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洛阳城中起了流言,说是司马越弑君,下毒毒杀了傻子皇帝司马衷。之后,又有流言说,司马越想做皇帝都想疯了,现在的这个皇太弟怕都等不到登基那日就被杀死了。就像是他日前派人杀了之前的皇太子司马覃一样,据说那场面极为血腥,就因为司马覃在家里大喊自己才是真龙天子。
流言越来越多,传播也越来越广,不少地方的人都听说了此事。后来,还有人说司马越贪恋傻子皇帝的那个小皇后的美艳容貌,说不准还想着让她做自己的王妃呢。
有言官侍中将这些流言搜集到一起,呈交给了司马越。司马越勃然大怒,又杀了几名官员,搞得这些官员都不肯上朝来了。
司马越把毛鸿宾叫了过来,要求他整顿洛阳治安,把那些传播流言的人都抓起来,一并杀掉。
毛鸿宾苦着脸说道“王爷啊,卑职可以告老还乡么卑职是真的干不动了。”
“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朝廷需要人的时候,你竟然要请辞”司马越很是不高兴,还拍了桌子。
“卑职是干不下去了啊。”毛鸿宾跪了下来,“这洛阳城都是您的亲兵嘛,卑职北军府那几个武卫想去管管事情,人家都不听,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那不成,你们要管起来。过几日,皇太弟要登基大殿,总还是要有人来朝贺的,你们要把治安都管起来。”
“几时呀”毛鸿宾赶紧问道,“关不关城门呀”
“你傻呀关什么城门啊,要让那些朝贺的人进来啊”司马越按住了太阳穴,黑着脸,“那些人还要安排住处呢,这事情也给你做。”
“啊不成不成,卑职真的不成,卑职还是请辞了吧。”毛鸿宾摇头摆手,甚至还有想逃出宫的意思,气得司马越又吼了起来,“你好歹也是三朝老臣,怎么这么点担当都没有呢”
“卑职一直都是混日子的。”毛鸿宾还开始耍赖了。
“不成,先把这事情弄完,你再请辞。”司马越不肯。
“那那这些人住在洛阳的客栈里么”毛鸿宾又问道。
“住什么客栈啊能住得下么”
“总不能住宫里吧”
“宫里不是有个北五所把那里打扫收拾出来,地方挺大的。”司马越想了想,“本王那日怎么看到那里面还有个烧毁的轿子”
“哎,那是凤銮,皇后坐的那个”毛鸿宾立刻回应道,“皇上说那东西都是用大金子做的,烧了之后有些大金子成了金水融入进了土地之中,还想着找一日把这个整理出来,都是金子啊”
“那就去整理”司马越烦躁起来,因为他看到又有言官侍中站在了门口。
“这个也不成啊,北五所的钥匙在皇后娘娘手中,卑职是打不开的”
“那你就找她要去”司马越站起了身,喝了一大壶水,“赶紧去,那些参加大典的人可是不少呢。对了,还要准备一些牛羊之类的,刘渊他们要过来。”
“谁”毛鸿宾又愣住了。
“哎,就那个匈奴的刘渊,这一次过来,本王要和他谈一谈,和谈,和谈”司马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更加烦躁起来,“这么多的事情,你就不能帮本王分担一下么”
“卑职不太行。”毛鸿宾低了头,“卑职先去找皇后娘娘要一下北五所的钥匙吧。”
“去去去。”司马越摆了摆手,又招了招手。毛鸿宾和门口的言官侍中相互行了礼,才又各自分开。
毛鸿宾一出了司马越所在的津阳宫,立刻收了满脸的卑微和胆怯,带着一直等候在门口的秦朝歌急匆匆地往天元宫走去。
羊献容和翠喜正在清点自己的衣裙,那些过于华丽和艳丽的衣服必然是不能再穿了。象征皇后权利的凤袍也只能放到了箱子底部,她现在是先皇的皇后。她手里还有一件司马衷的龙袍,是想为他庆贺生辰的时候给他穿的。
一想到这个,羊献容的手又开始发抖。
那只被司马衷临死都牢牢抓住的右手,甚至还常常能够感受到那种禁锢的疼痛感。
“女郎,这些衣裙也要收么”翠喜展开了一件从羊家带过来的闺中衣裙,羊献容伸手接过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竟然宽松许多。看得翠喜鼻头一酸,又要落泪,“女郎怎么瘦了这么多”
“哎,没事的,多吃一些好了。”羊献容将衣裙叠好放到了一旁,“这布料虽然不如宫中的质量好,但穿起来很是舒服,先放在外面吧。金镛城也没人来,可以穿这个的”
“皇后娘娘,毛大人来了。”张良锄在门外低声说着。
“哦,快请进来。”羊献容放下手中的衣裙,快步迎了出来。自司马衷出事后,她还没有见过毛鸿宾,都是下面的人相互传话。
这一见之下,两人都红了眼眶。
毛鸿宾也不管不顾地抱住了羊献容,哭腔说道“容儿啊,莫怕莫怕。”
他是羊献容闺中在泰安郡的亦师亦友,是她老祖母认可过的人,是他们兄妹最好的朋友和后援,就算是来北军府做官,也都是因为羊献容做了这个皇后。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大家全都懂。
这一刻,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两人都流了眼泪。
翠喜连忙把门关上,看到秦朝歌也在抹眼泪,心里也难过起来。
“不行,先不能哭呢。咱们先说正经事。”毛鸿宾忽然正色道,“传国玉玺在哪里皇上给你了么这个东西能够保命万一司马越一定要你殉葬的话,你把这个给他,必然是能够保命的”
“没有。”羊献容垮了脸,“他死得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的东西呢你找过么”毛鸿宾继续问。
“玉玺么武库的钥匙北五所的钥匙那些一直都在我的手里,他宫里也没什么东西,都在明面上看得到的。”
“张度知道么”
“张总管还昏睡着,他的伤很重,秦太医说怕是不太行了。”羊献容又流了眼泪。
“不就是腿折了,治得好”毛鸿宾皱了眉,“秦太医可以的。”
“是心死了。”羊献容擦了擦眼角的泪,“张总管一直照顾着皇上从小到大,一刻都没有分开过。现在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死了,他受不了啊。你也见过的,张总管对皇上有多好,事事都伺候得妥妥帖帖,现在哎秦太医的意思是,怕都活不过这个月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