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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缴费是温泽念帮孟宁去的。

    她从医生手里接过刚打印出的处方单,打印机刚刚吐出的纸页还带一点微微的温。她腰细腿长,一穿那恨不得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就气势十足,别说孟宁了,就连杜舒文走她身边一不留神,都显得跟她助理似的。

    孟宁追在她身后小声说“我自己去吧。”

    好不容易把欠温泽念的钱还完了,这怎么又要欠上了。

    温泽念没回头的说“工伤。”

    “嗯”

    温泽念停下脚步回眸,脸上神情还是那么不耐烦“我说你是在约谈的时候出了过敏这档子事,算工伤。”

    “哦。”

    孟宁心想温泽念果然觉得挺倒霉的吧,第一场约谈就遇上员工过敏这档子事。

    她也不敢再去惹温泽念了,停下脚步想找个地方坐下等,偏偏温泽念多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实在想还,也行,我私人收了,你再微信给我发个句号。”

    哟呵,还能心平气和的讽刺她了,孟宁心想,温泽念就是大气,不像她,想东想西的。

    她弯唇冲温泽念笑了笑。

    温泽念走路带风,踩着高跟鞋走了。

    温泽念缴完费回来的时候,先把单据交到注射室,孟宁已自己在注射区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等。

    温泽念远远望一眼,孟宁好似在发呆,一只手肘架在座椅扶手上,无意识的不断捏着自己指尖。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侧脸那么白。

    温泽念收回视线。

    其实她方才不耐烦,倒也不是完全针对孟宁。

    她只是在想,怎么一个两个都过敏啊,孟宁也是,陈露滋也是。这些曾经被娇养过的孩子,连身体都显得娇气一些,常过敏。

    不像她,荆棘堆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身体一路杀伐能保命就是巨大胜利,怎会有过敏这么奢侈的毛病。

    陪她们来医院看过敏这种毛病,好像在提醒温泽念,她生命之初是一点爱意都没得到的。

    她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有点没道理,敛了心神,多问一句“请问过敏原测试多久出结果”

    “两到三天。”

    温泽念忽然想等拿到测试报告,会不会发现今晚的食材里根本没有孟宁的过敏原

    过敏的发作,不过是因为心理反应一路蔓延到脖颈。

    孟宁不是对什么食材过敏,她才是孟宁的过敏原。

    温泽念些微挑起唇角,牵出一个浅浅自嘲的笑,打消了心里这个荒唐的想法。

    孟宁那边,护士端着注射盘走来。

    确认患者身份后,开始消毒注射。

    孟宁倒不是很怕打针,她小时候体弱,时央带她跑医院的时候不少,打针什么的也很习惯,在时央的仔细将养下,青春期才变得强健起来。

    孟宁手背展平在座椅扶手上,感受碘伏在皮肤打圈带起

    一丝微凉。远远望一眼走廊远端,温泽念站在那里压低声打电话。

    温泽念的姿态永远那么端雅,不会把手插进裤兜什么的,就规矩的垂放。肩背线条永远拉得笔挺,显出后腰的凹线很好看。微曲着天鹅颈,光影之间,雕琢出她侧颜的线条,鼻骨优越得像什么整容样板。

    她打完电话,扭头往孟宁这边望了眼。

    见护士已经注射完走了,孟宁一个人坐着,她没走过来,就在走廊的那排等候椅坐下,低头对着手机打字。

    孟宁另一手伸进口袋,把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指甲抠了抠摔裂的保护膜。

    她有些想给温泽念发条微信,真那么忙的话就先走吧,忙完早点休息,她输完液自己打个车回去真没什么。

    又觉得,人家都说了这是工伤,万一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什么状况,谁来负这个责而且同样的话一直说,显得跟赶人家走似的。

    温泽念都坦然面对她了,她这么小家子气干嘛

    又把手机塞回口袋,仰头望着注射区的悬挂电视。

    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注射区的患者没几个,零星坐着。悬于最前的电视以很低音量放着晚间新闻,模糊的声音传来,倒衬得夜晚更寂寂。

    这跟小说里描述的陪前任看病的场景很不一样,温泽念没有跟她坐在一起,没有问她要不要喝水吃东西,没有给她买暖手宝加速手部血液循环。

    温泽念始终坐在走廊另一端的等候椅上,偶尔打个电话,尔后低头发信息。处理完一阵工作的时候,便把手机捏在手里,扭头望着窗外。

    她不往注射区这边看,孟宁反而敢看她。

    她在看窗外的什么呢

    是树影,是暗夜,是残月,还是一个深沉的笼统的秋。

    她又在想些什么呢小半张侧脸透出的情绪太少,让人寻不到端倪。

    药效上来,孟宁渐渐有些困了。

    新闻里女主播对国际形势的播报,逐渐成为规律的白噪音,孟宁渐渐阖上眼。

    再睁开的时候,先是觉得夜更深了些,尔后发现不是,而是温泽念带香的影子罩在她身上,驱开了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

