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不解道“我们爷之前热心肠,架不住诸位王公的请托,才答应帮着定制捎带可他一个皇子阿哥,还没有开府,也不养匠人,自然就将定金连带着定制单子交到内务府那边”
所以想要退订,找内务府去。
端敏公主噎住了。
从九阿哥手中往回要钱是一回事,从内务府往回要钱是另外一回事。
内务府人多口杂的,自己真那样做了,还不知编排出什么花样。
说不得会有被京里的宗亲当成是穷酸。
还有康熙那边
端敏公主因为出身的缘故,心底依旧对庶皇子出身的康熙没有畏惧,可是丈夫与儿子们的话也在耳边。
以后王府承爵,儿女婚配,都离不开宫中。
要是旁人家指了郡主县主,自家王府指了无品级的宗女,那多叫人郁闷。
端敏公主脸绷着,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忍的,全当破财免灾了。
就是九阿哥与九福晋,这两口子她也记在心里。
一个贪财阴险,全无不顾皇子体面;一个伶牙俐齿,歪理一套一套的,没有半点儿温顺
小插曲过去,棚子下又恢复了舒缓的气氛。
远处的围场上又有了变化。
估摸过了两刻钟,就有几骑从围场望向过来。
类似于传令兵似的,是几个御前侍卫奉命来给太后报捷的。
皇上已首射,猎杀一虎、三鹿。
侍卫传了捷报,还带来了两头鹿,是皇上孝敬给太后的。
太后掩下担心,只笑呵呵点头“皇上英勇”
众人也七嘴八舌,跟着颂圣。
只端敏公主嘴巴抿得跟蚌壳似的,不肯凑热闹,
侍卫们下去。
在旁候了许久的膳房管事,带了人将两头鹿抬下去,准备烤鹿肉。
舒舒想起昨天的虎王。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首射杀的这头。
除了那头小老虎,还豢养着两头老虎。
还有那头黑熊,今日放出来,还是改日
舒舒觉得那个是行走的危险。
因为鹿肉是切分后开始炙烤的,所以熟得很快。
估摸就两刻钟,一盘盘的烤肉已经送上来。
配上几上原本就放着的咸甜饽饽、干果、鲜果,这就是今日席面。
烤肉没有经过腌制,就放了简单的几味香料。
舒舒一时有些吃不惯,就意思几口,挑着几样咸饽饽吃了。
太后乏了,要去午歇。
众人也就簇拥着太后出了棚子,各自散去。
舒舒刚进自家安置的小院,就见何玉柱没头苍蝇似的,踱来踱去。
舒舒见状,心跟着一紧“怎么了,这是”
何玉柱见了舒舒,跟见了主心骨似的,忙上前来“福晋,不好了,五爷出事了”
舒舒心里跟坐了过山车似,忙道“怎么了惊马了”
她能想到的危险,就是这个。
皇子阿哥身边,素来不缺人扈从。
尤其是几位成年皇子,已经封了爵的。
身边的护卫也添得差不多了。
在宫里时不方便跟着,出来后多随侍在旁。
何玉柱摇头“奴才也不晓得详情,就是直郡王打发人回来,带了太医过去,还请福晋帮忙,悄悄地带了五福晋过去照料,不要惊扰了太后”
舒舒听了,心下稍安。
应该是性命无忧。
否则大阿哥不敢耽搁,会直接叫人送到行在这里,而不是传太医过去。
至于为什么悄悄的
是因为今日是行围的第一天,要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话,容易让蒙古王公小瞧。
至于太后这里,一时担心太后上了年岁,身体受不住;二是怕老人家晓得后,关心则乱,兴师动众。
舒舒冷静下来“人现下在什么位置,我同五福晋怎么过去”
何玉柱道“就在围场衙门那边”
舒舒不再耽搁,她今日本就穿着类似于骑装的衣裳,脚上也穿着靴子,叫带了小松,去了五福晋的院子。
何玉柱那里,则由她派出去,准备马匹。
五福晋正做着活计,是一条腰带。
五阿哥念叨了两回,五福晋虽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在针线上不擅长,可也试着做了。
听说舒舒过来,五福晋起身迎了出来。
舒舒直接拉了她的手,见除了她的心腹奶妈没有旁人在,才低声道“五嫂,你要镇定,不要害怕”
五福晋本就聪明,哪里还想不到,带了颤音道“可是五爷”
“性命无碍”
舒舒说了大阿哥的应对,与自己的猜测。
五福晋定了定心神,去翻五阿哥的换洗衣裳,包了一大包。
围场管事衙门,昨日舒舒刚去过,自然记得路程。
她心里也急迫,可也不敢跑得太快,怕忙中出错。
