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李末便率领洪门的八百翎羽卫，前往南城，驻扎于街道口。
天师朝圣，为期半个月。
届时，京城内防比起平日，几乎会增加三倍人手。
李末驻扎镇守之地，比较偏僻，倒也清闲许多，每日里只需要待在府衙内，偶尔组织巡视防区即可。
王灵策说了，天师府自创立以来，朝圣骨举行了不知多少次，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他们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实际上并不需要防范什么，每天还有额外的例银可以领取，算是一种福利。
“贤楼封了估计开春之前都不会再开了”
冷清的府衙内，纪师拎着一壶酒，突然到访，拉着李末聊起家常。
“关了就关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李末淡淡道。
这不是耗子踹了老猫门，妥妥找死嘛。
“小娃娃，不要多管闲事。”
“不过什么”
“你想知道”夏蝉鸣盯着李末，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再过两天，贤楼会有一批新鲜货从东海运来”纪师咬牙道。
夏蝉鸣的身份太敏感了，李末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义书局曾经出过一部奇书，名为风月宝鉴，上面记载了京城大大小小，明里暗里的各个场子以及特色。
“看来你们归墟觊觎天师府这件宝贝很久了。”李末冷笑道。
早些年，她在归墟之中曾经听闻，这位天下最强捉妖师似乎是传下了一脉香火，只不过颇为隐秘，最大的特征便是不以姓名存世，只以降妖之数为号。
“天师朝圣，乃是朝祭祖雷池这件宝物乃是至刚至阳至猛一旦天师朝圣开始，整个京城乃是周围都会受到影响，妖鬼最为惊恐我自然要离开一段时间，免得受到波及”夏蝉鸣淡淡道。
东海鲛魔，乃是来自东海深处的一种特殊妖鬼，她们生来魅惑，半人半鱼。
“大人说笑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天师府偷东西进得去，也出不来。”
“你朋友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八千你全家都八千”
“老陈，你说天师府立了这么多年，得有多少家底子啊怎么没人进去偷呢”李末看着天师府所在的方向，不由道。
各种魅惑的妖鬼就是贤楼最吸引人的地方。
李末摇了摇头，闲聊了半天，谢绝了纪师同游观潮轩的邀请。
就在此时，他心念一动，却是感知到一道明晃晃的光在夜色中猛地闪过，亮得夺目刺眼。
李末一声厉喝，身形骤闪，却已掠出百丈之外，出现在那道人身后。
纪师来了兴致，他很小的时候便在东海见过这种鲛魔，只是当时他年纪还小，也只能看看。
这件无上至宝，神威浩荡，天师府的高手都未曾真正掌控，天下第一捉妖师又无法脉传世算起来，这才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天生三目，必有神通据说那具骸骨拥有的能力便是上苍之怒，天刑之罚，根据这种神秘的能力，天师府祖师方才炼制出了祖雷池这样惊世骇俗的宝物。”
深夜。
“我朋友说”
走出京城，一般这种场所都叫春满楼，大嫖坊之类的。
“祖雷池”夏蝉鸣略一沉吟，方才道。
“嗯”
这个行业内卷得比李末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归墟之中，有十大神兵，招妖幡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贤楼关了。
刹那间，无数的光影在李末的脑海中闪过。
“夜观潮涌”
“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末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按了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神兵，名为太虚雷池。
“嗯”
“说得也是。”李末点了点头，一挥手“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转转。”
李末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心中“咕咚咕咚”窜起的杂念，便要将目光从天师府的方向给收回来。
“九百多年来，太虚雷池一直渴望能够获得天师府的祖雷池”夏蝉鸣沉声道。
“不未来法眼曾经说过总有一日，天师府会失去那具骸骨”
角落处，一道倩影缓缓走出，美眸清光，说不出的婉约绝色。
“江无妖”李末脱口道。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纪师咧嘴笑道。
说着话，夏蝉鸣转身，一步踏出，矫若游龙纵起，消失不见。
“果然是祖雷池”李末心头微动，不由多看了夏蝉鸣一眼。
“当然，想要在京城立足，打出名头，没有点特色怎么行”纪师似乎深谙此道，话头一旦打开，便滔滔不绝。
大部分人应该都选实用性强的那一类。
李末定睛观瞧，却见不远处，竟有一位道人，手中举着一面铜镜对准了天师府所在方向，不断晃动。
“免了我可没有刚交的朋友。”
陈王度看出李末怀有心事，倒也没有多问，使了个眼色，带着人巡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听说东海鲛魔有两种。”李末忍不住道。
若是捉妖三百头，便自号“三百”。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贤楼都是这个行业的标杆。
李末双目圆瞪，只觉得匪夷所思。
那道人一生冷笑，手中持着铜镜，转过身来，只一眼便愣住了。
“我不想知道就不会问了”
其他场子反而开始摆烂，不仅仅服务跟不上，居然还踏马连番涨价。
李末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离开去哪儿”
“观潮轩这是她们家的特色啊”纪师淡淡道。
“这件无上至宝，乃是天师府祖师亲自炼制据说这件宝物的诞生源于一具三眼骸骨”
李末料想所谓朝圣骨很有可能就是祭祀朝拜祖雷池中骸骨的一种祭典。
“贤楼为了满足所有人的不同需求，这两种当然都有”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东海的货”
“现在京城的饮水客做梦都在问候那位让贤楼关停的王八蛋”
毕竟，鱼妖本身就能分泌出一种粘液。
