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恼的不行,脑子里立时出现个弱柳扶风的身影。
她立时起身,疾行两步,就奔三阿哥去了。
三阿哥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几个首饰盒已经被抢了回去。
“你给爷还回来”
三阿哥怒道。
三福晋冷着脸道“爷掏的银子又如何我是福晋,还花不得你的银子怎么,我吃穿嚼用全都是嫁妆,让爷省了钱去贴补小老婆”
“泼妇粗鄙”
三阿哥瞪着三福晋,呵骂道。
三福晋冷笑道“那你怎么不好好想想,我一个温柔贤惠的格格,相貌品格都不差,才会被皇上指了为皇子福晋,怎么当了几年皇子福晋,就成泼妇了”
三阿哥嗤笑道“失于教养,往后别一口一个小老婆,想想岳母,你也是小老婆生养的”
话说,,, 版。
三福晋气得的身子发抖,声音也高亢起来“这是什么话我娘好好的侧夫人,怎么就成了小老婆了爷这是瞧不起自己身份,恨不得从坤宁宫娘娘的肚子里出来让娘娘也听听,她的孝顺儿子嫌弃她呢”
三阿哥恨不得堵住她的嘴,道“满嘴喷什么粪,爷说你呢,掰扯娘娘做什么”
三福晋目光中带了轻鄙道“要不是亲耳听见,真不敢想平日里大孝子模样,竟是这个德行”
“圣人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三阿哥的视线又望向那三个盒子,道“你乐意拿着就拿着,等到回京再交给爷”
三福晋正要开口拒绝,门口已经有了动静。
“好好的,吵什么”
是荣妃黑着脸过来了。
三福晋将手中的首饰盒放下,垂手没有说话。
荣妃也不是问她,而是看向三阿哥。
三阿哥讪讪道“没事,没事,就是话赶话拌了几句嘴”
至于因为在“万宝阁”买东西被训斥罚俸之事,他不想说。
怪丢人的。
荣妃脸色耷拉着,看了眼三阿哥。
两处的屋子挨着,船板这样薄,什么动静听不见
她只是庆幸自己的舱室在中间隔着,前头的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听不见,要不简直就是大笑话。
皇家十几个阿哥,除了东宫,都是小老婆养的
东宫
荣妃心中生出愤怒来。
元后临终时,指了自己为二阿哥养母。
当时自己也在月子里,殇了第三子长华。
不管是荣妃自己,还是康熙,都没有多想。
一个失子,一个失母,说来也是两相便宜。
现下想想,元后当时是不是笃定自己不能生了
可是自己次年就生了第四子长生。
长生是什么时候殇的
康熙十六年三月
当时她又在坐月子,生了胤祉。
还没有出月子,就殇了三岁的长生。
她只当是自己疏忽的缘故,悔恨不已,眼睛都要哭瞎了。
可是皇上眼中只有太子,又是三藩之乱的紧要关头,顾不得亲自照料太子,依旧是送到钟粹宫。
就因为太子的乳母告了一状,说她每天里探看胤祉的次数比探看太子的多,胤祉就被送到宫外抚养。
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是圣人么
有自己的儿子不疼,去疼旁人的儿子
荣妃脸上阴云密布,三阿哥都带了小心。
“额娘”
他看着荣妃,察觉了不对之处。
荣妃眼下青黑,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您这是没歇好吗”
他的声音中带了关切。
荣妃看着自己的儿子。
已经二十四岁,高大威武。
序齿为三,只比大阿哥与太子小。
她呼出一口气,道“往后别为钱计较了,我在宫外给你存了一笔银子,回头会分批交给你”
三阿哥一愣,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儿子手中攥着钱呢,开府的二十三万两银子,没怎么动”
荣妃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望向三福晋。
三福晋垂下眼睛。
荣妃又望向这三阿哥,叹了口气,道“她是你的原配发妻,你们夫妻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往后好好的,别闹腾了。”
三阿哥愣住,三福晋也抬起头来。
夫妻俩人面上都带了惊诧。
怎么还反复了
之前抬举田格格,压着儿媳妇的是谁啊
荣妃大大方方的看着三福晋,道“先头额娘湖涂,身上不舒坦,心里也躁,要是有让你伤心的地方,额娘跟你赔个不是。”
三福晋哪里敢接这话,那样的话,反倒成了她这个儿媳妇逼着婆婆低头一样。
她忙道“本也没什么,您客气了。”
荣妃没有多说什么,又看了三阿哥一眼,道“多想想好的,这么多皇子福晋中,就你福晋生了两个嫡子,这就比旁人强出一头去,往后好好的”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
