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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寒入体,又是高烧昏迷,冷热交替,早已神志不清了。”

    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凌厉宛如开了刃的刀子。

    “她昨日还好好的。”

    祁峟语无伦次起来,“昨天,前天,她还好好的。”

    “怎的突然沾染了恶疾。”

    祁峟也没心思责骂下面人照顾不力,也不顾及男女大防的祖训。

    掀起帘子进了祁邖的房间。

    邖公主烧得脸蛋通红,嘴唇干裂了好几层皮,耳朵、脖子、手,甚至脚,都透着不正常的绯红。

    祁峟一进去,伺候祁邖的宫人就跪了一地,“奴婢们伺候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祁峟没心思搭理她们,只让她们起身,亲自抓了毛巾,拧干了水份,敷在邖公主脸上,眼里满是心疼,细看还能发现几分恐惧,“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大祁风光无限好,美景美食美酒,才子佳人、狩猎渝牧耕种、好玩有趣的多着呢。”

    “你好好活着,才有机会见识这些。”

    “你若能活着,没准还能是咱们祁国第一位女君呢,只要你健康、聪明,下一个坐在那至高龙椅上俯视苍生的人,就能是你。”

    祁峟没注意到周围宫人剧变的脸色,也无心关注。

    他知道自己生来不详,与他亲近的女性都死了,他的母后、宸妃母、瑜妃母、五妹妹六妹妹、祁汣

    为了不牵连无辜的女性枉死,他可以克制自己,既不纳妃也不立后,誓死不踏足储秀宫半步

    他能做的都做了,他自动摒弃了爱情。

    他诏令祁邖进宫,单纯只是觉得这个小堂妹天资聪颖,有圣君之风,他本以为自己有机会见证一代女帝的成长,却不想,他有机会见证一位女帝的早殇

    祁峟心里凌乱如麻,他将冷了的毛巾丢进热水盆,对着太医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拯救邖公主,宫里有的药材,大大方方的使用。”

    又扭头对宫女道“公主的药渣、饮水、进食状况悉数记录在册,日日交付于朕。”

    最后替祁邖捏了捏衣角,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只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第52章 主持圣僧

    祁邖公主病重的消息传递的很快,短短一天的功夫就被宗亲贵戚熟知,祁邖的祖母和母亲景王妃和景王世子妃很快就向太后递了拜帖,她们想要进宫,亲眼瞧瞧孩子的状况。

    夏妍却犯了难。

    祁邖公主病重,爹娘爷奶入宫看望孩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祁邖公主,她既没有住在慈安殿、也没住在旁的别院亭台,她住在雍和殿。

    雍和殿皇帝的居所,生人勿进的地方。

    纵使她夏妍贵为太后,她也干涉不了雍和殿的事。

    景王妃和世子妃的拜帖几经辗转,最后终止在夏妍手中;但婆媳二人索要孩子的书信却通过前朝大臣,递到了祁峟手中。

    婆媳俩的书信言辞恳切,堪称字字血泪。句里行间都透露着父母之爱子、则病不弃、灾不离、死生大事萦绕心头的哀求。

    祁峟看着书信,心里有丝淡淡的愧疚。

    祁邖若是在景王府长大,在景王夫妇的庇护下,她合该是个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待到15及笄,凭借她高门贵女的身份,寻一个才貌双全、人品出众的儒雅公子做上门女婿。

    那她这一辈子,从生到死,一丝半点的苦难都没机会经受。

    她的祖父母、父母、兄嫂,会为她铲平人生旅途上一切一切的障碍荆棘,她只用快活地玩乐嬉笑

    但是,祁峟垂下眼睫,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脊,将景王府递来的书信夹在两本书的间隙之间。

    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贵女,天真无邪地长大,祁邖这样一个充满野心和智慧的姑娘,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呢

    她生来就接近顶尖的权力、生来就有卓越的智慧和君子的胸襟,小小年纪就有“不以君主之罪责罚下臣”的思想觉悟,她若是男子,是皇帝的儿子,皇位于她,不过是囊中之物;即便她是女子,她也很幸运,她的君主有男女平等的观念,也注定无后而终。

    她具有角逐皇权的入场券。

    祁邖年纪还小,还不知道权力的滋味和好处,也不知道责任的压力和束缚,但是祁峟希望,她这堂妹,祁朝有史以来最有机会以“皇帝”的身份驾驭百官的女人,能走到最后,停在最顶峰的位置。

    而不是轻易退出角逐。

    祁峟觉得祁邖是个有福气的,但也害怕自己真的克死了她。再加上祁邖在自己的照顾下,陷入了重病垂危、昏迷不醒的地步。

    祁峟对上景王妃的时候,心里是格外愧疚的。

    为了减少自己的心虚,他直接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住进了雍和殿,寸步不离地守护祁邖。同时,为了缓解景王妃和世子妃的忧虑,他还特意从雍和殿搬到了太和殿暂住,主动腾出地方,让婆媳俩近距离陪伴祁邖。

    他不觉得祁邖病重是雍和殿的宫人伺候主子不够尽心尽力的缘故,他觉得这是他命里自带的煞气影响了他妹妹的健康。

    但尽管如此,他依然想让祁邖留在雍和殿,让这个聪明伶俐的妹妹,永远站在帝国核心权力的四周。

    所以他愧疚归愧疚,还是驳回了景王妃索要孩子的来信。

    祁峟和祁邖的物理距离扩大后,祁邖的病症明显轻了不少。这让阖宫上下的人都长舒口气,将忐忑不安的心塞回了肚子里。

    陛下登基第一年,眼瞅着就到了年关,没出人命,那自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祁邖在亲生母亲的照顾下,气色一日日变好,饭量也一点点回归,祁峟为了庆祝她的康复,也为了替她祈福,准备以她的名义做慈善。

    最开始,祁峟想去寺庙,给佛祖菩萨添香火钱,但他的马车出了宫门,走在萧瑟一片人烟凄清的京道上,再一路走到荒地连片的郊外,一个、两个、又一个、四个五个,数不尽的农民踏着薄薄的草鞋,披着棉花少的可怜的、棕榈、兽皮一块叠一块的破烂的过冬大衣,大衣下掩着皲裂的肌肤、干薄的血肉。

    祁峟给佛祖菩萨准备的香火钱,顿时就花不出去了。

    不仅花不出去了,他心里还隐隐带了愤怒。

    寺庙的和尚、主持占有土地不用交税,年轻力壮的出家男子不用服徭役,富豪乡绅不时地烧香拜佛、抄书诵经,那可都是带着满当当的香火钱去的。

    寺庙很有钱啊,不差他这一份的。

    祁峟捏着手中握着的暖炉,揭开帘子眺望前后的马车塞满稻米箱子、金银箱子的马车,足足四驾

    他心里改了主意,立时叫停了车夫,不顾风雪的呼啸,脚一蹬腿一伸,轻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