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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报应不爽(第一更)
    齐锡夫妻进来时,屋子里一片安静。

    原本盼着二叔过来的锡柱也脑袋耷拉着,满脸的羞愤。

    伯爷已经被扶起来,坐在炕边上,脸色有些灰败。

    他不敢反驳妻子,怕拦着不让她泄愤,她会更嫌弃锡柱。

    见齐锡进来,伯爷望过去。

    齐锡身形魁伟,面色沉静,留着上须,因当了几年都统的缘故,身上官威日重。

    “大哥,大嫂”

    齐锡的神色带了关切。

    觉罗氏则是看到站着的桂珍,脸色蜡黄蜡黄的。

    她上前扶了桂珍,皱眉道“好好的出来做什么快回去歇着,得正经将养一个月呢”

    小月子伤身,跟生产相比不差什么,需要好好休养。

    桂珍的眼泪这个时候才下来“婶子姑姑”

    觉罗氏忙劝阻道“不能哭,往后该害眼病了,我扶你回去歇着。”

    说罢,她对伯夫人点点头,扶了桂珍出去。

    齐锡则是看着伯爷的脸色,心里跟着打颤。

    “大哥”

    伯爷苦笑道“我不想当大哥,我想了好多回,要是你生在前面就好了”

    这样你就是哥哥,继承爵位,支撑门户。

    自己也心甘情愿的做个富贵闲人。

    可是他是哥哥,他不想低头,也不想去依靠弟弟。

    所以就厚颜无耻的贪了爵位,可是这些年却也心虚着。

    齐锡坐在炕边,道“大哥好好休养,别想那么多”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都说年关难过。

    每年冬月腊月,齐锡也担心长兄身体。

    熬过去了,就觉得一年没事了。

    结果这样。

    他心里将赵氏恨得要死,面上却不显。

    伯爷看了眼锡柱,又看向齐锡,苦笑道“这个锡,还是我选的,想着让他跟你这个叔叔似的结实健壮,到底是奢求了。”

    齐锡心里难受的不行,道“大哥何苦说这个话侄儿身体已经大好了,前些日子侄媳妇也怀了孕,就是时运不济罢了,好好养着,往后也能看到儿孙满堂”

    伯爷的目光似望向远处,自嘲道“是不是我天生是坏种子,所以祖宗开眼,故意将我生的病弱使得我无力拖累家族,就算作孽,也只报应到自己头上”

    齐锡皱眉“额涅生前愧疚多年,大哥这样说,置额涅于何地都是有人使坏罢了,不过老天开眼,那人也得了报应”

    这说的就是嫁到喀喇沁的那位老郡主之事。

    那日舒舒夫妇归宁后,觉罗氏就将此事告诉了丈夫。

    “她也惨,夫死子丧、孙子、曾孙也都折了,娘家也断了传承没了依靠,如今就剩下孤老婆子一个。”

    齐锡道。

    伯爷的脸色越发白,喃喃道“报应么,遭了报应了”

    说话的余光,他眼角看到锡柱。

    畏畏缩缩的,全无半点担当的模样。

    脸上只有惴惴不安,却没有半分感伤。

    好像方才被兵丁拉走的不是他的生母,只是陌生人一般。

    伯爷指着锡柱,哑着嗓子,道“这就是我的报应”

    话音未落,双眼一闭,已经直直的往后翻去。

    “大哥,大哥”

    齐锡见状,立时拉住。

    屋子里立时人仰马翻。

    伯夫人也终于动容,上前两步探看。

    “阿玛,阿玛”

    锡柱傻眼了,说话又带了哭腔。

    觉罗氏送了桂珍回来,刚进屋子,就看到这个情景,忙吩咐管家道“快去喊韩大夫”

    韩大夫就是伯府养的供奉,专门照顾伯爷父子身体的。

    管家带了急色道“韩大夫被宗人府的官爷带走了。”

    觉罗氏一怔,顾不得细问,道“那快打发人就近请大夫,再拿了伯爷的名帖去太医院请个太医。”

    伯爷的脸色实在难看。

    加上女儿说的,他已经出现不好的征兆。

    觉罗氏就带了紧张,就想要请太医过来。

    她这些日子心里很纠结。

    要是爵位转支,儿子们多个前程,自然是好的。

    可是要是因这个,闹的兄弟阋墙,父子失和,家里乌烟瘴气,那她也烦躁。

    知足常乐,她很满意现下的生活状态,心里有些畏惧大的变动与波折。

    即便伯爷真的时日无多,她也希望过渡的这些日子尽量平缓。

    还有就是不做贼也心虚,也怕担了不好的嫌疑,想要让伯爷的身体状况得到明确的诊断。

    压根就没想到,伯夫人做的决绝。

    随着伯夫人在宗人府告状,董鄂家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说不得明后日,董鄂伯府这一桩“妾害夫”的丑闻,就成了众所周知的新闻,成了八旗老少爷们在茶馆磨牙的谈资。