“这怎么可能”李末神色古怪。
夏蝉鸣的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异彩。
只不过，这也只是传闻而已，并无人真正证实过。
“也只是想想而已，根本不可能的。”夏蝉鸣无奈道。
“她们家的姑娘皆是万里挑一，体质特殊，能够让客人”
那年，他带着萧朝渊的闺女，前往阴山营救师姐，在山脚下露宿破庙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位带着小徒弟的老者，虽然仅有一面之缘，可是李末却印象深刻。
“我有个朋友，他告诉我，如果是他，就选上身是人，下身是鱼的。”纪师淡淡道。
“那更加不靠谱”李末冷笑道。
东海鲛魔分为两类，一类是上身为人，下身为鱼，这种容颜绝色，倾国倾城，只可惜实用性不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祖雷池镇压的那具”李末脱口道。
观潮楼主打“夜来潮涌”，贤楼主打“百妖齐放”。
“我是疯了吗那可是祖雷池岂是我可以染指的”
“说吧，什么事。”李末问道。
李末眼睛微微眯起，看了看左右，淡淡道“我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吗“
“最离谱的要属观潮轩，一夜连涨五次价属实穷疯了。”纪师沉声道。
李末怔然，只觉得眼前这满头花白，背负木见，样子邋遢的老者隐隐有些眼熟。
“不过”
如果它真的能够成功融合祖雷池的力量，便能够更进一步，或许可以达到夏商周鼎的高度。
还有一类，便是上身为鱼，下身为人，实用性极强，会带来另类的体验感。
那东西可是天师府的命根子，被镇压在祖雷池之中。
“怎么京城的勾栏之所名字都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找乐子的地方。”
“你说得轻巧”纪师狠狠瞪了李末一眼。
“怕什么我在京城也是有身份掩饰的，谁会想到我一个弱质女流会是归墟高手”夏蝉鸣淡淡道。
“罗浮山的小娃娃”
祖雷池的威力不可想象，自大乾创立以来，除了天师府的开山祖师之外，只有一个人真正掌控过这件无上至宝的力量。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去贤楼，总不能就只看看吧。
“你可别乱说这事跟我没关系。”李末摇了摇头，极力否认。
那道人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李末的存在，气淡神闲，却没有半分的慌张。
“是，大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日的一面之缘，如今居然还能于京城重逢。
“我这可太难了”李末撇了撇嘴。
“观潮轩这也是那种地方”李末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李末带着一队翎羽卫巡城，路过南凤街，不由驻足观望。
“你怎么被调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了。”
“不错，就是那个女人被称为天下第一捉妖师的可怕存在。”夏蝉鸣点了点头。
“未来法眼对于那件骸骨也觊觎已久”
那道人听得李末叫唤，老脸立刻沉了下来，如同死了亲爹一般，圆瞪的眸子里竟还闪过一抹嗔怒之色。
“八千道人”李末脱口叫道。
“你是”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夏蝉鸣点了点头。
“你真是凭借一己之力，让找乐子的成本直线上升”纪师白了一眼。
“夏蝉鸣”
“天师朝圣开始了，你应该知道吧。”夏蝉鸣似有所指。
那具三眼骸骨倒还罢了。
显然，李末并不知道，贤楼在京城“饮水客”心中的分量，那是如圣地一般的存在，不知满足了多少男人的梦想和欲望。
“特色什么特色”李末不由问道。
“大人，沿着这条街向东十里，便是天师府了。”陈王度察言观色，上前道。
如今贤楼关停，许多客人没了去处，供求关系改变，价格自然猛涨。
“你想什么呢”
纪师深深看了李末一眼，幽幽道“我就不信她不拉屎”
“没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小黑猫能够吸收三级雷池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吸收祖雷池的力量，如果可以，那碧游居的那尊雷池岂不是可以更进一步，达到二级甚至一级雷池
什么贤楼，观潮轩光听名字，感觉不到丝毫快乐。
最关键的是，东海鲛魔本就稀有，能够捕获实在太难得了。
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天师朝圣。
实在是因为那老者口气比脚气还大，号称斩杀了八千头妖鬼，因此，他的名号也显得与众不同，让李末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终于，尘封的记忆在心头缓缓复苏。
“除了她之外，天师府便再也无人能够掌控祖雷池，连他们自己都玩不转，归墟又如何能够夺走这件无上至宝”夏蝉鸣苦笑道。
“你们归墟对于祖雷池应该有些了解吧。”
陈王度笑了，这就好像再问那些强盗怎么不去抢国库一样。
“做人还是脚踏实地一些好。”
李末的声音将夏蝉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东海鲛魔啊那可是人间极品”纪师忍不住道。
未来法眼，同位归墟十大神兵之一。
别说是现在的他，就算是超越灵息之上，只怕也不该有这样疯狂的妄念。
“为什么难不成你那朋友是谦谦君子，只观其美，不用其器”李末不由问道。
“什么人”
“呸呸呸晦气真踏马晦气”
自从那夜孙瑶烟抛出了那个诱惑之后，李末心中便好似被种下了种子，染指祖雷池的念头便再也压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阵淡漠的声音将李末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还有这种好地方”
“天下第一捉妖师”夏蝉鸣若有所思。
“老子入秋前就已经达到九千了如今是九千道人。”
九千道人眉头一挑，收起铜镜，凝起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傲然之色。
他们这一脉，数字越大就越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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