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第六百八十五章 玄机第二更求月票
富察氏神色不变,看了八阿哥一眼,慢声细语道“嫔母教导说,我这样冒失进宫,不合规矩。”
虽然她是皇子侧福晋里的独一份,却不是宗室侧福晋的独一份。
其他宗室王府,也有一些侧福晋、侧太福晋,没有哪个大喇喇的入宫请安的。
八阿哥“”
他觉得有些棘手。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福晋“静养”,要是富察氏这个侧福晋也不能去宁寿宫请安,那八贝勒府就要跟宫里消息断绝。
他斟酌着,道“娘娘性子太过谨慎”
只是富察氏也湖涂,不是该遵惠妃母吩咐行事么
惠妃母待人宽和,不会拦着她进宫。
富察氏微微低头,眼睛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谨慎些不是更好么
卫嫔这样的身份,本就不宜招摇。
为什么当额娘的明白,八阿哥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与其非推她出来,惹人非议,让人继续将八贝勒府当成谈资,还不如静寂无声,让旁人忘了八贝勒府的闲事。
八阿哥望向富察氏,恳切道“汗阿玛将你指给我,是汗阿玛的体恤,如今分户出来,不比在宫里,有些往来应酬是避不开的。”
富察氏也回望八阿哥,眼睛弯弯,微微一笑,道“出嫁从夫,我离家之前,阿玛、额涅教导我,叫我行事不得自专,都听爷的。”
八阿哥“”
他生出几分狼狈来。
总觉得好像是无处遁形,被看得明明白白。
他忙起身道“你歇着,爷去瞧瞧福晋”
富察氏神色不变,起身恭敬地送了出来,目送着八阿哥出了院子,才转身回去。
等到回到屋里,看到八阿哥用过的茶杯。
白瓷水仙花的,看着干干净净的,可惜了了。
她微微蹙眉,随即舒展开来,吩咐丫头道“将爷的杯子好好洗了,放在多宝阁上,别跟旁的杯子混了”
丫头应着,小心翼翼地收起茶杯,下去清洗去了。
八阿哥只是故意提及福晋,看看富察氏的反应。
没有反应。
他心里有些凉。
女子好妒是天性,哪里有真不嫉妒的
所谓贤惠,不过是隐忍克制罢了。
福晋没有见过富察氏时,就恨之欲死,为的不过是妒。
她在意自己,才无法容下自己还有旁人。
富察氏,好澹定的模样。
八阿哥有些头疼,他望向西跨院的方向。
八福晋现在“静养”的院子,就在西北角的院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过去了。
西小院院子门口,是两把半尺长的铜锁,铜锁的钥匙八阿哥自己收着。
铜锁上方,有个一尺见方小窗口,每日食盒跟恭桶都从这里传递。
旁边的配房里,安排了四个婆子轮班值守。
这是八阿哥北巡之前叫人安排的。
怕的就是每天开门关门,八福晋要硬闯出来。
如今院门彻底锁上,就算八福晋再发火也没用。
当时是为了防备八福晋再出来闯祸,彻底激怒皇父。
现在看着这铜锁,八阿哥却不敢叫人开了。
他不敢见八福晋,他怕八福晋的质问跟责骂。
他长吁了口气,转身想要走。
这时,门里传来动静。
那个院门上的小窗后闪过人影,随后就伸出一只手来“爷,爷,是你么爷”
是八福晋的声音。
八阿哥想要转身离开,察觉到不对,勐地回头。
一尺见方的门窗里,不单有一只手,还有半张脸。
“爷,我不敢了”
八福晋像个孩子似的哭着,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八阿哥却瞪大了眼睛,上前几步,等到看清楚八福晋的脸,忍不住又后退一步,道“你,这些日子还好么”
“呜呜”
八福晋哭着摇头道“不好,不好,没有爷,我要活不下去了”
八阿哥的脸上变幻莫测,道“你就是这样想爷的”
八福晋点头道“是,可想可想了”
八阿哥又退后两步。
八福晋忙道“爷,别走我真的晓得错了,往后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好好听话”
八阿哥却是脚下飞快,如同有狗撵似,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
八福晋的声音分外凄厉,使劲地拍打着大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八阿哥却罔若未闻,见不着影子了。
“呜呜郭罗玛法呜呜郭罗玛法”
八福晋的身子软下来,挨着院门坐了,嚎啕大哭。
