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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胖墩欢快地先跑进了医院。

    于是这一截的路上只剩下她俩,路灯洒下橘子汁,淋在伸长的花枝上,枝叶轻颤。月蕴溪偏头避开,忽然感觉到身后人温热的呼吸吻在耳骨上。

    “给点面子,放我下来呗。”鹿呦下巴抵在她肩头,软声商量说,“我脸皮薄,受不住陌生人的注目礼的,太社死了。”

    也许是不属于自己的体温烘得人心猿意马,又或者是光与影交融得太暧昧。她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那时候脸皮不是挺厚的么”

    “那时候”鹿呦纳闷问道,“哪个时候”

    这会儿走到了医院门口,月蕴溪将她放了下来,垂眸喘了会儿气,声低喑哑“和所有人交代恋情的时候。”

    那么勇敢,那么耀眼。

    耀眼到她不敢多看一眼。

    鹿呦正单脚往前跳,闻声,心下一惊,蹦哒着转过身,一时没控制好平衡,晃了两下,本能地捞住月蕴溪胳膊,往她身上靠了过去。

    心跳又快又乱。

    分不清是因为这一下没站稳,还是因为正面离月蕴溪太近。

    “慢点。”月蕴溪扶住她,轻蹙了蹙眉头,很怕她再摔了。

    稍缓了些,鹿呦踮着脚一瘸一拐地挪步月蕴溪侧面,“那不一样,跌跤丢人,谈恋爱不丢人。”

    过了一会儿,月蕴溪“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进了医院大厅,左侧立着两台自助机,都有人在操作,小胖墩站在靠外的那台机子后面,朝她们招手,扯着嗓子喊道“妻管严姐姐,在这里挂号哦”

    鹿呦“”

    走过去后,鹿呦没好气地捏了捏小胖墩肉乎乎的脸,纠正道“不要乱用词呀,妻管严是夫妻之间才可以用的,懂不懂”

    “懂懂懂。”小胖墩被揉搓着脸,变着音调问,“那你们这样的叫什么呢”

    “e就叫听话。”鹿呦放过他的脸,手搭放在他肩上,把他当小胖拐杖时说,“就像你听你姐姐的话一样。”

    “可她又不是你姐姐,你们又没血缘的,你为什么还要听她的话呢”

    “没有血缘也可以是姐姐。你不也叫我们姐姐了么,姐姐说话有道理就是要听的。”

    “噢,我知道了,她比你大。”小胖墩思维很跳跃地问,“那她喜欢你叫她姐姐么”

    鹿呦一愣。

    从小叫到大的称呼,是尊敬,也是习惯,她从未想过月蕴溪喜不喜欢被这么称呼。

    可会是不喜欢的么

    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很简单的问题,她没回答,而是下意识地瞥眼看向身侧。

    月蕴溪攥着手机,正低头盯着屏幕,仿佛没注意他们的对话。

    透过屏幕,隐约可见“扭伤脚挂什么科”的词条。

    前面的人离开,月蕴溪挪步到机子前,按了两下屏幕,冲她伸

    手说“身份证给我。”

    噢,好。鹿呦回过神,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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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可以问本人,小胖墩扭过头问月蕴溪“你喜欢被她叫姐姐吗”

    月蕴溪手指一顿,垂着的视线定格在身份证的照片上。

    那是二十岁的鹿呦,肤色很白,眼眸深黑明亮,鼻梁高挺,撑出一片清冷倔强感,红唇又轻抿出一丝娇。

    比起现在,英朗感稍淡,显得更清纯些。

    “要分情况的。”月蕴溪抽走了身份证,指尖剐蹭过鹿呦的指节。

    鹿呦蜷了蜷手指,垂放到身后,不自觉地开始捻左小拇指。

    她望了小胖墩一眼。

    这回小屁孩没再童言无忌、刨根问底,注意力都挪到了自助机上。

    他踮着脚看月蕴溪选科室,提醒说“先挂那个骨科,然后还要再挂一个运动医学科哦,我上回就崴了脚,骨头没事,但那个什么带坏了。”

    “是韧带么”月蕴溪确认道。

    小胖墩点头“嗯嗯,我姐姐就是看那个的。”

    月蕴溪温温柔柔地应道“谢谢你呀,不然真的不知道还要检查这个呢。”

    小胖墩挺着小肚子,很骄傲地“不客气”

    拿了挂号条,月蕴溪把她的身份证收进了自己包里说“身份证先放我这吧,免得等会儿再问你要。”

    有那么一瞬间,鹿呦差点就要问“怎么个分法”了,像是出于一种潜意识地回避,话徘徊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而无意瞥见屏幕上搜索科室的画面,对应月蕴溪柔声哄小孩的话,让她觉得答案无非两种。

    一种,趋向暧昧。

    一种,敷衍哄她。

    默了片刻,鹿呦松开转着尾戒的手,动了动嘴唇,终究只是回说“噢,好。”

    ˉ

    在月蕴溪的陪同下,鹿呦进了门诊室,医生也像月蕴溪之前那样,握着她脚踝检查了一番。

    一样的画面落在眼底,鹿呦却没再觉得微妙。

    之后不仅查了脚踝,还顺带看了受难的屁股。

    确认没骨折也没损伤韧带,小胖墩的医生姐姐给开了内服的消炎和化瘀止痛的药,又给配了一支外涂的消肿药膏,边打单边说“这个也能涂屁股哈。”

