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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肋的质问,也忘不掉孟亦舟喝下安眠药沉睡的样子。

    前尘似海,所有与孟亦舟有关的铺天盖地般袭来,半梦半醒中,沈晚欲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却看见了那张他想念了七年的脸。

    “孟亦舟”沈晚欲颤巍巍支起上半身,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孟亦舟猛地惊醒,后背被冷汗浸透,但下一秒还是出于惯性揽住差点滚下床的沈晚欲“躺好。”

    沈晚欲被那力道按住,跌回床上,他慌乱地抓住那只手“是不是你,是不是”

    两人隔着漆黑的夜,谁也看不清谁。

    孟亦舟要抽回手,沈晚欲死命攥着。

    “别走,不要丢下我,”沈晚欲只当自己在梦中,他低下头,将双唇贴在孟亦舟跳动的脉搏上,“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知道是你,你是我的孟亦舟。”

    手臂猛然一颤,柔软唇瓣轻轻摩挲着腕骨,那曾经是孟亦舟最熟悉的温度,心痛再次袭来,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可再相逢才知道即便过去了七年,他还是放不下,他才是那个毫无长进的人。

    沈晚欲抬起脸颊,嘴唇嗡动,说了句话。

    示弱的姿态牵动了孟亦舟的恻隐之心,他收起浑身的刺,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摸了摸沈晚欲的嘴角“你说什么”

    指腹轻蹭,一下让沈晚欲失神,眼睫也跟着颤。

    那张脸很近,闻得见药香和沐浴露混杂的味道,月光照亮了那颗泪痣,孟亦舟竟觉得无法承受。他偏开头“还有哪里难受吗”

    沈晚欲看着他,深刻地,长久地看着他“我好冷。”

    孟亦舟按了控制键,四轮车缓缓往前滑动,在衣柜前停下来。

    孟亦舟双掌撑住椅把手,咬紧牙关,借力站起来,经过三年多的复建,他的右腿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左脚还不太利索。

    银铃般的月光铺撒下来,照在他耸动的背上。

    费力地够到最上层的一床薄被,孟亦舟落回轮椅里,他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束热切的目光。

    沈晚欲把视线移到他的腿上“痛不痛”

    静默两秒,孟亦舟说“没感觉了。”

    被子丢在床上,孟亦舟把背角掖到沈晚欲下巴处“你吃了退烧药,睡一觉就会好,休息吧。”

    沈晚欲起身,挡住他“我还冷。”

    孟亦舟脸上也没表情,也不看他“三十一度的天儿,冻不死人。”

    “不要走,”沈晚欲像信徒祈求神的怜悯般,“你抱抱我,好不好”

    孟亦舟没动,拧眉的样子仿佛在思考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这么多年了,你连我梦里都不肯来,就这一次而已,你能不能在梦里抱抱我”沈晚欲张开双臂,笑起来,好看又悲伤。

    生病的时候不似他平时那般孤傲,身子微弓,眼底闪动的情愫很容易就让人陷入恍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岁月匆匆过,孟亦舟已然看尽江湖浑浊,朝生暮死,多少都有些变了。但此时望着沈晚欲,他竟生出一种奇异感觉,沈晚欲仿佛还是十九岁的沈晚欲,他的时间停止在那年的仲夏夜,他一身旧骨,站在当年。

    当年,孟亦舟的心就献祭在这双小鹿般的眼睛里。

    cut

    导演日记

    9月23日 晴转多云

    彼此孟亦舟29岁,沈晚欲28岁。

    听过一种说法,如果你频繁梦见一个人,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

    后面的章节是回忆。

    第7章 年少初遇

    一辆黑色迈巴赫顶着烈阳在宽阔的道路上行驶,中午气温持续飙升,车内热得犹如蒸笼。

    司机提醒车载冰箱新添了饮料,孟亦舟拿了一瓶冰可乐,喝了几口,动手解开了衬衣的纽扣,这个造型配上他稍显凌乱的头发,显得十分桀骜。

    前方交通拥挤,有个制片人约孟亦舟谈事,眼看就快迟到了。

    孟亦舟拍了拍司机的肩“林叔,麻烦前面路口停车。”

    老林靠边停车,看着混乱的交通有点不放心,说“停这行吗红镜还有好远呢。”

    “没事儿,我走小路,”孟亦舟打开车门,跨出一条大长腿,“谢了。”

    红镜咖啡馆位于沪影大学的商业街,孟亦舟抄近路,这条林荫道平时没什么人,流浪猫倒不少。

    他大步流星,远远地看到一个穿工作服的男生蹲在门口,脚边趴着只小野猫。那男生动作小心地把罐头倒进一个小瓷碗里,午后热烈的阳光撒遍小巷子,给一人一猫描摹出一层梦幻的金边,数道碎光倾泻,和少年完美地融在一起。

    孟亦舟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奈何快迟到了,他不得不收回目光。

    跨进咖啡厅,坐在安静位置的一个中年男人朝孟亦舟招了招手。

    “您什么时候到的”孟亦舟打开一旁的窗户,才落坐。

    “早你两分钟,抽了半支烟,”对面那人抬手招来服务生,“想喝什么自己点。”

    服务生礼貌递上菜单,孟亦舟按习惯要了一杯冰美式。

    这人年约五十岁左右,身姿硬朗,即便眼带笑意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叫周柏安,国家话剧院的荣誉演员,担任过多部热播电视剧的制片人,同时也是沪大的教授。周柏安年轻时参军入伍,和孟浩钦相识于部队,两人亦师亦友,要论起辈分,孟亦舟还得叫他一声叔叔。

    周柏安抬下巴“怎么从这边老林没送你”

    孟亦舟说“青年路堵车了,我走图书馆那条。林叔还有事,要送我爸去机场。”

    “浩钦又出差了”

    “去威尼斯参加电影节,估计得忙活半个多月,”孟亦舟低头在背包里翻找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这是我爸让带的,说您喜欢这个。”

    木制品的摆件,手工精巧。

    周柏安有收藏癖,尤其喜欢各种各样的木头。

    这玩意儿不贵,就是个心意,周柏安收下了,说“替我谢谢你爸。”

    两人闲话家常片刻,才说起正事。

    周柏安按灭烟蒂,丢进烟灰缸里“我手上的剧马上就要开始筹备了,浩钦跟你提过了吧。”

    “提过,”孟亦舟抿了口咖啡,“您再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周柏安手上拿着两部话剧,都在起步阶段,一部叫长歌,一部叫欢墟。

    “长歌的导演,编剧,还有演员,都是这个圈里最拔尖的,现在还差一个副导,”周柏安递给他一个本子,“这是临时剧本,你看看,剧情和故事梗概都有。”

    孟亦舟大意翻看了一下,问道“另一部呢”

    “另一部”周柏安没想到他还会对欢墟感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