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片刻,认真道“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去瀛都了。”
陆放雅但笑不语,二人静静往前走着。
“去了那边千万要当心。那什么三皇子,他想当皇帝就让他当去,你也不用非得冒险去支持那微生思远,我可听说,他那皇帝当得着实不咋地。”
他笑笑,有些宠溺道“你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她点点头,“嗯,去了那边,代我向微生思龙问好,就说我等着她来盛京做客。”
“好。”
“我和暮烟会等你回来。”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沈黎砚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会的,吃一堑,长一智嘛。”
从相府出来后,天色已经暗沉。
她策马缓然前行,正想着心事,却听对面传来马车的蹄鸣声。
她一抬头,居然看到远处的府门前,苏静绾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盈盈走下。
沈黎砚看着府门上的牌匾,才知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岔了路。
也对,相府周围随便转个弯,都是某个重臣的府邸,只不过她今日恰巧走到了兵部尚书府而已。
因隔着一段距离,又是夜色中的转角处,是以苏静绾并没有看见她。
不过她却看得清楚,送她回来的明显不是尚书府的马车,因为她看到一位年轻的公子随后下了马车。
那公子生得模样周正,身姿俊秀挺拔,有一种谦谦如玉的世家风范,只见他对苏静绾礼貌拱手揖别,才转身上了马车。
向来眼高于项的苏静绾,竟破天荒与一个男子外出相约,这让她有些微诧,难不成,她这是认清了流水无情,决定要花落别家了
她不由唏嘘一声,正准备转个弯离开,却见府门口出现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看着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只见他望着远去的马车驻足良久,才转身命人关上府门。
看那人的穿着,也不像是府内的管家,那气质倒像是谋士。
一个谋士,盯着自家嫡小姐约会对象的马车紧紧不放,着实有些不太寻常。
苏静绾这一看就是正大光明地出去赴约,她的父亲定是知晓甚至是十分支持的,即便要观察女儿的约会对象,也应该派嬷嬷或是丫鬟之类的人去,而不会是一个谋士。
沈黎砚没再多想,可能人家兵部尚书觉得自家谋士的眼光,比那嬷嬷丫鬟什么的更好吧。
谋士她之前在西凉的王公贵族家中倒是见过不少,不过,在王府倒是没见过,应该是姬冥修这个最强大脑暂时不需要吧。
华灯初上,整个街道上还有未归家的小儿们一路嬉笑打闹着,路边有一个炸油豆腐的摊位,飘出的香味瞬间将沈黎砚吸引了过去。
“店家,麻烦给我来一份。”
“好嘞。”
沈黎砚将马拴在店门口的木桩子上,随即坐在长凳上,与几个留着哈喇子的小孩大眼瞪小眼。
“大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朝她傻傻地笑着。
“呃我是大哥哥,不是大姐姐哦”
“是姐姐”
“招娣,你再叫这位公子大姐姐,她会生气的。”
小丫头怯怯地看了眼沈黎砚,便低头绞起了手指。
店铺老板娘将炸好的油豆腐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招娣她”
见老板娘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沈黎砚立马会意,她笑着摸了摸招娣的头,轻声道“招娣喜欢叫姐姐就叫姐姐,没什么的。”
小丫头立马抬头笑了起来,门牙上还缺了颗牙齿,很像城南医馆中的小环。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小孩。”
一道男声自身后传来,沈黎砚闻言转身,竟看到了池律和他的亲卫魏续。
她站起身来,朝他们微微拱手,笑道“池指挥使也喜欢吃油豆腐”
池律轻嗯一声走近,很自然地坐在对面的条凳上,侧身对老板娘道“老样子。”
沈黎砚见状,敢情他们这是常客,她摇头笑了笑,“你们这是刚下值,还是要倒夜班”
池律摸了摸身边小孩的头,回道“算是刚下值,来这里打打牙祭。”
他看向她,很认真道“还没恭喜你升了品阶。”
沈黎砚单手杵着下颌,用竹签插了一块油豆腐放入口中,眸光随即一亮,“运气而已。听说你们东城区近两月的治安,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这不是要向你们北城区看齐么”池律接过油豆腐,开始吃了起来。
“你们东城区向我们看齐别说笑了。”
她摆了摆食指,唇角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谁人不知你们是五司中的aran。”
“aran”对面两人皆诧异地看向她。
沈黎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始嘴瓢了,“啊,呵呵,就是完美典范的意思。”
池律见她无奈扶额的样子,唇角微勾,她总是这么鲜活。
自去年碎脸案之后,魏续已将近一年没有再见到她,今晚再见,倒觉得她比之前更加夺目耀眼了。
朦胧的灯光下,她含笑看人的风雅之姿,竟将那些名门贵女生生比成了毫不起眼的路边野花。
名门贵女魏续猛一怔神,他这是将对面之人下意识比作了女子他看了眼招娣看着她的痴痴样子,全身顿时一个觳觫。
还真是邪门了,他不由往嘴里塞了几块油豆腐,按压下心中莫名的怪异之感,将男子比作女子,他这也是没谁了。
几人正边吃边聊得开心,忽听远处有司卫策马疾驰而来。
“启禀指挥使,有人来报,鼓楼街暗巷发生马车侧翻事故,有人被压在马车下重伤昏迷。”
“陈谨呢”池律放下铜钱,起身快步走向不远处的红鬃马,魏续紧随而上。
“陈指挥使的妻子突然生产,刚被家人叫回了府中。”
沈黎砚留下铜钱,牵马走到街上,“我随你们一起。”
池律正要婉拒,却见她早已翻身上马,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
池律没再说什么,几人快马加鞭朝着鼓楼街而去。
鼓楼街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在人迹稀少的一处暗巷,他们看到了被压在马车下的那人。
待火把照亮了暗巷的一角,沈黎砚才看清了车轮下的那人是谁,竟是刚不久她在尚书府门口看到的那位年轻公子身边的近侍。
不出意外,她看到了近侍身旁,被司卫扶着的那位年轻公子。
他头发有些凌乱,干净的侧脸上,几处血痕与淤青清晰可见,他的右腿好像也受了伤,看起来有些站立不稳。
此时,他正焦急地看着被压在车轮下的阿明,他到现在还有些心惊胆颤。若不是阿明在关键时刻将他推离马车,现在被压在车下的人就是他。
见到他们的到来,他像是看到救星似的,上前急切道“池指挥使,烦请你们救救阿明。”
池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忙指挥人走向马车倾倒的位置,几人合力才将笨重的马车推回了正位。
马车下的阿明,早已疼得昏死了过去,他的右腿血迹斑斑,到现在依旧渗着血。
沈黎砚这两日在外执勤,身上正好带了玲玉给她备的金疮药,她赶忙拿出来递给正在查看阿明伤势的魏续。
魏续看了眼手中价值不菲的金疮药,又抬眸看了眼已经在察看事故现场的沈黎砚,赶忙低头撒在了阿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魏续将伤口做了简单包扎之后,让两名司卫将受伤的阿明抬到了担架上面,先送去就近的医馆诊治。
池律简单问询了几句,命人先将常鸿背到了就近的医馆,才在事故现场勘察起来。
沈黎砚这才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了那位年轻公子的名字,只是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