    “”

    鹿呦摸着后颈,把头往下埋了点,因为热,长发被她盘成了丸子头,露出的一截脖颈泛了一层绯色。

    手背皮肤白,衬托下,更是醒目。

    医生瞥了她一眼,好笑道“这就不好意思啦,晚上让你姐姐给你涂药可怎么办”

    不说还好,一说,鹿呦头低得更厉害,那片血色更显浓郁,咕哝说“我自己可以涂。”

    “自己涂脚踝倒是可以,涂后面哪能看得见。都是女生,有啥不好意思的,是吧”

    一扭头,医生才发现另一个也半斤八两,表面看着倒是淡定,就是那耳朵,通红

    医生咂摸,这难道是美女的共性

    鹿呦心想,这医生姐姐和小胖真不愧是一家人。

    拿了药单,连忙一蹦一跳地退了出去,生怕多呆一秒,对方再吐出些什么让人脚趾抠地的调侃出来。

    从诊室出来,月蕴溪扶着她到一楼休息区坐下,从她手里拿了药单说“坐这等我。”

    鹿呦便坐在蓝色塑料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攥着左小拇指,看月蕴溪先去左边的自助机上缴了费用,然后拿小票走到右侧取了药,之后拐去了前面的小超市。

    “喏,给你,这是我姐姐的微信。”小胖墩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爬坐到她旁边,递了一张写了的纸说,“我刚跟姐姐老实交代了,她说给你报销医药费。”

    鹿呦收了纸条,打算加好友说清楚,不准备要这个医药费,“跟你关系不大,是我自己也走神了才摔倒的。”

    “那你要跟我姐姐说哦,跟我关系不大。”

    鹿呦失笑应好。

    小胖墩问“你为什么走神”

    鹿呦抿了抿唇“忘了。”

    “好吧,你们大人记性可真不好。”小胖墩视线落到她折着纸条的手上,定格在微翘起的小拇指,指了一下尾戒下隐约露出的红痕,“你这里是怎么啦”

    鹿呦顺着看过去,眼睫轻轻一颤,低声说“受伤了。”

    小胖墩小心翼翼戳了一下,仿佛能感受到巨大痛意似的,缩起脖子满脸痛苦神态地“嘶”了一声。

    鹿呦勾唇笑了笑。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余光瞥见月蕴溪拎着购物袋从小超市出来,忽地一怔。

    恍惚想起那年断指住在医院里,也是类似的场景,陶芯陪在她身旁,竭尽全力地哄她开心。

    而月蕴溪,在忙前忙后地帮她挂号、缴费、准备住院的东西、安排护工阿姨照看、报警录口供、帮她给老师请假几乎没怎么停歇过。

    所以,在那段记忆里,属于月蕴溪的身影出现的次数很少。

    少到,她差点就忘记了。

    这记性,可真不好

    见月蕴溪走过来,小胖墩挥挥手就离开了。

    月蕴溪对她说“我买了冰袋和绷带,回去以后冰敷一敷,再用绷带包扎一下,肿胀感会减轻一点。药我看了,两盒消炎药是一天两次、一次一粒,二盒散瘀的药,一天二次、一次二片,外涂的药膏是早晚各涂一次。”

    心底莫名涌出一种涩然的感觉,压制不住,不断往上蔓延的,堵在喉咙。

    片刻后,鹿呦才挤出声说“谢谢。”

    月蕴溪张了张口。

    “我知道,不用对你这么客气嘛。”鹿呦提前打断她,勾住她小臂站起来,“就是想说了。”

    半晌,月蕴溪说“那把自由活动的那两天中的第一天,腾出来给我吧。”

    鹿呦愣了一下。

    不会真要一起窝在屋里睡过去吧

    “你有想好怎么安排么”她问。

    月蕴溪“嗯”声说“暂时不能告诉你,到时候跟我走就好。”

    抓住重点“走”字,鹿呦松了口气,爽快应了下来。

    只要不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过去就行,她想。

    二十分钟后,两人慢慢悠悠晃回到了小四合院。

    进了屋,鹿呦被月蕴溪放坐到化妆桌的椅子上,拖了个板凳来给她翘脚,用毛巾裹着冰袋递给她冰敷,而后将袋子里的绷带和药挨个拿出来。

    期间,鹿呦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大床上。

    说是大床,其实一点都不大,只够睡二个人的宽度,两边都挨着墙,只能从床尾爬到床上去。

    倒是不用担心睡相差滚到床下去了。

    浴巾被折叠成了交颈天鹅的形状放置在白色被套上,还撒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鹿呦盯着那一摞玫瑰花瓣,仿佛看到二十分钟前自己那个天真的想法也碎成了一瓣又一瓣。

    她无声嘀咕了句可真有情趣。

    紧接着便听月蕴溪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闻言,她环顾了一周,头扭向身后,目光穿过透明玻璃门,飞快地扫过里面的地垫、花洒、置物架、正对着玻璃的浴缸眼睛越睁越大,越大视线越清晰。

    不是,这怎么还有个更情趣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