    宗人府。

    嫌犯与证人被带回来,就在堂上过了一遍。

    证人这里没有异议。

    早在伯夫人与管家审问时,他们就老实招了。

    现在到了宗人府,更是不敢放肆。

    到了赵氏这里,却是镇定了许多,只承认下罂粟壳,却不承认害人,只说是容易成瘾。

    想要借此跟伯爷讨要几处私产傍身。

    至于奶茶里的盐,也是为了讨好伯爷。

    是伯爷天长日久的吃药,口舌麻木,爱吃重口的。

    结果那个堂主事道“方才已经求殉了,可见是晓得盐毒害命。”

    赵氏还要再狡辩,苏努已经不听了,直接让文书写了,让赵氏画押。

    奴凌主,本就是大罪。

    只是按照律法,需伯爷死,赵氏才偿命。

    如今伯爷还活着,那赵氏就不能判死了,最多是流。

    这个也不是宗人府就能直接判的,还需要联合刑部与大理寺,才能定了死罪。

    苏努并不着急判决,觉得还当问问苦主,看一下县主的意思。

    公是公,私是私。

    都要保全。

    就是董鄂家这一房的爵位转支,应该是肯定得了。

    新达礼霸占下人之妻,无德无品。

    锡柱身世不清白,是外室子,也是奸生子,本也无资格为承爵之人。

    苏努心满意足。

    如今桉子搁置。

    等着董鄂家报丧就行了。

    虽然有些不厚道,可是今晚可以加两道下酒菜。

    就是心里欢喜就行,不好与人分享。

    尤其是自己的未来亲家齐锡,待胞兄向来亲厚,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其中顺水推舟就不好了

    南巡队伍中。

    太后凤舟上。

    舒舒说起眯一眯,可实际上还是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了一个时辰。

    醒了她就爬起来,不敢再睡,要不然晚上又走了困。

    她看了眼小椿她们三个,主要是看小椿。

    或许有的人天生晕车、晕船,可大多数的情况下,还是身体弱些的人容易晕。

    小椿笑着说道“福晋放心吧,奴婢好好的。”

    虽然有叫差的时候,可是小椿还是转圜回来。

    要不然叫人听见了,还以为她们短规矩。

    舒舒见她好好的,就放心了,又看向小松与小棠。

    小棠摇头道“我也没事儿,之前还去后头厨房了”

    舒舒听了告戒道“虽然船两旁有护栏,可是甲板上狭窄,往后行船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在外头行走。”

    小棠正色应了。

    小松在旁道“是九格格吐了,小棠姐姐去厨房给九格格调了红果汤”

    舒舒原本还打算去太后那边问问,没想到先晕船的是九格格。

    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她就起身道“我过去看看。”

    说罢,她就出了舱门。

    她这边与九格格的舱背靠背,要从船头绕过去。

    船头空着的舱室里,是几个听差的太监。

    舱室窗子开着,看到舒舒路过,几个太监都躬身见礼。

    舒舒点点头,绕到船头右侧。

    “九妹妹”

    舒舒隔着门扬声道。

    门口有了动静,随即一个有些沉静的嬷嬷过来开门,正是之前九格格提过的林嬷嬷。

    见了舒舒过来,她福身道“九福晋”

    舒舒点点头,道“我来看看格格”

    “九嫂”

    九格格半躺在里头的床上,整个人都失了鲜活。

    舱室窗户虚开着,可还有没有散尽的酸腐味。

    旁边站着一个宫女,面上也带了担心,见了舒舒也福身。

    舒舒走了几步上前,道“这么难受”

    “嗯”

    九格格可怜巴巴的点点头。

    舒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冷汗。

    “除了恶心想吐,还有什么症状”

    九格格苦着小脸道“迷湖,头晕的厉害”

    舒舒听着,有些担心。

    这晕船按照科学的解释,就是“晕动症”。

    要是厉害的话,只有脱离这个环境才能缓解。

    那样的话,九格格的南巡之路就要终止了。

    不过要是那么严重,之前就会有症状。

    九格格也坐过船的。

    她正奇怪着,就看到九格格枕头边放着一本书。

    吴中故语,是明代文人笔记。

    舒舒立时收了怜悯,轻斥道“之前千叮万嘱的,让你不要在行船时看书,你还不听话,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九格格揉着额头“实在无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舒舒想了想,道“你也别半坐着,也别老想着晕船的事,好好平躺下,闭着眼睛养精神,脑子里想点别的扬州的美景,江宁的美食,多少好吃好玩的在前头”

    既是不能下船,那平躺也是应对晕船的最好方式。

    九格格心里后悔不已,乖乖的躺下,道“往后我都听九嫂的”

    舒舒动手,将被子往她身上提了提,随后吩咐林嬷嬷道“嬷嬷将窗口都推开吧,将浊气换换,格格也能舒坦些”

    林嬷嬷则是去开了窗户。

    九格格见了,小声跟舒舒道“嬷嬷还是更信服九嫂一些”

    舒舒道“别睁眼,乖乖听话,眯一觉就好了,只是要记得教训,往后不许在船上看书,也不许做针线,晃晃悠悠,都容易晕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