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呵呵冷笑,
说实话
小触手托着下巴,哀怨叹了口气,噫噫呜呜的假哭,苏年呵呵一声,小触手瞬间止了哭泣,
好嘛,我有点怀疑这个卫振衣。
苏年不动声色的挑眉,掀眸淡淡扫了一眼旁边正在思考的卫振衣,随后垂下眸子,在心里思考着,小触手趁着机会偷偷摸摸和本体精神体贴贴,被苏年撕开,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好耶小触手一蹦三尺高,快乐的不得了,这可是你说的,那本体快来。
等庄烟离开后,卫振衣犹豫地看苏年,“大人,这”
狼九在一旁咬牙切齿,觉得卫振衣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年神色冷漠,睨了卫振衣一眼,淡淡道,
“既然是先生的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照做吧。”
卫振衣肃然,
“是”
苏年看他依旧一动不动,冷笑,“怎么,先生让你负责,你打算就坐在这里等情报自己送上门行动组这次失利的人都被送去审讯处了,你不去审讯处问消息,是等着黑瞳亲自来糊弄你吗”
一句话说的卫振衣脸色微变,离开了房间,苏年看着眼终于激动能和他相处一会的狼九,没什么表情,
“我想休息一下,你也离开吧。”
狼九的脸瞬间垮了,不甘不愿,
“是,大人。”
人都走了,苏年的方向只剩下了他自己,他揉了揉眉心,小触手正在眼巴巴等着本体呢,都催好几遍了,苏年朝顶楼而去。
在途中,他遇见了黑瞳,黑瞳似乎已经知道了先生的判决,看苏年的神情极为不善,一双漆黑看不到眼白的眼阴恻恻的,
“001,你好本事。”
苏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黑瞳越看他这样越生气,一个刚刚来基地不久的新人,也配插手他的任务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卫振衣敢插手,我就敢剁了他的手。”
“这话你和我说没用,”苏年冰蓝的眼扫了眼他,淡淡道,“你可以去和先生说,也可以去亲自警告卫振衣。”
黑瞳眯着眼,
“001,先生看重你,是因为你的身份,你可别走错了路,想要插手权利。”
苏年连眼皮都没抬,转身离开,黑瞳本来还想说什么,在看见苏年似乎是去顶楼后,哑火了,只能在心里暗恨,同时心里发狠。
他的眼中含着杀意。
卫振衣
还有庄烟,黑瞳无比肯定,这次任务失败,一定和庄烟有关系,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就是不处理了庄烟那个女人。
此时天色已晚,等到了顶楼,推开门,苏年看着里面的景象,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他还特意倒退回去,确认自己没走错。
哎呀本体,就是我啦。
阴影里的人嘿嘿一笑,影子扭曲出一个诡异的造型,苏年啪一下开灯,阴影散去,灯光照出桌子后的人的情形。
男人双腿交叠,正懒洋洋的以手支颐,猩红的眼含着恶意的笑,如果手背上没有锐利黑暗的尖锐骨刺,估计看上去会非常正常。
本体快来快来,给你看好东西。
小触手激动极了,苏年关上门,走到他面前,拿起他的手,小触手也不挣扎,乖乖让本体看,这些从手背突出来的细利尖刺黑漆漆的,又尖又细,有点像进化后蜘蛛类动物的腿。
苏年小心翼翼用手碰了一下,毛绒绒的,还带着温热感,触感倒是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苏年这下真疑惑了,他怎么不知道大反派还有这种形态,而且反正这里没有人,苏年干脆直接问出来了。
小触手乖巧的任由本体摸摸,他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本体我跟你说,就你这个老板,他可怕死了,不仅怕死,他还自卑,最害怕的就是他这种不人不鬼的现象,你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会隔三差五闭关不出现,就是不敢让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就上一世都快死了,他异化的更深了,整个人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给藏起来,更不可能让其他人看见了,谁看见他就杀谁。
要小触手说,这有啥了,要尊重种类的不同性,再说了,这多好啊。
说不定还能跟本体玩,呸,不是,商量一下实验实验不同的用法呢,好耶,典藏款品种加1。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本体看,猩红色。
