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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倒霉人家(第三更求月票)
    姚子孝是九阿哥名下的哈哈珠子太监。

    完全依附于九阿哥。

    舒舒想的却多一些,就问王格格到“你与他是甚么时候联系上的是在爷同我大婚之前,还是大婚之后”

    王格格瘫在地上,不敢再狡辩,老实道“是在爷同福晋主子大婚之前”

    舒舒听了,不算意外。

    太监与其他人不同。

    本身就是在内宅服侍的。

    早在舒舒进来之前,跟着九阿哥出门子的是何玉柱,负责二所外务的是孙金。

    由此可见,姚子孝与李银都是擅长内务。

    排名落在后头,想要在格格里提前下个注,似乎也说得过去。

    他在前头看了一个月书房,是挺冷清的。

    不过也正常。

    九阿哥本就不是喜欢读书的,又是新婚燕尔。

    况且当时一场中暑,就养了半月。

    自己即便对他不喜,当时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之前的动手,就不大合乎常理,显得迫不及待。

    与之前的未雨绸缪相比,显得不周全。

    九阿哥咬牙道“爷倒是要问问,爷哪里对不起他你去前头叫他过来,爷听听他怎么编故事”

    后一句,是对小椿说的。

    小椿在旁听了个齐全,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万万没想到,在她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他们勾连了去。

    小椿气冲冲的去了。

    正好与孙金迎面赶上。

    孙金见她神色不对,不由一惊,小声道“小椿姐姐,这是怎么了”

    小椿指了指前头,咬牙道“家里藏了个背主的,爷叫传呢”

    嘴里说着,她脚下没耽搁,往前头去了。

    孙金脚步一顿,没敢往上房去,跟着到前院来,去东厢找了何玉柱。

    何玉柱跟着九阿哥在衙门里待了一天,正吃着晚点。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李银。

    孙金忙道“柱哥,姚子孝那孙子不知做了什么,叫爷查出来了,您要不要去瞧瞧,省得爷使唤人”

    何玉柱没有立时动,而是望向李银。

    前几个月,何玉柱与孙金跟着主子出门,家里是李银留守。

    姚子孝要是做什么,应该不会瞒过李银去。

    李银陷入沉思,仔细想了想,道“八月节前出去了一趟,说是看个同乡亲戚,请了三天假,带了大包小包的出去,看着沉甸甸的,回来时提了二斤蜂蜜麻花,说是亲戚给的”

    几人面面相觑。

    不用猜,也晓得这提出去的是什么。

    就是黄白之物。

    他们是畸零之人,但凡家里能对付一口饭也轮不到这个下场。

    穷惯了,穷怕了,就都有存金银的喜好。

    “什么亲戚能让他动老底,非血脉至亲不能”

    何玉柱有了定论,下了炕,道“我去跟爷提一句”

    这会儿功夫,小椿已经进了前院书房。

    书房里寂静无声。

    透着几分森冷。

    姚子孝坐在西次间的小案前,手中拿着一本书。

    听到门口动静,他站起身“椿姑娘”

    小椿脸上已经看不出喜怒,道“走吧,爷传你过去”

    姚子孝一愣“不知爷传我何事”

    小椿不动声色道“到了,你就晓得了”

    前院与正院就几步路的距离,说话的功夫,两人就到了上房。

    “爷安,福晋安”

    姚子孝跟着小椿进了东次间,看着炕边坐着的两人,躬身请安。

    这会儿功夫,何玉柱也到了,在门口跟小榆说话。

    九阿哥听到动静,扬声道“何玉柱进来”

    何玉柱应声进来,往姚子孝跟前站了。

    这一对比,两人就显出不同。

    两人都躬着身子,何玉柱展现的是从里到外的恭顺,肩膀自然的耷拉着。

    姚子孝不同。

    他的腰身非常的板直。

    看似躬身,实际上是脖子下倾。

    九阿哥打量着姚子孝,觉得有些陌生。

    之前没有留意过,一直都这样么

    这身边的奴才长出傲骨来,还真是稀罕。

    舒舒也在留意姚子孝。

    是个稳得住的,方才他进来时,看到地上瘫坐的王格格,脸上也没有异样。

    他既然与何玉柱他们是一批小太监,年岁差不多,就是二十来岁。

    这遇事不惊的态度,很是不错。

    可惜了。

    九阿哥冷笑道“说吧,还要爷一句一句的问你不成谁给你的东西,让你与王氏私相授受你仔细说说,叫爷也做个明白人”

