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八旗大阅,舒舒很是好奇。
要知道康熙登基四十年,只举行了六次阅兵。
去年有一次,不过规模不大。
今年的明显规模更大些。
不过这个与女眷没有什么干系,她也就是想想热闹罢了。
九阿哥道“早上出发的时候,看到岳父跟黑山,这回新弓肯定要亮相,岳父肯定要记功了。”
舒舒听了欢喜,道“这也小三年了。”
从三十八年圣驾南巡回来开始,从正红旗开始改练新弓。
九阿哥道“除了岳父,黑山也会记一功,便宜春林那小子了。”
小松跟舒舒同庚,今年也十九了,终身大事也提上进程。
不过她是腊月生的,小生日,黑山就给她跟春林订了婚,婚期拟定在明年年底。
黑山没有儿子,爵位以后会落在徒弟兼女婿的春林头上。
舒舒道“春林说了,自己虽没有改姓,可儿子要改姓的,随黑叔姓。”
九阿哥也看了几年了,道“春林不错,有些心机,也是对外人使的,不是那种丧良心的,要是换个女婿,爷就要提议将爵位直接给外孙”
舒舒听了,不由失笑。
九阿哥看出来了,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舒舒点头道“是啊,不过有我跟爷看着,这爵位就算春林袭了,他也不敢闹幺蛾子。”
说起来,春林跟黑山都是董鄂家的户下人,如今都是舒舒的陪嫁人口。
可是说起远近亲疏来,自然是黑山父女更亲近。
傍晚的时候,春林跟孙金回来复命,两人已经将十二阿哥行李都送到南苑,然后带回来半车鹿与獐子。
原来午饭过后,十三阿哥拉着十二阿哥去骑射,进了围场,猎了不少猎物。
正好春林他们过去送东西,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就让他们捎带回来了。
“总共三头鹿跟三头獐子,还有十几只野鸡、十来只野兔,除了爷的,还有四爷跟十爷的”
孙金回道。
九阿哥就道“那就直接分三份,往四贝勒府跟隔壁各送一份吧”
孙金应着,下去吩咐了。
舒舒也想吃鹿肉了,就对白果道“烤一份鹿舌,再煎一份鹿肉”
其他做法复杂费工夫,晚饭吃来不及了。
白果往膳房传话去了。
九阿哥看着舒舒笑得灿烂。
舒舒看过去,晓得他没有存好心。
九阿哥凑过来,贼兮兮道“鹿肉可是好东西,今晚咱们学习些旁”
舒舒飞了他一眼,道“爷也不怕上火”
秋冬本就燥,地龙又热,就容易上火。
九阿哥笑道“有福晋在,上火怕什么”
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道“说不得咱们家小四就来了,到时候隔壁得了庶长子、庶长女又如何”
九阿哥并不是胜负欲强烈的人,可是对八阿哥却始终存了不忿,巴不得事事都比八阿哥强。
今日校场演射,比不上八阿哥,九阿哥就有些搓火。
舒舒道“爷在家里说这个就行了,外头别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外人眼中,九阿哥跟八阿哥就是小嫌隙罢了,时过境迁,九阿哥太计较,反倒不占理。
九阿哥轻哼道“爷才不稀罕在外头说他”
舒舒想起了八阿哥,众所周知的孩子困难户,后世记录只有一庶子一庶女。
不过因为除过宗籍的原因,资料也混乱不大周全,后人查到有一个文档,是八贝勒生女宫里的赏赐,在三十九年。
所以舒舒觉得,或许八贝勒府明年真有个庶子或庶女,只是因除过宗籍的缘故,资料丢失了。
不过这是旁人家的事儿,舒舒想了一下就放下。
有八福晋跟富察侧福晋这两个身份高的正妻与侧室在,别说下头的格格生一个庶子女,就是个,也动不了八贝勒府的格局,也跟舒舒她们打不上交道。
晚上,夫妻两个就吃了一盘烤鹿舌、一份煎鹿肉。
小棠很会搭配了,晓得鹿肉性燥,搭配了酸辣萝卜片跟冬瓜海米汤。
夫妻两个吃个八分饱,在宁安堂跟后罩房溜达一圈,消消食儿,才安置了。
原来,是九阿哥得了一本禁书,是大名鼎鼎的某某某词话的续作,成书于康熙初年。
因为作者大才,此书刚一露面,就立时流传开来。
随即就被以有碍风化,被官府给命令禁止了。
九阿哥能淘换出这个来,很是不容易。
九阿哥道“爷瞧着里面的诗比词话里的好,朗朗上口,看一遍就记下了。”
舒舒打开了看了两页,又回来看书名。
