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37
    字生吞了、拆碎了、咽进肚子里。

    沉沉一愣,心口狂跳,立刻抬起头来。

    这两天守着魏弃,其实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干,至少,心里已打好十全腹稿。

    无论这位殿下要问什么,她都做好了胡诌的准备从自己是怎么发现地宫,到为什么要救人,再到发誓对他的秘密守口如瓶、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她明明什么都已准备好,却仍然心头难安,一双杏眼、眼珠子不安地胡乱转,忍不住猜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可魏弃除了叫一声她的名字,却似乎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了。

    那双幽潭一般漆沉的凤眼盯着她,看不出喜怒,倒把她看得背后直冒冷汗。

    “殿、殿下,那我奴婢。”

    她想要借机脱身,只得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面碗,道“奴婢去把碗洗了”

    可话是这么说。

    她用了力,还是没拽得动那碗,不由疑惑地抬头,又喊了一遍“殿下”

    这一次,魏弃终于开了口。

    他问她“你出身何处”

    沉沉没料到他会问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一时呆住“啊”

    “我是问你,家在何处。”

    魏弃却难得的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沉沉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奴婢祖籍江都,自幼在江都城长大,八岁以后,便随伯父入了上京。”

    魏弃“哦”了一声,又问“你识字么”

    “奴婢、奴婢少时随兄长学过几个字,”沉沉有些不好意思,“但,后来家中生变,到了伯父家中,便一直呆在后宅。”

    言下之意,便是大字不识几个了倒是偶尔胡编乱造起来,还能蹦跶出几个文绉绉的字眼,魏弃想。只不过,以他对她为数不多的了解,那些话,八成也只是从“图文并茂”的话本子里学来罢了。

    魏弃松开手。

    面碗到了沉沉手里,她一时间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要走。

    “谢沉沉,”魏弃却忽的在她身后幽幽开口,道,“你想要那一纸放妾书”

    放妾书。

    这三个字经他的口说出来,谢沉沉脚底一滑,险些没端着面碗摔个狗吃屎,还好反应得快,扶住石门,这才勉强站稳了身。

    “什么”

    她回过头去,想要装傻“殿下,您在说些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魏弃却没说话。

    只盯着她那发虚打飘的眼珠,和一紧张便不自觉发抖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

    末了,他平静道“去拿纸笔来,我这便写给你。”

    “”

    沉沉愕然瞪大双眼。

    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当真么”

    可又怕自己雀跃过头惹怒了眼前这尊杀神,想了想,为求保险,还是立刻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殿下如今身受重伤,奴婢岂可弃殿下而去奴婢良心不安”

    魏弃盯着她,沉默不语。

    没一会儿,心虚如她,果然又小声补充道“或者,要不、要不先写好了,等殿下伤好了,奴婢再”

    魏弃说“可。”

    这一个字轻飘飘落地。

    她又惊又喜,抬起头来,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冲他稍一福身,不多时,便当真找了笔墨砚台同信纸来。

    虽说一纸放妾书,也并不意味着她就能离宫,毕竟谢家犯事是不争事实,她是谢府女眷,岂能例外。

    可有了放妾书,至少意味着她的身份不再与朝华宫、与魏弃死死绑在一起。

    她能离开的机会又多了几成。

    沉沉心想难道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魏弃从她手中接过纸笔,将信纸铺平,下笔几乎毫不犹豫,写得极快。

    几乎只一眨眼功夫,字列了三排,他先落款、又教她署名,一封“放妾书”便写完。

    沉沉见自己的名字写得狗爬一般歪歪斜斜,愈发衬得旁边那行字清隽秀挺,莫名觉得羞赧,心说早知有今日,当初陪着阿兄读书时,便不该整天只想着摸鱼爬树,也该好好练练字才对。

    可惜,如今为时已晚。

    待墨迹干透,魏弃将那薄薄信纸折了两折,递到她手中。

    “过几日,把这信,”他罕见的犹豫了下,话音微顿。

    想了好半会儿,方道“拿去息凤宫,交给皇后手底下那位兰芝姑姑。你见过她。”

    沉沉着实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魏弃竟如此看重,甚至不惜惊动皇后。

    怔愣间,又莫名回想起自己与他这一路的“孽缘”种种,隐约中,竟有种说不清楚的淡淡惆怅缠绕心间。

    但终究,还是要想办法走的。沉沉想。

    她不能一辈子呆在朝华宫里,阿娘还在家乡等着她。

    她也早受够了这宫里的冷清、狡诈、算计。只要有离开的机会,哪怕一丝,她都不能放弃。

    于是,那股莫名的愁惘之情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待殿下伤好些吧,”回过神来,只挤出如旧讨好的笑脸,她小心翼翼看了眼魏弃脸色,低声道,“待殿下养好伤了,奴婢再去送,这事儿不急。”

    可别显得太急惹恼了他

    魏弃闻言,不置可否。

    却冲她伸出手,说了句“过来。”

    少年披散一头墨发,面若金纸,唇色苍白。

    往昔皮肤上那一层玉色莹润的辉光似也黯淡,却丝毫不折损他那几乎难辨雌雄、秾艳入骨的美。

    沉沉头脑很冷静,思想很龌龊。

    于是,最终还是可耻地屈服,坐在了他身边。

    魏弃问什么,她便答什么,问题亦无外乎是她早就想好了回答的那些,魏弃概都静静听着。

    唯有在她提到救自己的人、还有太医院那位陆医士时,他不自觉绕着她发梢把玩的手指忽的一停。

    沉沉头皮被扯痛,当即“嘶”的一声,低下头来。

    魏弃一怔。

    看她一副痛得快要飙泪的表情,他眼底竟渐渐漫上些许茫然。

    这就算痛了

    沉沉还在捂着头发龇牙咧嘴,手里却忽被塞了什么东西。

    她一看,竟是魏弃把自己的头发塞到她手里,缎子似的触感,轻挠着掌心。

    魏弃说“拽。”

    沉沉欲哭无泪,不敢动手。

    心想殿下啊殿下,你眼下又在发什么疯

    见她犹犹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