    温泽念微微勾着腰,用自己的手背,很轻的碰了下她的手背。

    孟宁反应过来,温泽念是过来看她输了这么久液,手冷不冷。

    其实她不冷,反倒温泽念西装轻薄,手背比她还更凉些。

    见她睁眼,温泽念才发现她醒了,站直了身子,抿了下唇,倒也没解释什么,甚至一句“我看你手冷不冷”这样的话也没解释,看上去想继续回到走廊另一端的等候椅,想了想,大概觉得没必要。

    便在孟宁对面的输液椅上坐下了。

    又掏出手机来处理工作。

    孟宁心想最新款手机的电池效能就是好啊,陪她在这里输液这么久,手机居然还有电。

    可温泽念与她坐得太近了,这么满脑子跑火车的乱想也没能缓

    解她的紧张。

    说紧张也不准确。

    她觉得好像有一层薄膜罩着她,空气略稀薄些,呼吸比平时略重。而有些感官又被放大,比如鼻端闻见温泽念的香水味,比如指尖微微的发麻,也不知是不是输液太久的缘故。

    她视线往下垂,落在温泽念的高跟鞋。

    真是的,秋天还穿这种露脚背的鞋。

    孟宁发现自己想错了。

    秋天的温泽念哪会穿什么粗针毛衣呢。一年四季温泽念的着装估计都差不多,西装西裤配露脚踝的高跟鞋,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的。

    毕竟五星级酒店都有恒温系统,她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那,其他时间都在豪车上。

    她不在意人间的季节更迭,时序流转,时光的逝去侵蚀不了她。

    陪孟宁来医院这一趟,跟下了趟凡似的。

    她暂停打字,对着手机屏幕在看什么。孟宁逮着机会轻声问“你冷么”

    她捧手机的手滞了下,停两秒,才很平和的答“不冷。”一边继续对着手机开始打字。

    孟宁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温泽念一直在看手机,很偶尔抬眸,望向孟宁输液的吊瓶。见差不多了,便叫护士来拔针。

    她自己没跟着护士过来,还是就站在走廊里,低着头继续打字。

    一直到孟宁走到她身边,她才收起手机,望一眼孟宁贴着止血胶带的手背“走吧。”

    “好。”

    两人走到停车场,温泽念解锁迈巴赫。

    孟宁很自觉的坐上副驾,温泽念把车开出医院。

    夜深了,路上行车渐少,连带着声音也安静。孟宁望着窗外,枝头一片枯叶缓缓坠落,路灯斜斜射过来的光线充当了金色的降落伞,带着它在半空轻摇、慢旋,直到轻轻落地。

    因为太静,孟宁总觉得耳旁能听到枯叶落地时“啪”的一声。

    唉,温泽念怎么就没听音乐或电台的习惯呢,要了i人的老命了。

    孟宁很微妙的转了下脖子,眼尾朝温泽念瞟过去。

    一点点倦怠,肆无忌惮的为美丽添砖加瓦。

    孟宁唇瓣轻嚅了下,出于礼貌,人家工作这么忙还陪着来医院走一遭,无论如何都该说句“今晚辛苦你了”。

    可考虑到两人先前的关系,又总觉得太刻意。

    真难办。

    孟宁就这么想了一路,直到温泽念把车开回熙华酒店的内部停车场。她解开安全带的同时,温泽念拉开车门下车。

    见她跟着下车,温泽念锁了车,问她“直接回宿舍”

    她点头,温泽念轻压了压下巴。

    她睡了一觉,所以较之她,熬夜的倦色在温泽念脸上更明显些。

    “辛苦了。”她还是说出这句话“好好睡觉,晚安。”

    又冲温泽念笑了下。

    温泽念居高临下的瞥了她眼,没回答,那种不耐烦的神情又冒了头,踩着高

    跟鞋往酒店主楼走去。

    第二天,温泽念差点没被杜舒文烦死。

    等一组数据核验时,杜舒文贼兮兮问她“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美人了”

    温泽念看着文件,不说话。

    “温总,温总。”杜舒文尾音一拖叫出了波浪线的意味“跟你说话呢。”

    温泽念问“为什么总叫人家小美人她看起来很小么”

    杜舒文啧一声,心想温泽念这什么抓重点的能力。

    她问了这么重要一问题,合着温泽念就听见里面“小美人”三个字。

    “不是说她小啊,她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吧。就是人家不化妆嘛,总显得青春无敌些。”