留下三阿哥与三福晋,面面相觑。
三福晋揉着帕子,压低音量道“这是真好了先头是有病的缘故”
三阿哥皱眉道“什么病不病的,额娘是心疼我”
三阿哥脑子转得快,晓得这是南巡路上,随扈队伍中,夫妻俩确实不好撕破脸。
到时候成了笑话是小事,要是被汗阿玛再教训一顿,可就不是一年年俸的事了。
这都罚了几年年俸了
虽说握着分家开府的银子,可是三阿哥却不打算动。
正好分家的铺子里,有个当铺、有个古董行。
三阿哥将大头存进钱庄吃利息,剩下三万就搁在两个铺子里当了本钱。
三阿哥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道“爷方才也是存了心火”
说罢,他讲了刚才御前罚银之事。
三福晋听了,带出心虚来,道“从没有听说买东西,还要往回找补的,五阿哥打发的太监也笨笨的,说的稀里湖涂,我就没有当回事。”
三阿哥冷静下来,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
他晓得就算当时自己在,怕是也跟福晋一样,不会太当回事。
三福晋眉头皱着,却是顾不得心疼银子了。
这一回康熙没有传她过去,可是罚银子的时候却没有拉下她,显然已经不满。
要不然话,不会将她的一千两赏银子也罚回去。
她忐忑的不行。
三阿哥念叨着“都是老九妨的,往后遇到他,咱们躲远点儿”
三福晋听了,也想到舒舒身上。
那个粗笨的手镯,一看就不合长辈们的心意,可是她还是拿出来了。
要不然如此,自己也不会打听,惦记剩下的几只。
确实邪乎。
八福晋跟舒舒对上几次,半点便宜没占着,还闹的灰头土脸的。
自己这边,也吃了几回闷亏。
三阿哥念叨完,想起方才自己娘娘的话。
“你说,额娘说的存银,大概有多少”
三阿哥心里有些痒痒。
三福晋想要说应该没多少,因为妃的年俸才是三百两,其他的赏都是常例。
生日赏银要逢五逢十的整生日才有赏,也就是三、四百两。
过年的赏赐,也是没有一定,最多就是赏个年俸,也是三百两。
平均下来,一年不到一千两。
剩下的,就是宫外娘家的“年敬”。
后宫出了嫔御的人家,都是阖族供奉。
马家是寻常人家,可是架不住在御膳房当差了小三十年。
以荣妃的小气,怎么会白白便宜了娘家人
三福晋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其中应该有个分账比例,说不得“九一”、“八二”都有可能
三阿哥还在旁边算账,道“年俸、赏赐、跟宫外娘礼孝敬,一年总要两千两往上,刨除去开销,能存一千五百两那样的话,二十年就是三万两银子,三十年就是四万五千两”
算到最后,三阿哥带了兴奋。
他倒不是惦记现下就要把着银子,而是娘娘就他一个儿子,往后这银子差不多都是他的。
三福晋拿帕子捂了捂嘴,掩住嘴角的笑意。
还真是傻子
三万两
四万五千两
那是御膳房,内务府油水最多的地方。
真要是按照她猜测的那样,那这三十年下来,那笔银子少说是这个的十倍
舒舒与九阿哥船上。
用了晚点,夫妻俩就梳洗泡脚。
正如小椿说的,但凡将窗帘撂下来,世界立时安静了。
外头的水流声,蛙鸣声,统统听不见。
舱里角落中,用屏风隔出来两平方左右的地方,放着马桶、水盆等物品,算是隔成了净室。
今晚是船上第一晚,趁着净室里还有热水,夫妻俩就温存一番。
虽说晓得隔音,两人也没有放肆。
只细细碎碎的,克制的很。
等到整理干净,夫妻相拥躺了。
都说“饱暖思”,九阿哥觉得自己倒过来了。
做完了学问,他开始惦记生计了。
“爷发现了,汗阿玛现下不单爱动手,还爱罚银子,咱们也罚了好几年,得想个法子,回头存些银子,防着不时之需”
九阿哥道。
不说旁的,海淀那边还惦记修个别院呢。
以后圣驾在那边,自己不能一天往返四十多里折腾。
舒舒犹豫了一下,道“不是说皇子开府有银子”
爵位压着就压着吧,前头的皇子阿哥也是都熬了那么多年,才一并封爵。
可是这银子呢
九阿哥摸着下巴,道“爷也说不好,不过现下好像税赋比前些年好多了,也没有大的战事,要不然也不会几处开工,在河道上花这么多”
皇子的分家银子,也是从户部出的。
哥哥们都是从王伯、王叔例,那就是每人二十三万两。
九阿哥怦然心动,眯了眯眼,道“到时候直接开钱庄,苏州、江宁、杭州、广东都弄个分号,发个离京也能用的庄票”
现下的庄票,都是有着限制。
都是当地流通,当地支取。
结算起来不方便。
舒舒看着九阿哥,不得不佩服。
这就是天赋了。
这不是一小步的问题了,历史记载好像要乾隆后期才开始有异地通兑的银号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