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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这一句不合时宜地开口,好似触到了邵揽余的逆鳞,他缓慢直起腰,这短短三秒内,客厅里所有忏摩的士兵悉数被爆了头。

    鲜血伴着脑浆迸发,邵揽余在猩红的画面里转身,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费慎右手架住左手,消音枪口冷静果断地指住席未渊。

    邵揽余每往前走一步,费慎便压下扳机开一枪。

    砰砰砰

    邵揽余一共走了三步,席未渊半弯腰,双腿不稳地跪在了地上。

    邵揽余居高临下,立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审视的目光垂落,里头看不见恨,也看不见半点感情,只有淡淡的,不足挂齿的厌烦。

    “等我等我杀你吗。”

    席未渊对上他的眼神,温柔的语调里含着森然的扭曲。

    “邵留寻害死了我父亲,今天你也要杀我吗”

    邵揽余似乎半句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看完那毫无感情的一样,像对待流浪狗似的,云淡风轻摆摆手。

    “杀了扔出去。”

    席未渊脸上的阴狠转瞬即逝,第四枪打出去的刹那,不知他哪来的一股骇人力气,竟站起来扑向了邵揽余。

    千钧一发之际,轮椅上的邵留良也动了。

    孱弱的身体飞出去,愣是替邵揽余挡了一下,颤抖着双臂抱住了扑来的席未渊。

    费慎瞳孔微缩,枪法偏了半寸,子弹从背部打进去,靶点由心脏移向了胸口正中。

    “邵揽余我说过,如果我死了,我会把你也拉下地狱”

    肺部中枪,席未渊呼吸猛窒,口鼻不断溢出血沫,染红了牙齿脸颊,状若疯魔地大笑威胁着

    “秦、何、杨那三个老东西,还有你们这些人,全部都得给我陪葬”

    费慎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快步上前将席未渊拖开。

    邵留良被那样重重撞了一击,摔了下狠的,久病虚弱的身体几乎招架不住,倒在地上许久都无法动弹。

    邵揽余蹲下身,小心翼翼扶起邵留良肩膀,让对方靠在自己臂弯里缓解片刻。

    “全部处理”

    命令下到一半,邵揽余的手被人攥住了。

    他低下头,是邵留寻那张疲惫又沧桑的面庞,对方握得很紧,瘦削凸出的骨骼硌得手掌生疼。

    “最后一次,良叔最后一次求你,”邵留良声音呕哑,说得缓慢又艰难,“别杀他,让他走”

    口鼻溢血的速度越来越快,席未渊脸颊压在地上,几乎不能呼吸了,却还是用尽全部力气,大笑着高喊

    “阿时你还是得陪着我,只要你活着一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手心与身体温度一同流失,邵揽余有种全身血液忽然凝固起来的错觉,冷淡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是化不开的深深疲倦。

    太累了。他想。

    作者有话说

    写得我也离疯魔不远了

    第126章 俗梦

    席未渊终归是没有死在邵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推动着一切事物向前走,不耗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

    邵揽余命人将席未渊,以及他带来的那些忏摩士兵,统统扔出了柏苏边界。

    秦一舟也在第一时间赶回了自己家,确认那三个老头还安全无虞,没缺胳膊少腿。

    邵寂被推进手术室里紧急抢救,安排了息川城内顶级的外科医生主刀。

    岳崇劫后余生,成了一群倒霉蛋中最幸运的那个,最早被绑来充当威胁的人质,最后倒是一点彩都没挂,安全得很。

    只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太差,当了多年暴发户属实没见过几次死人,遭此一难,竟是活生生吓出了失心疯。

    被秘密送回岳家时,大小便拉了一裤兜,疯傻痴呆,连自己亲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不过这些都不在邵揽余的关心范围之内。

    主楼客厅满目狼藉,留下部分佣人清理打扫,他亲自将邵留良送到了原先静养的小别院里。

    除了被撞那一下,邵留良表现得比较痛苦难受,目前状态看起来并无异样,说不定比正在包扎伤口的邵凌姿还稳当许多。

    邵揽余把他抱上床,仔细掖好被子,说道“您先休息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

    只是还未迈步,小臂便被人拉住了。

    “陪良叔坐会儿,”邵留良说,“你太忙了,平常想找你说说话,都没有机会。”

    斟酌片刻,邵揽余就势坐在床边,微微扯动外套袖口,遮住了衬衫上飞溅的血迹。

    邵留良慢声说“你是不是心里在怨怪我,让你放走了席未渊”

    邵揽余说“良叔为邵家操持了一辈子,要做什么自然有您的道理,晚辈不会质疑。”

    邵留良嘴角颤动,好像是笑着的,却实在瞧不出笑意。

    “我了解你这孩子,打小就心思深,还得让人抱在手上那会儿,就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了。”

    叹了口气,邵留良接着道“说实在的,我不爱你这少年老成的性子,也不希望你这么累,可偏偏只有这样,才足以担得起一个邵家,护得住一方水土。”

    邵揽余想说话,然而被他摆手阻止,好似对方只是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并不需要他回应。

    邵留良年纪大了,又久病缠身,说几句话就得歇一口气。

    缓了半晌,他脸上浮出追忆的神情,眼神也逐渐飘向了不为人知的远方。

    “当年我和你父亲,是在一场酒局上认识的,那时我年轻气盛,心里揣着股傲气,特别瞧不上那些有钱公子哥,你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我俩由误会和偏见开始,双方拼命较着劲儿,跟仇人似的,我对他恶语相向,他见了我也半点不客气,就这样斗了一两年,他倒是真君子,闹归闹,却从来不用强权压人。”

    “后来你爹啊,不知道从哪看见了我的实验报告和论文,突然跟中了邪一样,三天两头要请我出去吃饭,骂不走赶不走,不搭理他就一个人蹲在我家门外,什么时候出去都能看见,用我们那会儿的话形容,就是一个没皮没脸的无赖,不着调的流氓,哪像什么贵家少爷。”

    说到这,邵留良没忍住笑了起来,舒展的眉目间带着淡淡无奈,仿佛被明朗耀眼的光亮照拂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虽然认识了良叔快三十年,但这还是邵揽余头一回,亲口听对方说与自己父亲的故事,不经意认真了几分,聆听起来。

    “我很早就知道,你父亲他是带着目的接近,惦记着实验团队的技术,可他那人就是有这个本事,三分情谊能演出十成十,黑的说成白的假的能变真的,认识时间久了,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邵留良无奈的笑容里,渐渐多出些许苦意“我进邵家三十年,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