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李下的道理都不晓得”
康熙不好直接说出自己对安和亲王一脉的厌恶,只皱眉道“行事不谨,用人不当就这,你还想要学差事”
“啊”
九阿哥傻眼了“怎么就牵扯到瓜田李下汗阿玛,这是哪个王八蛋在造谣,儿子冤枉死了”
这样的流言,太恶心了
这叫他以后怎么跟八哥相处
康熙陷入沉思“董鄂氏是不是晓得你帮着郭络罗氏置办嫁产之事”
九阿哥眼神有些游离,可是在康熙目光烁烁之下不敢扯谎,点了点头。
“她拦了”
康熙神色莫测。
九阿哥心里警醒,难得的机灵一把,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误会了,以为儿子预备三份,是包括老十的,还有补给五哥的”
康熙没有再追问。
皇子如今排序到十七阿哥,这长子与幼子之间差了一代人,不可能凑到一起去。
诸皇子之间,年岁不同,脾气喜好不同,自有远近亲疏。
康熙这个皇父,从没有插手皇子之间关系的意思。
看到这些日子董鄂氏的为人行事,康熙其实已经后悔了。
董鄂氏因是长女长姐的身份,行事周道宽厚,有长嫂之风。
要不是差着年岁,指给五阿哥,也是一对圆满夫妻,省的太后与宜妃为他操心。
至于老九
真是白瞎了董鄂氏
康熙没了耐心,皱眉道“朕听不得这些腌臜的话,也不允许皇子、福晋都成了大笑话既是事情因你而起,朕将此事交给你,查清这歪风从何而来是内务府包衣报复,还是有其他人弄鬼查清楚之前,尚书房的功课停了”
九阿哥不由茫然“汗阿玛,儿子从哪查起这要人手也没人手的要不然儿子去寻刑部尚书帮忙”
康熙实忍不住,将手中的折子摔到九阿哥身上“你是傻子恨不得这流言人尽皆知”
九阿哥耷拉着脑袋,带了几分无措,依旧实话实说“那带上老十行么的儿子实不放心自己”
实在是这些日子,遭遇重大变故,九阿哥不仅伤了身心,还伤了自信。
加上妻子聪明、弟弟聪明
娘娘说他“眼瞎心盲”、汗阿玛嫌弃他笨
要是其他难事,九阿哥会毫不犹豫的请八阿哥帮忙。
可是这个流言太恶心人了
查清楚之前,九阿哥不知该如何面对八阿哥。
也不好跟妻子求援。
“董鄂氏病着,你在尚书房请假照看也说得过去,老十请的哪门子假”
康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儿子的恳求,摆摆手打发他下去。
九阿哥失魂落魄的从乾清宫出来,十阿哥摇着扇子,在尚书房外等着。
看到九阿哥神情,十阿哥连忙将他拉进屋里“怎么汗阿玛的不许你随扈为什么啊大大年前、去年不都带你了”
九阿哥好奇地看着十阿哥“你怎么晓得我打算找汗阿玛说这个”
“九阿哥这两天没事就往乾清宫方向伸脖子,还念叨嫂子不耐宫里暑热你也不是爱往汗阿玛身边凑的人,除了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
十阿哥说着,带了不解“按理来说,汗阿玛不应该拒绝啊嫂子会蒙语,一路上还能陪太后说话”
九阿哥长吁了口气,闷声道“没说这个,说了旁的”说着,压低了音量,将流言之事说了。
十阿哥瞪大眼睛,半响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十阿哥皱眉道“九哥你得罪谁了内务府不应该啊要是内务府那些家伙报复,不是应该盯着嫂子编排出这样叫人恶心的瞎话来,连八哥他们两口子都搅合进来,倒不像是针对嫂子”
九阿哥带了期待看着十阿哥“我也是一团浆糊,实想不出这邪风从哪儿吹的,老十你帮我仔细想想”
“那弟弟就帮九哥好好捋捋”
十阿哥带了认真,仔细想了想,掰着手指头“九哥叫桂丹置产之事,郭络罗家晓得,安郡王府晓得,嫂子当初拦了一把,嫂子晓得郭络罗家是九哥外家,也晓得九哥是帮着八阿哥撑脸面,不会没事找事编排出这样瞎话来埋汰九哥嫂子么,更是没有给自己泼脏水的道理,那剩下的纰漏多半就出在安郡王府”
新婚少妇,就成了泼妇,什么好名声么
“啊这么简单”
九阿哥不大相信“不能够吧这流言说起来,最伤的可是八嫂的名誉八嫂是安郡王府教养大的,她的品行存疑,那不是也在骂安郡王府自己个儿”
