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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儿子绝忍不得,这便把那谢家女”

    话音未落。

    “沉沉”

    旁边的老妇人却倏然笑起,看向他身后。

    萧程循声回望,只见一面容清秀、肤若凝脂的粉衣少女,一手牵着刚下学的萧殷。两人手里各一串红艳欲滴的冰糖葫芦,餍足地舔着,表情如出一辙。

    身后,一素衣少年不远不近地跟着。

    小姑娘吃了一颗,又把手里只剩四颗的冰糖葫芦递出去,递到少年嘴边,似乎哄着他吃。

    少年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终是低头咬了半颗。

    而后。

    这貌若谪仙,气质凌然的少年嘴边,便被她拔签子的动作带上一条长长的糖渍。

    他蹙眉,她大笑,拍拍萧殷的肩膀回头看。

    一大一小,皆笑得弯了腰,那少年额头青筋直跳,末了,忽的捻起她手。

    而后。

    “光明正大”地,借她衣袖擦了嘴,又把那衣袖飘然扔开。

    这两人,这辈子,是和袖子当抹布过不去了。

    “我的新裙子”谢沉沉从傻眼中回神,却忽的惨叫起来,“我昨日刚买的阿九”

    萧程看得默然。

    顿了顿,回头问“娘,这、这就是那”

    那,不知羞不知耻,与小白脸整日厮混的谢家女

    老妇人眼神飘忽,避而不答。只道“你既回来了,正好,有件事要办,可少不了你的份。”

    “何事”萧程问,“但听娘亲吩咐,只是儿子还需、需与那顾氏”

    总得问问家中贤妻的意见吧

    萧程心里叫苦不迭。这媳妇儿和老娘不对付,的确难办,只能他来做这两面人。

    老妇人却道“你瞧,咱们家沉沉,与那少年,是否郎才女貌”

    “”咱们家沉沉

    “我瞧着,倒甚是般配。”老妇人又说,“他们归家也有数月,这喜事么,终究不能耽搁太久。你既回来了,便一并将事办了吧。”

    “”什、什么事

    “自然是嫁女儿的大事”萧老太太瞪着自家那不知味的蠢笨儿子。

    语毕,又笑起,冲不远处那哭丧着脸的小姑娘道“沉沉,阿殷哭什么,一件衣裳罢了,快到祖母这来。”

    第56章 回京

    四月二十六, 顾氏生辰。

    沉沉与魏弃同送了一只金寿桃为母亲贺寿,席间,萧家祖母又提及二人婚事。

    顾氏闻言, 不由面色微变,原想以沉沉本宗谢家为借口打推辞,却被老妇人三言两语顶了回去。

    更有甚者这老妇人许是“闲来无事”, 竟背着她连日子都已看好,只说今年正好“闰五”,五月三十, 是请天佛禅寺的惠寿大师看过双方八字后、定的最最合适的日子。

    语毕, 老妇人四下环视一圈, 又慢吞吞道“眼下, 若把日子先定了,还有月余可操办婚事,虽说匆忙了些,也不是不可行。若再拖迟下去,咱们沉沉,不日便要随她的小郎君归家去咯。”

    话里话外,难掩打趣之意。沉沉被说得闹了个大红脸,忙摆手道“也不是一去便不回来, 我们只是”

    然则,她其实也不清楚,此番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 话说出口, 又难免有些词穷。

    “这可不是回不回来的事, 是于理不合。”

    老妇人闻言,却正色道“你二人早已同住一屋, 形同夫妻,虽说江都一地,自古民风开放,多不计较什么繁文缛节可如今这天下,终归是越发的不同了。”

    “大魏治下,人人尊儒学礼,老身虽在常家中不出,也晓得外头时移世易。再者说,便是沉沉你不懂,难道阿九也不懂么”

    老妇人把目光投向魏弃“阿九,你是读书人,不用老身多言,想必也晓得个中轻重。上京可不是我们江都这般的小地方,若是你不与沉沉行了嫁娶之礼在前,日后回了上京,要旁人怎么看她”

    难道要别人也像她曾经那般,一眼便认定这两人是厮混在一起、无媒苟合的不成

    沉沉毕竟只告诉过萧家祖母,“魏九”祖籍上京,是个家世清白的读书人。又说两人待到陪母亲过完生辰,便要先回一趟上京。老祖母这会儿急于为他二人安排婚事,也是考虑到了他们回京后、难免要面对的风言风语。

    归根结底,做长辈的,又是“娘家人”,还是为了自家女儿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倚仗。

    沉沉亦知道她虽刀子嘴不饶人,对自己的心却是实打实好的。是以,正要接话。

    可抬头一看,母亲顾氏的脸色阴沉;身旁的魏弃,也沉默着迟迟不曾表态,她顿时又有些左右为难

    自己与魏弃,其实早就有过一纸彼此心知肚明的婚书,可这往事若是说出来,难免把在座众人吓得人仰马翻。

    但,不说吧眼下老祖母明晃晃地把亲事摊到面前讲,她既无措,心里又隐隐约约有种说不上来的羞赧与窘迫。

    名声不名声的都在其次。

    但魏弃究竟是怎么看这门其实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的

    一时间,昔日在太医院偷听到小太监们咬耳朵的闲言碎语尽数涌入脑海。

    她分明人在江都城,但恍惚间,却好似又回到了那深宫中,一手捧着皇后赐下的玉如意,一手提着食盒,神情恍惚地走在树荫错落的夹道上。

    惶惶难安。

    不可终日。

    她虽不愿承认,到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早就想过这回事。一直不提,不是忘记,只是仍免不了地抗拒面对。

    她宁可和魏弃做一对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四方漂泊,也不想被人叫做皇子妃,“享受”旁人的叩拜,同时忍受时刻心惊胆战、恐“德不配位”的深宫煎熬。

    回忆至此,沉沉心口不由一紧。

    待到再开口时,原本已想好的话,便又不知不觉成了“其实我觉得这件事,终究急不”急不来。

    话音未落。

    魏弃却忽的在桌下轻扣住她的手,抬头看向面前老妇人,沉声道“祖母说得对。”

    “三个月前,我已去信家中,只是上京距此地路远,聘礼辎重,长途跋涉,或还需些时日方才得见,”他说,“但,最晚亦不过一月。一月后,便知结果。”

    此话一出,沉沉与顾氏皆不由一愣。

    倒是毫不知内情的萧家祖母闻言,眼中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