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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下来, 他的双手虚虚环住了她。

    逼仄狭小的副驾驶里,他们的距离好近。

    在林景舟的灼灼视线下, 她被迫抬眼。

    眼神交汇。

    他的神色寡淡,藏在镜片下得眼神平静得过分, 但又好像杂糅了些复杂情绪。

    像是悲伤、更多的是气愤。

    佟霖的身子一僵,不自觉地睁大眼睛。她看不明白,懵懵懂懂之间好像意识到这样乱成一团麻的情绪与她有关。

    “谢我”他笑笑,更似轻哼一声。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明显压抑着某些情绪,令她头皮发麻,手指一颤,心头竟然爬上了没由头的心虚。

    她偏过头去,紧咬下唇,尽量控制自己不堕落于他那双如深渊般毫无温度的双眸。

    随后,林景舟好像真的只是想要帮她系上安全带,快速抽离身子,迅速关闭车门。

    不带任何留念。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这样的环境闷得人喘不过气,佟霖打开了音响,试图用轻音乐缓解窄小空间里突兀的压抑。

    可是音响像是在和她作对,连放的几首歌都是不合时宜的迷幻摇滚乐,手指顿挫慌乱,不停地切换下一首歌。

    红灯停。

    林景舟替她切了首钢琴曲,身子靠过来的瞬间男性身上特有的温暖扑面而来。

    但只是一瞬。

    这样抓不住的温暖,让她确信她有点贪恋他的温存,并且想要祈求更多的东西。

    坂本龙一的itude在车内倾泻而出,林景舟的声音匿于极致孤独的钢琴曲中。

    他的目光仍倔强地注视着倒数秒数的红灯,“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景舟想问的话有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帖子的事情,为什么我作为你的丈夫却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佟霖无力地扯出一个苦笑,她还以为他能做那个理解她的人,“你知道的,我想用法律解决这件事,就需要评论超过两百条。”

    “我得等,等一个时机。”她闭了闭眼,声音哽咽,像是疲于再做出任何解释。

    此时钢琴曲过半,间奏是不断重复的音调,红灯秒数还剩下三十秒。

    气氛停滞,林景舟终于转头看向她。

    他凑近了些,声音盖过钢琴曲,“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个时机迟迟等不到怎么办要是错过这个时机,帖子被有心人曝光在网络呢这样对产生你的伤害会比在校园网上加倍。”

    “佟霖,”他喊住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会有人很担心你。”

    你知不知道,会有人很担心你。

    你知不知道,当我去行政楼备份后台网页数据时,触目惊心的评论一页页的拷贝下来,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不动,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压着、禁锢着。

    佟霖也是一怔,她不知要怎样回答,时间在一点点停顿中流逝,钢琴曲到了尾声,前方的车子开始启动。

    她把自己也列为算计规划之列,没有计较伤害,只在计算如何让徐一鸣付出最大化的利益,她忘记了伤害自己也是在伤害在意她的人。

    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解决所有事情。

    在这个本就应该孤单走完一生的世界上,有人用行动告诉他理解她,有人说他会很担心她。

    她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些东西在一点点被分解、杂糅、重塑、新生。

    音响开了单曲循环模式,钢琴曲重新进入开端,坂本龙一曲中宏大的孤独正在被两个人分摊。

    佟霖抬头,紧紧地抿了抿唇,眼前视线模糊,努力控制眼泪不往下流,声线微微抖动,“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又怕他像方才似的,没有听见或者装作听不见,她伸出手用拇指和无名指轻轻扯了扯白衬衫的衣袖,只能重复道。

    她担心自己的道歉惨败无力,又继续解释。“我想你很忙,我怕这件事会耽误大家的预实验进度。”

    林景舟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目光里算是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万句话堵在心头。

    最后他伸手揉了揉脑袋,无奈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对你生气。”

    我只是在气我自己,如果没有和你冷战,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会不会降低到最小。

    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对我还有所顾虑。

    头顶温暖的触感像是一颗定心丸,眼泪最终没有流下。

    佟霖顿了顿,又用力地点点头。

    又注意到她眼下的一团乌青,林景舟的声音恢复往常的温柔“睡会吧,睡一觉就到家了。”

    没关系我们回家,家里还有两只小猫在等着我们,一只叫ce、一只叫nature。

    在他的目光下,佟霖干咽了咽,声音有点低哑,“那个”

    “嗯”

    她试探地问“学校还有实验,要不先回学校”

    气氛又冷了几分。

    “真的有实验。”她着急解释,语速加快,极力证明没有要和他唱反调的意思,“你知道的,动物造模是一个连续的阶段,少了一天也不行。”

    林景舟好像有点被气笑了,此时绿灯行,车子启动,闷闷地说“知道了。”

    也许是车子暖气充足,也许是钢琴曲太过舒缓,也许是身边人给予的安全感,佟霖的眼皮渐渐地合上了。

    车子缓缓停在a大的停车场,林景舟正要解开安全带,余光中却瞥到身旁睡着的佟霖。

    她的面容浮了一层淡淡的倦意,肩头的发丝滑到手臂,手指紧紧拽住安全带,睡得不是很踏实。

    林景舟盯了许久,最后长叹了一声。

    调小音响音量,替她放下太阳挡板,随后也闭眼小憩。

    此处有小鼠实验部分,介意者直接下滑。

    晚上八点五十分的动物实验中心已经空无一人,也只剩下c区实验室的操作台边上还有人影在埋头实验。

    按照以往的实验进度,此时所有造模小鼠实验应该都已经完成,而佟霖今晚一只小鼠原位移植瘤模型需要造模。

    这种造模方式一般采用将肿瘤组织直接种植到器官内,需要经过开放手术打开相应的小鼠器官,暴露性强、术后小鼠易死亡、操作难度高。

    进度慢了些,因为思绪纷杂混乱,最后都会落在一个人身上。

    佟霖身穿防护服,密不透风的丁腈手套材质让粘腻的汗液浸透双手,她的动作略显局促。

    小心翼翼地将麻醉后的小鼠麻醉固定在解剖板上,经过75酒精消毒后,用眼科剪在腋窝、腹股沟处剪开五毫米小口。

    在这种高度专注的情况下,佟霖却想到林景舟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到青筋暴起,看起来生疼,最后所有的话又化作揉脑袋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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