    “我卸了妆皮肤会很差么”

    杜舒文乐了“怎么还激起你的胜负欲了诶不对,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有。”言简意赅的否定。

    杜舒文“呵”了声表示不信“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这人吧乍一看挺有距离感,一接触吧还真挺有距离感一点小说女主流行的反差萌都没有。”

    接着又道“你会亲自送一个过敏的员工去医院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温泽念淡淡的说“我没看上任何人,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对哦,你谈了两段后怎么就偃旗息鼓了到底受什么创伤了你跟我倾诉下,我这高贵冷艳的肩头也不是不能借你”

    “杜舒文。”

    杜舒文知道,一旦温泽念叫她中文大名的时候,就意味着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不想再加班了。我们能快点把这组数据分析完么”

    “哦,好吧。”

    两天后,孟宁点开医院官微,看到自己的过敏原测试已出结果。

    但电子报告显示不全,还附赠一句“以纸质报告结果为准”。

    麻烦,还是得跑一趟医院。

    白天要上班,孟宁便决定下班以后去医院。她跟邹珉一起走向员工通道的时候,邹珉一撞她胳膊。

    她顺着邹珉视线望去,恰望见温泽念和杜舒文一行人。

    温泽念的西装套装永远那么妥帖,太适合站在五星酒店挑高的大堂内。踩着高跟鞋气场全开,一张五官浓郁的脸很少笑。

    邹珉说“其实她人还挺好的哈,上次一见你过敏,亲自开车送你去医院。”

    “啊。”孟宁收回视线“是。”

    “什么感觉啊”

    “嗯”

    “单独跟她近距离相处。”

    孟宁忖了下,决定实话实说“紧张得要死。”

    邹珉拉开唇角笑“是吧,她那样的人。”

    孟宁问“她们要在酒店待多久啊”

    “不知道,这种金钱游戏不是我们能了解的。”邹珉答“一两个月

    听说她是那种满世界飞的,估计行程也忙。”

    “难得啊。”邹珉同孟宁玩笑“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对什么人感兴趣。”

    孟宁玩笑着回应“大美女嘛,又是这种级别的,都市传说似的谁不八卦啊哈哈哈。”

    别说见到温泽念了,就连谈到温泽念她都紧张,一句话尾喜欢接上“哈哈哈”的毛病都又冒了头。

    她坐地铁去医院。

    相较于上午的繁忙,暮色中的医院总是冷清得多。她去取完报告,站在走廊翻阅,心中涌现个荒唐的想法这份报告上,在“户尘螨、梧桐、青豆”等一众过敏物后,会不会写着温泽念的名字

    温泽念才是她最深的过敏原。

    孟宁又想起那个趴在巧克力店外张望的小女孩,分明对巧克力过敏,却好声好气跟她妈商量“我不吃,我就抱着盒子闻闻味道好不好”

    可闻了味道,真能忍得住么

    大概人人对过敏原的态度便是明知有害,欲罢不能。

    又一天,温泽念和杜舒文穿越酒店大堂,恰碰见去给入住儿童做泳池安全培训的孟宁和邹珉。

    制服倒还是那身制服,但邹珉戴了个螃蟹头套,孟宁戴了个海星的。

    杜舒文扑哧一声乐“快看快看,你的小美女变身了。”

    温泽念纠正“第一,不要再叫她小美女。第二,不是我的小美女。”

    “我可听说了,她可受欢迎了,追她的人不少呢。”

    杜舒文每到一处,对各类小道消息摸得门儿清。

    这倒不是她天生八卦,而是一个人要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必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因为永远不知哪条信息会为自己所用。

    温泽念“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干嘛总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儿,上两段恋情对你打击到底有多大啊你不会去出家吧别啊别留我一个人在这红尘俗世间”

    温泽念提醒她“戏过了。”

    远远看见杜舒文和温泽念的是邹珉,拉了下孟宁的胳膊。孟宁望过来的时候脸上神情清淡淡的,邹珉冲这边挥了挥手,杜舒文挥手回应。

    孟宁好像在犹豫应该挥手还是鞠躬。

    毕竟她们是上级,挥手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太礼貌。

    于是孟宁冲着温泽念的方向鞠了一躬。

    温泽念

    杜舒文面上保持着微笑,实际抿唇在邹珉和孟宁听不见的距离噗哈哈的笑“怎么这么搞笑啊,我怎么觉得她挺怕你的,你送人去医院那晚到底做什么了”

