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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红色中泛着点淤青。

    还来不及疑惑,沈晚欲便捏着杯身,仰头喝得见了底。

    孟亦舟微微一笑“看来确实不是。”

    音落,他也仰首喝完了自己那杯。

    其他人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有猫腻,没再不识相地开玩笑。

    周柏安站起身,抬起手臂,揽过两人“罚酒也喝了,来来来,快入座。”

    几番嘘寒问暖,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在座的变化都蛮大,廖羽成了visua iary签约模特,走了好几场国际秀。蒋南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职,梁斌拿了影帝,李翘拥有了一家上市公司。

    至于孟亦舟和沈晚欲,各自发展良好,一个是著名导演,一个是鬼马编剧。

    周柏安感慨着学子们事业有成,作为导师颇感欣慰。他抿了口酒,话题转到孟亦舟身上“刚刚听你提新电影,筹备得怎么样了”

    孟亦舟没胃口,撕开的筷子基本没动过“其他的都挺顺利的,现在还差一个音乐制作。”

    周柏安问“准备请谁啊”

    孟亦舟回答说“箫山。”

    听到这名字,其他人都很惊讶,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来。

    萧山,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电影配乐大师,词曲创作、编曲、录音、混音、母带,他信手拈来。曾经有媒体评价萧山的音乐为“大自然的回归”,他的表达力,生命力早已超越音乐本身,但凡听过萧山作品的人,无一不折服于他的才华。

    传闻萧山的成名作oondon被他的老东家侵权长达十年,期间萧山通过各种法律手段,仍然没有得到公正的判决,他对这行彻底死心,从此退圈,再无音讯。

    孟亦舟通过朋友,找到萧山的联系方式,他发过正式的邀约邮件,也打过电话,但是都被萧山婉拒了。

    “萧山可不好请。陈望那部长歌一开始也打算请萧山来着,萧山连剧本都没看就给拒了。这些年音乐圈人才辈出,不如考虑一下,请别人吧。”

    原本想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周柏安一定会帮,但落在萧山身上,周柏安也没办法。

    花裙子的内核充满悲凉,这并不是突然袭来的,而是慢慢荡漾开来。像耍太极,一招一式慢条斯理,外表无恙,翻开一探,内里却具是内伤。

    而在孟亦舟心里,除了萧山,没人能做出这样的音乐。

    不过孟亦舟没解释,只是笑了笑“再说吧,如果楚洋搞不定,我就亲自登门拜访。”

    梁斌平时要控制饮食,难得今天放松,他夹了块红烧肉丢嘴里,说“光拜访恐怕不行,你得拿出点求人的诚意啊。”

    孟亦舟侧过耳朵“洗耳恭听。”

    “你看这样行不行”梁斌凑在孟亦舟耳边给他支招,小声说了句什么话。

    廖羽嗔怪道“当这么多人面,说悄悄话适合么你俩”

    蒋南也挺好奇“对啊,什么绝招,说给我们听听。”

    孟亦舟冲梁斌笑,笑得有点意味深长“这招够损,也是咱们这桌上没有记者,不然你明天准上头条。”

    大伙一听,好奇心直接被拉满,都嚷嚷着让他别打哑谜。

    沈晚欲坐在对面,与孟亦舟之间隔着一个李翘,孟亦舟在任何场所都能游刃有余,他谈吐风趣,每次话题落在他身上,总能引得满堂欢笑。

    哪怕没有一双健全的腿,他依然迷人得无可救药。

    只不过这个颠倒众生的人,至始自终都没给过沈晚欲一个眼神。

    沈晚欲失落地抬起面前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师弟,”李翘注意到沈晚欲情绪不佳,他垂着眼睛,没什么焦点地看着饭桌上的某个点,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胸膛有些起伏,“你少喝点,不是酒精过敏么。”

    沈晚欲真是有点醉了,微醺的感觉充斥着大脑,他偏过头,笑问“谁告诉你的。”

    李翘说“孟亦舟啊。”

    席间喧嚣,你一言我一语,精彩纷呈。沈晚欲不是不懂圆桌文化,他一个人在柏林打拼多年,阿谀奉承,见招拆招这些事早就摸得门清,但他此时无法专心,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也做不到沉默得像个假人。

    于是沈晚欲借故去洗手间,独自去了安静的走廊。

    走廊安着地灯,底下是玻璃板,低头一看会有种漂浮在高空中的错觉。

    双臂搁在砖砌的护栏上,裤兜一番摸索,掏出一只红色打火机和半盒皱巴巴的万宝路。

    啪地打着火星子,吸了一口,侧面的门被人推开。

    “师弟。”是李翘的声音。

    沈晚欲转头“怎么就出来了”

    “怕你喝多,来看看。”

    沈晚欲捏着烟盒,冲李翘比划了下“来一根吗”

    李翘一看白色盒子上那串arboro英文,无声地笑了笑,接过来,就着沈晚欲火机的火点燃。

    李翘搭着护栏,望着远处繁华的街景吞云吐雾“好久没见,上一次,是七年前了吧。”

    “好像是。”

    “怎么突然决定回利海了”

    “不是突然”后面的话沈晚欲没说出口,为了再次相见这一天,他努力了很多年。

    沈晚欲用侧影对着李翘,浮动的霓虹灯淌过他的眼底,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很早就想回来了,就是穷,机票都买不起。”

    “李翘,”沈晚欲转过身,面对着李翘,“告诉我一件事好吗”

    那双眼睛里似有水光,他用渴望而惘然的目光看着李翘,问他“孟亦舟的腿到底为什么伤的”

    这些事日日夜夜笼罩着沈晚欲,他试图从零碎的消息里拼凑出事物的全貌,可是真相如同一具空荡荡的骨头架子,血肉皆焚,烧得神行俱灭。

    他连一丝残渣的都寻觅不着。

    露天花园里有两个孩童追逐打闹,李翘偏开头,冲着另一个方向,吐出一口烟,才缓缓说起“不是我不肯说,是孟亦舟不让,尤其是对你。”

    “为什么”沈晚欲眼底的水光快要逸出来,“和我有关”

    李翘是火灾和受伤事件里唯一的知情者,他当时的确为孟亦舟感到不值,也在一定程度上怨恨过沈晚欲。时隔多年,他长大了,也成熟了,明白作为旁观者,不知晓全貌,根本没有立场去怨恨谁。

    李翘沉默着又吸了两口烟,垂首看着那点橘红一闪一黯。

    “孟亦舟受伤是因为沧浪园失火,”几秒后,李翘开口道,“当时最好的债入围了威斯尼电影节,本来是好事,但孟亦舟情绪病忽然发作,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人。姚阿姨担心,让我去劝劝他。大概是傍晚七点多,后厨起火,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跑,到一楼的时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