又挥挥手,空中有黑色锐利的丝线冒出,又细又锋利,冒着黑气,他又动了动被苏年研究的爪子,仰着头,冲苏年眨眼,
有没有觉得眼熟
苏年苦思冥想,试探性“蜘蛛”
小触手给了本体一个聪明的眼神,他拉长了音调,“是石棉蛛。”
在苏年走后,小触手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等发现自己手上居然冒出来了这个不明物体之后,他甚至还来不及震惊就昏迷了。
直到这时候,他才在昏迷中真正接收完他这个身体的所有信息。
大反派,他没有名字,是真的没名字。
两百年前,联邦还是皇室专权,那个时候的皇室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地位,君主制让皇室把握了绝大部分权利,为了确保皇室血统的纯正性,皇室内部都会进行近亲联姻。
而皇室内近亲联姻出生的孩子,只会出现两种极端要不,是及其聪慧,要不,就是畸形。
皇室出生的所有畸形人没有资格取名字,他们从出生就会被秘密培养成皇室死士,守护皇族,而且会被要求永远戴上面具,这些面具一旦烙印,再也无法拿下,带着面具的畸形人一辈子无法见到阳光,是皇室中最低贱的存在。
而小触手的这具身体,就是这种畸形人,从幼时起就被迫开始服用皇室研发出的针对性基因药剂,被深度控制,将养在
不见光的地底,永远带着丑陋的白骨面具,接受残酷培养。
那个时候的皇室和军团之间关系紧绷,皇室势大,强势挤压军团的生存空间,直到这具身体的父亲上位,为了将军权完全控制在手里,竟私下毒杀军团统帅全族。
可惜几年后被长成的统帅幼子指认出,真相大白,军方哗然。
十大军团和皇室之间陷入内乱,帝星战火蔓延。
边境的异兽也的得知消息,在边境发动了血腥的战争。
内忧外患之下,帝星沦陷,十室九空,大量畸形人首当其冲被当了炮灰死亡,皇室几乎灭族,百姓死伤无数,战火之下没有生命,遍地尸骨。
小触手的原身却巧合活了下来,他在恐慌中被一只攻入皇宫的异兽吞食,但他却凭借着极强的求生意志阴差阳错的在腹内活了下来,还被碰巧带回了兽星老巢。
他破腹而出,在异兽洞穴因为饥饿饥不择食的吃掉这头兽母刚生产的幼卵,也许因为他身上有兽母的气息,一只幼年异兽将他当成了母亲,紧紧跟随,保护他,让他在兽星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从这些卵中获得不死基因,只可惜,只能不死,却无法不老,而且因为在异兽腹中的时间太长,他脸上可怖面具也融入了他的面庞,和肌肤融为一体,再也脱不下来了。
他成了一个畸形可怕的怪物。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极其渴望力量和权利,凭什么一母同胞的哥哥是正常人,被众星捧月的万人关爱,被立为下一任皇太子,而他,却连名字都没有,成为最低贱的存在。
他神志不清的离开了兽性,带着把他当成母亲的幼年异兽前往别的地方,但融入脸上的可怕面具让她每到一处就被被众人恐惧殴打。
几次之后,他疯了,发狂一般将这些人全杀了,尸体全部喂给了跟着他的小异异兽。
他仇恨着皇室和所有敢看不起他,害怕他丑陋面孔的人。
渐渐的,他惊恐的发现自己老了。
他不会死,却会老,可怕而衰老的面容让他无法接受自己,因为吞噬了兽母的卵,他的能力却越来越强。
在这些年里,他游走在各大星域,隐没在暗处,用兽母的能力发展自己的实力,他最强大的能力,就是可以让人重返年轻。
也因此,无数垂垂老矣的权贵们纷纷靠拢,他在其中添加了曾经皇室控制自己的基因药剂,用来控制他们,逐渐成立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基地,并在百年间迅速扩散,势力遮天蔽日。
直到两百年后,成为星际隐没在暗处的最黑暗的。
在基地势暗中发展的时候,曾经被异兽践踏奴役了六十年之久的帝星,终于开始了漫长的反抗之路,地方军团组成联盟军,誓死反抗,经过二十多年的抗争,异兽溃败,帝星被重建。
权利被重新划分,经过数次会谈,议会,军团,皇室三权分立,帝星也开始被叫做中央星,开始了漫长的重建,存活的人们舔舐着伤口,皇室的秘密也被彻底掩埋。
直到如今,星际帝国繁荣发展,欣欣向荣,一切美好,只有边境还有着零星的和异兽的战争。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触手原身的基地已经成了庞然大物,他砸了无数资源投入研究,才终于稳定了自己的基因,恢复了脸和年轻。
可才不过百年,他身体机能却开始消退,他开始感到痛苦,身体也逐渐有了兽化的倾向。
每次身体某个部位兽化,他都会将自己藏在不见光的深深地底。
就像幼时一样。
不见光的地底让他恐惧,却也让他潜意识觉得安全。
