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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可不是么,她与大姑娘,这,从前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今日又何苦要抢着出这个头”

    众人面面相觑,且惊且疑。

    而同她们一比,谢沉沉本人的反应便实在称得上是平静,乃至毫无波澜了。

    分别前,堂姐哭得抽噎,问她为何出手帮忙。

    “芳娘,”她小字撷芳,家里人便都这么叫,堂姐却是第一回 ,边哭着,嘴里还在不住忏悔,“从前是我不该,如今才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这个你收下,万一日后用得上”

    堂姐借着长袖遮掩,递来一对碧玉耳环。

    谢沉沉没有推拒,收下了。

    只是临走,望向不远处瑟瑟发抖、方才当着管事太监的面将堂姐推搡出来的仆妇,她却还是没忍住。

    像个小大人似的,语重心长地同堂姐道“大伯父待我很好,如今我报答他的掌上明珠,是理所应当。”

    “二姐,日后沉沉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千万不要再轻信他人。”

    语毕。

    十四岁的谢沉沉,就这样在堂姐的泪眼相送中,随老太监踏进了那人人避之不及的冷宫。

    魏弃当时正在削木头,脚下木屑落得纷纷。见门被推开,一个背着包袱、灰头土脸的小姑娘跟在趾高气昂的管事太监身后,满脸好奇地环顾四周。

    他看了一眼她,又继续低头、削他手里那块随处可见的烂木头。

    “”

    而谢沉沉也看着他。

    却和他的一晃而过不同,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到最后,屏气凝神,小脸逐渐通红。

    老太监瞄了眼她那没出息的样,忍不住低嗤一声,猛地一脚踹上她膝窝。

    谢沉沉反应不及,五体投地扑倒在魏弃面前,脸几乎埋进雪里。

    老太监道“还不拜见九皇子这就是你未来的主子”

    说完,又掉了个头,假模假式地同少年行礼。不过三两句话,便交代完今日领人来的始末。

    “奴才看这婢子殷勤,又与殿下年纪相仿,瞧着是个能干活的。”

    指着刚把头从雪堆里拔出来的小姑娘,老太监话音一顿脸上莫名流露出两分看走眼的嫌弃,半晌,方才接着道“日后殿下一应饮食起居,就由她来伺候。”

    魏弃点了点头。

    那幅度轻得沉沉几乎没发觉,还是听见老太监从鼻孔里哼出的一声气,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去处这就定了。

    就这么定了

    她趴在地上,听见冷宫的大门再次打开又关上,老太监似乎是走了。可没有人招呼她起来,她也不晓得自己应该起身,又或继续跪着,只好偷偷拿余光瞟向面前石凳上的少年。

    然后,又默默红了脸

    小的时候,她心里只惦记着吃,再大一些,没了爹,没了哥哥,母亲也走了,她就只惦记着怎么活下去,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何谓“春心萌动”,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又一眼,心中默默咕哝着,原来这就是九皇子他长得可真好看。

    哪怕穿得简单,披散着头发,仍如雪地里立着的一尊碧玉菩萨,让人挪不开眼。

    谢沉沉跪在地上,一阵胡思乱想。

    想着这位“将来的主子”会问自己一些什么问题,譬如叫什么啦,芳龄几何啦,会做些什么,厨艺好不好之类的。可等来等去,跪在地上,等到腿都快冻僵了,最终也只等到那少年起身离开、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串脚印。

    他什么都没和她说,关上了房门。

    谢沉沉傻眼了。

    然后她便发现,不止那天,魏弃之后也是几乎不跟她说话的

    他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冷宫拢共就那么大,魏弃住在主殿,沉沉便自觉在就近的东屋收拾了个能住的房间。

    两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可魏弃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沉沉昔日借住在大伯家,伯父时常出外征战,有时一去半年不回,那半年,大伯母派来的仆妇便两手一摊,让她凡事亲力亲为,每月的月钱也被克扣,她紧巴着过日子,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原本想着怎么都能以此套套近乎,在魏弃面前,竟也无处施展。

    因为魏弃从来不吃她做的东西。

    哪怕她特地寅时起身,天不亮就开始为他准备膳食,每一次还是被原封不动退回。

    食物热着端过去,小姑娘心口直跳,脸上红彤彤,笑容盈面;

    冷着端回来,谢沉沉托着下巴,看着碗里坨成一团的面发呆。

    冷宫的管事太监手下,有个名叫小德子的太监,因年岁相仿,后来与她混得熟了。听闻此事,还特地跑来安慰她,说九皇子一贯如此。

    “他总是多心多疑。”

    趁着侍卫换班,两人在冷宫门外那颗老槐树下说闲话。

    小德子道“我师父说,他原有个乳母跟着,结果七八年前,乳母误食了相冲之物,高烧不退,当夜猝死。九皇子非说那乳母是被毒死的,为着这,还闹到皇后宫里,连陛下也有所耳闻,派了人来查。”

    可谁又会没事来毒害一个冷宫里的老婆子

    查到最后,果然没发现任何毒物痕迹,九皇子却再次深夜叩请,在朝华宫门前长跪不起。

    最终,皇后特许,将那老奴尸体运回了宫外老家安葬。

    可打那以后,魏弃便再也不吃任何他人经手过的食物了。

    “九皇子脾气古怪,疑人善妒,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你可得长点心才好。”

    小德子说“你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师父可往宫里领了得有十来个小宫女,一开始也都和你一样,殷勤得很,但后来无一例外、都被九皇子吓得屁滚尿流。竟宁可去浣衣局做最低贱的活计,整日累得当牛做马,也死活不愿再呆在这里了。”

    “吓”

    谢沉沉好奇心起来了“怎么吓为何会被吓”

    小德子却不答反问“你在这多久了”

    “月余了。”谢沉沉答。

    这些天,魏弃虽然不和她说话,但也从没有难为过她。

    冷宫里,食物本就缺短,东西被克扣更是常有的事,可她吃得多,有时把魏弃不吃那份也一起吃了,魏弃从来都没说过什么。

    至多是冷着脸从她身边走过,熟练地生火、下一碗清淡得油水都没有的面,转身端进殿。等她想起来收拾,连碗他都自己洗了。

    比起伯母手下那些面容可憎的仆妇

    谢沉沉想,总归,魏弃还是稍微要好那么一些的。

    小德子闻言,忽然抬头盯着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不等她追问在笑什么,他便抛下句“很快你就知道了”,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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