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凉、粘稠、滑腻,攀爬蠕动的触感清晰,迟莺很害怕软体动物,虫子、蛇、蜥蜴。
细软的声音染上哭腔。
窸窸窣窣的声响被扩大了数倍,兰濯池垂下眼,“我看看。”
迟莺不太敢动,他能感觉到柜子门的外面有东西在徘徊巡视,他忍着不适,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哪里”隔着薄薄的布料,掌心的体温贴着肌肤,迟莺被吓坏了,死死咬着下嘴唇握着兰濯池的手,往上移了一小段距离,错开视线,眉头皱起浅浅的弧度,模糊的声音从衣物的笼罩下传出来,“找到了吗”
掌下,是根茎明显的藤蔓。
透过裤子也能感觉到。
兰濯池往上摸,手一点点往上,藤蔓已经探得很深了。柔软的发丝枕在衣物上,迟莺的脸上盖着一件上衣,可能洗过不久,闻着有股馥郁的洗衣液香。
“是不是蛇”
看不见所以恐慌迅速蔓延,迟莺猜测应该是蛇,现在的天气这么潮湿,蛇顺着管道爬上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那种阴暗潮湿的生物,迟莺隔着屏幕看都犯恶心,更不用说那东西可能就在他身上爬。
粉唇被咬出淡白的痕迹,迟莺僵着身一动也不敢动。
“你很讨厌蛇”没有直接回答迟莺的问题,兰濯池没头没尾地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就这么一瞬,藤蔓往上又爬了一段。
到了大腿。
“害怕,我讨厌软的、凉的、长长的东西,都好讨厌。”
迟莺粉白的脸蛋贴着衣物,柜子中的空间只有那么大,无论怎么躲,都不可避免地撞上兰濯池的身体。
那完了,老公的触手看来是得藏好了,免得吓到老婆。
所以,玩家是死的吗妹妹都怕成这样了,不第一时间抓蛇在搞什么
真的好娇啊,气音说悄悄话,又娇又乖,不懂我老婆的有难了。
弹幕内容仍旧在屏蔽中,
“没事了。”兰濯池审判一般下达最后的结果,那股黏腻不舒服的感觉荡然无存,迟莺缓缓探出脑袋,小腿有点麻,可能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蜷缩成一团,不太安全的姿势,迟莺努力更换了一个稍微不难受的姿势。
脑子晕晕涨涨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着跑什么。
处在一种相当怪异的处境,如果是0129口中所说的,特殊nc,那么特殊两个字,就已经把他和副本中的其他nc分隔开了,没办法融入玩家,也没办法和副本中的东西沟通,就连鬼怪和普通的学生,也都完全不一样。
可能会有点孤独。
迟莺想。
仅存的空气正在飞快消逝,哪怕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很多话。实在无聊又害怕,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聚焦在外面的祂身上。
过了好久,迟莺动了动,手指贴上柜子的门,“走了。”
徘徊的声音远去。
宿舍能藏的地方很少,放眼望去,只有床下,卫生间和阳台、柜子能藏,而且很明显,一眼扫过去就看得差不多。
如果不是太紧急,迟莺觉得,他可能会缩进行李箱。
大号的行李箱,他应该能钻进去。
迟莺的手腕微微用力,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小脸凑近了些,还没有打算出去,毕竟鬼都很狡猾,只换个气就好了。
凉意的空气顺着小缝往迟莺脸上扑,闷在柜子中缺氧的大脑也有点清醒,迟莺扭过头,小声问兰濯池“你要不”
猝不及防的大力卷上迟莺的手腕。
连拖带拽地把迟莺从柜子中拽了出来。
柜门哐当一声合上。
狭小密闭的空间中,只残余着迟莺身上那股,像是从肌肤中钻出来的好闻香气。
迟莺睁开眼。
嗅到了一股蜡烛燃烧后的气味,没人说话,下暴雨的声音很大。
他趴在床上,身下是学校统一要求的床单。
“兰濯池”
“兰濯江。”
嗓音被困在房间中,传递不出去。
迟莺从床上起来,跪坐着,心悸的感觉挥之不去。
手腕上,刻入骨髓的寒冷。
迟莺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手指攥着被单,“笔仙不会在我身边吧。”
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冷。
系统确认了迟莺的想法是的,他正在看你。
水红的嘴唇被嘬得有些许红肿,鼻头圆翘,眼型很圆,有点钝,但是瞳仁漂亮,小小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惶不定。身子在微微发抖,相当秾艳瑰丽的脸蛋,难怪从进来时,那些人都在贪婪地看他。
所以。
接吻是什么感觉
