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说完,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三阿哥看了他一眼,随后看了九阿哥、十阿哥一眼,后知后觉,发现不大对劲。
之前这哥几个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是掰了
五阿哥神色澹澹,没有开口的意思。
九阿哥扬着下巴,抱着肩膀,望向远处的亭子。
十阿哥则低声跟十福晋道“饿了吧,一会儿就垫垫”
大家大早来拜寿,还没有用早饭。
十福晋道“那是不是要回了一会儿还要出门呢,别耽搁了”
场面安静,小夫妻这两句话就都落在大家耳中。
十三阿哥低着头,看着角落里,蔷薇花怒放。
十四阿哥则是瞄一眼八阿哥,又瞄一眼九阿哥。
他本来长相在兄弟里就寻常,这样更透着几分贼相。
三阿哥“哈哈”两声道“那你去忙吧,别耽搁正事。”
八阿哥脸色泛红,无奈的看了九阿哥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大家都望向九阿哥。
刚才八阿哥那表情不对啊,好像九阿哥不懂事似的。
三阿哥道“这是拌嘴了奇了怪了,你们还有红脸的时候,为的什么啊”
话音未落,他脸上就带出来异样。
不会是那个跟那个的传闻吧
当时八福晋口无遮拦,闹了那一回,回京后消停没有
事关阴私,舒舒这个“当事人”也在跟前,还有弟弟、弟妹们看着,三阿哥也不好说这个,将话头转了过来,道“有话好好说,回头闲了,兄弟将话聊开就好了,许是有什么误会。”
九阿哥不想提这个,道“饿了,昨儿织造府伙房送的包子不错,咱们也回吧”
大家没有耽搁,继续往回走。
三福晋按捺不住好奇,跟五福晋换了地方,凑到舒舒跟前,小声道“这是什么缘故,怎么就恼了”
舒舒没有瞒着,却也没有说的那么仔细,只道“好像是那边下人不恭顺,谁知道呢,我们爷也没细说。”
三福晋听着,心里品了品,觉得更像是九阿哥的托词。
九阿哥是皇子阿哥,要说是兄弟之间有亲近的,有疏离的,一时怠慢了,还说得过去。
他序齿靠后,即便是妃之子,可上头还有同母哥哥,御前的体面也都是可着五阿哥来。
可要说奴才下人,即便不是九阿哥名下的,按照常理,也不会有人敢跟皇子对上。
这含含湖湖的,为了什么缘故
三福晋惊疑不定,带了不安。
她看了眼五福晋,就见五福晋依旧是神态从容,面不改色。
三福晋抿了嘴,心中腹诽。
平日里好像是端着亲妯里的做派,实际上也是面子情,压根就没有担心的意思。
要知道,这不单单是两个皇子交恶,要是原因真的跟舒舒牵扯上,在长辈面前也落不下好,
皇上会怎么看
宜妃会怎么看
还有九阿哥要是心有芥蒂,这往后的日子能安生
只是她跟三阿哥一样,想的深了,就晓得要避讳,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因此到了各自院子,大家就先散了。
舒舒与九阿哥回房,换了常服。
早膳也提来了,正有九阿哥之前提的小包子,还有米糕,稀的是加了虾干的馄饨与肉馅的汤团。
九阿哥吃了一口,就带了惊喜,道“这不就是咱们正月里包的肉汤圆么”
舒舒笑着点头。
差不多的东西,眼前这个个头还要更大些,一碗只能装四只,已经满满当当。
看着跟婴儿拳头大小。
九阿哥的欢喜持续的很短,等到第二口、第三口就察觉出不对来。
他也没有为难自己,立时取了空碗吐了口中的汤团。
“怎么回事儿咸口的馅跟甜的混的”
他念叨着,仔细去看剩下的半个汤圆。
里面是酱油色,肉眼可见的肉汁红亮,好像就是纯肉的。
舒舒将嘴里的汤圆吞咽殆尽,才笑着回道“没弄混,苏州人嗜甜,这是肉馅里放糖了”
九阿哥咧嘴,道“那也太甜了,我还以为就昨天的樱桃肉就是甜口菜呢”
谁会想到,是个肉汤圆都是甜的。
九阿哥看着小馄饨,不大敢试了。
他并不是不吃糖,而是这甜鲜混在一块,怪奇怪的。
舒舒见他一副怕掉坑的样子,就用调羹吃了小馄饨。
还好,这个即便是放了糖,也应该只是少少的提味儿,并不明显。
她就点点头道“小馄饨不错,能吃。”
九阿哥这才端了他自己那碗,将小馄饨都给吃了。
即便觉得味道澹了些,少油少盐的,可是跟方才的汤团比起来,已经是正常饮食。
早饭吃得快,用完还不到辰正。
夫妻俩漱了口,点着人跟着。