小触手对苏年道,本体,你知道当初林归宿暴露的那个基地,地下一到三层为什么只有他能进去,你们所有人都不能进吗
听小触手这么说,苏年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没错,小触手拊掌赞同,何止哪里,无论是基地总部,还是各大分部,全都有非常深的地下室,谁都不能进。
他当初吃的就是石棉蛛的幼卵,如今,他自身机能退却,要开始控制不住兽化了。
为了阻止自己的兽化,他开始发了疯的寻找解决方案,不仅如此,当初权利更替时,皇室以深深哭泣的受害者姿态重登政治权利中心,让他更加痛恨厌恶,心里的负面情绪让他在地底发了好久的疯。
皇室该死,联邦虚伪,在小触手的原身看来,都该覆灭。
苏年上一世虽然是做任务,但更多的就是当自己的人形兵器,走人形兵器剧情,这位幕后老板真的是将自己藏得太深太好了,居然连他都瞒着。
难怪上一世大反派后面又疯又神秘,好像见不得光一样。
弄了半天,还真的是见不得光。
苏年有些担心小触手,本来就担心,现在听到这些后更担心了,他举起小触手的手,对着灯光翻来覆去的看,拧眉,
“会对你有影响吗”
好耶,被本体关心了,小触手激动的在精神触须里和本体黏黏糊糊贴贴,他乖巧任观察,摇头,没有影响的。”
他不像原身对这些这么惊恐,小触手自己还摸了摸,上面的毛可以自由控制,可软可硬可锋利,全凭心意,反正他自己还停满意的。
他继续给本体解释,
我这个眼睛,猩红的,还有黑色的蛛丝,都是石棉蛛的特征,
难怪原身反派从来都不想使用这些蛛丝,纯粹就是看见这些都会阴影的程度,尤其是现在,原身反派最担心每使用一次,就会加重自身的兽化程度。
苏年放下小触手的手,特意打开光脑,搜了一下石棉蛛,石棉蛛是兽星的特有王族异兽,幼年时期毛茸茸,很袖珍,看上去可可爱爱,等过了成年期后,战斗力呈几何飙升,是异兽中的顶尖金字塔。
苏年实在不放心,又让系统给小触手进行了一次检查,确认现在真的没问题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今
天你让庄烟过来通知,是不是有些怀疑她”
小触手点头,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件事肯定和庄烟有关系,小触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苏年这几天在出任务,他不直到,自己确实了解的。
本体,给你看一份资料。
黑色蛛丝像是有生命一样,打开不远处的一个柜子,从里面缠绕住一份资料,飘飘忽忽却又非常精准的放在了苏年面前。
苏年打开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右上角,正是庄烟的蓝底照片,下面是她的个人信息,苏年仔细看着,眉头逐渐皱起,小触手帮他揉开皱着的眉,慢慢补充,
当年原身体发狂的时候,屠戮了一个又一个村庄,所过之处死伤无数,那个时候和异星的战争正在白热化,谁还有机会管死人的事,只有四岁的庄烟,居然活了下来。
小触手啧啧,
她非常聪明,藏得也非常好,一整个村子都被原身杀完了,都没发现她,还是跟着原身的那只小异兽嗅觉灵敏,发现了不对劲,把她叼出来。
所以真要论起来,原身还是庄烟的仇人。
但原身不在乎,他那个时候正在开发自己的能力,尝试着用自己的能力拉拢权贵,建造势力,庄烟是非常好的实验对象,只可惜他对这方面懂的太少,庄烟变异了,但又撑过来了。
这是除了他之外,第二个成功变异的,原身彻底将庄烟当成了自己的替身,试图从她身上找到解决自己能力的办法。
实际上庄烟如今已经七十,但她依旧容貌正好,风华正盛,正是原身重返年轻的能力的具现,原身也不会让她死,尤其是现在,他已经开始兽化,庄烟是唯一一个和他相似的。
他还需要让庄烟做他的实验体,替他尝解药。
所以,就算庄烟真的做了什么,她的特殊性已经足以保她的命,只是庄烟自己不知道,她并不知道原身已经开始身体出现问题了,在这么多年的控制中,她已经无限将原身神化。
她只会战战兢兢地想要保自己的命。
只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庄烟居然生出了异心,有点不安分。
庄烟就是谨慎过头了,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小惩大诫。
小触手在心里奇怪,她都是原身转化的,怎么会觉得就能瞒住呢,苏年想了想,“庄烟还有用,后面的剧情还需要她,不能真的让她出事。”
庄烟在基地的特殊性还是要保持下来。
小触手拍了拍本体的手,反正也没人,干脆开口说,
“我知道。”
“只可惜,庄烟现在不太可信了,我是不是该重新出去寻摸一个属于自己的下属了,一明一暗,替了庄烟的工作。”
苏年倒是觉得可行。