毕竟世人对男女德行要求不同,男人“偷嫂”是风流官司,女人“盗叔”则是品行轻贱。
十阿哥翻了个白眼“安郡王兄弟几个,可是出了名儿的不齐心谁晓得他们是不是互相攻讦,九哥你只是池鱼”
九阿哥郁闷的不行“这幕后之人忒恶毒我怎么跟你嫂子说这个”
“九哥可别瞒着”
十阿哥立时多了郑重“越是这种涉及男女官司的是非,越是要早早说清楚,省的嫂误会了再说嫂子是个明白人,说不得能想到解决之道”
九阿哥抿着嘴,不吭声。
二所。
舒舒放下毛笔,看着纸上的几个字,“和气致祥,喜神多瑞”。
果然菜根谭是一门好学问。
“疾风怒雨,禽鸟戚戚;霁日光风,草木欣欣。可见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
之前她就反省过,像前几日大闹头所那样的“突发事件”当免则免,就是怕事情发展不受控制。
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
原本就算九阿哥之前安排外家置办嫁产之事翻出来,也就是有争议而已。
可是这前后事情一呼应,生生的弄出了“奸情”。
舒舒与十阿哥一样,也是疑到安郡王府众人身上。
即便不是王府中人,也是安郡王一系那几个兄弟的郡王府、贝子府闹出来的。
她素来想的多,也担心有人混熟摸鱼,想要打发孙金出宫,传话给福松悄悄调查此事,不过想到九阿哥,就没有立时打发人去。
这件事,还是当与九阿哥商量着处理。
即便他只是个少年,可是已经在学着成长。
舒舒抄写了半本菜根谭,也反省了半天。
自己太着急了。
康熙大限还有二十四年,就是一废太子也还有十一年。
自己立足还不稳,急什么
总是忧心忡忡,找到机会就想要拉开九阿哥与八阿哥的兄弟关系。
幸好现下有九阿哥的身体状况为掩饰,她的急促不安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说不得就要露马脚。
这宫里,并不缺聪明人。
还有她对八福晋的态度,也有问题。
即便之前有嫌隙,如今成了妯娌,正常的情况下是试着好好相处。
而不是像八福晋一样的目下无尘,傲慢无礼。
那样自己还是什么对照组
不是成一类人了么
舒舒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九阿哥带了忐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恬静温柔的妻子。
“爷回来了”
舒舒的神色,带了几分欣喜。
九阿哥涨红着脸,有些说不出话。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决定采纳十阿哥的建议,将流言的事情对妻子说清楚。
可这临了临了,不免又生不安。
要是说了
她也怀疑了呢
或是她并不怀疑,可依旧觉得丢脸
妻子看似随和,其实骨子里自带傲气。
要是晓得因自己的缘故,她被人嚼舌成“泼妇”、“怨妇”,那她说不得就恼了。
眼见着九阿哥不说话,可怜兮兮的。
“这是怎么了”
舒舒没想到流言上去,毕竟九阿哥的行程是阿哥所到尚书房,接触的人有限。
九阿哥苦笑道“汗阿玛刚才提溜我过去骂了一顿是关于之前帮着安王府置产之事”
舒舒听了,不由汗颜。
倒是忘了这紫禁城真正的主人。
康熙尚儒学,重视皇家名誉,自然不能容忍这等污秽的流言。
舒舒不会傻的这个时候往自己身上揽不是。
万一说来说去,被当真了,不是成了旁人眼中的“祸根子”
她脸上收了笑,露出疑惑来“流言来的莫名其妙,世上虽然有损人不利己的,可毕竟不是常态多数人行阴谋事,多是为了损人利己我琢磨了一晌午,实不明白坏了八福晋名誉,对谁有好处”
九阿哥不可思议道“你都晓得了那你怎么”
不生气,不愤怒,还能这样平静
舒舒已经拉了九阿哥的手,在炕边坐了“爷恼了没有必要那不是中了小人的盘算编排出这样的瞎话,专门传到我耳中,说不得就是为了让咱们恼咱们好好的,当成个笑话看,说不得恼的就是那等小人”
孙金的身份,只要一打听就能晓得。
他能听到的消息,要说不是特意转给舒舒的,舒舒自己也不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