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
竟然跑了
一个满口法制与道德的女人,一个拿孩子的安全当成大义的教师,居然丢下了所有孩子,跑了
“我x你妈啊”
我没忍住了,也忍不住。
我看见了一個孩子坐在泥泞的草地里,冲着另外一个车门打开的方向正在哭,她可不是坐在车斗里,而是站在草坪上,很像是被谁狠心甩了下来。
“哥,咱也走吧”
太阳偏西了,山里的迷雾也正在一点点消散,此刻我认出了眼前这座山。
这座山,是我这梦幻般的一年里,梦开始的地方,在这座山上有一个满是血腥味的山洞,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曾经在那里染猩猩绒。
而在这座山的不远处,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村寨,那个已经被我抽调走了一营,仅仅保留了少量兵力看守的地方。
可是,林闵贤怎么可能给我冲进村寨的机会
“往哪走”
布热阿伸手就往村寨的方向指,很明显,他也认出了方位。
下一秒,山坡下十几个头戴红色贝雷帽的人开始持枪往山坡上爬,其中一个还在用手指着我这边放声嘶吼。
那意思很明显,我,是他们的军功
我瞪着眼睛又往另外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那儿装甲车的轰鸣声正在靠近,漫山遍野的脚步声正朝着这边传来,就连剩下的唯一一条上山的路,也有人包了过来。
还能往哪走啊
我这腿脚儿刚才上山都是让布热阿连拉带拽才整上去的,现在上炕都费劲
“不跑了。”
我特别平静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看向了布热阿“兄弟,你比我利索,你跑吧。”
我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可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何必将布热阿强行留下来呢
有什么意义么
不过是徒增一具尸体而已。
我冲着布热阿竖起了一根食指“哥就一个要求”
那一刻,我想我笑的一定很灿烂“别报仇。”
“哥”
我很满意了,起码布热阿激动着又喊了我一句哥,这比拉着我胳膊非要给我背起来,更能让我相信其真挚。
“替我活下去。”
莪推了他一把,不再说话了。
仰头躺在了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望着树间枝叶随风摇摆,除了觉着这么死不够悲怆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我没怕。
自认为非常怕死的我,到了这一刻居然没怕。
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很意外。
可能,是这段日子死亡距离我太近了,近到我自以为已经跟它混熟了,熟到了不用害怕的程度。
“可惜了那些孩子。”
布热阿躺下了
脑袋对着脑袋躺在了我旁边
这是我到了缅北后,从未受到过的震撼,我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可我没问,因为我在这片土地上,看见过太多太多的背叛,我不想用小肚鸡肠破坏了这一刻那令我极为满足的舒适感。
这种人,在缅北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这时候提什么孩子。”
我在孩子的哭声中,非常厌烦的回了一嘴。
我都要死了,你和我聊哪门子孩子
“哥,我还能打,一会儿他们人围过来了,要是第一时间没要了我的命,你用眼神告诉我谁是林闵贤,三十米之内,我肯定能结果了他”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笑得特别开心。
这傻小子到现在还不懂呢,这人呐,一旦和死亡画上了连接线,接下来你哪怕能毁灭世界都不重要了。
对于我来说,林闵贤那条狗命都比不上此时此刻的一秒钟珍贵,毕竟,这是我仅有的。
“领导,人围住了”
山头,林闵贤瞬间转过了头,看向了来报信的绿皮兵。
在此之前,他的精神已经遭遇了几次类似的刺激,每一次都能让人血脉喷张。
“领导,有人开着一台皮卡车拉着一群孩子冲向了包围圈的反方向”
“领导,他们冲出了包围圈”
“领导,他们撞车了”
“领导,人围住了”
林闵贤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忽高忽低。
他甚至在心里暗骂“许锐锋啊许锐锋,你一个将死之人就不能老老实实躺那让人给崩了么”
“这怎么死都死不消停呢”
他正在沉思间,手底下人又从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领导,这许锐锋身边怎么都是孩子的哭声”
孩子
林闵贤也纳闷,打仗就打仗、偷袭就偷袭、逃命就逃命,哪有捆一帮孩子在身上的,那玩意儿也不是tnt呢
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林闵贤只能狠着心问了一句“怎么,看着孩子你下不去手啊”
他这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就是没学过什么叫妇人之仁。
孩子怎么了
相比整个佤邦的领土,别说是一群孩子,就算是屠了勐能,他林闵贤也狠得下这个心。
人不狠,站不稳
对讲机里没有了声音,林闵贤眼看着迷雾正在消散,山里的自己人都已经隐藏不住了,一个个红色小贝雷帽像是活靶子一样,立即拿起对讲机下令道“所有人,向许锐锋所在方向退”
说完这句话,还怒视了勐能一眼,他不知道林曼妙怎么还没打响这一枪,更不知道自己这个干女儿令自己一千人到底去了哪。
如果不是接连几次的电话在拨通后都得到了对方不在服务区的回答,林闵贤现在应该做出的选择是冲着勐能发兵。
“领导”
“少废话”
手底下人疑惑的才问了一句,林闵贤懒得解释,张嘴就拒绝了交流。
对于他们这种能在战场上敏锐把握住战机的人来说,特别讨厌这种超脱了掌控的局面发生,你说他迷信也好、老顽固也罢,反正这种事一旦出现了,就会觉着浑身不舒服。
那就不如先把那小子的命给带走,至于其它,以后再说
山林里,一个女人终于钻了出来,她冲着遥远的勐能狂奔,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将会错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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