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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长久的留存在木料上。

    大功告成后,祁峟如释负重地将简陋的木牌递给徐有钱,道“地宫皇陵的相关事宜,你全权处理。”

    “违者下狱。”

    徐有钱郑重接过木牌,道“定不负陛下所托。”

    “袁公公,召集礼部四品以上的官员觐见。”

    祁峟从容不迫的发布命令。

    “是。”

    袁公公无声无息地退下,很是懂眼色地掩上了门。

    寂寥空旷的大殿,袅袅升起的龙涎香香气沁人,祁峟慢悠悠凑到徐有钱面前,高深莫测道

    “孤让你干的,是杀头的大事,你怕不怕”

    “不怕。”

    徐有钱回答地干脆利落。

    “哦”

    “只要事情能成,下官万死不辞。”

    “事情一定能成。”

    祁峟无比笃定,“世界上从没有孤办不成的事”

    “孤相信,挖个皇陵而已,不会出现纰漏。”

    徐有钱

    陛下的自信,能分他一半,该多好。

    祁峟看着徐有钱傻憨憨接不上话的模样,越看越觉得自己捡了宝贝。

    眼下正是缺人少人的时刻,徐有钱的到来,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祁峟看着被徐有钱大大咧咧挂在腰间的令牌,再看看书桌上沾染了墨迹和木屑的宣纸,天真可爱地笑了起来,嘴角的幅度越勾越大,开怀的模样,像极了天真的孩童。

    徐有钱对陛下突如其来的、孩子般的微笑搞不明白,只觉莫名其妙,偏又有股脊背发凉的感觉,凉气嗖嗖直冒,直觉告诉他,即将大事不好。

    但他又很确信,倒霉的人,不会是他。

    于是很自然而然的,他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不再计较。

    只是隔几秒,就要去欣赏下,他那英明君主,亲手雕刻的木质令牌。

    瞧瞧这纹路、这笔锋,多凌厉多漂亮

    有机会一定要把它供起来,做传家宝。

    礼部的人很快到达,徐有钱准备退下去,却被祁峟光明正大地留在了现场。

    一品二品三品的大人都站在堂下,徐有钱则安稳地坐在小木扎上。

    这文武地位、社会地位强烈反转的局面,让徐有钱微妙的暗爽。

    对礼部就是这些人的前辈,定下了重文轻武的成套礼仪

    就是这些人,持之以恒地打压武将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一品的大将军只能穿二等的朝服,一品的大将军只能站在二品大员的身后,甚至被三品的官员差遣嬉笑。

    对就是这些人,割地求和的所有协定都是他们签的

    所有的谈判都是他们去的

    徐有钱心里的小九九,祁峟一无所知。

    他正悠闲地躺在龙椅上,本就衣衫不整的白色寝衣松绑了腰带,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漂亮纤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紫水晶葡萄,细细品尝。

    成群的礼部大员被他连夜召来,排排站,思索大祁朝皇帝的下葬规格。

    太皇太后曾下口谕,先帝的葬礼要按最高规格置办。

    但是今儿个上午,太皇太后成了笼中之鸟,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新帝全权否决了太皇太后定下的全套丧仪规格,话里话外,翻来覆去地强调“一切从简,能简则简,能省则省,该花的钱尽量不花。”

    哎呦喂,这要求真的很为难人有没有。

    先皇好歹是陛下的亲爹,今儿个,陛下突发奇想,要简化刻薄老子爹的葬礼,万一明儿个,陛下一觉睡醒,又开始感念起先皇的父子亲情,那他们这些,“协助”陛下,“怂恿”陛下,刻薄先帝的臣子,不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吗

    这事儿他们要是办过分了,汲汲多年的名利,不说统统化为虚无,也算是所剩无几了。

    但他们要是不办,不敬“君上”的帽子当即就能扣下来,明天的太阳怕是都没机会见到,更别提虚无缥缈的未来和长远的忧虑。

    啧,进退两难。

    左右为难。

    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骨头,被陛下这么一折腾,总感觉寿命短了不少。

    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是人精,很快就有人提议“陶俑代金银,效仿古人圣贤的简朴之风。”

    但是被祁峟以浪费民力为由,一票否决了。

    众礼部大臣陛下那是你亲爹那是皇朝的陛下陶瓷俑算什么东西,值几个钱,这你都舍不得。

    徐有钱我这爱惜民力的善良的伟大的陛下啊,他真的,我哭死,守护我方最伟大最英明的陛下

    众臣一致os若是生养了这么个糟心儿子,不掐死他简直无颜见阎王。

    总不能到了地府,对着阎王爷说“我儿子,人界xxx,比你心狠手辣多了,有机会,你们比划比划”。

    又有大臣提议,用干燥的秸秆封箱装库,代替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如此即显得箱木丰满,又轻盈,便宜运输,能节省数倍的民力。

    祁峟

    秸秆焚烧在田地里,还能肥沃土地,装进他父皇的地宫,可就一无是处了。

    没得平白糟蹋了秸秆。

    虽然祁峟打心里觉得他的父皇配不上即保暖又实用的秸秆,但到底没把话说出来,只委婉含蓄道“秸秆轻贱之物,父皇生前君临天下,富甲四方,节俭归节俭,苛待归苛待,一码归一码。孤不想百年之后,被父皇指着鼻子骂逆子、不孝。”

    礼部大员

    陛下你是在开玩笑。

    陶俑嫌贵,秸秆轻贱。

    那有什么东西,能兼顾秸秆的丰满和陶俑的心意呢

    纯纯有大病,故意为难人。

    祁峟只当看不见大臣们的难处,泫然欲泣道“真就没什么法子,即能省钱,又能彰显孤的孝道吗”

    礼部大臣

    既能,又能,这四个字从没有这么招人恶心过。

    “孤虽然贫穷,国库虽然空荡见底,但是,孤真的,发自肺腑地希望,为孤的父皇,筹办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无前例的、空前绝后的、盛大的、恢弘的葬礼啊”

    礼部大臣

    陛下您真的,玩笑开大了。

    徐有钱瞧瞧,我家英明神武的陛下简直无敌了,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吾辈楷模

    大祁朝的礼部是清水衙门,官员们大多寒苦出身,相比于背景雄厚的酒囊饭袋们,确实智慧了不少。

    很快就有人提出了第三套方案。

    “陛下何不妨将陪葬品的数量、规格、名录,抄录成册,陛下亲自提笔作序,再令江南头牌绣娘作锦锻账目、近五届状元作书法账目、宫廷御用木匠作竹刻账目,如此,则地宫东西中三殿具满,而陛下孝行,也得以彰显。”

    “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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