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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

    “大人为何事烦恼可否说与红玉一听”

    红玉娇娇软软地坐上案几,温柔拿走盘曲在侧的软鞭,眨着眼睛暗示无辜挨打的小厮离开。

    “宫里那位的事,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杨书和沉浸官场几十年,守口如瓶的觉悟还是有的。

    但红玉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她甚至称得上是博览群书的才女。只肖瞥几眼摆放在案几上的名册,便能知晓宫里那位做了什么。

    无非是识破了杨书和的阴谋算计,打算将“不该死”的人强行处死呗

    看着将要被问斩的全是勋贵重臣的亲属,红玉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只轻蔑地笑笑,漠然地看着焦躁难安的杨大人,心想此情此景,最自身难保的,想必是大人您吧。

    陛下这分明是隔山震虎呢

    但她到底没说什么,只轻笑着坐在一旁,轻抚古琴。叮咚悦耳的轻快琴声,很快让杨书和紧绷的神经松弛,竟是趴在案几上昏睡了过去。

    红玉低头轻嗅袖间轻盈寡淡的曼陀罗花,看了眼熟睡过去的杨大人,心不在焉地将名单翻了又翻。

    心想这大祁朝的酒囊饭袋,可真不是一般的多。是科举制度出了问题还是主持科举制度的人出了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知道,拜杨书和所赐,她的一举一动,尽数被锦衣卫监视。

    于香料音律一行钻研最细的女千户赵晓曦,单方面将她列入了待发展未来弟子的名录。

    雍和殿。

    祁峟意兴索然地翻看着话本,经典的“千金女看上穷小子,为爱下嫁,穷小子金榜题名、一飞冲天,打脸岳父小舅子。”

    心中一阵嗤笑。

    金榜题名的人多了去了,能跻身政坛上流的人,又有几个呢

    便是你状元及第,不受皇帝权臣重视,也不过修书写史的命。运气好点,还能去地方,混个实权官职。运气差点,直接熬死在翰林院,终其一生,不过七八品芝麻小官。

    甚至于殿试,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能面见圣颜的机会。

    金榜题名就能打脸岳父小舅子了吗

    难。

    金榜题名就算改写命运了吗

    确实也算。

    思及此,手中的话本瞬间不香了,祁峟头疼起九月的殿试题目。

    他即位以来的第一次殿试,一定要好好出题,一定要惊艳众人。

    祁峟慢悠悠踱步到书房,拿出珍藏许久的爽文,“乞丐皇帝推翻残暴皇朝统治,十万人马打赢百万大军,最后威加宇内、君临天下”

    强则强、弱则亡。

    如何强

    缘何亡

    很好的题目。

    很贴合大祁朝的现状。

    祁峟满意极了,但是又觉得这个题目的纸面表达过于通俗,遂拟了旨意,送予礼部,让礼部众臣,集思广益,修改美化一番。

    第13章 打秋风的

    八月末,乡试结束数天。

    某日傍晚,天高云淡,天朗气清。

    礼部尚书崔海河带着商议出来的先皇谥号,并着九月恩科的题目前来求见祁峟。

    祁峟很会抓重点,一下子就看见了放在末尾的“哀”字。哀帝哀帝,甚合他心意。

    德之不建曰哀;遭难已甚曰哀;处死非义曰哀。

    先皇德行不好,私德不修,公德也无;政治失意,遭受重大挫折,一生都是她人操纵的傀儡;死因非正常,外戚、权臣操纵了太医院,甚至牵扯上巫蛊祸乱。

    可以说“哀”字是很契合先帝的谥号了。

    至于其余诸如“英、孝、文、睿、景”等的褒谥,都被祁峟完全忽略了去。

    庙号,开国曰祖,承嗣曰宗。

    但祖有功而宗有德是深入人心的事实。

    先皇在任期间,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割让出去,礼部的人再怎么昧着良心,也不好腆着脸,替先皇请上庙号。

    祁哀帝,就这样一锤定音敲定了下来。

    至于杜氏太皇太后的封号“仁慧”,礼部也一并剥夺了去,族谱和史册只记载其为“仁宗皇后、哀帝太后杜氏。”

    九月恩科的题目,祁峟看着“人事推移,变化可测;须臾之间,变化无穷;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强弱之势可变,乾坤之位可移;请以强、则、强、弱、则、亡为韵脚,写诗作赋,不限字数。”

    一时沉默。

    他好像高估了礼部大臣的文化水平。

    这也没比他高出太多。

    但嘲讽的表情也不可太过明显,免得伤了臣子们脆弱幼小的心灵。

    至少人家拟出了让他非常满意的先皇谥号

    祁峟美滋滋地看着亲笔题下的“祁哀帝”,龙飞凤舞、酣畅淋漓的书法着实让他满意瞧瞧这笔锋、瞧瞧这构架,后世之人观之,夸孤一句书法家皇帝,一点也不过分

    祁峟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开心,恨不得早日找到雕刻家,立马将这平面的字,刻画成立体的碑。以流芳百世万世,供后人观瞻。一想到“祁哀帝”的名号将连同他的亲笔书法一同传之后世,祁峟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晚膳都多吃了好几碗。

    翌日清晨,祁峟兴致勃勃地起了个大早,他打算微服私访去看看六部臣子的工作情况

    小柚子等宫人太监自然是拦不住他。

    小太后远居慈安殿、别说她对祁峟的行踪一无所知,就算她知道祁峟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她也没有立场、没有身份阻拦。

    祁峟畅通无阻地赶到礼部尚书崔海河家,他到的时候,崔海河还在睡梦中酣眠。

    一听皇帝驾临的消息,在国丧期间睡了个懒觉的崔海河立时吓个半死,浑浑噩噩地穿戴起全套朝服,带着全家老小到正院里给祁峟叩头。

    崔尚书浑身颤栗,害怕的不得了,倒是崔尚书家的一个小孙子特别活泼,行跪拜大礼时也悄咪咪侧着头,打量祁峟。

    祁峟身居高位,自然是能看清小男孩的小动作,但他自诩是个仁慈和善、不拘小节的人,也就没把三四岁小孩的失礼情况放在眼里。

    是了,祁峟管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叫“不知礼数”。

    “陛下驾临,臣有失远迎,陛下圣躬金安。”

    “免礼,爱卿快快请起。”

    祁峟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眼衣着华丽郑重的崔海河,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身繁琐;再低头看眼自己,白色的粗布麻袍,白色的粗布头巾。

    对比鲜明惨烈。

    祁峟很不开心。

    他的臣子,领着他发的俸禄,怎么穿着打扮,比他这个作君王的还要华丽富贵。

    不合理

    “孤此番前来,是想带着爱卿微服私访的,爱卿如此衣着,有些碍事多余了。”

    祁峟神色淡淡,不辨喜怒。

    崔海河就不淡定了,他下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