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几十年的事,舒舒也没有想着把舅舅家这些散掉的家财再夺回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个除籍爱新觉罗,家底丰厚,这不就是块大肥肉
就是看旁人怎么吃了。
散了大半,也是变相的保平安。
否则要是庶出几房心黑一些,一个半大孩子直接害了,那就不是侵产,而是“继承”
舒舒就是觉得没有意思。
这些年她见舅家与堂亲几房往来如常,还觉得那几房品格不错,不是那样势力人家。
否则亲戚败落了,断亲了也是寻常事。
就是额涅也说过,小时候受过堂叔、堂婶们的恩惠。
谁会想到,这背后还有不能琢磨的阴私。
齐锡看出女儿的郁闷,开解道“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以后远着些,也不用去生气计较,随他们去,福祸自招,咱们自己活得堂堂正正就好”
舒舒点点头,也不是生气什么的,就是觉得憋闷。
好人有没有好报先不说,反正坏人都好好的。
凭什么呢
跪谢不杀之恩
既是贪财,就别再求名,坦坦荡荡的。
结果呢
财产占了大半,还要求个照顾侄儿、侄女的好名声
舅舅如今境遇,有没有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
二刷长房的家财
毕竟有前科在。
尤其是几十年过去,那几个国公府爵位降袭,子孙却繁衍生息,正是财务窘迫的处境。
舒舒看的书多,从来不避讳去猜测人心之恶。
她想了想福松
要是有人敢对福松下手
她不能忍。
应该不会了
就算是做恶,总要有利可图。
舒舒舅舅手中还有老宅与城外的大庄子,值得图谋,福松有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就怕了就算有小心思,也会有所顾忌”
齐锡道。
舒舒抿着嘴“反正阿玛记得,让福松离他们远些,别搅合在一处等到九爷开府,看是不是将福松在府里补个侍卫什么的”
齐锡听了,连忙摇头,说“不好如此,除非九阿哥入镶蓝旗,要不然你别跨旗安排差事到时候会让九阿哥名下左领人口不满,对福松来说也不是好事还是等他成丁了再说,到时候我想想办法在镶蓝旗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找换个旗缺给他
人不能闲着,要不然好好的孩子也废了”
除宗籍的爱新觉罗氏子弟,实际上已经是普通旗民,没有律法规定不许补寻常旗缺。
只是之前也没有人试着补过。
或是放不下架子,与寻常旗丁一样补差事。
或是落魄,失了靠山,没有能力与其他人抢旗缺。
舒舒觉得阿玛的话有道理,不管如何还是应当学会基本的谋生技能,靠着自身能力赚生活费,要不然的话只能坐山吃空,变得散懒。
父女两人说完福松,又转回觉罗氏身上。
舒舒想了想道“回头在京里打听打听,看看谁家有女医,请到家里备着”
现在是有女医的,多是看着妇科症,出身杏林人家,婆媳传承。
齐锡点头“有备无患的好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要是真的身体不适,你额涅也不会勉强自己当年她怀小三、小四时,就怀相不好当时药都抓了,因为你额涅明白,肚子里的那个,珍贵不过你同小二两个当时如此,现下也是如此”
舒舒想想自己额涅的脾气,果然安心许多。
额涅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
她晓得什么轻重。
她五个儿子还小,真要有个万一,丈夫正值壮年,肯定要续弦
