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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位样貌不凡、据说生来亦不凡的九皇子印象深刻。

    更别提他分明比她小三岁, 可是,在她还会在中秋宫宴上因被乳娘喂了一块不合口味的糕点而大发脾气、背诗背得磕磕巴巴贻笑大方时。

    魏炁, 却哪怕被簇拥在大人们中间,哪怕面对的是天子、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考校那些在她听来如天书一般的“功课”,依旧能够面色沉静,对答如流。

    “天生神子,佑我大魏。”

    那时的人们,是这样对他给予厚望的。

    她心里好奇,又见他极少与皇子公主们一同听太傅授课,有次终于忍不住,向那位总是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就红了脸的七皇子打听“为什么九皇子从来不和我们一同上课”

    “哦、哦,他呀,”魏治摸了摸鼻子,嘴里小声嘟囔,“谁让他比较笨”

    “阿治。”

    旁边正翻着书的魏骁却陡然开口,道“你当阿蛮年幼,便好骗么”

    魏治最怕自己这位三哥,一时被他训得脸色涨红,不敢再说话。

    赵明月见状,趁着太傅没注意,索性拿书挡着脸、一屁股坐到这位小小年纪便颇为老成、不苟言笑的表哥身旁。

    魏骁起初装作没看到,对她不理不睬。

    许久,见她始终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磨蹭着不愿走,才终于侧头瞥了她一眼。

    “表哥。”

    她立刻露出个讨巧的笑脸,撒娇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

    “”魏骁默然,眉头微蹙。

    他对魏弃的不喜,令他甚至不愿多提及这个名字。

    是以,哪怕最后经不住她的死缠烂打、开了“金口”,亦不过是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因为他生来与我们不同。”

    “不同”赵明月歪了歪头,“他比我们都聪明比我们小还是他比我们、不对,比我好看,所以陛下舍不得把他送来念书”

    魏骁还未回答,旁边的魏治却突然跳起来,叫嚷道“他哪里比你好看”

    结果声音太大、惊动了正摇头晃脑背“之乎者也”的老先生,三个人都被太傅告了状。

    昭妃得知此事,除了自家的宝贝侄女外,剩下两个,都毫无例外地罚了十下手板。

    打完了,魏骁跟没事人一般,照旧读书习武。

    魏治却哭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还是赵明月从小厨房偷摸顺了一碟茯苓糕哄他,他这才抽抽鼻子,不哭了。

    “一点也不疼,”魏治说,“我、我是故意哭给母妃看的,阿蛮表妹,你、你看,你也被骗过去了吧”

    赵明月知道他在说假话,却也不拆穿他,只是嘻嘻哈哈地笑。

    两个小不点并肩坐在廊下,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魏治忽然说“你别再好奇魏炁的事了。他是个怪人,可奇怪了。”

    “怪”

    “你不觉得么他一点也不像个四岁的孩子,我可不认他是我的弟弟,”魏治咕哝道,“有时候他盯着我看,我手臂上都冒鸡皮疙瘩你、你不知道,去年秋狩,父皇与他同乘一骑,结果马匹受惊,把他甩了下来,他那只手当场便折了,折成这样,你看。”

    他把自己的手臂摆成一个扭曲的弯折姿势。

    “骨头凸出来一截,血流了一地,我都吓得吓得哭啦,连父皇也急得满头大汗。可他竟然一颗眼泪都没掉,反而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魏治冷哼,“其实他才是怪物呢”

    “都说他聪明,但我觉得,他明明就是古怪他说不定是什么妖孽投生的怪胎呢”

    “”

    赵明月闻言一怔。

    但其实这话从魏治的嘴里说出来,本不过是句孩子气的玩笑话,并无什么诅咒的恶意。

    只是谁也没料到,短短两个月后,却一语成谶

    从赵明月入宫,到魏炁变成魏弃,富丽堂皇的朝华宫一朝门庭冷落,中间,拢共只隔了几十日的光景。

    魏炁从前不来与众皇子一同上课,是因为天子随时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后来,魏弃不来,则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离开朝华宫的资格。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那时因好奇魏弃的处境,撺掇魏治带自己摸进朝华宫去。

    两个人鬼鬼祟祟躲过侍卫,顶着一脑袋杂草、一前一后钻过狗洞。

    结果一抬头,却发现魏弃就在两人三步开外,眼神漠然,静静地盯着他们,不知已在那站了多久,竟自始至终没发出半点声音。

    两人顿时都傻在原地。

    后头钻进来的魏治,甚至忘了爬起身,如朝拜一般跪倒在魏弃身前。

    少年披散着头发,一身素衣,形销骨立,额上还绑着根醒目的白色布条。

    她看着,恍惚明白过来这是在服孝。

    忙一骨碌爬起,有些手足无措地向他解释“哦、我,我是过来”凑热闹看笑话

    好像什么话都说不通。

    她只能结结巴巴道“九殿下,节、节哀顺变。”

    魏弃没有理她,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转身走了。

    她自入宫以来,从没被人这样慢待过,立刻尴尬地涨红了脸。

    旁边的魏治见状,愤愤不平地高叫起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阿蛮这是关心你”他说,“你、你等着魏弃,等着”

    这声音却没有喊回来人,只招来了朝华宫里仅剩的那个老嬷嬷,诚惶诚恐地奔出来谢罪。

    而魏弃始终没有回头,转瞬,便在廊下消去了踪影。

    果然是个怪人。

    可她偏偏就喜欢怪人。赵明月想。

    世人对她偏爱、嘉许、奉承,她所见到的所有人,几乎都待她不吝善意,唯有魏炁,不对,魏弃,无论在云上或泥中,始终视她如无物。那日中秋宴上,她其实并非不辨男女,是故意那样说,甚至故意往大了说,心想,这样他便会注意到自己了,可魏弃明明听到,却只是平静地扫她一眼,又平静地转开了目光。

    那一刻,她所有沾沾自喜的小聪明都在那漠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她甚至险些没能维持天真的语气、在自家姑母面前拉下脸来。

    魏弃越是不理她,越激起她的好胜心。

    久而久之,她钻狗洞的技术甚至练得炉火纯青,也学会用最天真最不谙世事的语气,和魏弃描述自己每一日的见闻,把魏治说的那些坏话原模原样地复述,再义愤填膺地表示这些话多么不堪入耳

    她那时天真的以为,这样便能打动魏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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