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说什么。
凝望着他那张忧郁而又面带困惑的脸,我忽然意识到,可能在他的世界中,不能“摸摸”便是分手后的最大让步。
我忽然打从心底地感到一阵无力,我的世界观是与他不同的,他的脑回路与正常人有一定的分别,我与他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记得最初,你将我带到这种场合的时候,艾伦似乎不大喜欢我,那时候我们两个还不算在一起了,就算坐在你的旁边,我也觉得我是融不进你的圈子的。”过往的回忆就那样随着言语的道出自脑海中流淌出来,有些事情,说出来仿佛就不会感到疼痛了似的,“好像也是在这个主卧,我用嘴巴帮了你,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你的那个亲戚,他好像很怀疑你的品味似的。”
其实说出口,也是徒增伤害,只是我不得不让仇郁清面对曾经那些血淋淋的现实那些我与他之间,并不算美好的,残酷的现实。
这样的经历,好像不止一次两次,唯一庆幸的大概是仇郁清的朋友们并没有将我当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更多的、同仇郁清不那么熟的朋友,也只以为我跟他是兄弟同事关系。
毕竟我是称不上“美人”这个名号的。
最初仇郁清仅仅只是想要带上我,还是将我当做可以炫耀的玩具我不清楚,也不明白了。
“他们已经改正了,现在都很尊敬你。”仇郁清低下头,声音嘶哑,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可我越说,心情就越难平复,我这是在伤害他么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在此过程中,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快意。
“仇郁清,你不知道正常关系与亲密关系之间应有的界限大概是我的错,是我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明不白,是我渴求了太多最终却不满足,我知道我那时很贱,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那时的情况,全在我对你一厢情愿的情况下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抿了抿嘴,看着他,我说“其实这次,你没必要带我来这儿的,有些事情哪怕是想起来我都感到很痛苦,我甚至不敢细想,那时候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颓然地,我就那样看着仇郁清跪坐在眼前这张大床上,高大的身子微弓着,像是想要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以达到一种楚楚可怜的效果。
他说“我从没觉得,你不配。”
“放假的时候,想跟你在一起。”
“想让他们看到你,不想让他们注视你。”
“我喜欢你在他们面前抱住我的感觉,还有你讨好我的样子。”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我知道,这很幼稚。”
“但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凉凉地,我的手放在了仇郁清的脸上。
是真实的,是真的他,道出了这些话语。
他很快跟随我的动作,覆了下来,将我圈进怀里。
他的眼中有迷茫,有惶恐,但也有我看不懂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晦暗。
我被他的气息裹挟住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强求他理解我的心情。
只深吸一口气,我说“还好后面认识了杨天鹏,每次来这儿跟他还算有些共同话题,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你也不要为难他,好么”
仇郁清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贴近了些许,这是一个索吻的姿势,只一厘,一秒后便能感受到一阵湿热的绵软,但终究我还是侧头躲了过去。
仇郁清蹙眉,不满。
我看着他“他说他或许会找我当纪录片的摄影,工作之余我大概会去。”
“不许。”仇郁清说完,额头略微用力地磕了上来,但很快,又软了语气“给亲的话,就可以。”
啧,我又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但他在我开口之前,便抱住我的腰吻了上来,舌尖十分急切那般,腻乎乎地将我的意识搅乱。
我跟他说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想顺道去趟医院。
他说就蹭一下可不可以。
虽然在同我的对视下,终究他还是改口“我送你去。”
这还算什么分手啊我心下暗恼。
所幸这个时候,艾伦的声音伴随着极富韵律的敲门声,成了我的及时雨。
见是我开的门,艾伦面色一僵,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目光不自觉地往屋里瞟去。
我跟他说仇郁清就在里面,他讷讷地“哦”了一声,在我走远之后,才遥遥听见他冲门内说了句“对不起”。
原谅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没有心情跟仇郁清亲密。
谁又能在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的同时,还能泰然自若地面对那个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呢
我想起,我曾哭着问仇郁清,在你眼中我算什么。
他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别哭,你不要伤心行不行
只在我第一次拒绝他的拥抱时他僵了脸色,在我第二次不与他欢好的时候脸上带了点怒气,除此之外,近乎从始至终,仇郁清都摆着那张高冷的死人脸。
而我,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都对他那副样子爱得不行。
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意识到我不可能仅仅满足于同他的肉体关系,哪怕我的大脑与理智知道那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的本能还是因为仇郁清的态度而痛苦不已。
在那之后不久,我第一次跟仇郁清提了分开,我决定终止这段不明不白的肉体,并把黑卡还到他的手上,说这里面的钱,我没有动过哪怕一分。
我说“仇总不必推辞啦,你这么帅,我俩其实是互惠互利。”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他认为这是金钱交易的关系而已。
仇郁清默了许久,才将那张卡又推至我的跟前,他说“我从没试过所谓的情侣关系,但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仇郁清第一次为我妥协。
而我那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心灰意冷,就宛如一剂良药,只瞬间,因为他的那句话,我便如同吃了灵丹妙药的垂死之人那般,满血复活了。
但很显然,那个时候的我与仇郁清之间,还有着无法弥合的嫌隙。
他仍叫我把卡收下,说里面的钱就当是与我在一起的零花钱,他依旧没有收回不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的成命。
深深地,我叹了一口气,手指间夹着从牌桌上顺走的一根香烟,自以为成熟地凝望着在夜色中如墨的海面。
所以我才说,我想要跟白医生打电话的。
这种事情没一个倾诉的对象,自己一个人消化反刍,还真有些吃不消。
后来艾伦问我想不想在游艇内过夜,在主卧跟仇郁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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