要是剧情再这样漏下去,他可能真的要毕不了业了,再延毕下去他真的能吊死在学校大门口,这次谁劝都不好使了。
既然庄烟
出了问题,那就先换掉庄烟,弄了不属于基地的新人,看看情况。
小触手和苏年双眼对视,眼神越老越发亮,小触手思考,
“那换成谁呢”
苏年干脆让系统出来,和小触手一起将剧情又翻了一遍,最后小触手自讨腰包,出积分让小触手入侵一下光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系统速度极快,荧绿的数据流瀑布一样在光脑上闪烁消失,大约半个小时后,最后的屏幕上留下了二十几页的合适人选。
苏年和小触手两人一起翻着,一个一个看。
等看到其中一个时,苏年突然道,“这个,系统,你放大一下。”
好的宿主。
小触手看本体好像挑出来了,急忙凑过去,仔细阅读着这个人的资料,苏年道,“这个人,我记得上一世他非常擅长分析,差点根据蛛丝马迹发现你,”小触手不乐意了,苏年改口,
“发现我老板。”
苏年思忖,“这个,你或许可以去试试。”
小触手仔细看着这个人的情报,星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很少,系统已经将能搜集到的全部发出来了。
谢乾宴,二十七岁,现总军团元帅长子,十七岁之前名满帝星,声名显赫,聪慧极佳,十七岁之后脊椎断裂残疾,移居c8星养生。
如今在时光的掩埋下,他早就被众人忘却了。
曾经他十四岁上战场,获得满堂荣誉,十七岁时声名达到了顶峰,只可惜月满则亏,在最后一次的边境战争中被敌军射中脊椎,像流星般坠落,被众人逐渐忘却,如今已经没人知道他了。
苏年和小触手看着他的资料,越看眼睛越放光,
苏年看小触手,研究着他身后的黑色蛛丝,又看看他的手,疑问,“你的能力除了让人重返年轻之外,能让他站起来吗”
小触手琢磨着,
“应该可以。”
石棉蛛的蜘蛛丝分泌出的粘液有治愈粘合的效果,小触手觉得可以试一试,为了这个人,苏年和小触手研究了一晚上,直到天都要雾蒙蒙亮起了,苏年才拍拍小触手,
“好了,也差不多了,先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补充。”
小触手乖巧答应,
“好哦。”
两人挨挨蹭蹭窝在床上,小触手的精神触须满足地贴贴本体,他眼睛亮晶晶地问本体,“我手背上的毛毛摸不摸”
苏年已经摸过了,婉拒。
小触手眼睛里的光消失,“好吧。”
他心念一动,手恢复了正常,苏年睨他,“你不会是故意露出来让我心疼的吧”
小触手心虚眼神望天,
“才没有这回事呢。”
苏年拍拍他的头,声音里已经有了点困意,他打了个哈欠,“行了,睡吧。”
c8星某处庭院内,一个面容温润的青年正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一旁放着一个轮椅
,直到夕阳西下,一个老人才慢慢出现,
少爷,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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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笑了一下,看上去温润如玉,他轻声嗯了一声,被老人抱进卧室,老人安静的替他揉着肌肉,当年敌方的激光射线直接粉碎了他的脊椎,激光内的残留物质无法拔除,治疗完全不起效果。
如今已经十年了,谢乾宴已经习惯了。
等老人离开,谢乾宴睁着眼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窗口的向日葵又开了,灿烂而热烈,夕阳余光落在上,描摹了一层金光。
这朵向日葵一共28片花瓣,叶子上的缺口似乎又大了一些。
老人走后,谢乾宴的神情变得灰暗而自厌,他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他会数着窗外的一草一木,房间的转头缝隙,甚至一个虫子飞来,都是新鲜事。
可是,在新鲜的事物,在一成不变的看了十年,都会麻木生厌。
但最生厌的是他控制不住失禁的时候,那种自尊被彻底踩碎的绝望让他自厌且厌世,有的似乎,他甚至希望自己当初就死在了战场上,起码能够背负着荣誉下葬。
而不是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失望怜悯的目光,看着医生们歉意的摇头,看着家人从内疚怜悯到失望厌弃,甚至是逐渐遗忘放弃无视。
如今,他早就被放弃,被忘记,取代了他的地位的,是父母后生的一对双胞胎。
只可惜,他如今连自杀都做不到。
夜色渐深,今晚似乎天气不好,月亮并没有出来,外面似乎起了雾,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渐渐地,有狂风大作。