今日小椿、小棠都不跟着去了,要留下来整理行李,还要将舒舒这几日穿过的衣裳,清洗熨烫收起来。
孙金这里,也有差事,那就是去高衍中那边,找内务府的人安排船只事宜。
总不能明天到了码头再提换船之事。
“不是说之前三阿哥他们两口子就是一条船么就按照那个标准来,让他们腾出两条船来。”
九阿哥吩咐着。
孙金记下,去寻高衍中去了。
十阿哥与十福晋也换了常服。
十福晋穿惯了蒙古袍,这一路上也是穿着骑装,那跟蒙古袍很是相似。
如今是地道的旗装,斜襟宽松氅衣,里头还有一层在她看来跟氅衣差不多的衬衣。
都是宽松肥大。
十福晋低头看着,不大满意了。
之前舒舒送的银红色旗装她穿着正合体,早上的皇子福晋吉服是深蓝色的,看着也显瘦。
这换了寻常衣裳,几层套下来,显得人很是臃肿。
她耷拉着脑袋,跟舒舒小声道“嫂子,这衣服样式往后能改么外头加腰带那种,这也太显胖了”
舒舒看了十福晋几眼,这还真不赖针线房那边的人,这明显是十福晋自己选的颜色。
外头是正红色,里面是浅红色。
舒舒道“回头好好琢磨琢磨看,旗人不兴穿裙子,都是上面袍子,下边裤子,这腰带就藏在里头了。”
十福晋想着之前穿的嫂子给的那份反而是合身,就道“等回京了,让小椿帮着画两个衣服样子,要有些收腰的,不要这样的。”
不过是小事,舒舒自是应了。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早准备好了,听到这边有动静,就都来汇合。
自己这边人多,九阿哥没有托大,打发人去找了李灿陪着。
李灿听说他们要去太湖边看湖石,笑着说道“巧了,那边不少湖石场,最大的就是季家的。”
九阿哥摸着下巴道“他们家不是盐商么怎么这买卖做的这么散”
李灿笑着回道“季家发迹的比较早,前朝时就是累宦人家,富贵已经绵延百余年,旁人都说他们家祖坟好,子孙有文气,才进士、举人不断”
九阿哥摇头道“他们祖宗怕是要被惊动了,说不得骨头都给扬了”
李灿一愣,看着九阿哥道“没想到您还能想到这个”
不是没开府的皇子阿哥么
感觉很知世情的样子。
九阿哥扬着下巴,带了得意道“这有什么,这世上损人不利己的人多了,这话风出去,祖坟估摸都要被犁平了”
江南首富,自己听着都眼红,更不要说当地人。
还有这“第一盐商”的头衔,也不是长在季家人头上,上任呢,上上任呢
这吹嘘他们家祖坟的,说不得就是在那些人之中。
那才是口舌能杀人。
虽然杀的是死人。
九阿哥去年看那些杀人犯卷宗,预谋杀人的也没有几个。
差不多是一半仇杀,一半情杀。
那仇杀的,也没有说什么杀父辱母的大仇,那样的话,法理之外还有人情,通常不会判死刑。
其中就有这种同行相争交恶的。
或者乡邻眼红记恨的。
苏州府倚郭是吴县与长洲县。
织造衙门就是吴县西边,太湖在吴县东南,是吴县跟旁边吴江县交接的地方。
差不多要二十里地,马车过去走了半个时辰。
到了前头,也不像城里的院子那么密集,而是沿着太湖,圈出来的一个个别院。
等到马车听了,李灿就指着前头最大的一处院子道“就在那里,有不少石头,奴才前年刚来的时候,过来见识了一回,估摸有上千块的好石头。”
这里不单单是买湖石,也从外头收购,弄得几亩地大小的院子,摆放着的价值几十万两的湖石。
十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原本骑马,这会儿都下来了。
十四阿哥笑着说道“都说太湖藏着水匪,这价值千金的湖石摆着,就没人打主意”
李灿笑了笑,不说话了。
哪有真正的湖匪
难道还能不吃不喝的过日子
不过权贵豢养的打手走狗之流。
季家虽不是苏州当地人,可是几辈子人进士不绝,姻亲故旧都是官场上的,也不憷地头蛇。
十三阿哥也在眺望太湖,觉得这水面辽阔,之前看着洪泽湖就觉得大,这太湖看着好像更大些。
只是李灿说的那个别院,前头码头好像停着大船。
等到多看了几眼,十三阿哥察觉出不对来,道“九哥,那不是内务府的船么有人运石头呢”
话说,,, 版。
这几天困,闹钟响了也起不来,还以为是天冷的原因,晚上开始热,量了体温,377,汗,低烧中,怪不得这两天一直想要睡觉。
今天先到这里,盟主加更与上月的欠账也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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