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孩子凑到一起,就算只有三个人说话,十八阿哥与阿克丹都闭嘴葫芦,那热闹劲儿也是没法说了。
九阿哥看着心有余悸,跟舒舒道“幸好咱们家这三个,平时只能顶一个半,要不这闹闹哄哄的,叫人脑仁疼儿”
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道“小孩子都是如此,爷没觉得头疼,那是因为爷陪的少阿牟跟嬷嬷才是受累的”
伯夫人这里,只照顾一个,可是那顽皮劲儿能抵丰生兄弟两个。
齐嬷嬷也不容易,总揽丰生兄弟两个身边的事儿,一日不敢懈怠。
有了这两位长辈的费劲巴力,才解放了舒舒与九阿哥。
尤其是舒舒。
毕竟眼下世情,默认“男主外、女主内”,抚养儿女的主要责任都落在舒舒头上。
几个孩子热闹完,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想起了地上的金鱼缸。
叔侄几个从炕上转移到了地上。
几缸金鱼中,红色占了一半,鹤顶红这样红白的占了一些,剩下才是金色跟黑色。
尼固珠盯着的,都是红色的,小手扶着缸边,看得口水哒哒的。
“啪嗒”,水缸上起了涟漪。
十八阿哥指着尼固珠,说不出话来。
宫里的孩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估计没想到小丫头这样邋遢,口水直接掉缸里。
“没事儿”
十七阿哥压下十八阿哥的手,将他牵到旁边的金鱼缸,道“你看这个”
十八阿哥又挪了两步,离尼固珠远了,也分辨眼前这一缸是另外一缸,这才安心看缸里的金鱼。
他这盆是鹤顶红,鱼身是白色的,只头顶是红色的,通体看起来十分干净。
尼固珠还不知道被嫌弃了,想要伸手勾水里金鱼,迟疑了一下,回头看舒舒。
舒舒与九阿哥昨晚就叫人做了几个小抄网,用的是铜丝跟绢帛,一尺来长,专门给孩子们捞金鱼。
眼下孩子们都围着金鱼打转转,舒舒就叫白果将准备好的抄网跟瓷碗分给孩子们,一人一份,还拿来了小杌子,叫大家坐了。
“额涅最好了,阿玛最好了”
尼固珠坐着,看着手中的小抄网,回头对舒舒与九阿哥道。
丰生在旁边,指着缸里最大的一条红金鱼道“妹妹,这个大”
尼固珠转头看丰生,也是笑得灿烂“大哥最好了”
十七阿哥在旁边听着这话音耳熟,感情这位大胖侄女,就爱说“最好了”。
总共是三缸金鱼,摆着个品字,五小转圈坐着。
尼固珠就在品字头上,守着龙睛蝶尾那一缸,左手是丰生,右手是阿克丹。
丰生旁边是十七阿哥。
十七阿哥另一侧是十八阿哥。
孩子太多,舒舒与九阿哥分身乏术,就选择坐在椅子上旁观,让白果、小松鱼缸边上看顾孩子们。
至于捞金鱼
昨晚九阿哥与舒舒已经玩过瘾了。
夫妻两个还安排了比赛,半盏茶的时间,谁捞的金鱼最多,谁就获胜。
这获胜一方的福利,就安排在了晚上。
其中,就有诸多不可言说之处。
眼下看到小抄子,九阿哥食骨知髓,跟舒舒道“今晚咱们再比一比”
舒舒看着那些可怜的金鱼,小声道“爷,您不歇,也叫金鱼歇歇啊”
九阿哥轻哼道“手下败将,你这是怂了”
舒舒指了指孩子们,道“爷快看,一人一个捞法”
舒舒本觉得“三岁看老”这句话有些主观,可是眼下瞧着孩子们捞鱼的架势,还真是能看出性子区别来。
尼固珠笑得最欢实,手下动作也多,不过成果可怜。
她又是没有耐心的,这条鱼跑了,就换另一条。
她也不晓得收着力气,“哗哗”地带出水花来,抄网下去,金鱼就跑了。
忙活半天,一条鱼也没有。
她也不恼,“咯咯”地笑着。
丰生这里稳重多了,并不去捞尼固珠眼前的鱼缸,而后偏左坐着,跟十七阿哥一起捞那缸“王字虎”。
这王字虎是虎头金鱼中个头较大的,是京城比较名贵的金鱼品种。
丰生选好了金鱼,就起身,不过因第一次捞鱼,还是叫金鱼跑了。
他就追着选定的金鱼换地方。
直径两尺的鱼缸,他换个地方,就追上了金鱼。
屡败屡战之后,终于有了收获。
舒舒跟九阿哥对视一眼,还以为阿克丹会这样捞鱼,没想到这样执着有毅力的是丰生。
九阿哥咋舌道“老话说的也不对,丰生可是只有一个旋儿,这脾气也拧啊”
说来也巧,三个孩子头顶的发旋不同。
丰生是一个旋儿,阿克丹是两个,尼固珠是三个旋儿。
按照老话,是一旋精、二旋拧、三旋打架不要命。
之前夫妻两个还觉得有几分道理,跟三个孩子的脾气也对得上。
舒舒道“这不是拧,这是有恒心”