怪不得书名陌生,内容却是熟悉,原来是一书多名。
九阿哥已经看了前两个章回,道“咱们别在书房了,还是去卧房看吧”
舒舒忍了笑,道“那爷可不能三心二意,要跟着我一起多看几章。”
如今天黑的早,实际上才入更。
舒舒还不困,也不想睡的那么早。
九阿哥无奈道“别有了书,就将爷撇在一边”
舒舒道“爷放心”
夫妻两个到了卧房,放下了窗帘。
屋子里大白蜡烛,多点了几根,灯火通明。
夫妻两个趴在炕上看书,看着看着,九阿哥脸色发青,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忙抽了书过去,道“行了,太费眼睛”
舒舒眨眨眼,道“那明早我再看后头的”
九阿哥一本正经道“不是什么正经书,勾人不学好,咱们还是不看这个了,好好看黄帝内经就是了。”
舒舒忍不住,笑出声来。
九阿哥翻身坐起来,醒过神来,道“你看过这本书”
舒舒忙摆手否认道“就是听旁人提过一嘴,说不是好书。”
九阿哥闷闷道“禁的好这书不教人学好,这女的跟女的好去了,那还有男人什么事儿”
原来这本风月话本,跟市面上寻常的风月话本不同。
寻常风月话本,要么就是各色男女风月官司,要么就是品花之爱,像是这种鸳鸳相抱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九阿哥打了个寒颤,道“受不了这个”
说着,他直接下坑,趿拉着鞋子,将这本书远远地塞到书房去了。
因这个话本,九阿哥想起了舒舒选丫头,都是喜欢选好看的,搂着她的腰哼唧道“你指定生贼心了,要不然用人怎么就爱挑好看的”
舒舒道“相由心生,长得好看的,性子坏不到哪里去。”
九阿哥不服气道“哪儿能这样看人人心复杂着呢”
磨磨蹭蹭的,就勾出心火来。
这一晚的学问就没有参照话本,温习起了旧功课
次日,九阿哥不打算去衙门,就决定睡个懒觉。
结果崔百岁到正院来禀告了。
苏努贝子府来报丧了。
贝子府五爷富尔金薨了。
舒舒与九阿哥起了。
富尔金,不单单是苏努的嫡子之一,还是大阿哥的伴读。
早年宗室没有设考封之前,富尔金就沾了大阿哥的光,十五岁就封爵位,当时封的是镇国将军。
后来二十九年乌兰布统之战,富尔金随大阿哥出征,积攒战功,晋辅国公。
舒舒与九阿哥面面相觑。
“这前几日还见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九阿哥惊讶不已。
要是五六十岁老病好罢了,这个富尔金既是做过大阿哥伴读,年岁就是跟大阿哥相仿,三十岁左右。
舒舒道“应该是什么急症”
苏努贝子跟都统府是表亲与姻亲,这几年往来也亲近,跟九皇子府也多了人情走动,才来报丧。
夫妻两个既得了消息,就穿戴了,用了早饭。
九阿哥还打发人去隔壁,告诉十阿哥此事。
十阿哥在宗人府行走,苏努也是上司之一。
白事跟红事不一样,白事闻丧就可去吊唁。
十阿哥既是“禁足”,就吩咐长史过来,跟着舒舒与九阿哥一起去吊唁。
贝子府门口,已经有不少吊唁的客人到了。
大门糊白,不过因短寿而死,家里还有长辈,灵棚没有设在贝子府正路,而是设在隔壁。
富尔金跟其他兄弟不一样,身上有国公爵位,就分了一处五进宅子在隔壁,充作国公府。
灵堂也设在这里。
不过客人则是两个院子都有。
都统府那边也来人了,舒舒见了觉罗氏,才听了富尔金薨了的原因。
原来是昨天下午犯了肠痈,太医也请了,开药针灸都试过了,都不顶用,凌晨就咽气了。
肠痈,阑尾炎。
听着这发病到死亡的速度,应该是急性阑尾炎。
舒舒握着觉罗氏的手,手心都是冷汗。
什么九龙夺嫡,都不重要。
一个急性阑尾炎,一个重感冒,就万事皆空。
可怕
舒舒想要回到三百年后。
她只想要有病的时候能治病,想要活到平均年龄。
觉罗氏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她,见她脸色都白了,眼里也带了惊恐,低声道“出息别自己吓唬自己个儿。”
舒舒小声道“额涅,自从三十四年一场感冒差点送命,女儿没别的念头,就只想要寿终正寝”
可是这么办呢
可以提挈乐凤鸣,将后世几种救命药早日推广预备上;但是像阑尾炎这种需要动手术解决的,就真的没有法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