    姚子孝竟然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痛快的承认。

    “是奴才给王格格拿的珍珠膏,也是奴才给王格格拿的玉兰花精油,奴才没有旁的想法,就是想要拨乱反正”

    舒舒听了,面上带了笑。

    还真是如她猜测的,要将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跟当初的刘嬷嬷,一脉相传。

    还真是个机敏的,以为攀咬了她,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怕是想错了。

    果然,姚子孝下一个动作,就是看了舒舒一眼。

    “福晋侍奉主子体贴有余,贤惠不足,等到时日久了,恐怕有损爷同福晋的名声”

    九阿哥怒极,起身就踹了姚子孝一脚。

    “竟然敢攀咬福晋,你也配你当爷是三岁不成,随你糊弄,不想说就别说”

    姚子孝身子一趔趄,退后两步,稳了身形立时道“主子,奴才确实忠心耿耿,为了爷谋算八爷就是前车之鉴”

    九阿哥脸色越发难看“胆子越发大了,攀咬了福晋还不够,还要拿八哥说嘴,但凡你跪下装个忠心,爷念在十来年的情分上,都要思量思量你这忠言的分量”

    姚子孝闻言,身子僵了。

    何玉柱上前,附在九阿哥耳边,说了姚子孝出宫之事。

    九阿哥已经当差办事,接触的人多了,早开始留心观察。

    姚子孝这样,多半是另有其主,才对自己这个正经主子,没有半点臣服之心。

    自己之前只当他沉默寡言了些,不如何玉柱他们几个机灵,居然还没有想到其他。

    只是姚子孝拿着舒舒的贤惠说嘴,还真不好将他送慎刑司。

    要不然他过去胡说八道,影响的还是舒舒的名声。

    九阿哥就跟舒舒道“五哥的府邸大,正缺奴才使,要不然爷就把他送给五哥”

    舒舒当然也晓得名声的重要。

    不过这一回姚子孝却是错看她。

    自己在乎的,从来不是大众的称道。

    就是外人都将她当成妒妇,对她来说也无足轻重。

    就跟内务府那些包衣,之前私下里说她是“酸脸子”,“驴脾气”,也没影响她吃喝。

    说不得在康熙与宜妃眼中,她就应该做个妒妇。

    在九阿哥的身体好利索前,正好可以用此来遮掩九阿哥的身体状况。

    她就笑着跟九阿哥道“不必如此折腾,我上孝顺长辈,下对小叔子们也精心,服侍爷也周全,就算这个奴才说我一句不贤惠,我就不贤惠了那不成了金口玉牙就慎刑司吧,按照规矩来,挺好的,爷也能借着此事看看慎刑司行事”

    姚子孝终于变了脸色。

    九阿哥被说服了。

    “好那爷就见识见识慎刑司的手段”

    姚子孝双膝一弯,终于跪了,连忙磕头道“爷饶了奴才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九阿哥看着他道“你不用给爷说这个,回头老老实实的,一条一条的交代好,爷就念着情分,不叫人去八贝勒府提你堂兄,或许你想要护着其他亲人,那你自己权衡着”

    姚子孝脸色骇白,恳求道“爷,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福晋主子不待见奴才,奴才一时委屈,才动了小心思”

    九阿哥摆摆手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这个时候还编故事福晋进门没多久,我们就跟汗阿玛北巡去了,怎么就不待见了”

    姚子孝卡壳。

    何玉柱已经出去招呼两个太监进来,拖了姚子孝出去。

    姚子孝还要说话,就被一个太监用帕子堵了嘴。

    九阿哥吩咐何玉柱“你送人过去,就说这奴才勾结外人,谋害我,亲自盯着人审,爷倒是要瞧瞧,谁手这么长,伸到阿哥所来”