即便是少年夫妻,恩爱多年,额涅也不会去赌丈夫的良心与操守。
亲人小聚,时间过得飞快。
好像没待多一会儿,就过去大半个时辰。
十阿哥与十三阿哥身边都有侍卫陪着帮忙做助力,不到一个时辰,就一个人又射了几只兔子。
九阿哥这里,则是惦记想要活捉一只跳兔给舒舒看。
这个东西本就不如野兔常见,看到一只还跑了。
等到九阿哥这边,也开始射兔子,并且还幸运地射到一只白兔,才再次看到跳兔的影子。
这回九阿哥放弃了追逐,直接将披风解了,在手中缠了一团,抛了出去,正好扣了个正着。
小东西还在披风下蛄蛹,九阿哥已经翻身下马,连披风带跳兔一起抓在手中。
十阿哥与十三阿哥在旁,看到九阿哥这边动静,都好奇地策马过来。
“九哥抓了什么鸟么”
十三阿哥跳下马,凑了过来。
九阿哥带了几分得意,摸索着披风,抓住跳兔身子,露出里面的小脑袋“这是给你九嫂抓的小玩意,小东西可机灵了”
十三阿哥看着披风中间灰色的小脑袋与漆黑的小豆眼睛,莫名觉得眼熟。
要不是确实是长耳朵,活像是老鼠。
“这是田鼠与兔子串了的”
十三阿哥问道“这也不好看啊,跟大耗子似的,别吓着九嫂”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什么耗子,这是跳兔你看这小家伙长得多眉清目秀,不比那傻兔子看着可爱”
十三阿哥又看了两眼,跟小脑袋相比,眼睛倒是挺大,可这眉清目秀
这不应该是贼眉鼠眼么
十阿哥没有下马,摸了摸挂着的几只兔子“也不能吃,顶什么用九哥,咱们快回去吧,省得九嫂等得着急”
一行人又回到舒舒处。
几位阿哥下马,邀请齐锡一起去烤兔子。
齐锡忙摆摆手“几位阿哥爷的好意,臣心领了,营房还有杂务,也该回了”
他很是知趣,晓得自己留下,大家都不自在,又嘱咐了舒舒两句就回旗营了。
九阿哥迫不及待,拿着跳兔跟舒舒道“瞧瞧这是什么爷抓到了”
说罢,他就往舒舒手中放。
舒舒僵了,忙道“爷,别,我怕它咬我”
天呢,这可看着就是啮齿目
大概率就是草原鼠疫的携带者
后世出现一例病例,都要转院到首都大医院医治。
现在要是被咬一口
舒舒的汗毛都起来,连退了两步,躲在十阿哥与十三阿哥身后。
九阿哥听了,还想要嘲笑两声,见舒舒的脸色都白了,忙连着披风带跳兔丢得老远。
跳兔得了机会,真的跟“草上飞”似的,转眼就没影了。
九阿哥这才道“别怕,放走了”
十阿哥与十三阿哥也吓了一跳,实没想到舒舒会是这个反应。
舒舒涨红了脸,讪笑道“就是觉得它看着像是会咬人”
有了这一插曲,气氛就有些沉闷。
直到到了烧烤所在地,河边。
木材是从府里出来前就预备的,何玉柱拿着银子跟台吉府伙房的人买的。
要不然能如何呢
茫茫草原,又不是山林之地,可以砍柴。
要是自己不准备燃料,还想要野炊,那就只能捡牛粪
画面太美,不敢想。
有侍卫们帮忙,无须舒舒等人动手。
总共有十几只兔子,人均一只都有富裕。
十阿哥从马鞍旁解下一个包袱。
像点心包似的,有两包调料。
一包大的,一包小的。
十阿哥将大包递给了侍卫们,自己留了小包。
“有番椒的就剩下这些了不过没事,等明天再配就是”
十阿哥挑眉,带了几分得意“今早我就去膳房总管那里寻摸了一圈,剩下的番椒都包圆了”说到这里,带了惋惜“就是去晚了一步,让老大取了一半”
等到兔子烤上,十三阿哥百无聊赖,在河边打水漂。
舒舒看着有趣,也跟着学起来,却是漂不起来。
“嫂子,得弯腰瞄准”
十三阿哥自告奋勇地做起老师,教舒舒打水漂,亲身做起了示范。
舒舒仔细看着十三阿哥动作,试着拆解,一次就成功了,而且还在水面上点了两下。
舒舒带了雀跃“再来,这回要点三下”
“嗯嗯”
十三阿哥笑着点头,将在河边捡到的两个圆润的河卵石放在她手心中。
“谢谢十三弟”
舒舒接过,舍不得扔了。
