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弓,咬了咬牙
“为什么今日是除掉齐王最好的机会”
黑影道“你少管为什么,反正小爷有把握在你射出这箭之前就割断你的喉咙你现在收手,我还能跟你去南阜关,帮你杀了那姓古的守将,省得你拿流民当盾牌,听着就下作。”
“那不是我的主意”
周旌略辩驳道,踌躇半晌,终是松了手。
“行,老子不是怕你,老子是听公子的吩咐。”
他慢慢收起弓,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帐册,扔给黑影,“公子要的那本帐册,从县衙里搜出来的。”
身后的黑影收起帐册,回剑入鞘,目光掠向县衙门外,在人群中定格了一瞬。
继而转回身,跟周旌略一起跃下了屋顶。
豫阳县衙被焚,萧元胤让部属收拾了一下驿馆,将救下的人先送过去安顿,自己又重新带人回了南阜关。
驿馆里到处都是伤员,一片缭乱。
洛溦将宋昀厚和景辰交给医官,自己洗净手脸,便去后院帮忙准备药剂。
忙了快一个时辰回来,见宋昀厚倒是处理好了伤口,景辰竟还在排队,便取了些创药,拉他回了自己之前入住的房间。
“你这箭簇必须马上取出来。”
她将景辰扶坐到外厢卧榻,剪了衣服,查看伤口。
箭伤不深,但创口也不小。
洛溦泼了酒,用火燎过的薄刃剜出箭头,声音微颤“你忍着点儿,马上就好。”
景辰坐在榻沿,背对着洛溦,扶着膝盖的手指轻轻攥紧,语气却抑得自若,“还好,不痛的。”
洛溦有些气恼。
景辰的伤明明比她哥的重的多,却拖了这么久还没给治,若说因为他不是军营里的官员,但旁边那些受伤的平民也都按伤势缓急处理了。
“一定又是你让着别人。”
她剜着第二支箭头,一面数落道“你这种伤不是小事,等久了会要命的,该出声的时候还是得出声。”
洛溦取了箭头,重新清洗伤口,然后开始上药。
这时,屋门外传来军靴的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萧元胤走了进来。
洛溦闻声转头,顾不得起身,请罪道
“殿下恕罪,我手里压着药膏,没法起身。”
萧元胤姿态冷凝地杵在门口,视线定到景辰身上,见他袍摆烧燎了大半,背上衣料又被剪开垂落,露出年轻男子劲瘦的后背肌理。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渐渐握成了拳。
景辰意识到齐王的注视,沉默一瞬,撑着榻沿,试图起身。
洛溦摁住他,“你别动”
按照礼制,她跟景辰是得向齐王行礼,但以她的了解,齐王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至于非得让伤患给他行礼。
萧元胤移开视线,冷声道
“本王记得他,他是上次在朝元宫输掉算题之人,肃王兄府里没用的门客。”
洛溦知道上回景辰输给自己,惹长乐公主一直记恨,唯恐齐王这个做哥哥的要帮妹妹出气,忙道
“景辰如今在玄天宫做事,是司天监堪舆署的人”
萧元胤看了洛溦片刻,倏然转身,朝外唤道
“来人”
一名护卫走了进来。
萧元胤朝景辰抬了抬手指,“把他送去医官那里。”
洛溦忙抬头,“不用去医官那里,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萧元胤打断她“本王麾下的军医皆是万里挑一,对付这种皮外伤比你在行百倍。”
扫了眼景辰,“莫不然,待会儿他脱衣缠绷带,还要让你一个闺阁女子伺候不成”
洛溦欲言又止。
景辰制止住她,“齐王殿下说得不错,还是让军医帮我处理吧。”
他撑着榻沿站起身,宽慰洛溦“殿下既发了话,必是会有人照顾我的,别担心。”
洛溦起身跟到门口,注视着景辰由护卫扶着,转出了走廊尽头。
身后萧元胤的声音,带着极力克制的隐忍,冷冷传来
“你说要来豫阳办的私事,就是为了见这个姓景的”
乘船东行的路上,他不想过于窥探,没有逼问过她来豫阳的目的,心忖她总之一直在自己身边,无论要做什么,也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万不曾想到,一到豫阳,身边就凭空冒出来一个野男人
洛溦走回到榻边,低头收拾刚才用过的药具,一面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萧元胤跟了过去,“本王刚才问你话。”
洛溦无奈,“是,我是来见景辰的。”
她纠结半晌,想着这件事总归是要给个解释。
宋昀厚的差事是齐王额外照拂才拿到的,不能才上任就曝出私下安排人做买卖。景辰也有堪舆署的工作,不能被扣上擅离职守的罪名。相比之下,自己身上沾些污点,对齐王而言,就权当是笑话看看便是
她继续道“景辰现在不是在堪舆署吗堪舆署要时常出京绘制舆图,我知道他这次会来豫阳附近,所以我就来了。这事跟他没有关系,就是我想见他。这些话,我保证,一句假的都没有。”
洛溦抬起眼,脸色坦然。
萧元胤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猛地被狠攥了下,随即热血冲上头顶。
“你跟他,有私情”
他一字一句,问得艰难。
洛溦脸色微赧,低了头,“我跟他有没有私情,对殿下而言并不重要。”
她要是真跟别人乱来,丢脸的也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沈逍,齐王合该高兴才对。
她将手里的药瓶盖好,调转话题“栖山教突然出现,我被关去豫阳县衙之前,还听他们说在攻打南阜关,殿下就不怕他们打进来”
萧元胤听到正事,竭力忍耐了一下情绪,撇开视线,抬手把手臂上的臂鞲用力推紧了些
“半个时辰前,南阜关被破,涌进来近万的江北灾民。”
豫阳县衙救完人,确认她已经安全,他便直接带着队伍又去了南阜关。
走到半途,斥候来报,说丑时古鹏带兵出城楼,竟在楼外被刺客暗袭所毙,余下兵将群龙无首,着急后退回城。谁知开楼门时又遇伏击,已经开了一半的楼门失了防御,须臾之间,便成了成百上千流民涌入的决堤之口。
萧元胤赶到时,先前围在关外的流民已大部分入了城,但古怪的是,栖山教人却又都消失了。
看样子对方的目的,似乎只是打开关口、让流民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