不明白,也不清楚。
青白细长的手指近乎狎昵地揉着迟莺的唇珠,就像刚刚见到的那样,小巧的唇珠被人含在口中又舔又吮。
“他们是你的男朋友吗”
迟莺猛然抬头,耳边的声音幽冷阴沉,语调很慢,不难听,准确来说,很好听的声音。
这是鬼的声音吗
迟莺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是。”
“普通同学关系。”
手指还在迟莺的嘴唇上覆着,迟莺一开口说话,长指就不可避免地被含上。凉、冰,像是在含着一块冰。
迟莺感觉很不礼貌,又歉意地吐了出来。
“你一直在叫他们的名字。”
“也是普通关系吗”
抬起手指,裹着一层莹亮的口水。
又好奇味道,放回自己口中。
迟莺红着脸,矢口否认“是普通关系,真的不太熟对不起。”
他们召唤笔仙时,问的问题都很过分。大部分问题都是牵扯着他,迟莺心里一片乱,怎么摘都摘不出自己。
很害怕担责任,但是更害怕那些人被连累。
揉捏唇肉的手停了下去。
迟莺紧张地舔了舔唇。
久久没有回应,迟莺反应过来那只鬼应该离开了。
生前是学生,而且还是因为病痛死掉的,死后还不能回到家,很可怜,不过还是他自己比较可怜点。
迟莺紧绷的神经随着笔仙的离开松懈,想也不想就准备在笔仙再次返回之前离开,然而脚刚踩上地板,门开了。
后颈被提着按在窗台上,很高的窗台,窗玻璃外覆着铁丝网,是为了防止有人跳楼而专门设的。
裸露的白嫩脖颈贴着冰凉的玻璃,冷得哆嗦。
兰濯池双手撑着迟莺身后的玻璃,后脑勺被强硬按着往迟莺脸上怼。力道很大,压制的力量。漂亮而不知所措的茫然神情有些可怜,然而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强迫着兰濯池去贴迟莺的嘴唇。
“亲。”
“就像之前那样,我就放过你。”
迟莺细白的手指推了推兰濯池,怎么也撼动不了。后脑勺被兰濯池的手挡着,下陷的身体不得不仰着脖颈,像是即将被送上祭台的美貌新娘,要去迎接失势的神明。
很窄的窗台,被硌着很不舒服。
迟莺的双腿腾空。
鞋在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袜子踩得有些灰尘。
兰濯池微微用力,就撬开迟莺的嘴巴。
不是,鬼子哥,你想知道亲嘴啥感觉就自己上啊,有啥大病啊自己牛自己。
典中典之簧文中的丈夫偷看老婆和小叔子do,上瘾了干脆按着老婆一起来。
都笔仙了你让让他吧。
没有好到哪里去。
都好冰。
但是,迟莺听到了兰濯池的心跳,比正常人心跳的速度慢很多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别的东西混入了玩家队伍,否则怎么心跳这么慢,好久才跃动一次。
软的,湿的。
舌头能亲到喉咙似的。
迟莺想干呕,眼帘耷拉着,小扇子一样。
小腿蜷曲着,踢在兰濯池的小腿上。
被逼迫为什么不假模假样一下,为什么吻得这么认真,迟莺感觉自己的嘴巴快被人亲烂了。
如果是这样,能够平安在副本中过关吗
吻了很久很久,迟莺总是能够感觉有视线盯在自己身上,挥之不去,一直都站在这里。
兰濯池终于松开了迟莺,迟莺如释重负,“亲过了,是不是可以放过他们了。”
他们是玩家和参加笔仙游戏的同学。
情况混乱,也不知道他们逃到了哪里。
自然而然把自己排除在外。
“今晚可以了。”
附骨之疽的冷意离开,迟莺身子一软,推开兰濯池,又凶又委屈“你别碰我。”
舌头被吮咬得很麻。
从窗台上跳下来,差点摔倒。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莫名其妙加入笔仙游戏,又被亲来亲去。404宿舍就在隔壁,迟莺记得路,关上房门,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帮我开一下弹幕,0129。”
虽然副本中的东西看不见,但是系统面板是可以看到的。直播间会有实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弹幕消息还是好多,送礼物就会有特效,礼物数额越大,特效越缤纷绚丽。
他粗粗看了眼,什么鬼子哥,双胞胎,夹心饼干,ntr,迟莺上网很少,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积分很多了,开启直播后一直都关闭直播,迟莺没怎么管直播间,小小打了个呵欠,眼角湿红,他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谢谢你们来看我,真的很感谢,但是好多东西我都看不懂,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可以告诉我夹心饼干是什么意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