目标也明确,那么多金鱼,唾手可得,丰生却只挑自己喜欢的那一条捞。
夫妻说着话,再看阿克丹。
阿克丹的胳膊搭在瓷缸上,整个人是静止状态,跟其他几个孩子热热闹闹捞鱼的情形不同,只眼睛看着旁边的十八阿哥。
他也避开了尼固珠跟前的鱼缸,选择跟十八阿哥一个捞那缸“鹤顶红”。
不单他如此,他旁边的十八阿哥也是如此。
不过叔侄身边的装金鱼的碗却不是空的。
原来十八阿哥懒惰,看到金鱼游来游去的,就将抄网轻轻放下去,等着金鱼自己游进去。
阿克丹见了,就有样学样的,也是这样动作。
九阿哥见状,嘴角抽了抽,这叔侄两个倒是一脉相承。
舒舒去看年龄最大的十七阿哥。
十七阿哥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全神贯注地捞鱼,还分心照顾旁边的十八阿哥。
见十八阿哥动作缓慢,担心他捞的鱼少,探头去数,见里头三、四条了才放心。
他又看丰生这里,见丰生还在追逐第二条鱼,就拿着抄网在前头帮着拦堵,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九阿哥见了,点头道“有做哥哥的样子,跟爷小时候一样”
舒舒听着,笑而不语。
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差了将近三岁,十八阿哥从兆祥所回翊坤宫时十七阿哥都四岁了。
四岁的孩子,晓得自己是哥哥,知道照顾弟弟也寻常。
可是九阿哥跟十阿哥相差一个半月,谁照顾谁
也就九阿哥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是哥哥,自己在护着十阿哥;估计在十阿哥那边,都习惯照顾哥哥了。
北六所的六个阿哥院,跟宫里的格局差不多,都是联排院子,共用前头一条甬道。
舒舒夫妻两个入园出园子,还带了皇子出来,都是要经过其他几个院子的。
二所、四所也就陆续得了消息。
七阿哥早上回城去了,只有七福晋在。
七福晋本想亲自过来,被嬷嬷给拦住。
道路冰滑,九阿哥还在家,多有不方便之处。
七福晋就听了劝,叫人装了一盘柑子、一盘苹果、一盘糖炒栗子、一盘五香南瓜子给五所送过去。
到了四所这里,十三阿哥正好在,就跟十三福晋道“昨儿碰到九哥,说是今天中午捞鱼去,还说给咱们分鱼,我还以为是九哥带九嫂出去玩儿,没好意思掺和,原来是九哥带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那我过去瞧瞧,给九哥打下手”
十三福晋在“初见礼”时见过十七阿哥与十八阿哥,也给了见面礼。
不过她想起尼固珠见人就“新年好”,就装了两个荷包,里面装了两个金制平安牌。
“拿这个做什么”
十三阿哥不解道。
十三福晋道“爷收着,要是两个弟弟拜年,就给了,省得弟弟们失望。”
十三阿哥摆手道“不用,下头几个弟弟的压岁荷包,初一那天我都给了。”
十三福晋这才收回荷包。
十三阿哥仔细打量她神色,十三福晋神色如常,并无不快的意思。
十三阿哥轻咳了一声,道“都是随往年的例,早就预备出来的,也上了账册”
那时候十三福晋还没有嫁进阿哥所,都是嬷嬷预备的。
早在十三福晋嫁进来后,十三阿哥就将头所的账册与钥匙都给十三福晋了。
这是他的福晋,宫里的奴才又是最会看脸色的,十三阿哥自然先敬在前头,省得下头人怠慢。
十三阿哥这几年也算是看了兄嫂们的相处,心里有数,晓得这夫妻之间是否和睦,丈夫的态度很重要。
皇子福晋是外头嫁进宫里的,很是不容易,这日子好坏,其实都在皇子身上。
十三福晋笑着看十三阿哥,道“是我偷懒了,前头的账册看的粗糙,只看着正月里需要预备的人情走礼”
十三阿哥道“没事儿,账册在那里放着,慢慢看”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多了几分心意相通。
等到十三阿哥进了五所,发现了不妥。
他已经是大婚的小叔子,不好直接登堂入室。
他就进了前屋,等着崔百岁过去正房禀告。
正房这里,舒舒跟九阿哥刚见了七福晋的嬷嬷。
听说十三阿哥来看弟弟,在前头等着,舒舒就跟九阿哥道“要不今儿我偷偷懒,爷跟十三爷照顾几个孩子”
听着这闹闹哄哄的,舒舒很想要躲了。
九阿哥听了,很是动心,道“那正好,将丰生他们三个也带过去捞鱼,两三刻钟就回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