两块河卵石一黑一白。
黑的像玛瑙,白的像玉石。
她看得正入神,脑子里也想到后世的“戈壁玛瑙”,那个是产自于内蒙西部,东部这边应该没有。
九阿哥过来,直接从她手中抓了石头,俯身就是一个水漂。
“嗖、嗖、嗖、嗖”
轻灵的石头在水面上连点了四、五下,才落入河中。
接下来,就是第二次。
“嗖、嗖、嗖、嗖、嗖、嗖”
这回是点了六下。
“九哥真厉害”
十三阿哥在旁,衷心赞着,脸上露出崇拜“我最多才点四下,九哥教教我”
九阿哥抬着下巴“想要找角度,可不是弯腰瞄准就行的这个里面涉及到数学与几何等到回京,你也好好学学”
十三阿哥老实点头“到时候劳烦九哥给拟个书单”
九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九哥会好好拟的”
兔子肉嫩,用的又是木头,烤的快。
估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就都烤好了。
外焦里嫩的烤兔子,人手一只。
舒舒他们自己烤的,有两只不辣的,一只是九阿哥的,一只是舒舒留给五福晋与七福晋的。
大家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烤兔子,就回了台吉府。
今晚还有正式的进宴。
舒舒提着一只烤兔子,走到七福晋房里时,她刚午睡起来。
舒舒哭笑不得“早上不是起得晚么怎么又睡了”
七福晋笑着说道“春困秋乏,我在京里时也老睡觉”
舒舒听了,有些意外“你这么能睡,怎么没瘦”
七福晋湖涂了“睡觉还能睡瘦了有这样好事儿没听说啊,只听说有熬夜熬瘦的。”
舒舒没有办法与她解释脂肪会初步分解为甘油与脂肪酸,进一步氧化分解为乙酰辅酶a,参与体内循环后,最终生成水、二氧化碳与能量。
所以睡觉真的能减肥
至于七福晋的肥胖来源
应该是她的饮食习惯。
她嗜甜,是个糖菩萨。
舒舒便道“之前一个大夫说的,睡眠好的话,人就会瘦下来,睡不好的话,反而容易胖不过前提是不能暴饮暴食,也要少吃糖”
七福晋仔细听了“原来是这样,那我还是管住我这张嘴吧,说不得就自然而然的瘦了”
核桃已经请了五福晋过来。
看着烤兔子,五福晋笑着道谢,视线却在舒舒脸上看了好几眼。
舒舒察觉,顺着她的视线摸了摸额头“有脏东西”
五福晋摇头,道“就是觉得你皮肤真好,白白嫩嫩的”
说着,她将头帘挑起来“瞧瞧,这几天多吃了几口肉,起了这个”
怪不得放下头帘,是个高粱米粒大小的小疹子,看着很明显。
舒舒觉得,除了饮食的缘故,还有清洁不到位的缘故。
随着饮食油腻,汗腺也跟着分泌油脂,整日里又是风尘仆仆的,清洗不干净,就容易堵塞毛孔。
七福晋侧过脸,指了指鼻翼处“我这也要起来了,都能摸着了”
也不好为了这个请太医,妯里俩就眼巴巴地看着舒舒,希望她想个法子。
舒舒想了想道“我那备着苦丁茶,也是怕九爷吃肉上火带的,回头叫人给嫂子们送来除了喝点苦丁茶败火,脸也得好好洗,要不然这个下去,还得再起来”
她的洗脸膏子是小榆配的。
比寻常的香皂用着更好些,里面还放了珍珠粉。
就是数量实在有限,每个人肤质也不同。
舒舒就道“洗脸的时候,额头、鼻翼多洗一遍,就会好些”
还有就是北方的习惯,洗脸是用水扑脸的。
这种男人用的还行,女人日常擦胭磨脂的,就容易洗不干净脸。
舒舒就又补充这一条“最后是用热毛巾敷脸,敷上一刻钟,再清洗就干净多了,也不容易起痘子我打小就是这样来的”
五福晋与七福晋都仔细记了。
舒舒这才回了屋子。
九阿哥已经换了衣裳,才想起还没有跟舒舒炫耀“今天爷射了两只兔子,其中有个是白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