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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指向门外“守住大门,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打扰

    魏弃闻言,脚步一顿。

    把玩着手中小巧玲珑的刻刀,用衣袖擦拭干净上头凌乱血迹在他手中,那刀仿佛便不再是顷刻间可取人性命的利器,而仅仅只是一把陪他多年、用以雕木的好工具。

    他的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爱怜了。

    擦净了刀,方才温声开口,他问那赵莽“所谓的要事,便是威胁我,娶你的女儿为妻”

    少年脸上血迹斑斑,眼若幽潭。

    似乎觉得眼下场景滑稽非常,说完这句话,唇角甚至微微勾起,扯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可惜,这佞妄而恣意的笑容非但没有令在场众人长舒一口气,反倒令他秀美的面容显出几丝邪气。

    赵莽苦笑一声,尚未来得及回答。

    魏弃手中那刻刀却落如闪电,迅疾之间,已直奔他颈边命脉而来。

    赵莽眼见他杀意毕露,只得强自伸手,紧握住那抵在自己颈边、刀锋见血的凶器

    血落如雨,亦似无知无觉。

    “阿毗,”他说,“杀我,对你毫无益处。我留下这条命,亦只为将我赵氏的一切全都交付于你。”

    言下之意,如今你我已在一条船上,为何要刀兵相向

    “娶我阿蛮。”赵莽的右手已被那刻刀洞穿,血肉翻卷,情状可怖。

    可他仍面不改色,只静静望向眼前少年。

    许久,似安抚,似权威,又低声道,“这是唯一的条件。亦唯有如此,方能令辽西众人信服。你信我这一次。”

    “”

    “我知你一心求娶谢氏”赵莽道,“但一时的儿女情长,怎比得千秋功业若你执意娶她,便将她抬作平妻。”

    此话说出,已是赵家人能做的最大让步。

    无论是对赵明月而言,又或是对辽西那二十万以赵家马首是瞻的大军而言。在他们眼中,赵家的掌上明珠,岂能为妾

    世间纵是有情痴,总该知晓,孰轻孰重。

    赵莽说“你总有一日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阿毗,你如今还太年轻”

    “好一个平妻。”

    魏弃却忽的打断他后话,话音微顿,又幽幽叹息道“平西王果真为今日之事,做足了万全之准备。”

    赵莽闻言,不禁长舒一口气。

    苍白的脸上,亦也多了几分难掩的喜色“本王不会害你,此事若成,于你,于我,于天下人,皆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利归于谁,谁受益最多

    筹谋至今,眼前之人,与不惜杀他以驱用之的魏峥有何分别

    冠冕堂皇到几乎让人作呕的地步。

    魏弃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可惜你估错了一件事,”少年温声软语,“不是所有人,都看得上你辽西那片弹丸之地。于我而言,你的所谓印鉴,亦与废纸无异。”

    “你”赵莽不料他做此言语,不禁勃然大怒。

    魏弃却蓦地抛下手中刻刀,以手成爪,直取他双眼。

    赵莽面色大变,下意识侧身躲避,可就是这样一躲,枕边凹槽立时无所遁形。魏弃以掌风相击,只听屋内一阵重响,书架倾翻,书册翻飞滚落一地。

    那书架之后,墙壁内陷。

    密室暗道中,赵明月瘫坐在地,两手抱臂,仍不住颤抖。

    尤其是在抬起脸来、与他对上视线的瞬间。

    少女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亦逐渐褪去只剩惨无人色的雪白。

    第64章 风雨

    沉沉一觉醒来, 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已被踢到地上。

    幸而天本就热,她没了被子、倒也不冷,只下意识伸手摸索身边。

    摸了半天, 无意外地摸到一片空

    。

    想也是,若是魏弃在,定不会让那被子大喇喇“躺”在地上。

    怕不是又被那一会儿一个主意的皇帝陛下叫去了吧

    沉沉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坐起身来, 发了好一会儿呆,忽然若有所思地探出头去,望了眼外头天色。

    平日里这个时候, 她早已手忙脚乱地起床梳妆。

    但今日是堂姐入宫来的日子, 她已特地向昭妃娘娘告过假。

    原本想着堂姐巳时方才入宫, 自己也好偷懒睡个懒觉, 却不想,早起惯了,竟还是准时醒来。哪怕再躺回去,也没了丁点睡意。

    沉沉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好一会儿。

    终于,还是在谢肥肥“喵呜”喊饿的凄凉叫声中苦着脸起床,把昨夜搁在井中冰镇的羊奶提了上来。

    油光水滑的狸奴窝在小厨房里惬意地舔碗,沉沉也没闲着,从卯时开始, 又是揉面,又是蒸饼,到后来, 连馄饨也包了不少。

    许是香味扑鼻, 实在勾得人馋虫大动, 不多时,竟听外头传来“砰”一声巨响。

    沉沉一愣, 在围兜上擦了擦手,出门去看。

    见到那脸朝地摔在地上的黑衣身影,却不由笑起。

    “三十一,”她说,“你饿了么要不要吃饼,我做了许多,本也吃不完的。”

    三十一,是魏弃留下“守院”的暗卫之一。他为人木讷,少有言语,生得样貌也平平,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只一眨眼功夫就找不见的长相。

    或许也正因此,沉沉总觉得他看着不像什么肃杀之人。

    比起暗卫,甚至更像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生在田上,长在田上,十七八岁的年纪,便过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妻儿在怀的生活。

    她早在第一次看见三十一饿得从树上摔下来开始,就早把三十一当做了这宫中难得和她是同类的那一类人。

    魏弃却说,三十一是所有的暗卫中,武功最是高强,也最深不可测之人。

    若说高手都深藏不露,沉沉想,那三十一藏得未免也太好了些,天衣无缝到让人有些害怕。

    只不过,自己眼下是三十一要保护的人,而非敌人。

    所以,他厉害归厉害,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思及此。

    方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弥于无形。

    “三十一,过来。”沉沉向院中喊了一句。

    “”

    三十一不应。

    “你那肚子叫得,我离这么远都听见响了。”

    沉沉只得又探出头去,冲趴在地上半天没起身的黑衣人招招手,笑道“过来吧,殿下不在,回头我也不告你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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