    温泽念心想,我能做什么。

    我不过就用我的手背,很轻的碰了下她的手背。

    虽然同处一个酒店,但孟宁见到温泽念的时间并不多。

    除了偶尔的约谈,最多便是在酒店里远远碰见。孟宁没鞠躬了,改成和邹珉一样的挥手,温泽念好像特

    别忙,连停下来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没再找过孟宁,甚至孟宁过敏原报告出来的那天,她也没问结果。

    本来,这也是只需孟宁自己知道的结果。

    只是有次孟宁跟邹珉一起做儿童泳池安全培训,一抬眸,却见温泽念一身西装,倚在活动室后门的门框上。

    孟宁

    温泽念什么时候来的

    虽知道投资团会不提前通知的参观酒店各处,但温泽念来的这时间,也太赶巧了吧。她正带着海星头套,跟戴螃蟹头套的邹珉一起,带小朋友一起跳“螃蟹舞”。

    不要问为什么没有海星舞,海星那么软,在小朋友面前模仿起来跟耍流氓似的。

    孟宁方才竖起双臂在耳侧模拟蟹钳,脸上笑得挺开的,都不知自己五官有没有变形。

    邹珉没发现温泽念,一室小朋友也没发现温泽念。只有孟宁,穿越一众欢声笑语,脸上挂着残存笑意,眼神却已变成难得一见的柔和,与倚在后门的温泽念有一瞬静静对视。

    cara老师。7”邹珉叫孟宁过去帮她拿英文卡片。

    孟宁拿了卡片再一回眸,后门处已然空荡,只见活动室外浅米的墙面和古典木包边。

    方才温泽念的出现,像一场幻觉。

    办公室内,杜舒文滚着鼠标翻着第一轮访谈的结果。

    “很防备啊。”杜舒文对着电脑伸个懒腰“这哪儿问得出什么真实情况啊。”

    杜舒文想了想“咱请她们唱歌去呗。”

    “你。”

    “啊”

    “是你,不是咱。”

    “嘿,不能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就我来,去大老板面前汇报那等好事就全归你啊。”杜舒文故意开她玩笑。

    温泽念还真停下整理文件的手,把文件往杜舒文那边一递“那下一次跟大老板的电话汇报,你去。”

    “别别。”杜舒文秒怂“我怕她得很。”

    杜舒文便把参与访谈的员工通知了个遍“都得来啊,按打卡上工那么算,不来的算缺勤。”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让人也分不清她是玩笑还是认真。

    上挑的眼尾笑起来生出丝丝风情,绝不至于让人生厌,跟她严肃时仿若两副面孔。

    自然没人不到的。

    杜舒文挑了家邶城有名的ktv,开了最大的包间,访谈员工悉数到场,也能松松绰绰的坐着。

    杜舒文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套话,也没刻意展示热情,酒水果盘点好以后,握着手机进进出出的打电话,好似没注意员工们在做什么。

    见她注意力不在这,员工们的氛围逐渐放松下来。

    酒过几巡,当杜舒文一只手肘撑在沙发上、纤手托着头参与进聊天的时候,也有人敢跟她说话了。

    还有人大着胆子问“gyh不来么”

    “怎么”杜舒文盈盈浅笑,转为手

    肘支在膝头、手背托着下巴“我一个人来不行么我没她漂亮么”

    不是不是。员工赶紧笑着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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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你仔细看看我。”她笑着把脸往员工面前摆“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杜舒文的笑很特别。

    你决不能说她笑得很假,但也没有过分真情的投入。她用了七分心意在纵情享受人间,像今晚这样热闹放松的场面她也喜爱,但像斟酒只斟七分一样,她永远给自己留有三分余地。

    初见她长相会以为她是只狐狸。稍微接触下来,孟宁觉得,她是只变色龙。

    她这样的玩笑效果很好,同事们纷纷败下阵来笑言她比温泽念更漂亮。

    孟宁这个i人缩在角落,心想杜舒文可千万别问到我。

    但世界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杜舒文笑盈盈坐到她跟前“来来来cara你也看看,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她还冲孟宁挑了挑眼尾。

    孟宁

    妈呀,她好害怕。

    杜舒文鼓励她“说嘛,说你的真心话就好。”一边又拂了下肩头垂落的长发,风情万种的。

    孟宁“那我可说了。”

    “说”

    “她漂亮。”

    “嘿”杜舒文眉毛一挑“我人可就坐你面前呢啊,这么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啊。”孟宁淡淡笑道,搁在膝头的手抠了下自己的指腹“但是,她漂亮。”

    说话之间,隔着热门金曲在耳膜震荡出的嗡嗡声,一阵推门的声响传来。

    孟宁和杜舒文一同扭头看去。

    温泽念一身西装高跟鞋的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部手机,跟来开会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