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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说“那真是多谢了。”

    “不客气,”男人让女士将戒指包起来,“这的每一件珠宝都是设计师的艺术表达,能遇到懂得欣赏的人是美事。慢慢看。”

    两人交换了名片,那男人便离开了。沈晚欲低下头,名片底部印着方闻川。

    他抬头看男人离去的方向,脑子里蹦出一个荒谬的想法,那男人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孟亦舟的影子,也可能是有钱人家出身的小孩都自带矜贵,连头发丝都充满自信。

    沈晚欲愈发想念孟亦舟了。

    回程的飞机在翌日下午落地利海,沈晚欲拖着行李箱,一路跑到停车场,他车开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奔到孟亦舟面前。

    去了一趟晚间超市,赶到南苑楼,六楼那间公寓的窗帘里透出昏黄暖光,他就知道孟亦舟在。

    沈晚欲拨动了心上人的电话“我回来了。”

    那头轻轻地嗯了声,没说别的,却能听出来尾音里含着压抑的雀跃。

    “我在你楼下,你打开窗户就能看到。”

    没一会儿,那扇墨绿色的窗帘朝两边拉开,孟亦舟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搭上围栏,垂下眼睛。

    橘红夕阳褪去,晨昏交替。

    两束目光一上一下在半空中撞上,碎了一地相思。

    沈晚欲从千山万水之外的柏林落地,他似出了一趟远门,但这次他不再是旅人,而是归客。

    “正好六点半,”沈晚欲懒懒地倚在车门上,看了下手表,仰高下巴冲他笑,“我请你吃晚饭。”

    孟亦舟眉眼温柔,他凝望着楼下那抹颀长的身影,嘴角很轻的弯了一下“好啊。”

    七八天没见实在是很想孟亦舟,人才坐进副驾驶,沈晚欲就压过来,把吻落在孟亦舟鼻尖上,又顺着往下去亲吻他的嘴唇,跟品尝美食似的,每一道沟壑,每一条纹路都仔细舔 、舐。

    “我太想你了,”沈晚欲胸膛起伏,他的眼睛亮亮的,把拍到柏林下雪那天跟他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孟亦舟目光往下,在他小腹那停留了一秒又移开。往座椅上一靠,看着前方说“我知道。”

    孟亦舟拒绝他笨拙的勾引,这一次次后退像逗弄也像小小的惩罚。沈晚欲只好握紧方向盘,独自平复着澎湃的色心,最好的时机还没到,那就再等等,反正无论以任何名义陪在孟亦舟身旁,他都甘之如饴。

    车里放着音乐,孟亦舟被沈晚欲牵着一只手,他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逐渐降临的暮色没再说话,沈晚欲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把暖气调高了。

    直到车子驶下高架桥,孟亦舟越发觉得这条路熟悉,他扭头问“你定了哪家餐厅”

    沈晚欲望着前方,眼含笑意“私房菜,外面订不到。”

    车子拐进商业街的一片草地停车场,孟亦舟便猜到了这里是哪儿。

    沪大后门那条商业街,建了近二十年的小区,七年前他们同居过的地方。

    经年遭雨水侵蚀的白色的外墙掉漆,楼顶那个鸟窝还在,归巢的云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穿过漆黑的楼梯间,来到那扇尘封的门前。

    沈晚欲弯腰放下从超市里买的菜,钥匙放进孔洞,曾经的居住地再次重现眼前,屋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没有任何变化。

    孟亦舟呼吸一滞,心头狂跳。

    视线扫过墨绿色的窗帘,布艺沙发,毛绒地毯和茶几,月光透过红色窗花投进来几缕,这小屋的装潢跟从前几乎没有差别,但看得出家具崭新,也许是沈晚欲跑了很多地方,一样一样把那些旧物找了回来。

    百转千回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覆灭,再生,可孟亦舟静静地站着,任由心头潮汐奔涌。

    沈晚欲牵起他的手,往里走了两步“欢迎回家,孟亦舟。”

    “家”

    沈晚欲在他掌心放下一枚钥匙“提前送你的跨年礼物,这房子以后是你的了。”

    没人比孟亦舟更了解这间小屋对他们的意义。他在这度过了最快乐的一个凛冬,早上有人叫他起床,下午有人陪他看电影,深夜回家有人为他留一盏灯,只要他张开双臂,沈晚欲永远都会拥抱他。

    这枚钥匙的每一个边角都很熟悉,心脏被击中,软得一塌糊涂,孟亦舟眨了眨眼,缓缓收拢手掌,像无数个曾经那样。

    晚饭做了快一个小时,可能是寒冬的缘故,夜晚来得特别快,六道菜端上桌,万家灯火早已亮起。

    清酒是桃子味的,度数低到大概只能叫刺激性饮料,看着那一桌子菜,年夜饭也没这丰富。

    孟亦舟扫了一圈圆桌“我们俩吃不完。”

    “没关系,”沈晚欲夹了块花雕酿鲍鱼在他碗里,“能吃多少吃多少。”

    孟亦舟说“不是最讨厌我浪费食物”

    “那是从前,”沈晚欲眉眼一弯,“现在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以前常听说人,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觉得还要再加一件,”沈晚欲看着孟亦舟的眼睛,“失而复得。”

    “这件事对我来讲,才是最幸运的。”

    孟亦舟视线一撇,避开那束灼热的光,低头吃了口菜。

    点到为止,沈晚欲明白。

    他举起酒杯,当做话筒抵到孟亦舟嘴边,换了个话题“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请问孟亦舟先生有什么愿望吗”

    被采访的人暂时没答话,沈晚欲就把手臂往前伸了伸,耐心等着。

    孟亦舟只好就着那酒杯,假装真是个话筒,回答道“顺顺利利吧。”

    小臂转了个方向,酒杯相碰,撞出清响。

    “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孟亦舟的愿望全都能实现。”

    吃完晚餐,两人来到小露台,木质的摇椅上铺了毛绒绒的垫子,长长的流苏垂到椅脚。

    朗月亮的正大光明,细碎星子散缀墨蓝色的天幕间。

    沈晚欲放在裤兜里的左手紧紧捏着一个丝绸盒子,里面装着他从柏林买回来的那对婚戒,掌心冒出虚汗,他很紧张,绞尽脑汁地想开场白。

    忽然,孟亦舟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到底哪儿来这么多钱”

    明明对自己那么吝啬,春天舍不得买三十五块的风筝。夏天舍不得吃五块钱一盒的西瓜,冬天的棉衣穿到破洞也舍不得换。

    但他每天送他一束花,送他近百万的den exoskeett,送他房子孟亦舟想知道,为了攒到这么多钱,沈晚欲到底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别担心,我不会破产的。我所有合同签的都是分成,只有花裙子是买断。”

    “如果可以的话,全世界我都想买来送给你,”沈晚欲抿了抿唇线,抓紧了兜里的小盒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