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
哗啦一声,身后的门关上,两人成功上了车。
只是虽然上了车,脱离了刚才差点被射成筛子的危险,但眼前状况似乎也不算太安全。
除了横在中间的那三架重型杀戮武器,车里还有四个人。
前边一个司机,一个方才下来接应他们的人,再加上另外两个,全都是陌生面孔。
费慎扫了一圈后车厢三个人,视线定格在座位最里面,那个姿态懒洋洋脸上还戴了墨镜的男人身上,戒备道“你们是谁”
“救你们的人呗,还能是谁。”下车接应的男人回了这句话。
“为什么救我们”费慎又问。
“救了就救了,哪那么多问题,干脆再给你写个说明报告要不要”
尽管这几人救了他们,但如此一幅施舍的态度着实令人有些恼火,费慎微微沉了脸。
“哦,那谢了,停车。”他淡声道。
男人嗤道“你以为这车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啊别那么多废话”
“小五,”戴墨镜的男人忽然出声,阻止了他,“安静点,别吵。”
小五悻悻哦一声“知道了,易哥。”
费慎全神贯注盯着那个名为“易哥”的男人,正想说话,邵揽余抢在他前头开口“感谢你们出手相救,但容我问一句,各位现在是准备带我们去哪”
面包车离开工厂大门后,便一直朝着某条路开,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离先前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易哥”把墨镜摘了下来,仿佛刚刚睡醒似的,活动了几下脖子,向邵揽余递出右手,自报家门道“易绛,你好,贵姓大名”
费慎一把握住了那只手,微笑道“陈盛。”
易绛的目光划过他二人,很轻地一勾嘴角,收回手说“你们不是本地的吧,怎么跑到边境上来务工了,还找个那样的地方。”
“知道你们边境乱,没想到这么乱,”费慎像模像样地搭腔,“想找个正常地方混口饭吃,谁知道里面还带枪。”
“正常地方”易绛强调了这四个字,眼神略带打趣,“能把这定义为正常地方,你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费慎明白对方这是话里有话,表面上调侃,实则暗指他的身份来历。
其实仔细想想,即便再如何伪装,落到明眼人手里仍是一看便知,他压根不可能是什么来务工的乡村青年。
就如同他看易绛一样,只需要打个照面,立即就能感觉到对方肯定也是这个圈层里的。
只不过究竟是忏摩还是其他组织里的人,那还有待考量。
“三瑞里所有工厂都是这样”邵揽余问。
“那倒不是,别人谋财,他们家害命。”易绛说,“专骗你们这种外地人,骗进去基本别想活着出来,要不是我们刚好路过,你俩今天就交代在里面了。”
费慎故意抬杠“那你们路过得真巧。”
易绛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补充说“准确来讲,我们隔三差五就会守在附近,如果有人能幸运地逃到工厂门口,基本都能救下,就像你们刚才那样。”
“做慈善啊”费慎继续抬杠。
小五忍不住了,呵斥道“你别太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们做了你口中的慈善,你还想有命在这跟我们叫嚣”
“不想我叫嚣也行,”费慎吊儿郎当道,“放我俩下去,你们还能马上返回去多救几个。”
“现在恐怕不行。”易绛不咸不淡道,“我们几个也是听命行事,做不了主,既然救了人,就得先去见一见我们先生再说。”
费慎与邵揽余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费慎懒懒说“你们先生又是何方神圣啊,弄得这么神秘,还怕见人”
邵揽余也跟着道“你们先生让你们救人,救了人又必须去见他,我想,你们应该给个合适的理由。”
易绛礼貌拒绝“抱歉,暂时不太方便透露,或许等见了面,你们可以当面问他。”
话说到这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费慎邵揽余两人心有灵犀闭了嘴。
方才交谈的间隙,已经赶了大半段路程。
不消片刻,面包车逐渐降速,停在了一处隐蔽的山道丛林附近。
几人分别下车,费慎习惯性先观察周围环境,发觉前方已经有人在等待了。
一共三辆车,全是价值不菲的豪车,车内车外站守了不少身穿作战服的人,各个强悍凌厉,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能有的阵仗。
而一群蓝灰色作战服中间,有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格外显眼。
那人相貌年轻,个子高挑,费慎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和自己差不多高,身材亦是属于经常锻炼的那种,仪表堂堂往那一站,倒是十分有气场。
不过在场这么多男人,没有哪个是身材不好的,因此也不算特别突出。
只是对方手腕间戴了一串暗红佛珠,在白色西装袖口处,显得有些突兀。
兴许是费慎太敏感,不自觉便联想到了三瑞里忏摩组织,传闻中那位信奉佛教不杀生的头领。
但若说一来就遇到叛乱组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留下小五等人,易绛独自上前,走向了那位白西装男人。
双方快速交流几句,男人目光隔空投来,先是看了会儿费慎,然后落去了邵揽余身上。
画面静止了好半晌,费慎非常确认,那个男人从头至尾都在盯着邵揽余看,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呆了一般,全程动都不动一下。
费慎心中顿感不悦,朝旁边挪一步,想用身体把邵揽余挡在自己后面。
然而白西装男人却迈开步伐,径直走了过来。
距离逐渐拉近,男人模样变得清晰起来。
高眉骨直鼻梁,面部结构饱满而立体,浓眉压深眼窝,分明是深邃到带了攻击性的五官,脸上神态却有种逆向的柔和。
这种面相上的不一致,非但没让人觉得此人性情温和好相处,反而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怪异感。
他站定在离邵揽余一米远的位置,表情讶异中又带点喜悦,不太确定道“阿时”
这句“阿时”一出口,邵揽余忽然愣了愣,面上显现出些许恍惚来。
费慎则立马皱起了眉,对方呼唤的名称令他感到疑惑,其中亲昵的语气又让他烦躁。
直到男人又说了一句“阿时,真的是你,你收到我的信了我这些天一直在等回信,还以为你没收到。”
无声片刻,邵揽余喊出了一个名字“席未渊。”
闻言,名为席未渊的白西装男人,嘴角现出了一抹弧度,像是松了口气,面色比起刚才更愉悦了些许。
“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我原本担心这么多年不见,你早就忘记我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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