黑沉沉的铅云近的仿佛要压下来,裹挟的狂风大作,枝条狂舞,一声接着一声的闷雷响彻在天际。
被惊雷惊醒的谢乾宴陡然睁开眼,一道银蛇划破天际,带来刺眼的光芒,窗边有被一瞬间照亮,也照亮了站在窗边的身影。
谢乾宴心里一惊,
“谁”
又是一道银蛇,耀眼的光中,能清楚看见身影的猩红色眼瞳,令人发寒,谢乾宴的嗓子在一瞬间有些发干,他努力辨认着这个人的脸,面上安抚,
“先生,您想要什么都可以,钱财和珠宝都在那个柜子里,密码是六个零,请放心,绝对没有任何陷阱,我人就在这里,我要是说谎,您随时都能杀我。”
又是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窗边的人声音平静,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谢乾宴神情有一瞬间凝固,立刻明白对面的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他面上苦笑了一下,,“好死不如赖活着。”
“是吗”窗口的男人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道,“想不出这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谢乾宴笑不出来了,他紧盯着对面的人,
“所以这么晚过来,就是来看我的笑话”
身影在走近,谢乾宴的心
高高提起,直到这人近到能看清脸,他在心里努力回想了一圈,确认自己没见过他,身影道,
“不用想了,我确实是为你来的,你不认识我,我却听说过你。”
谢乾宴不明白自己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被筹谋的,他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将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记在脑子里,面上道,
“那估计你听说的不是现在的我。”
来人没有说话,那双猩红色的瞳孔好像浓稠流淌的鲜血,令人不寒而栗,心底发寒,就算是以前在战场上,谢乾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心越发凝重。
“如果我可以治好你呢”来人突然道。
谢乾宴愣住了,
“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对面危险而黑暗的男人指尖微动,借着闪电的光,他隐约看见似乎有丝线从男人指尖冒出,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自己而来。
他心里惊骇。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细如蛛丝的黑线没入了后背和大脑,这一瞬间,仿佛有滚油直接撕开皮肉泼在了上面,他瞪着眼,痛苦的想大叫,但很快黑丝结成一团,捂住了他的嘴。
他什么也叫不出来,只能痛苦的瞪大眼,眼中有红血丝在蔓延。
心里绝望,他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可是,明明是早就期待的死亡,但在这一刻,却还是会觉得不甘心,有所留恋,有本能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密麻麻的丝线褪去,痛苦消失,嘴上的束缚也没了,就在他准备呼救时,男人突然说话,“试试你的右手。”
什么
谢乾宴下意识照着他的话动了动自己的手,下一刻,他愣住了,自己早就失去知觉的右手动了一下,他努力用眼睛去看。
真的动了
五根手指头,在微弱生涩的动弹之后逐渐熟悉,可以大幅度的动弹,握拳,使劲,展开
灵活的就好像没有出过事一样。
这一刻,谢乾宴的眼睛迸射出光芒,这光比外面的闪电还要亮,有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他全然不顾,急切哀求,
“你想要什么,要什么都可以,多少钱都可以。”
男人笑了一下,半空中的黑色丝线好像有生命一样动着,他慢慢道“我不缺钱,我也不要钱。”
谢乾宴眼中的光芒变暗,逐渐消失,他不知道除了钱,他还能有什么,希望过后的失望才更加令人绝望,男人接着道,
“我要你三十年的效忠。”
谢乾宴愣住,男人盯着他,那双眼中慢慢涌上扭曲的恶意,带着从地狱来的黑暗,“我可以治好你,治好你之后,我要你接下来的三十年,都效忠于我,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必须接受。”
