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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微单“谁是你师弟”

    “沈晚欲啊,”李翘没察觉到对面那人拧起的双眉,把师弟这两字喊得极其顺口。

    “你谁啊就叫人师弟,”孟亦舟踢了他一脚,“人跟你很熟”

    李翘轻哼一声“咱俩同级,他都喊你师兄了,我叫声师弟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孟亦舟就听不惯别人叫沈晚欲师弟,扎耳朵。

    李翘不耐烦的催道“快点,打电话问问到哪了。”

    还有五十分钟就要飞了,怕人迟到或者出什么意外,孟亦舟拨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起来。

    “我是孟亦舟。”

    “我知道,听出来了。”那好听的声音通过媒体介质传过来,有了些许失真。

    孟亦舟原本神色冷淡,一下就变了,连眉眼都弯下来“我们到登机口了,你在哪呢”

    听筒另一头很吵,背景声杂乱不堪,小孩哭闹,情侣吵架,还有各种各样的售卖广告。沈晚欲用偏头夹着手机,说“我要过安检了等会儿打给你。”

    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让沈晚欲打开行李箱,跟他说着哪些东西不能带,又从他箱子里搜出了一件又一件”违禁品”,例如白凉开、充电宝、防蚊喷雾,还有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身后的乘客许是等着不耐烦,抱怨了几句。

    沈晚欲边走边回电话,说话时声音带着明显的喘,还有车轮子滚动的咕噜声。

    孟亦舟说“你拎着行李吗怎么没办托运”

    沈晚欲说“行李箱可以寄吗”

    孟亦舟说“可以啊,进大厅取了登机牌就能办。”

    短暂地失了会儿声,沈晚欲开口“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坐飞机。”

    一瞬间心脏就像被掐了一把,酸酸软软的。孟亦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每次出远门,他只带背包和微单。日常用品可以落地买,对他来说,有钱就能解决一切,况且他家在濠江氹仔还有房产,一整栋空着的别墅,里头放着各大品牌商寄来的限量版服装,也有管家会定期更换的日用品,根本就不需要行李箱。

    静默几秒,孟亦舟开口道“登机口在b3,过来吧,我等你。”

    飞机即将起飞,登机口的人排得密密麻麻,犹如一条盘旋于云端的长龙。孟亦舟站在人群最后面,他旁边突然走来一个主管打扮的漂亮女士。

    那女士手里端着一杯泡好的美式,态度恭敬,她称呼孟亦舟为小孟先生,跟他闲聊了几句,又问需不需要为他准备贵宾休息室,孟氏是海航集团的三大股东之一,孟亦舟也就算这家航空公司的半个小老板。

    “不用麻烦,”孟亦舟抬起脸颊,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尤其配合着窗外的一束阳光。女主管笑得越发柔和,说“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女主管递上咖啡,“今天我值班,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等等,”孟亦舟想起个事,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便利贴,在面上写了几个名字“我刚刚进后台看了一下今天的座位表,还有很多余量,方便的话,麻烦把我们六个人的位置排在一起。”

    “您稍等,我马上帮您安排。”女主管立马通知后勤人员查看剩余的座位,确保在不会影响其他乘客下,通知乘务组,做了调换。

    进了客舱,孟亦舟把新的登机牌分下去,手里还剩三个,12座ab,和11座c,他想也没想,把c座塞进李翘手里。

    然后十分自然地对旁边的沈晚欲说“我俩的座位还在前面,走吧。”

    “嗯,”沈晚欲应了声,“好。”

    飞机撞破云层,划出一道蓝白相间的线段,今天风大,冲上万里云霄还在摇晃。

    甜美的客机播报在头顶响起,孟亦舟却注意到沈晚欲坐姿不太自然,他问“你恐高吗”

    “如果恐高的话,我就申请坐高铁了,”沈晚欲低头,腼腆地笑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感受悬在万米高空的感觉,好奇中难免有点紧张。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缓解沈晚欲的不安,从飞机开始起飞孟亦舟就偏着头跟他聊天,聊最新的视觉技术数字特效,聊这次审核剧本的监制有多难缠,也聊恐高是一种病因不明的精神疾病。就在这时,机身突然大幅度地晃动了两下。

    沈晚欲下意识去扶椅把手,慌乱中却抓到了另一只手。

    指尖相碰,很快就松开,短暂不过一秒。

    等机身平稳了,孟亦舟说“别怕,颠簸是正常现象。抓疼你了吗”

    “没事儿,”沈晚欲用拇指擦着粗糙的掌心,脑子里信马由缰地想,手上茧子真多啊,摸起来会不会不太舒服。

    “诶,你看外面,”孟亦舟对沈晚欲沉默的寓意毫无察觉,越过他半个身子,把挡光板往上推。

    风猖獗而起,吹散了层叠的云,日出将霞光碾成碎末,无数道金芒从云海中直射而出,环绕着机身,美得惊心动魄。

    沈晚欲微微前倾,水汪汪的小鹿眼像下过一场湿漉漉的雨,天真,明亮。他叹道“好漂亮。”

    “这是耶稣光,光线通过胶体,经过云雾的反射形成光环,是一种很奇妙的光学现象,”孟亦舟抬起相机,捕捉着镜头后的风景,“听说是好兆头,看来这次戏会排得很顺利。”

    镜头摇晃,背景过曝,理论上来讲,这只能说算是废片。

    但孟亦舟看着少年沉迷的侧脸,肩后横铺着的万顷霞光,嘴角很轻地弯了一下,点了保存。

    飞机落地是中午,当地地表温度突破了今夏以来的最高气温。

    酒店偏偏定在南湾广场,打车四十分钟,进了大堂又碰到旅行团,多等了半小时,其余人又热又累,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吹空调。

    孟亦舟穿着被汗水晕湿的衬衣,有条不紊地报着每个人的身份证和名字。

    前台妹妹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新系统,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系在是不好意思啦,让您够等啦。”

    孟亦舟礼貌地说没关系,笑着跟她讲“旅游旺季嘛,客人多,能理解的。”

    前台妹妹鼓捣半天,递来房卡和用餐劵,脸红红的,也笑盈盈的。

    孟亦舟说了声谢谢,房间两人一间,分了房卡后就各自散开了。

    他左手推着沈晚欲的行李箱,右手拽着背包带子,上了电梯,打开房门,却没立刻跨进去。

    大厅放着一扇日式屏风,布艺沙发铺满红玫瑰,餐桌上有红酒,空气中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沈晚欲先他一步走进去,回头笑说“好像是夫妻房。”

    玩笑口吻化解了空气中淡淡的暧昧和尴尬,孟亦舟环视一圈,说“是家庭房吧,有一间小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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