    何玉柱点头应了,望向地上的王格格。

    王格格唬得魂飞魄散,忙对舒舒叩首,颤声道“福晋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

    舒舒看着她道“先头刘嬷嬷的事情闹出来,我饶了你一遭,你后头怎么就不怕了还晓得怂恿兆佳氏在前头,既是敢做,就要敢当才行”

    王格格哭到“是奴才鬼迷心窍,奴才再不敢了”

    舒舒慢条斯理道“除去和姚子孝那边私相授受,你想要出去,打算联络谁呢”

    王格格脸色惨白,停顿了好一会儿,哽咽道“奴才舅舅在御茶房”

    “你这样修眉,用玉兰精油,是自己想的,还是旁人给你出的主意”

    舒舒又转了话题。

    王格格的脸上带了犹豫。

    舒舒轻笑道“你可要想好了说,你只请了一次安,只见过我一次,大夏天敞着窗子,中间隔着一丈的距离,别告诉我,这都闻到味儿了”

    王格格牙齿打颤“是,是奴才身边宫人德永说的”

    舒舒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孩子,你是个聪明人,做了正确选择,希望你这回能聪明的久一些明日开始称病,好好养着,别过了人”

    王格格逃出生天,感激涕零。

    舒舒望向何玉柱。

    何玉柱机敏,忙道“奴才这就去拿了德永,再去御茶房提人”

    王格格身子僵硬,却不敢求情。

    舒舒对小椿点点头。

    小椿就扯了王格格下去。

    何玉柱也出去了。

    九阿哥面上带了不乐意“这样的祸害,还留着做什么你不会舍不得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打量舒舒,带了怀疑“你先头还摸她脸”

    舒舒哭笑不得“那不是看出她妆容不妥当,想要印证印证么”

    九阿哥带了嫌弃,拿了帕子,拉了舒舒的手,擦了擦“你也不嫌脏”

    实际上,舒舒不送王格格,是存了私心。

    王格格与姚子孝不同。

    姚子孝是叛主。

    王格格是邀宠。

    将她送到慎刑司去,这两个格格还没有服侍枕席之事,就要在内务府衙门揭开。

    要知道王格格是二月就进了阿哥所,离舒舒进门还有四个多月。

    九阿哥的身体状况,早已隐秘的传开。

    可大家只是私下里各种猜测。

    王格格送出去,就跟送一个证据似的。

    到时候,难道舒舒还能四处去说九阿哥身体没问题

    就算说了真话,怕也被当成假话。

    还有就是皇子阿哥身边都有几个格格。

    十阿哥身边只有一个,那是特殊原因,给太妃面子。

    要是九阿哥这边太少了,为了掩饰九阿哥的状况,说不定康熙或宜妃会再指两个人过来做摆设。

    与其换不知根底的,还不如这摸得透的。

    剩下就是钓鱼。

    要是二所铁板一块,对方不知道从哪里使坏,就不好防备。

    如今留着王格格,也是废物利用,可以顺藤摸瓜。

    九阿哥依旧不自在,跟舒舒抱怨道“你就是对女子心软,对五嫂、七嫂如此,对身边丫头也如此哪来那么多怜香惜玉,怕不是上辈子是个男人”

    舒舒伸手在九阿哥脸上摸了一把“难道爷想要试试分桃断袖”

    九阿哥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别跟爷提这个,怪恶心的”

    舒舒便也不招他,自己看书去了。

    何玉柱既要从御茶房拿人,就瞒不住人。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到了御前。

    康熙想起了九阿哥先头告状之事,心里沉了下去。

    真有人插手阿哥所

    他想起之前叫人挪出去的金大妞。

    之所以能越过惠妃,进入兆祥所当值,那是因为挂的是针线上人,而且是给旁人代班。

    除了内管领处,谁能如此

    康熙的眼神变得幽暗。

    他就对梁九功道“传赵昌”

    梁九功躬身出去。

    估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得了消息的赵昌匆匆忙忙而来。

    “查的如何了”

    康熙问道。

    赵昌的脸色十分古怪“奴才也正要过来禀告,金家当家人金大山昨日醉酒冻死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金家那个再嫁女,因为被丈夫毒打,今天早上一包耗子药将丈夫毒死了,自己也悬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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