奶嬷嬷在旁,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不行,道“格格,地上凉,快起来”
八福晋哭喊道“呜呜,他怎么这么狠心,我都认错了啊,我求饶了,怎么还不放我出去”
奶嬷嬷想要扶她起来,却是扶不动,差点抻了腰。
奶嬷嬷“”
她看着福晋,揉了揉眼睛
隔壁,宁安堂院中。
听着隔壁院子清晰的嚎哭声,福松不由皱眉。
这要是隔壁整日里鬼哭狼嚎的,那这宁安堂住着也不安生。
中间虽隔着两道墙,听不到屋子里的动静,可这样挨着,院子的动静却能听见。
四阿哥在旁,脸都跟锅底灰似的。
他是听说这边府邸开始进家具陈设,有些好奇,过来探看。
见了福松,才晓得铺陈的不是正院,而是偏院的陈设,就跟着福松过来转转。
结果刚进来,他就听到隔壁的动静。
先头的说话声听不真切,可后头八福晋的哭嚎声却是听了个真切。
四阿哥眉头拧着,对八阿哥也生了不满。
哪有这样禁足的
失了体面。
这样稀里湖涂的关起来,能有什么作用
就不能多费些心思,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讲么
结发夫妻,多些耐心又如何
渐渐的,隔壁的哭嚎声熄了,应该是不在院子里了。
四阿哥绷着脸,这才简单看了下院子。
一看,就发现不对劲。
这样的院名,还有这样的规格。
要说是客房,这个位置又不对。
挨着内院了。
可是这是养老之所
给谁养老
给宜妃母
孝心不是这样的
有大不道之嫌
老九是个湖涂蛋儿,九福晋怎么也跟着犯蠢
四阿哥想要骂人了,直接问了福松“这是给谁预备的”
福松晓得这位跟自家姐夫关系不错,这半年在这边也多得四贝勒府那边来人帮衬,就实话实说道“是给伯母预备,我姐姐小时候,额涅接连产育,照顾不及,是伯母抚养了姐姐十来年,如今名下也没有嗣子”
四阿哥听了,怒火立时熄了,神色柔和不少,点头道“养恩大于生恩,应该的”
他也有养母,并不反对这种孝行。
就像兄弟之中,他跟七阿哥往来不多,可是心里对这个弟弟也高看几分,就是因为这个弟弟平日对养母也孝顺尽心。
对于董鄂家的那位多罗格格,四阿哥早有耳闻。
对于多罗格格的某些行为,外头多有争议,四阿哥却很赞同。
杀人者死,这是自古以来就该遵守的法度。
更不要说,被谋杀的人是一家之主,还是国之勋贵。
即便出手的是婢妾,不经国法也能处置,可是丁是丁、卯是卯,还是依律处置最好。
就是这皇子府又不搬家,就进家具陈设,还烧地龙的,有些没成算。
四阿哥看了福松一眼。
年岁在这里,难以处处周全。
他就道“屋子不住人,还要空着,不用急着烧地龙,家具都是新制的,也要防着开裂。”
福松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谢四爷提点,之前没想到这些”
整个皇子府,中路平平无奇,跟其他的贝勒府规制一样。
东路这里却是不同,北面是两进院子,院子前小花园里现在已经移栽了两丛竹子,一棵海棠树,一棵石榴树,在往南,就是一整排的暖房。
四阿哥想要离开,一转身就看到暖房了,道“怎么弄了这个是九阿哥要种花”
福松道“不是花,是九爷吩咐种的玉米跟土豆,还调了专门的人过来侍弄,还有几样洞子菜”
至于花生,他隐下没说。
那个是准备试种过后,明年开春在京郊多种,做万寿节跟万圣节礼用的。
“九阿哥怎么想起试种这个”
四阿哥心下一动,往暖房去了。
这一年来,九阿哥张罗了几件事,都是跟经济有关的,直接转到农耕上,还真让人纳罕。
福松就在旁边引路,两人去了暖房。
暖房跟常见的暖房不同。
宫里常见的暖房就是寻常的房子,里面烧了地龙,用篮筐种菜。
眼前的暖房,看着只有一人来高,只盖实了北墙跟东西两墙。
南面都是格子窗,是个棚子状,上面贴的全都是明瓦。
四阿哥见了,不由磨牙。
虽说富贵人家,窗户上多镶嵌明瓦,不算什么,可是一个种菜的棚子用明瓦,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暖房西墙有门。
福松就推门,请四阿哥进了。
四阿哥以为里面会很矮小,进来就发现另有玄机。
这暖棚是半地下的,进门就是台阶,往下总共有五个台阶,将近三尺深。
如此一来,人在暖房里,就跟寻常屋似的,并不觉得局促。
随后,他就发现了暖房里边上的炉子是凉的,可是这人一进来,就暖和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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