有股寒意从心底出现,蔓延到五脏六腑,最后钻到骨缝里去,令他不寒而栗。
他要
与魔鬼做交易吗
如果同意,他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健康身体,却要和曾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驰。
想看辰十六的请把黑锅还给我吗请记住的域名
可是,如果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谢乾宴想起了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一个人躺在偏院,躺在床上,身上全是褥疮,屋子里是散不出去的味道,那是他大小便失禁的恶臭味。
身上的痛苦却远远比不过精神上的落差和凌辱。
前面的院子里在放烟花,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有音乐声传来,那是他们在庆祝双胞胎弟弟们的周岁宴。
父母已经完全放弃自己了,父亲从愧疚惋惜到厌烦,还有些反感,母亲曾经来看过自己,从心疼到叹息,愁苦落泪,直到再次怀孕,她的一腔母爱全部放在了新生命上。
他被忘却了,被无视了,伺候自己的下人们也越来越不耐烦,他们羡慕在前院伺候双胞胎弟弟们的下人,同样是佣人,怎么人家就能隔三差五的被打赏,他们却只能伺候这么一个瘫子。
在几次刻意偷懒忽视后,他们被父亲的下属发现,告诉了父亲。
谢乾宴原以为父母会心疼自己,为自己做主,但实际上,母亲虽然愧疚,却还是觉得一定是杀戮太多得到的报应惩罚,他们要为双胞胎弟弟积福,小惩大诫一番也就够了。
从此以后,伺候他的人好像明白了什么,更不用心了。
他大小便失禁,他们掀脏不想处理,让他自己带在屋子里,那个时候谢乾宴想到了死,曾经的骄傲已经被彻底踩碎。
他隐约明白,其实父亲是希望他自己死去的。
他一个在破旧的院子里等待着发霉腐烂,等待着死亡,直到一次双胞胎弟弟无意间闯了进来,被他吓哭,父母决定将他送走。
他好像也解脱了。
可是还是痛苦啊。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落得这样的结果,他那么努力的去拼,只是为了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得到母亲温柔的擦拭汗水。
可到最后,一切都如泡沫幻影,刹那破碎,一切皆空。
他还是想站起来,想走,想跑,想和以前一样,意气风华,挥斥方遒,他还是不甘心
谢乾宴的眼神逐渐坚定,他定定看着眼前散放着黑暗气息的男人,坚定道
“我愿意。”
男人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笑来,指尖微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们瞬间涌入后背,顺着脊椎攀爬,全身骨头像是被打碎了一样,剧烈的痛苦让他头上青筋爆出,额头满是汗水,眼中也逐渐染上痛苦的猩红。
他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冠,眼中具是狠意。
好像没有止境的痛苦让他觉得时间是这样的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痛苦像潮水一样退去,他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他尝试着握拳,动腿,起身,能够再次控制身体的感觉让他的眼越来越亮,好像燃烧了火焰,最后,他干脆掀开被子,一点一点挪动着腿下床。
却因为长期卧床无力而摔了一跤。
男人就站在不远处,从谢乾宴的角度,能看见男人笔挺的裤脚,抱着胸正懒洋洋的靠着墙,歪头看着自己,极恶buff下,男人气势黑暗,浑身萦绕着令人臣服的威压和气息。
似乎有听不见的电子音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激发极恶buff附赠效果1我将虔诚而狂热地臣服于你
谢乾宴抖着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站起来,蹒跚着向前走,每一步虽然无力,却落的坚定,他慢慢走到男人面前,窗外一道银蛇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屋内。
温润如玉的青年半跪在男人面前,眼睛亮的惊人,仰头看男人的神情好像在看毕生信仰,坚定而狂热,虔诚至极,
“主人”
“我将为您奉上最真挚的忠诚与信仰,直至死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