估摸到了一刻钟的路程,大家到了围场衙门。
有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是五阿哥身边护卫。
那人丧着脸,跟死了爹似,对着五福晋与舒舒行礼,说话也带了哭音。
五福晋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都跟着打晃。
舒舒忙一把扶住五福晋,瞪着那个侍卫道“哭丧着脸做什么五爷到底如何了”
那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吓到人,忙哽咽道“主子没事儿,是我们头儿没了”
舒舒默然,扶着五福晋进去。
出了人命
五阿哥的护卫长
何其凶险
一行人跟着护卫进了一个衙门正院。
正堂里,挤了十来个人。
除了大阿哥、五阿哥、太医等人,还有镶蓝旗旗主简亲王雅布,与镶白旗旗主显亲王丹臻。
听到门口有动静,众人都望了过来。
五阿哥坐在罗汉椅中,也抬头看向门口。
五福晋看清楚五阿哥模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身子颤抖着说不出话。
舒舒跟在后面,看到五阿哥的模样,身上也僵住。
五阿哥已经入旗,是镶白旗下领主,今日身上战甲也是镶白旗制式,白色镶蓝边。
因此这身上血迹极明显,上半身都血呼啦的,肩膀与胸口的血迹尤其多,已经是暗红色。
五福晋关心则乱,以为是伤在要害。
舒舒看得清楚,五阿哥的战甲是完好的,这些血是撒上去的。
他的伤,在脸上。
左脸眼下到脖颈位置,三、四寸长的大口子,深可见骨,皮肉都翻开着。
关于这位五阿哥,后世流传最多的说法,除了不会说汉话,就是毁容失去继承权,得以平安。
毁容
历史好可怕
舒舒心里发凉。
五阿哥满头都是冷汗,却是咧着嘴角开口道“没事没事,就是皮外伤,看着怕人些”说着,带了哽咽,眼圈也红了“就是黑哥没了”
有女卷来,简亲王与显亲王两个,就同大阿哥打了声招呼,先离开了。
五福晋已经上前,跟着哽咽道“不是围猎么爷这是落单了”
五阿哥打了个哆嗦“都是意外,谁也想不到的,好好的熊瞎子发狂了”
熊
舒舒望向大阿哥,又望向五阿哥,心中迟疑。
目标是五阿哥
大阿哥满脸愧疚,对五福晋道“熊是奔我来的,五弟都是为了护着我”
五阿哥摆摆手“大哥说这些做什么要是熊冲着我来,大哥还能干看着”
大阿哥摇头道“那不能不过这个情大哥也记下了黑护卫那里,双倍抚恤,子侄若是有能用的,就提上来”
五阿哥眼泪花花的点点头“是应该如此”
舒舒的脑子里转得飞快,仔细想着昨日那头熊的体态特征。
有些瘦。
脖颈上也跟一般熊似的,有着一圈白围脖。
就是这个白围脖不是黑熊图片上常见的那种一长条,而是巴掌大的一块,从脖颈直接到下颚。
舒舒鬼使神差地对着大阿哥道“王爷,是不是这样的黑熊”
舒舒将黑熊的描述了一遍。
大阿哥没有立时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刚才乱糟糟的,只顾着五阿哥这边,谁会去留心黑熊的白毛到底长在什么地方
等他想起黑熊模样,就变了脸色,直直地看着舒舒,道“弟妹从哪儿见到的”
舒舒脸色也严肃起来,指了指地上“就是此处豢养的”
说着,讲了昨天过来看老虎黑熊的情景“这黑熊凶性十足,在大铁笼子里都不安生,见人就要扑我吓得不行,追问了九爷两三回,是不是真的没有吃过人”
大阿哥的脸色越发难看。
五阿哥听了一知半解,跟着抱怨道“那这管事怎么回事是抓了吃人熊怪不得凶性这么足,见了人都不晓得躲”
说着,他湖涂了“怎么就认准了大哥,避开都不行,可着一个人追大哥,你掏熊崽子了”
要不然什么仇、什么怨
见了猎人不晓得跑,还往前来
舒舒也看着大阿哥。
昨天黑熊盯着的是自己与十三阿哥,今天盯着的是大阿哥。
三人有什么共同点
舒舒觉得有什么在脑子里,若隐若现的,又抓不真切。
大阿哥已经咬牙吩咐身边护卫“去将这里的管事给爷带来”
就是傻子,也明白这个吃人熊是为他准备的。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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