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一时没有忍住。
他勉强压下疯狂扬起的嘴角“没事、哈,给他,噗。”
白毛耷拉着脸递过并肩作战了一会的两把战友。
蝙蝠侠接过两把砍骨刀“还有。”
他看向对方又隆起一块的袖子,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早上刚收走一把,他只是没见这人几分钟,白毛又和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弄来四把刀。
难道他就收不完这孩子的刀了
布鲁斯拒绝相信,摊开的手掌停留在空中,示意赶紧把藏起来的也交出来。
艾蒙的眼神逐渐幽怨。
艾蒙开始小声嘀咕。
艾蒙试图逃避现实。
可惜名为“蝙蝠侠”的怪人无情地扣住他的手腕,薅起衣袖,抽起了被藏起来的两把刀后,就带着旁边的囚犯扬长而去了。
寒心。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真正的失望,不是泪流满面。
白毛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似人没事,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刀柄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是那么真实可靠,挥舞着它们时的感觉是那么让白毛安心。
它们像是撑着油纸伞,行走在小巷里丁香一样的姑娘,在相遇的渴望中短暂的来到他的身边,却又在一条岔路口离他而去,只留下无处安放的哀愁。
悄悄的,刀走了,正如刀悄悄的来。
可惜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兴奋的小弟们开始像猴子一样手舞足蹈,纷纷发出返祖的叫声,黄毛甚至眼含热泪“那可是蝙蝠侠”
他边哭边笑,看见一脸空白的老大“大哥,你为什么不笑”
我为什么不笑
大哥只觉得他们吵闹,语气恹恹“因为我生性不爱笑。”
广播里响起带着电流感的女音“请同学们自觉回班上课请同学们自学回班上课”
是的,在经历了毒藤女的全方面入侵式袭击后,经多个老师及断了腿的校长协商,哥谭高中继续正常课程。
拜托,他们想,这里可是哥谭。
区区一次恐怖袭击罢了,决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重返教室的同学们却看见大跌眼镜的一幕他们的校霸围拥着一个白毛气势昂扬的踏进教室,之前还趾高气扬的黄毛恭恭敬敬的拉开自己的位子请人坐下,其余的小弟们不甘示弱纷纷嘘寒问暖以表忠心。
白毛放松腰肢,斜靠在椅背上,眼神里透露出三分薄凉六分不屑以及一分漫不经心。
情绪表达严谨的像课本上的百分图。
八个脑袋站在一起,如同大哥带着他的七个小弟巡视地盘。
没听说毒藤女变异出把人变傻子的功能啊
同学们对此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个白毛拿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歪嘴战神剧本
放学的铃声一响,大家瞬间重获新生,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主打的就是绝不多上一秒学。
所有人都走了,教室里变得空荡荡起来,只剩下一个人还在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
白日的喧嚣沉寂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孤儿院里的单间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艾蒙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那。没有了归属感,他对于“回去”这件事就变得不像别人那么热切。
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黄昏的余辉里,少年背起书包,逆着人群独自行走,影子被无限拉长。
“你在难过吗”系统问他。
“没有,”艾蒙和他小小声,“我只是有点茫然。”
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我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系统也学着少年的音量,和他小小声“你会在这里有很多朋友的。“
“他们会关心你,在意你,你不会再感到孤独了,也不会再为此感到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艾蒙强调,“而且,我有你就够了。”
“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有你在的地方,我才会停留下来。”
系统不再说话,只是很温柔又很短促的笑了一声。
关上门,隔绝了那些探究的视线,艾蒙瘫在床上,把自己缩成软呼呼的一团猫饼。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支棱起来“系统,奖励呢”
“这个啊,”系统告诉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还没有完成。”
“无法反抗的条件确实让他们暂时屈服了。”
当面临生死抉择时,尊严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几个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求救。
