结的机会。
他们就会重新提起武器。
甚至对极个别的深海猎人而言,这边的生活愈平和放松,就愈是让他们内心煎熬,最终待不了几天就又回到了故乡,继续于前端观测洋流,静候后方同伴们的好消息。
不过这样的猎人,并不包括劳伦缇娜与
斯卡蒂。
尽管客观上应称呼其为伊莎玛拉,但从主观而言,她既认为自己是斯卡蒂,那奥默便也接受那份意志。
毕竟认可对方的态度,是交流沟通的根本。
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困难,毕竟在哲学思辨的领域,如何看待自己也确实决定着你的本质。
所有的深海猎人皆是海嗣的血亲,他她们也都可谓是人形海嗣。
所谓敌我同源莫过于此,这话题早已是老生常谈,作为矛盾问题更是在那特摄棚有大把答案。
你觉得你是什么,那你就是什么,就去为你坚持,为你执着的东西而战这本身便是再正确不过的至理,能让奥默毫无压力地面对那在十数分钟前还有过相处的存在。
委实说,这还真让他不免感慨。
在十数分钟前,他便在那凭借信息、凭借数据模拟的泰拉大地,面对过望,面对过黍这些岁之残片,以及那完全觉醒态的伊莎玛拉。
而在十数分钟后,他身边仍是令,仍是黍与重岳这样的岁之残片,以及那尚未达成自我和融的伊莎玛拉。
这戏里戏外,似乎也没有多大差异。
他面对的仍然是岁家人彼此爱护方有的烦恼,以及伊莎玛拉自我拉扯的难题。
一切都没有变化jg
只是比起游戏世界里那已然无路可退的穷途末路,当下显然还算是简单模式。
一切都还为时未晚,若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下的这一切就都还只是个种子,还未结出那苦涩的果。
只不过,他无法阻拦对方瞧见那会显现于屏幕中的苦果。
斯卡蒂会瞧见在那款游戏中走向另一种未来的自己,那时的她心头会想些什么,就连奥默也不得而知。
毕竟说到底,他其实并不了解斯卡蒂。
他那异界记忆因版本太早而无法作为参考,而当今的情报也因这问题来的仓促而并不全面,于是他对这女性绝大部分的了解都源自当下的观察。
那观察的结论却并不理想。
或者说,斯卡蒂小姐仍如这次刚见面时那般沉默,而那对仿佛能说话的眼睛始终都在盯着自己,流露着那份不变的渴望,还有那小小的,仍能被他注意到的无助诉求。
他很熟悉那样的眼神,那种抱着怀疑却又不敢开口的踌躇,想要求助也不知从何做起者的迷茫,他在学生时代便已见过许多,也曾在派出所不远处的咖啡厅窗边,望见那人来人往的迟疑。
这世上总是有许多问题无法那么刚好的解决。
心有苦楚却又无法做到按部就班的表达,渴望救助却又无从满足那些系统设立的条件,在那些公事公办的话语面前,他们多是无奈,多是走投无路地,选择了那些处事更看重报酬,更看重情感的佣兵。
当下,两位深海猎人也是在做着类似的事,尽管她们看中的是奥默于伊莎玛拉的特殊之处,但结果也确实是在求助佣兵。
只是对当事人而言,求助于伊莎玛拉渴求之人的帮助,本身是一种说不出是好是坏的决断,就连那初时好似游刃有余的劳伦缇娜,眼下在带着斯卡蒂过来时,动作神情也表现出了些许的生硬紧张。
她们都见过。
见过眼前这位青年在那游戏里,与那伊莎玛拉交流时的表现。
很难不认为他更擅长与腐化之心交流,就连本来因为斯卡蒂的缘故,而搜集过不少奥默的情报,自认对其有些了解的劳伦缇娜,也没想过能在那款游戏中瞧见对方那样的操作。
那已经超出了她认知中的奥默林顿所能做到的事。
但事到如今,两人似乎都没打算后退。
这很难得。
在这神圣泰拉联邦,精神科与神经科的知识研究与技艺发展都不可谓不成熟。
甚至就连灵魂都有无比系统的研究体系。
在这样的世界里,要解决一份自我认知与血脉干涉的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意。
她若干脆,大抵也轮不到奥默林顿这样与两边都不是很沾边的佣兵来处理问题。
但显然,斯卡蒂小姐并不这样干脆。
而劳伦缇娜小姐,也没有拿出要替她做主程度的强硬。
两位是出于怎样的顾忌才会期待自己奥默虽对此很是在意,但也心知这并不是重点。
甚至对绝大部分佣兵来说求助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决定来求助佣兵这一问题本身就不重要。
不仅不重要,甚至还要力求避免,因为这能免却许多麻烦。
所以奥默并没有问。
他只是直奔主题。
“我想您的烦恼其实并不必要。”
他语调温和,自有一份营业姿态下的稳重成熟稳重,让他头顶的小黑羊想起不久前的黍。
“毕竟,就像劳伦缇娜小姐,以及当初那位歌蕾蒂娅女士,乌尔比安先生那样,各位深海猎人都已摆脱海嗣化的隐忧。”
“他们尚能借助外力摆脱,您也同样可以如此。”
“这时所谓的犹豫本身,便是无法否认脑中的另一种情感。”
他看着那白发如瀑的女孩双眸低垂,似是不愿承认,却又难以否认,而他则就地找了个碎石堆叠而成的小平台坐着这里毕竟是处训练场,用以给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的武装员工们进行训练。
在那尚未修复的地形中,便是有着不少碎裂的大型石块石板,姑且能充当座椅。
尽管对面两位大抵不太愿意坐,他却无所谓。
哪怕是自下而上的仰视视野,也不妨碍他那目光中的平视。
“尽管听说深海猎人一旦承认自己是海嗣,思维就会发生决定性的改变,但在如今,那也已是过去式的定论。”
“我相信您也曾想过和他们一样,但您也清楚自己与他们的不同。”
“而这份不同,正是您当下纠结的诱因”他十指交叉于膝前,对那俯瞰着自己的女孩下达定论,“不论您是否愿意承认,当您意识到您与他们的不同时,您的内心深处便已有了偏向。”
“这并不值得否认,因这份心理活动正是为人的证明。”
“人心就是有着这样的惯性,一旦察觉丁点与周遭人群的差异,那份异样就会被一点点的放大,而在这同时,您很清楚,伊莎玛拉正在静候您的认可。”
“委实说,这并不值得恐惧,因那意志的交锋从来都只看何者更强,您有两位同事,一者叫伊芙利特,二者叫拉普兰德。”
“前者与炎魔同熔,后者压倒了兽主,她们皆展示了那份自我意志,而您也只需面对自己的战斗即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