小厨刀从衣袖里飞出,割断高处的藤蔓。偏重的砍骨刀被用来在食人花的表面破开一个口子,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来,黏糊糊的消化液流了一地。
白毛伸出手,小厨刀正好盘旋着飞回他的手心。他把武器塞回袖子里,看着爬起来活动筋骨的几个人“后悔了”
七个彩毛面面相觑,危险已经过去,许下生命交付的承诺便变得沉重起来他们真的要跟随一个早上刚刚嘲笑过的人吗
他们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白毛甚至完全不了解。
想要让人类在短时间内迅速服从自己的方式非常简单。
绝对的武力碾压,它会强行镇压一切反抗。
艾蒙“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质疑我的机会。”
他把刀丢下,示意自己的武器已经解除“是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
系统“还记得早上那个男人吗布鲁斯韦恩,收走你的武器的那个人。”
“我不反对你使用暴力,”他顿了一下,“但是他说的是对的,暴力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这些事情,我之前就应该告诉你的。”
紫色瞳孔映出对面的黄毛,他犹豫着迈出了第一步他们还没有成年,歪的没有那么彻底,决定一个一个来。
少年的嘴唇微微蠕动“没关系。”
“我不会使用暴力的,只是想让他们彻底明白
“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愚钝,迟缓,他们的一切攻击方式都是那么简单,一眼就能被看穿。
白色的长发被袭来的拳风带起几缕,他只是侧开脑袋,就躲开了对面全力的一击。
他们全身都是破绽,艾蒙连表情都没变,脚下一旋绕到对方身后,抬腿就是狠狠一踹。
最后一个挑战的紫毛捂着腰哆嗦着倒下。
旁边躺着的正是他的一二三四五六个兄弟,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这下七个混混一声“大哥”叫的真情实意。
“如果想要一个人,彻底的服从你,要么,你去抓住他无法反驳的弱点,死死的捏在手里,要么,你去用自己的人格、品质去征服他们,让他们真正的承认你。”
“第一种很简单,第二种很复杂,你要选哪个呢。”
白毛正举着之前收起来的耳坠玩,金色的流苏在指尖乖顺的垂下“你希望我选哪种。”
“第二种。”系统不假思索道“我希望你得到的不是对你恐惧怨怒的仆从,而是能称之为同伴的一群人。”
“那我就去做第二种。”艾蒙收起耳坠,回复道。
“这次任务没有完成,我暂时不会给你发奖励,等这个任务完成后才有新的任务。”
白毛没有异议“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白毛在小弟们的环绕下上完一天的课,虽然他听的云里雾里,一个字听不明白,毕竟这人连高中之前的基础教育也没有上过。
但是不妨碍他坐在第一排的中心表情严肃目光如炬的盯着黑板神游。
并且成为老师们心中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毕竟在一排东倒西歪的彩毛里,唯一端坐的白毛是那么明显。
至于作业,大哥表示,这是小弟该烦恼的事。
他的头号小弟黄毛甚至阴险狡猾的学会改变笔迹帮大哥抄作业。
但是最近,黄毛几天没来上学了。
抄作业的任务被顺延到二号小弟紫毛的手里,耐何紫毛过于耿直,不仅抄的错误百出,连字迹都一毛一样。
白毛也因此连着被叫了好几天的办公室。
这样下去不行。
他在老师暴风雨一样猛烈的的口头批评教育里想。
回来吧,黄毛小弟,我最骄傲的工具人一号。
于是在老师中场休息,停下来喝茶的时候,白毛趁机询问“老师,黄毛家在哪”
女老师想了一下才把那头耀眼的发色和学生档案里的一个对上号“你说杰克”
白毛根本没记住人家名字“好像是他好几天没来了。”
“我要关心一下同学。”
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狐疑的看着了一眼表面乖巧私下叛逆的学生,还是给出了地址。
卧室的灯没开。
房间里的人也没有精力去开。
他已经两天没有去上学了,焦虑几乎要把这个人逼疯,往日闪亮的黄毛都黯淡下来,每天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像困兽一样不停地踱步,发出不甘的嘶吼。
可是除了这些,杰克什么也做不了。
他唯一的,幼小的妹妹,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的可爱女孩,他在这个破烂的家里唯一的希望。
但是,就连这点微弱的希望都被黑暗笼罩了。
她被一个混蛋明目张胆的带走,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父亲都害怕被报复,他严厉禁止家人把这件事说出去,还把容易冲动的儿子锁在了房间里。
年轻人高大的身躯蜷在被窝里,目光无神,眼泪顺着山根流下。
他痛苦的想,自己除了像个废物一样烂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
她高大的父亲的外表下是胆怯的矮子,连带着唯一的哥哥也不能拼上仅有的一条命去救她。
他能做什么呢
“啊,你能不能给我一把刀”
窗外突然传来无比耳熟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的语调,就像那天狂踹他十八脚的某个人。
不大的声音对于黄毛来说却如雷贯耳。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掀开被子站起来,瞪着窗外一个白色脑袋“你怎么在这”
他又反应过来“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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